《二零五五》小小角落

5、十七、十八、十九、廿、

　　十七、

　　第二天，孙闻开始了有规律的学习生活，早上起来在运动场上轻微活动了一下，然后到食堂吃早餐，上午八点半，进教室上课。

　　上午的课程是宏观历史，主讲老师上台。台下的二十八名同学分了七个学习小组，按岛屿状分散在教室的一周，前面讲台的位置和教室的中间一大部分都空了出来，留给了□□使用。

　　“同学们好，我们宏观历史的四节课程由我来给大家主讲。我姓王，是中央组织部的研究员。但是今天第一节课程呢，我们从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请来了这位老师。她是秦始皇陵考古项目的高级研究员，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这位知性优雅的欧阳讲师，她将为大家介绍秦始皇陵考古的最新研究成果。本来这个环节应该放在后面些，但是考虑欧阳老师其他班的课程安排，我们就调到的第一节，其实不影响整个课程体系的。请吧欧阳老师。” 王老师是为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他给大家介绍了第一课的讲师。

　　欧阳老师确实如王老师介绍的知性优雅，人长得确实很漂亮。林东嘴都笑开了。孙闻和他一组，提醒他：“至于嘛？”

　　林东悄悄说。“你不懂，都是套路，第一节课故意找个美女老师，让我们对上课产生兴趣，这叫心理战。”

　　“我看就你是套路，中邪了吧。班里不是还有女生吗？她们对女老师不感兴趣。” 孙闻回了他一句。

　　“男生多，这叫抓主要矛盾。说到女生我要找班长换一组，我们组连个女生都没有，没劲。哎，那个女生是搞信息技术的还是搞计算的？你记得吗，她怎么介绍的啦。” 林东朝对面一组撇了一眼。

　　“好好上课吧。我要监督你的。” 孙闻说。

　　欧阳老师打开了展示设备，一个立体影像出现在了教室中间。老师这时也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白色的衬衣走到教室中间。

　　“三八年海震，太平洋板块和菲律宾海板块向欧亚大陆板块加速挤压，导致我国境内断裂带异常活跃，全国各地地震频发。秦始皇陵处于秦岭北塬地震带，同样也受到了波及。一次强烈的地震影响到了秦始皇陵。虽然陵墓主体没有受到地震的破坏，但陵墓外围的墓道受地震损毁，对此我们立刻进行了抢救性挖掘。挖掘的结果令我们非常震惊。”

　　欧阳老师语气柔和，动作轻柔的调整了展示影像。教室的中央先展示了地壳的运动，地震的发生。然后又出现了秦始皇陵的全息图像。陵墓的外围一角有些坍塌，原来平整的封土塌下去了一些。接下的画面上，无数的先进设备都陆续进入现场，大家有序的开展考古工作。

　　“这就是我们目前还在进行的保护工作。” 老师指着全息图像。 “这次抢救性挖掘最让我们震惊的出土文物是大批的竹简。我们拿这些竹简与之前出土的睡虎地秦简、放马滩秦简、郝家坪秦简、湖北出土的其他秦简，湖南的里耶秦简做了详尽的对比。”

　　这时几种秦简的图像出现在了中央。秦简在空中转了转，最后留下两个。

　　“下面我们重点对比里耶秦简和帝陵秦简。为什么选取他们为对比样本呢？因为里耶秦简出土的数量巨大。而我们这次出土秦简的数量与之相当。”

　　“大家看，这是里耶秦简。而这边呢，是我们出土的秦简，我们叫暂时命名为帝陵秦简，正式名称等学术界达成共识后再确定。那么，通过放射性检测。我们确认，两地秦简为同一时期的文物。通过字体来分析。两种秦简都有秦隶的特征。不同的是，里耶秦简上的字体，有明显的小篆向古隶书过渡的痕迹，或者说具有这种特征的秦简在里耶秦简里占比比较大。而帝陵秦简则更多出现的是隶中带楷的特征。从这些对比我们可以得出个结论，就是帝陵秦简发展的更成熟，毫无疑问，这和帝陵所处的位置有关。毕竟处于秦帝国的中央，在思想上、文化上，留下帝陵秦简的人都要比其他地区更为领先一些。这一结论我们在与四川、甘肃和湖北出土的秦简做了同样的比对后也得出是相同的结论。”

　　“我们还对竹简的载体，也就是竹子本身，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我们尽力去绘制竹简使用竹子的遗传基因图谱。但不是很成功，因为竹简在当时都进行了加工，也就是说进行了灭活处理。竹子已经没有了生物活性。但是我们从当时附着在竹简上的微生物上得到了突破。我们成功取到了这种微生物的基因。与基因库对比后惊奇的发现，这种微生物和一种竹子有特殊的共生关系。而这种微生物又依赖于土壤中的一种特殊真菌。经过严谨的实验，我们确定，这批竹子的产地就是在当时的咸阳附近。而目前，该地区已经不是这种竹子产区了。所以通过对竹简的研究，我们也验证了几千年的地质气候生态变化。”

