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外》瓦力没有伊娃

1、误入

　　云密密麻麻，压的很低，空气潮湿得好像一次呼吸，就会在鼻腔聚出一滴水，天空是不安的青灰色，深山里，树木异常的高大茂密，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声音从高处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是眼看着大雨即将落下，还没有找到藏身的地方，原野不敢停下来，只能拖着肿胀颤抖的双腿继续寻找。
　　原野算半个徒步爱好者，父母在高中出车祸去世，但是给原野留下了一笔足够的遗产和赔偿金，大学学的平面设计，运气不错的找了个大厂的工作，干了两年，攒了一笔钱，但熬坏了身体，神经衰弱外加一身的办公室病，让原野依然裸辞，凭着两年的客户积累，成为了自由工作者，发不了财也饿不死，好在生活规律，身体养好了，也爱上了徒步，逃离城市喧嚣，去自然里寻找治愈。
　　三天前，原野和几个驴友约着一起到神农架逛逛，虽说是徒步，其实几人也没敢深走，就在划定的探险旅游区边走边逛，无意中原野在一个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小路标，扒开遮挡的枝桠，是一个霉旧的，底部长着小蘑菇的指示牌，和一条一人宽的山间土道，前方500米桃源，无论是在地图上，还是网友分享里都没有提到这个地方，引起了原野的兴趣。
　　趁着休息，和朋友打声招呼，原野就准备去看一眼，预计半个小时也就回来了。
　　刚走出去不到50米，原野忽然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好像突破一个透明肥皂泡，回过头一看本来走着的土路，小路牌都看不到了。
　　“糟糕”，原野低声咒骂了一句，“该不会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吧。”
　　作为一个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原野打小就怕这些东西，这个时候已经鸡皮疙瘩爬满身了，赶紧转身往回走，却是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至此，原野失踪。
　　此时此刻，迷失在神农架3天，眼看着就要迎来一场大雨，淡水和食物所剩无几，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寻求一丝生机，寄希望于朋友们，救援队能找到他。
　　终于，原野倒在一颗树下，再没有了力气。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脸上，模糊了视线，隐约中，原野看到一头棕熊向自己走来
　　“真窝囊啊，就这么死了。”原野嘟囔了一句，随后变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原野第一感觉是苦，嘴里一股中药的苦涩味，让他从迷糊中瞬间清醒了不少，耳边悉悉索索，两个人似乎是害怕吵到他在悄声说话。
　　“怎么还不醒啊，吴婆煮的药都已经灌下去这么久了。”一个俏皮的女声说。
　　“再等等吧，听呼吸声应该快了，药应该已经熬好，你去拿来，顺便给他拿点粥。”男人细声回道。
　　“行吧，还以为能等到他醒，真弱鸡。”女孩嘟嘟囔囔推门出去了。
　　原野这时已经缓过来了，但没敢贸然睁开眼，自己明明晕倒前分明看见了一头熊，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感，代表着要不然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要不然是被救了，但是听声音原野并不认为这两个人有救自己脱离熊口的能力，出事的地方方圆几里内，原野走了三天也没看见有这种房屋建筑，事出反常必有妖，原野还是决定等等，或许能获取更多信息。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小碗热了粥，吃一口你会舒服很多。”男人平静且温柔的说。
　　一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屋子里，原野睁开眼直起身，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醒过来有些不清醒...”