　　“说着干嘛呀？” 林东小声和孙闻说。

　　“我最关心这个了，我们就是搞生态恢复的呀。省的总有人说我们破会生态平衡，我们是恢复平衡好不好。” 孙闻小声回答林东。

　　“以上并不是这批出土文物最让人惊讶的地方，最让人惊讶的是。帝陵秦简所记载的内容。考虑到秦简出土的位置，我们认为这批秦简和秦始皇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很可能是对嬴政日常生活和思想的记录。经过我们的整理发现，这些秦简记载的内容确实包括了秦始皇的治国思想，这些秦简是最最一手的反映这个始皇帝思想的文物。这是其他地区出土秦简完全无法相比的。其他地区秦简多为历法、历史、法律文书、来往公文、医书、农书等，通过它们我们只能从侧面读取秦帝国当时的社会状况，从而推测出始皇帝的治理思路。而帝陵秦简则不同，直接给我们展开了这千古一帝内心世界。当然，我们还在整理这些秦简，还没有形成最终的成果，不过我可以给大家介绍些阶段性的成果。”

　　“四夷皆服，非朕愿。服则安，不服则乱，反复无信，非万世计。朕愿，四夷融秦，遵秦法，守秦律，不分内外，万世不战。” 欧阳老师指着几片竹简。“这是嬴政对长久和平的希望和他的和平战略——民族融合。”

　　“秦始皇有这想法？” 林东悄悄和孙闻耳语。

　　“老师说有就有了，听话。” 孙闻回答。

　　课间休息，林东凑到了欧阳老师附近，孙闻不得已也跟了过去，他想看看林东要搞什么名堂。

　　“欧阳老师，听了您刚才的课，我觉的您刚才说的这一切和我们以前认识的秦始皇不一样呀。” 林东开始了他的话题。

　　“历史就是这样呀，有了新的证据，就会有新的认识啊。” 欧阳老师微笑着回答。

　　“我怎么感觉秦始皇是我党的同志呢。按您的说法，他两千多年前的说法就是我们党的二十八大提出的观点呀，每条都对的上。” 林东发难。

　　“这正说明秦始皇的思想伟大呀，跨越千年不朽。” 欧阳老师回答。

　　“我觉得是顺序的问题，我觉得是先有了党的报告，然后才有了你们的考古成果。” 林东继续。

　　“那你怀疑我们的工作喽？” 欧阳始终保持着自信甜美的微笑。

　　“我只是怀疑你们为谁工作。” 林东也微笑着继续提尖锐的问题。

　　“我们为党工作喽。你们不是吗？这是中央党校。” 老师轻轻的说，我是党校的□□。

　　“也对，这是党校，老师是□□。那，难道不是为历史真相工作吗？”林东说。

　　“嗯，但我只知道历史的遗迹、遗物有真伪，容易客观判断。但对历史事件的梳理，历史人物的思想。我们只能解读。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解读，每个人，每个不同立场的团体都有不同的解读，永远没有真相。你说呢？” 欧阳老师看着他。“你很喜欢历史？”她又问了一句。

　　孙闻看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拉过林东，对着老师说：“他不喜欢历史，他喜欢历史老师，特别是您。他就想和您多聊几句。” 然后又转向林东。“走吧，别耽误老师休息。”

　　老师看看他们。“你们两个。” 然后摇摇头，笑笑。“我可是要给每个学员打分的哦。”

　　“快跑。”

　　十八、

　　晚上。吃过晚饭。回到宿舍。

　　“你是来求知的，还是来求偶的。怎么跟个花痴似的，不管老师学生都撩一撩。” 孙闻看了林东一天的表现后问他。

　　“怎么了，我又没结婚。找女朋友不正常吗？平时青春都献给党了，在系统内部没有合适的。到外面找又没有时间。好不容易有半个月培训，我学习的时候，顺便找找不行吗？我妈每天都催，催的我烦死了。” 林东回答。

　　“哦，那就理解了。” 孙闻点头。

　　“我都问过了，我们全班同学都没结婚。” 林东说。

　　“真的？你指女同学？”孙闻问。

　　“男女都算，全没结婚，这是我们班的重要特点。” 林东说。

　　“重要特点。什么特点。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孙闻摇头。“那欧阳老师呢？她结婚了吗？”

　　“特点就是学员全单身。有没有问题我就不知道。” 林东摇头。“欧阳结没结婚，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你搅黄了。现在她人也跑了。我不知道。” 林东说。

　　“有意思。”

　　******

　　宋思思终于挺不住了，晚上她联系了小刘。

　　“哦，宋记者。找我们领导，他没回你电话对吧。他在北京呢，封闭培训，要求很严格，不许和外面联系。两个星期结束。我可以帮你转告。放心他一回来会马上和你联系的。” 小刘给了她答复。

　　宋思思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让我心烦了三天。这个坏家伙，也不和我说一声。”

　　“还好没直接找他，问的小刘。”

　　******

　　“你说，上了一天历史课，到底要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啊。” 孙闻淋浴后睡不着，躺在床上和林东聊天。

　　“你没认真听课呀？不是说了，现在历史的叙述基调不再以民族、和国家为主体了，要以全人类为主体。要讲述人类共同体的历史。以宏观历史的视角看问题。以宇宙发展史、地球形成史、生命演化史为背景，讲述人类在宏观环境中的发展史。” 林东也躺在床上回答。

　　“那我们就融入全人类了，我们的民族就没了？” 孙闻跟着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呢，你不认真上课，是不是光看老师身材，然后胡思乱想了。” 林东呛了孙闻一句。 “我们的目标是，让我们的组织力量在共同体中处于领导地位，让我们的思想体系要引领共同体的前进方向，把我们的文化基因要植入整个共同体。你说，这样的目标实现的话我们的民族文化怎么会消失，只能更强大，影响更广更深远。”

　　“我可没走神，我这是考考你。” 孙闻说。“你说实现这个目标是不是有些难。”

　　“你走没走神我不知道吗，我坐你旁边，下午看你总发呆，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 林东揭发了孙闻。

　　“至于难不难，能不能实现，我不知道。也许很难。但我知道，方向是对的。你说，几千年前，文明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对吧。中国的创世神话，印度的创世神话，中亚的创世神话，欧洲的、非洲的、中美洲南美洲的创世神话，都是以自己的民族为中心对吧。那时人们都认为自己的神话是世界唯一的解释。后来呢，人类的能力增强了，人口增加了，人类活动范围变广了。这些不同的解释就出了冲突，世界就需要新的解释了。这时就要以国家的视角来讲述历史了，然后出现了国家的对抗，不同意识形态的对抗，这些就是对世界解释的不同造成的。现在我们不是又遇到了新的问题。人类又进步了。这时就需要新的解释世界的视角。我觉得以全人类的整体视角来讲述历史是迟早得事。” 林东解释。

　　“我们要抓住机遇，占据主导权对吧。” 孙闻总结了一下。

　　“应该是，他们上历史课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林东说。

　　“难怪把秦始皇都搬出来了。煞费苦心啊。” 孙闻感慨。

　　“老子厉不厉害，全看儿子。儿子厉害了，死去的老子自然就厉害了。” 林东说。

　　“历史课真枯燥啊，没有历史老师好吧。怎么样，有没有更进一步的什么想法。” 孙闻调侃。

　　“睡觉吧。有想法也被你搅黄了。”

　　第二天，孙闻起来时，林东已经出去了。等到了餐厅才发现。林东在和女同学一起吃早餐呢。“这小子，时间管理可以啊，一点不浪费。高效人士。”

　　上午的课程继续历史学习，老师们分别介绍了地球环境史、人类对环境适应的历史、人类对环境的改造历史。孙闻从小对自然科学兴趣浓厚，对人文历史兴趣不大。

　　党校第一周的课程以基础理论为主。对孙闻来说，确实枯燥，尤其是开始几天。到了后来就适应了。特别是关于人类意志形成的主导力量理论，孙闻特别感兴趣。而且他又有理论结合实践的特别技能，一个被他理解接受的东西，他很快就能用的得心应手。

　　第五天的晚上，孙闻拿着白天的学习资料自己开始思考。

　　《统一意志的主导力量》理论简析：

　　人类个体是弱小的，但群体则是强大的。这已经被几千年的人类社会发展事实验证。人类形成群体后，就要在群体中形成一个统一的意志来领导这个群体应对环境和外部族群的挑战。有了统一的意志，就可以将群体的力量发挥到最大，才有可能战胜环境和外部的挑战。但是如果意志不强大，那么群体就会分裂，然后被环境或者其他族群吞并或消灭。这一点也是被人类各个文明史所验证了。

　　孙闻边看边划线，思考。“统一意志形成和维持都不容易啊，内部外部都有挑战。”

　　孙闻想。“内部明争暗斗抢位置。外部各种手段抢资源。环境更是不给你机会，自然灾害说来就来，不讲道理。”

　　那么形成统一意志，维持统一意志的手段是怎么样的呢，这个手段经历了那些演化呢？

　　首先是武力。毫无疑问武力是最初的治理手段，各个文明都有祭祀的历史，早期都是以人祭为最高等级的祭祀。那么当时的先民真的为了敬神将宝贵的人力资源献祭吗？如果考虑到他们有背后深层次的目的呢。统治者应该借祭祀来向族群展示，他们有决定其他个体生死的权力。这是武力的精髓，武力的目标是活着的人，而不是死去的人。是向活人展示自己的力量而使之屈从，而不是消灭对方。仔细翻阅历史就会发现，善武者，善的是演武，而不是杀戮。

　　“有道理，原子弹就是这样，用一次大家都看到了，剩下的光实验就够震慑的了。”

　　武力维持统一意志的缺点是成本极高，效果却不是十分有效。特别是随着群体的壮大，武力的弱点就越发明显了。总拎着菜刀的老大是很难长久维持自己的地位的。

　　“当年美国苏联就是这样，到底是拖垮了一个。”