　　“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的。”男人打断了原野的话，“来这的人刚开始基本上都和你一样，疑惑，戒备。我明白你现在很茫然，但是养好身体总是优先的，你看，你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什么也没有，我们其实也图不了你什么。”
　　男人声音温柔，说的话却充满了威胁，他在警告原野不要搞事情。
　　“呀，你醒了。”少女明媚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而来，“我就说吴婆的药绝对错不了，说三小时就醒，就不会拖到三个半。”
　　“小碗，慢着点，手上拿着这么烫的东西，就不要毛手毛脚的。”尔图无奈的在一旁提醒，声音中明显多了些温度。
　　“才不会，尔图你净瞎操心，我端东西稳得一...啊啊啊啊啊。”小碗话没说完，就一脚踢到一旁的凳子上，托盘上的粥和冒着热气的药汤直直的朝原野的脸上飞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秒，对于原野来说很玄幻，就像是在看老功夫港片。
　　原野这边刚抬手去挡，就见小碗左脚蹬地，人呼的一下腾空窜出去半米，闪现到原野近前，左手粥，右手药，一滴不撒的稳稳接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碗的瞳孔好像变了个颜色，黄的发亮。
　　“呃，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身手这么好，怪不得能在熊口里把我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原野尴尬的笑了两声。
　　“救你的不是我们哦，是雷，但是他现在不方便见你，等你身体好一点你就知道了，要感谢的话还是当面感谢他好了。”小碗一边说一边把勺子塞到原野手里，“还有，你别那么紧张嘛，现在都这么紧张了，我怕你出去之后胆子都被吓破。”
　　“别乱说。”一旁的男子打断她。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尔图，她是小碗，这两天都会由我们两个来照顾你，先把粥吃了，再把药喝掉，你有一点脱水力竭，再加上淋了雨，有些发烧，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能好。”
　　原野借着吃粥的空隙，打量着周围，十分简单的木屋，只有一床一桌两个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痕迹。
　　“还是要谢谢你们，我叫原野，这里是哪里，方便把我的背包和手机还给我吗，或者借我一个电话，我想给家里人报一个平安。”原野试探的问。
　　尔图昂头，示意原野先把药喝了，无奈原野一口闷掉了恶苦的药，举起空碗向尔图示意，这下总能把手机给自己了吧。
　　“抱歉，暂时不能给你手机，”尔图说，“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就可以出去。”
　　“为什么，虽然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是这是非法拘禁，是违法的，你们是想要钱？只要放我走，我可以拿出20万感谢你们，你们看....”
　　“不是拘禁，我们并不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尔图伸出手示意原野冷静，“你想出去的话随时可以出去，你也看到了，这个房子十分的简陋，门窗也都没有锁，怎么说也困不住你一个大男人。”尔图边说边推开了窗。
　　“可能在你看来我们有点像神经病，或者传销，又或者邪教徒什么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中华民族五千年优秀文化传承下来了一句话，叫来都来了，你这副身体哪儿也去不了，别瞎折腾了。”小碗在一旁插嘴。
　　尔图轻拍了一下小碗，示意她不要淘气，“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告诉你，其实是为了你好，人类的语言是有力量的，我们说出的话，带有我们自身的观点，说出来对你反而是一种干扰，我们希望你能做出属于你自己的决定。”
　　“你还很虚弱，再睡一下吧，枕边有铃，有事拉一下就会有人过来。”说完尔图不等原野反应就拉着小碗向外走去，明显是不想多说了。
　　两人的声音隐隐的从门后传来，“你吓他做什么，不是都答应好了让我来解释吗，要是把人吓坏了一会看你怎么和大家交代。
　　“我哪里有瞎说话，就你这种一本正经的老古董发言，才会把人吓到好吧，咱们神神秘秘的，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我们，与其让他瞎猜，不如吓吓他，让他不敢乱动。”
　　“净瞎闹，下次再也不带你来了。”
　　“略略略，不带就不带，反正下次再来新人都不一定是猴年马月了...”
　　“好啊，我就知道你来根本不是为了帮忙，单纯就是凑热闹，还扯什么你女孩子的形象更有亲和力，能不让他有戒备。”
　　“本来就是，老古董。”
　　“小欠登。”
　　“面瘫脸。”
　　......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走远，留下原野在床上凌乱。
　　不是，他俩有病吧。
　　原野躺在床上，真是刚逃熊嘴又入狼窝，这不会是到了哪个精神病院吧？不行，得趁着晚上偷偷溜走。
　　强迫自己再睡一会积攒体力，原野决定夜深了之后出去探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梦里原野一会回到了大学时代，豪情壮志却因为不会和老师打好关系，所有的项目都只能打白工、一会又回到工作的时候，无良老板任人唯亲，累死累活赶出来的设计稿，总要被老板小叔子分一杯羹.....