　　为了弥补这一弱点。人们将另一种力量挖掘了出来，将之打造成了更为有效的治理工具。

　　这种力就是神力。神的力量与武力有着完全不同的逻辑。武力是强制约束，是现实存在的，是完全可以触碰到的。神力则是一种引导。尤其是神开发了死后的世界，将回报推迟到另一个维度来交付。这使得神力一下子具备了武力完全不具备的优势。神力激发了群体中个体的主动性，他们不是被动接受约束而是主动接受引导了。形成和维持群体统一意志的成本大大降低。另外神力和武力结合形成了更有效的治理方式。

　　“中国人的神呢？皇权算不上是神权的演变呢？应该是吧。天子也是神吧。”

　　当然，神力也有弱点，随着人类认识世界能力的提升，随着人类视野的扩大，随着人类活动范围的变广，神的弱点就暴露了。神和神之间发生了冲突。神力开始受到了质疑。这时候又有新的手段出现了。

　　这新的力量就是资本的力量——资本力。神只能在自己的辖区行走，但资本可以在人类社会里畅通无阻。因为资本力有神力所没有的功能，那就是自我繁殖功能。这种力量是时时刻刻都在自我增长的，资本力的根源是人类共同的认知，有了这种共识资本就有了内在的力量，自我增值的力量。

　　资本力的出现，确实让人类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意志统一加速了，治理成本降低了。每个人都自愿进入这个体系成为系统的一部分，希望自己能和资本结合，成为人格化的资本，然后让自己的力量自我增值。资本是一种力量，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水平的出现的力量，是如同武力一样的力量，它没有善恶，全看掌握在谁的手中。

　　“资本确实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他可以推动进步，也可以阻碍进步。”

　　最近几十年，由于其增速过快，资本力自身弱点愈发明显，其影响力也在弱化了，当然，即使弱化，其依旧会长期存在。新的力量已经见露头角，慢慢成了主角。

　　这种力量就是信息力。

　　“信息力，有意思。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这些搞理论的，确实擅长搞些名词。” 孙闻边看边想。

　　这个信息和传统意义上的数据信息不一样。含义更加广。可以说是人类对世界的认识程度。对一件事物你认识的越深，相对别人你就具备更大的信息优势。具体例子就是，我们能够在平流层将云运走，其他人不能，那我的信息力就强大。孙闻觉得这个力量对他来说很实在，他确实感觉得到他的工作是有强大力量的。当然，刚才说的是掌握信息的源头，同样，如果在信息流通和传播中掌握了关键节点，那么信息力也会被掌握节点的人掌控。

　　“明白了。信息是未来意志的主导力量。有收获。” 孙闻高兴的笑了。“有点想那个小妮子了。回去约她。” 孙闻看完了这段学习资料，开始走神了。

　　“还有一个星期，下周末回，回去约她。约她干嘛呢？去温泉酒店？挺好，嘻嘻，周末泡泡温泉，在到山里转转，好，完美。看看订几号的酒店。等等，她要是不方便泡不了温泉怎么办。那改成看电影、看戏、听音乐会？不行，那多没劲，傻坐在那儿没互动。信息力。对了。我看看信息啊。小刘发给我了，小妮子的安全背景调查。在这儿，我看看。二十四个月消费记录。是否有成瘾性消费和危险性消费评估，这个不要。小刘可以呀，数据很全，所有消费记录都有。我看看，筛选。卫生洗护用品，消费列表。喜欢这个牌子的，消费时间很有规律，和体检报告一样，身体健康。这么说例假在每月月底。我看看，下周末是中旬。订温泉酒店没问题。信息的力量果然强大。我可是个老狐狸。小妮子，嘻嘻。到我手里你跑不掉了。” 孙闻自顾自的傻笑了起来，孙闻理论结合实践的能力很强。

　　十九、

　　周末，大家也没休息。一大早被拉到了天安门看升国旗仪式。长这么大孙闻从没到现场看过升旗。因为是党校的安排，所以位置比较好，现场的庄重感让孙闻有些激动。但起的太早了，仪式结束激动过后他就昏昏欲睡了。接下来的两天就是各个纪念场馆的参观。两天时间几乎把北京的重要爱国教育场馆都参观了。好的是，给他们的讲解都比较细致，都是党校特别的安排。这些东西，孙闻平时到是多少了解些。但世事洞明皆学问。仔细了解了这些历史后，他开始思考了。他要自己去找答案。实践中找答案。

　　第二周的学习是以实际操作为主了。课程的重点是，如何处理具体问题，如何与其他部门配合。

　　“同学们，下面给大家介绍我们的行政架构。” 一个皮肤黝黑，人长得微胖的中年男性□□在给大家授课，班主任介绍说他是来自□□的同志。

　　“我们未来将被派驻的地方一般叫做联合生态特区，联合生态新区，或联合生态特别行政区，名称会因派驻地的不同有些细微的差异，但是核心的框架是一致的。那么联合生态区的架构有那些特性呢？我们从名称的字面上就可以直接理解。”

　　“首先，是联合两个字。联合是中国和驻在国政府的联合。这属于顶层设计的范围。我们与这些国家都建立了长久稳定的伙伴关系。在这些所有设立了联合生态区国家的伙伴关系中，双方的伙伴关系都发展到了全天候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程度。关系非常稳定。非常的牢固。在此基础上，我们再通过元首间外交，多边外交，中央政府间合作，达成了开发共识。然后由我们对双方共同划出的范围进行生态恢复，生态改造。这些范围会根据生态恢复的情况进行调整，目前来看，主要是扩大我们的生态区范围。但也有部分改造后返还当地的情况。这个返还是我们长期的承诺的体现。我们是去改造环境，帮助当地发展，增进当地人们福祉的。不是抢占资源，抢占国土的。这个态度一定要旗帜鲜明地表现出来。现阶段的返还只是将一些改造成熟的区域还给当地政府治理，希望他们能够积累治理经验，培养人才，为以后接受大规模返还做准备。以后时机成熟我们会大规模返还。当然也有些置换。情况各种各样，这里不详细说。” □□看了看大家。

　　“其次是生态，生态恢复和生态建设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正是因为我们成功的在我们境内改造了蒙古大漠，将大漠恢复到了两千年前的状态。所以，这些天然禀赋不是太好的国家也希望我们对其生态进行恢复，进行改造。我们在座有很多生态恢复方面的专家，你们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这也是我们选你们，并让你们直接由企业进入行政部门的原因，你们的经验在生态区行政方面一定是有加分的。另外，生态区的治理形势简单，在我们改造前，几乎是荒漠、无人区。没有历史遗留问题。只要在生态治理上下足功夫，将环境搞好，对于后期的治理，就相对简单了。因为大家面对的是白纸一张，可以按照我们国内的经验照搬。” □□停顿了一下。

　　“最后是特区、新区、特别行政区。这是我们在治理框架上的新探索。为保障双方地位的平等。我们和驻在国政府，两国同时在联合生态区设置行政机构。两边的机构是对等的，是平级的。但是，我们和驻在国政府都达成了默契。就是我们行使行政权，对方行使监督权。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监督不是直接监督，是间接监督，或者我们给了个新名词叫无声监管。就是他们的机构向他们的上级政府汇报发现的问题，然后通过外交部门，照会我们的中央政府，再由我们的中央政府将意见转交给我们的驻地机构。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呢？就是为了给你们创造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环境，不要被各方利益牵扯。话又说回来，对于驻在国来说，本来这就是他们没有管辖到的区域，整个区域都是由我们开主导开发，如果让他们参与，一定会带来麻烦，越搞越乱。索性我们全来，他们在旁边看看就行。实在看不下去出现问题时他们再发出声音，发声也是间接发声，不要破坏我们的治理节奏。实践证明这种结构是有效的，即发挥了我们的治理优势，又让他们觉得安全放心。我们目前几乎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正式外交质询照会，发生的问题基本在两国特区政府间的日常非正式沟通中解决了。说到外交，我插一句，特区和当地驻外使领馆互不隶属，你们专心负责管理你们的生态区内部事物就行了，外交工作由外交部在驻在国开展工作，互不影响。但要保持良好的沟通和合作。他们需要你们配合时你们就配合。” □□顿了一下。

　　“再回到监管的话题。没有驻在国监管那是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了呢。一丝一毫不要有这种想法。你们接受的是我们□□对你们的直接监管，我们会通过各种渠道对联合生态区的领导进行监督，我们会不定期的派出监察人员对你们进行考核。我们对你们的考核相当严格。我们的各类督查组会不定期，不设限，不让你们有预判的下派。让你们时刻有所顾忌。记住，我们输出的是治理思想，是治理模式。我们建立的不是殖民地，不是掠夺当地资源的代办处。我们是为了人类共同体探索人类的和谐共存之道。这是至高无上的目标。这是我们的使命，这是我们的任务。千万不要搞偏了方向。我们要把目前的生态区都打造成全球治理的样本。要形成模式将来更大范围推广。”说这些时，□□很严肃。

　　“再次强调，联合生态区政府是直接隶属□□的。你们的上级主管是□□海外联合生态区事务领导工作组，这是由第一副总理任组长的特别工作组。这个工作组可以调配全球资源。可以说你们就是封疆大吏了。甚至你们比我们的省长、省一把手都有权力。你们的辖区有大有小，有的面积大过我们小一点的省喽。不过不用担心，你们面对的问题没省长那么复杂。你们面临的主要是生态恢复的技术问题。因为生态区导入的人口目前还很少，基本没有复杂的工业体系，只有农业和简单的加工工业。其实和治理一个县市差不多。这也是我们选拔的都是年轻干部的原因，你们不用因为没有行政经验而担心。” □□自信满满。

　　“还有一点就是。目前我们所有的这些机构都是行政长官负责制。目前我们没有在生态区开展党建工作。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组建党组织。看发展吧。你们不用考虑这方面问题。” □□看了看时间。

　　“我们在座的这些新干部有些是接替调回来的干部。有些是到新的生态区做筹建工作。当然具体的还要等后面组织谈话时逐个确定。好了，我介绍的就到这儿。” □□示意休息。

　　孙闻点头，“明白了，这是安排我到国外当县长去了。也行。挺好。”