　　乱七八糟的梦一直持续，最离谱的部分是梦到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在打小怪兽，怪物通体黑红，没有五官，身体可以诡异的扭曲好像没有骨头，那个男人也仿佛有超能力一般，上天入地的和它战斗在一起，怪物被砍断肢体也可以再生，直到男人伸进类似于怪物头部的地方扯出一块晶体，怪物才彻底倒下。
　　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十一点，原野脸色黑青，药有问题，估计是加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昨天喝药的碗还在，也就是说在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人进来。
　　原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体力各方面也都恢复了，这又说明药确实有效，一时间原野也摸不透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稍加思索，原野决定冒一次险，昨天那两个人说只要拉下枕边的铃铛就会有人过来，原野扫视一圈，打碎了昨天放药的碗，撕开一条衣服绑在碗碎片根部，只露出一个锋利的瓷片边缘。
　　拉了一下铃铛，原野迅速藏到门后，屏息等待有人到来。
　　原野心里清楚，自己一个人，外面至少一男一女，且武力值远在自己之上，大概率是无法逃身，但总希望能诓住一会，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啦啦啦～～”小碗哼着歌推开门，“感觉好点了吗，原野。”
　　“别动。”原野从门后窜出来，左手锁住小碗的脖子，右手将刀抵在动脉上，“你们救了我，我也不想伤害你们，放我走，我不会报警，这里的一切我发誓不会向其他人提起。”
　　“吼吼吼，小原同学比想象中的大胆哦，很好，很好，小碗看好你，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想挟持我可不太够。”说罢，小碗伸手抓住原野持刀的右手，轻轻一握。
　　“啊”原野吃痛松开了手，瓷刀掉在了地上。
　　“好吧，我投降。”原野举起双手，苦笑道，“我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长得一般，没有多少财产，更没有什么一技之长能为你们带来利益，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而且你的力量和速度明显超过正常人类的范畴，”原野刚被捏过的手现在还在不自主的颤抖，“可别告诉我，我是什么被选中的孩子，我早就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咳咳咳...”原野开始不受控制的咳。
　　“哎呀，你身体刚好，别激动嘛，我原谅你袭击我的事了，我其实挺理解你的，现在这个年岁，大家都有防范意识，我们变现的这么中二，只有傻子会相信我们，我早就跟尔图他们说过，实话实说就好了，其实这里是...”
　　“以退为进，好手段，先是佯装反抗，暗示我们你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必要时会奋起伤人，让我们动你之前多掂量掂量。”尔图缓缓从门外走来打断小碗的话。
　　“而后迅速示弱，把自己包装成受惊的兔子，表示自己只是因为太害怕了而反抗，并没有恶意，展示自己的无助，让我们不要对你产生灭口的打算，并且装柔弱好套小碗的话，你自制瓷刀时没有选择最尖锐的碎片，有用布包裹好，只留下两厘米的尖锐部分，根本伤不了小碗的性命，我估计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怕秋后算账吧。”
　　原野面色一暗，啧，这个尔图来的真不是时候，马上说到关键的时候了。
　　“你高看我了，这只是一个人类的正常反应，哪有这么多心思。”原野苦笑，心里暗自骂娘，全让这小子猜着了，这下不好办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跟我们过来吧，你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吗，现在就是给你的问答时间。”停顿了一下，尔图走到原野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我喜欢有胆子的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在这里待的久一点吧。”
　　“跟上吧，我们带你逛一逛村子。”尔图示意原野跟上走出了木屋。
　　原野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落后村落，但出来之后发现除了自己身处的小木屋，周围在没有别的建筑，“噗丝噗丝，小原同学，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哟，你其实一直住在村子的外围，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在领你去村中心找吴婆。”小碗小声告诉原野。
　　原野看了一眼前方带路的尔图，也学着小碗低声说“对不起啊，小碗，刚才没伤到你吧，我也是在是没什么办法了才会那样对你。”
　　“想伤到我，小原同学你还早一百年。”忽然，小碗拉着原野的手，让两人面对面站着，一脸正色的注视着原野的眼睛，瞳孔逐渐从正常的棕色，变成了蛇的绿色竖瞳。
　　原野下意识想甩开，却怎么也甩开小碗的手。
　　几秒钟后，小碗恢复正常，松开了原野，“小碗原谅你了，我喜欢会真诚道歉的人。”
　　“你们两个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快走，小碗别闹，马上就开饭了，去玩了你就吃空气吧。”尔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在不远处等着两人。
　　接下来的一路，原野再也没敢有什么动作。
　　看着不远处快步走着的尔图，和身旁一蹦一跳的小碗，原野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幻觉，不是梦，原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随着几人深入村落，小木屋逐渐变多，也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动物也逐渐的变多，不只有猫狗鸟这类小型动物，还有牛羊这种大型动物，甚至于原野还看到了远处林中一闪而过的虎纹，这些人或动物不知为何都直直的注视着三人，却没有人上来打招呼，只是目送三人离开。
　　原野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村民们像是按了播放键一般，迅速聚拢，这个掏出了瓜子，那个掏出了糖块，讨论了起来，不是还有动物附和的叫声。
　　村民甲：“这次新来的长的好帅啊，剑眉星目，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叫古风美男。”
　　村民乙：“可不是，看样子身板也挺硬实。”
　　村民丙：“来来来，人看到了，咱们开盘吧，就赌这个能坚持几天。”
　　“我猜三天。”
　　“嗷嗷嗷嗷。”
　　“要我说这次这个怎么说也能坚持一周。”
　　“汪汪汪汪”
　　“那可不一定，我看备不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一进吴婆那屋就被雷吓得尖叫着出来了。”
　　......