　　其他同学对未来也有很大的期待。林东开始拿着世界地图到处翻看，看我们已经设置联合生态区的地方和将要设置的可能区域。

　　“唉！条件都不怎么样嘛！” 林东叹气。

　　“是啊，条件好用我们改造吗？好地方，抢都来不及。我们是去扶贫，生态扶贫。” 孙闻说。

　　接下来的重要课程是安全教育。课程是由国家安全委员会派来的□□给大家上课的。国安委的直接领导是国家元首，可见这个委员会可是比国家安全局要强力的多。同样班主任也是认真介绍了老师。

　　党校的□□水平都很高，几乎大家都是言简意赅的风格，因为越是高级别越简单直接。孙闻在整个培训中体会深刻。同样这个中年□□也是一样，没有一句废话。

　　“以前大家关注个人安全，企业安全。但是以后大家关注更多的应该是国家安全了。考虑到大家将来工作的特殊性，对你们和以往我面对的国内干部不同。我觉得我有必要升级我的说法。因为大家工作在另一个国家。那国家安全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安全呢？有没有可能一个行为对我们国家是安全的，但对他们国家是不安全的。反过来一样，对他们安全，对我们不安全呢。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可能，那么我们的行动就会混乱。就会出问题。所以对大家我们要提出新安全观，那就是站在更高的角度，站在人类共同体的角度看安全问题。我们可以暂时把这个安全观叫做整体安全。”

　　“有了整体安全的视角，那么我们的立场也就鲜明了。那些破坏人类共同体发展的行为就是威胁到我们安全的行为。这样我们后面的行动就清晰了。”

　　“那么我们面临的安全威胁有那些呢？首先和我们长期对抗的传统势力依旧存在。作为新兴势力，我们的发展必然给传统势力带来压力。虽然近些年这种对抗变得没有那么激烈，但这种对抗长期存在的基础还在。从总体上说，世界还不太平。另外由于地区发展不平衡依旧存在，各种历史问题，环境问题依旧没有根本解决。所以，依然有分离主义，恐怖主义，宗教极端主义，极端环保主义，极端异见人士的存在。而且由于近年来全球人口持续大量增长，人类个体能力加大。这些组织在人数上不降反升，在能力上也不断得到加强。我们面临的安全挑战依然巨大。”

　　接着□□给大家看了几个极端主义在全球破坏的案例。确实触目惊心，手段十分残忍。

　　“大家看了这些不要产生太多负面的联想。我们在整体安全领域投入还是很大的。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做到全面掌控。我们有强大的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我们有强大的算力，目前我们基本能对这些安全领域挑战做到预判和控制。只要大家严格的按照我们的整体安全要求去做事，我们的整体安全是有绝对的保障的。”

　　“另外，大家个人的人身安全也要有所保障。当大家接受任命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党政要员了。是党和政府的干部，是我们国家的财富。所以你们的安全也要被充分的保障。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在全球范围内，你们是被二十四小时全面保护的。” 说完看看大家。

　　“同时也意味着，你们。” □□停顿了一下。

　　“我们被时刻监视着对吗？”一个学员问。

　　“这是个双刃剑。” □□没有正面回答。“你们既是整体安全的保护目标，也可能是整体安全的最大风险。没办法，一入红门深似海。我们都是一样的待遇。掌握这么大的资源没有约束是不可能的。有约束才能平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我们被 ‘保护’。” 又一个学员问。

　　“从你们被选上就开始了。” □□也说的坦诚。

　　这节课上的，大家都觉得不舒服。

　　廿、

　　宋思思这几天心烦意乱，无心工作。

　　经过这么高强度的拉扯，从天上到海底，从北极到南极，这么新鲜和刺激的感受，任何姑娘都招架不住。加之和孙闻快两个星期没联系，这种强烈的反差更是让她内心煎熬。现在的孙闻，在她心里完全是完美的形象。她对他满怀期待。

　　“管他呢，就他了。我不管，就是他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还有几天呀。时间怎么这么慢呀。”

　　******

　　临近培训结束，党校突然紧张了起来，整个校园加强了警备。

　　孙闻他们突然接到通知，要到大礼堂参加毕业典礼。这是全校的毕业典礼，不分班次，全部在校学员参加。

　　孙闻进入礼堂前还接受了安检。

　　“这是谁要来呀？”孙闻问林东。

　　“大大领导吧。党校校长要给我们讲话。” 孙闻清楚党校校长是谁。

　　果然，国家最大的领导出现了。领导的发言并没有慷慨激昂，虽然平淡，但句句贴合现实，听上去振奋人心。尤其最后，大大领导引用了张载的横渠四句。听的孙闻眼泪都出来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太精彩了，我追求的理想不就是吗，我们调水开荒，治理生态不就是为了全世界的生民解决生存问题嘛，我们让人人丰衣足食，大家都安居乐业不就是为人类开万世和平嘛，这些实践不就是为天地良心嘛，不就是在理论上创新嘛。” 孙闻内心暗自高兴。

　　******

　　最后的环节是组织部谈话环节了。孙闻满心期待，因为就要知道自己的去向了。

　　和他设想的不同，这次谈话只有副部长一个人。两人坐在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

　　“课上的怎么样啊？” 副部长问。

　　“受益匪浅。” 孙闻笑嘻嘻的回答，他已经在改对领导废话多的毛病了。

　　“秦卫还联系吗？” 副部长神秘兮兮的问。

　　孙闻觉得意外，怎么问他。“没怎么联系。”

　　“那你可以联系联系，以后和他接触要多了。” 副部长平静的说。

　　“什么，我也去沙特？”

　　副部长点头。“他在那边还不错。” 然后副部长接着说：“沙特的联合生态特区在鲁卜哈利沙漠，那儿的特区行政长官退下来了，人已经回北京了。我们安排你去继任。”

　　“明白。” 孙闻点头。

　　“目前沙特只有一个特区，就是你要去的鲁卜哈利沙漠联合生态特区。但沙特是我们的发展重点，我们这次还会派两个人在沙特其他地方筹建新的特区，他们和你是同期同学，但是你不用管他们，你们各干各的，我们平行管理。”

　　“明白。” 孙闻愉快的点头。

　　“派你去那边我们有多个方面的考虑，人工智能推荐的你，当然还有——。” 副部长欲言又止。“这个不重要。”

　　“我们经多方慎重考虑，觉得你能够胜任。你和秦卫的关系我们也考虑过了。我相信你们能配合的不错。毕竟这么多年了。好多事都想明白了吧。” 副部长继续。

　　孙闻点头。

　　“那么我下面说重点。” 副部长顿了顿。

　　“听着呢领导。” 孙闻开心的做好了准备。

　　“欧阳老师给你们讲的秦始皇还有印象？” 副部长问。

　　孙闻点头。

　　“秦始皇当年手握百万雄兵，他派王翦率四十万大军守南中国，让蒙恬率六十万大军北筑长城守匈奴。王翦攻下广东、广西、云南、海南后迟迟不肯班师回朝，而且还要让秦始皇迁入百万秦人和当地各族通婚。秦始皇不放心，不了解情况，亲自来了趟广西，看到王翦，王翦解释，这边民族众多，一旦我们班师回朝，这个地方马上就不再是大秦领土。只有在派更多秦人和当地人通婚，经过几代将他们汉化，才能长治久安。秦始皇大为感动，下诏他日如秦国有难，你不得班师回朝。秦国可灭，华族不可灭。同样的命令他也下给了北边的蒙恬。”

　　孙闻频频点头，就是有点不明就里。

　　“蒙恬带领六十万大军，沿四百毫米年降水线修筑长城，与邻为壑。自然也接到了不得班师回朝的命令。两个方向，两个策略。秦始皇这是两千多年前给我们做了两个试点啊。试点的代价呢？代价大得很，代价是秦国国都空虚，后来咸阳被两万人马攻破。你说代价大不大。那得出的结论呢？历史的走向就是结论，结果是南方两千年来没有大的动荡，北方怎么样，尤其是西北。动荡不断，一到气候变化北方生态改变他们就南侵对吧。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副部长问。

　　“融合才是最有效的。” 孙闻回答。

　　“对融合比武力更有效。” 副部长说。“在这儿和你透露一个计划，这现在也不算是保密内容了。我们内部都知道。”

　　“我也算内部了？” 孙闻问。

　　“那当然。你当然算。” 副部长点点头，“我们这个计划叫《诗经》计划。主要是通过不同层面让全球的各类信息同我们的语言系统建立联系，然后再数字化。就像当年的《诗经》一样，当年的《诗经》不就是收集各地的语言，收集各地的信息，然后汇总到中央政府吗？我们这个本质差不多，规模更大，手段更多。我们分三个层面，《颂》中央政府层面，负责顶层设计，中央通过高层交往与世界各国建立友好联系，达成双方交流的共识，确定交流的方向和深度。 《雅》其他各级政府、企业、大学、社会机构层面，负责大型项目立项、实施和跟进。 《风》民间和个人层面。主要是让民间力量加入，产生更广泛的效果。”

　　“举个例子吧。非洲的考古，以前都是法国主导，法国人带领当地人挖掘，整理，得出的结论也是从法国人角度得出的结论。同样中亚，印度地区的考古工作都是英国、美国人带头，那么他们得出的结论自然是利于他们面对这个世界的喽。如今我们要通过这个《诗经》计划改变这一局面。如果在当地有了任何新的发现，比如古代遗迹、新的物种、新的语言，我们要第一时间让这些信息和中文建立联系，用我们的思想去和这些新的信息结合，然后再数字化，网络化。我首先要让对方政府遇到这些问题时想到我们，这就是《颂》要完成的。然后呢，具体项目要有《雅》来参与，比如大学，比如企业，他们要有组织能力和资金支持来参与。最后是民间推广，也就是《风》的部门，出来的成果要让大家知道，要让大家理解，接受。”

　　“明白了。我的工作除了当地的政府日常工作外还有文化推广，不，文化融合工作。” 孙闻点头。

　　“你理解的很好。但是这个计划我们不宣传，内部知晓就可以了。” 副部长说。“行政工作我们的体系可以给你保证，不会牵扯你太多的精力。文化融合要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不能光等，要有创造的开展工作。”

　　“明白。我会的。放心吧。” 孙闻答应。

　　“但这还不是重点。” 副部长又继续。

　　“还不是重点，那重点是？” 孙闻问。

　　“文化融合的重点是基因先行，我们要立足长远，前任栽树后人乘凉，我们要抓住机遇，主动把我们的基因和其他民族融合。有些地区的宗教传统控制力实在太强大了，仅靠文化硬碰硬是不行的。只有用更强大的手段才能有所突破。历经几代甚至是十几代情况就会发生变化。知道为什么提王翦了吧。改变不了他们现在的思想，可以改变他们孩子的思想，他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将来都是自家人，不由得他们不融合。” 副部长说。

　　“通婚？” 孙闻有些莫名。

　　“对，通婚。” 副部长点头。

　　“那我要做婚介工作喽，把中国年轻人介绍过去。” 孙闻开始默默盘算如何开展这项工作。

　　“不，你要带头。” 副部长轻轻的说。

　　“我，我带头。” 孙闻大惊失色。

　　“对，就像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 副部长微笑。

　　“把我送去和亲？” 孙闻大叫。

　　“你用词很准，就是这个意思。” 副部长还是面带微笑。

　　“不行，不行，领导你在开玩笑。” 孙闻忙挥手。

　　“没有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这是组织对你的要求。” 副部长不笑了。

　　“领导，我不干，结婚这事不归党管。” 孙闻也认真了。

　　“你入党时宣过誓。” 副部长说。

　　“那也没说结婚也让党管呀。我可没发过这种誓。” 孙闻现在满脑子宋思思。

　　“从你成为党的高级干部那一刻你就身不由己了。党指挥枪，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副部长说。

　　“这个不能指挥。总之我不干。” 孙闻顽强抗拒。

　　“这个由不得你。” 副部长变得严肃了。突然一转表情，来了个微笑。“那边能娶四个老婆哦。你要是娶了四个，回到我们国内，我们法律都认的，这方面相关法律都修改了。”

　　“八个我也不要。” 孙闻说。

　　“孙闻！” 副部长提高了声音。“严肃点。”

　　两人沉默了半响。还是副部长先开口了。

　　“人工智能在这方面很看好你，我们的结论可是超算得出的结论。” 副部长降低了声调，恢复了平和。

　　孙闻默不作声。低头听着。

　　“我们组织上也是反复考量的，不会随便乱安排的。” 副部长继续。

　　孙闻心中暗想，你们就是随便乱安排的。

　　“我们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到哪儿找个阿拉伯姑娘就结婚。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我们派去的行政大员，是特区行政长官。省部级待遇好不好。另外，你有个世界著名的科学家爸爸。这么伟大的人，有世界影响力的名人的后代。我们会随随便便让你娶一个吗？我们希望你能够在沙特有所突破。” 说着说着，副部长顿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

　　“沙特皇室特别注重血统纯正。几乎不与外部通婚，但最近我们的高级情报显示，老国王在这方面有可能松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我们长期有这个想法，向外扩展基因，沙特呢，有正好有这个机会。这就得见缝插针。告述你，这可能几代人都赶不上的机会。”

　　孙闻不语。

　　“我们的超算都给你批过八字了，你和国王的十几个公主八字都和。公主随你挑。” 副部长说的高兴了。

　　“十几个公主？” 孙闻问了一句。

　　“十几个适龄公主，剩下的要么嫁了，要么太小。老国王多子多福，怎么样动心了吧。” 副部长彻底放松了。

　　副部长乘胜追击。“你大老婆一定要想办法搞到公主。剩下三个指标，告诉你，那些皇亲国戚都得更进，到时另外三个老婆随你选。你想想，那时候你是什么家庭了。在全球政坛一下就崛起个新星。你这婚礼要是一举行。新郎什么家庭背景？那背后是□□大国，什么彩礼拿不出，最先进的科技，最强大的金融支持，全球资源都可以给你调配，配航母都行。新娘什么家庭。沙特国王，那沙特半壁江山都给你做嫁妆。到时很多国家元首都给你面子，出席你的婚礼。再看你同期的同学，他们干几年回来最多也就做个市长，省部级都不一定是正职。你要是娶了公主回来后什么水平，告诉你，进□□都有可能。还八个都不要。傻吧你。”

　　“真的，这都是托你爸的福，否则轮不到你。” 副部长补充。

　　“反正我不想，随你怎么说。” 孙闻还是不愿意。

　　“你呀，这就是中了大奖，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现在也不强迫你。你今晚好好考虑，明天谈话继续。” 副部长准备走了。

　　起身后他又说：“我知道，你不就是刚谈个小女朋友吗？大丈夫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儿女情长有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