　　原野这一路走的心里发毛，直骂娘，硬着头皮一直跟着，走到了全村唯一一座二层小楼门口。
　　“进去吧。”尔图示意原野进去。
　　“我自己进去吗，你们俩不一起吗。”原野觉得这座小屋处处透漏着不详，仿佛一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美味，现在反而是之前一直透漏诡异气息的两个人能带给原野一丝安慰。
　　“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们不能陪你进去，这是我们这的规矩，谁发现了你，谁就要负责到底，雷在里面，就是救你那个。”小碗推了一把原野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快进去吧。”
　　原野被推的一个踉跄，回头看，一个双手插兜事不关己，一个笑容灿烂看热闹不嫌事大，根本是没想管不了自己死活，哎，干就完了。
　　原野给自己打打气，清了一下嗓子，上前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
　　“多有叨扰，”推开门，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坐在屋子中央，身旁蹲坐着一只巨熊，赫然就是自己迷糊中看见的那只，“这只熊是您老养的吗，真厉害，是它发现我之后叫村里人把我就回来的吧，真聪明，哈哈哈哈哈，等我回去一定多买些罐头感谢它。”
　　有些人越是紧张越是话多，原野就是这样的，别看原野现在还能寒暄，其实嘴唇已经开始哆嗦，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叫原野是吧，你先坐下，喝点茶，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吴婆就像一位历经沧桑，将人世间所有事情看破的老人，不紧不慢的引导原野放松。
　　原野小心的坐下，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让大腿保持紧张，方便发力，一但谈不拢，老太太吩咐自己的“宠物”撕票的时候，自己能跑远点。
　　但不得不说，捧着一杯热茶的原野，放松了不少，虽然身旁的大熊依旧令人生畏，但至少大脑能继续工作了。
　　“欢迎你孩子，欢迎来到降临村。”吴婆示意原野随意拿取桌子上的糕点。
　　“接下来我尽量客观的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可能有点长，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有缘人，希望你能暂时放下常识，放下科学，试着去接受。”
　　果然是个传销窝点，原野想，这里的人都不正常，自己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想洗脑自己可没那么容易，一会随便听听就好，然后佯装相信，保住小命伺机逃跑。
　　“年轻人别不相信，你已经被所谓的教育固话了，我问你，人类真的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吗？真的优于其他生物吗？科学的真的是正确的吗？所谓的人类文明真的是值得歌颂的吗？现在真的是一个‘好’的时代吗？”
　　被吴婆那老年人特有的，灰蒙蒙的眼睛盯着，原野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这一连串问题也是问的原野发懵，怎么这个像传销组织开始上高度了，难道是个极端的环保主义或者邪教。
　　但原野不得不承认，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其实自己也有着对现代社会，对人类的疑问，喜欢徒步，喜欢远行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你看，你并不能肯定的回答这些问题，人类的历史是放在地球的维度上，简直不值一提。”
　　“多年来，人类社会的思想从运用、理解自然到征服自然再到与自然和谐相处，好像是一直在成长，看似是在保护自然，但深处尽是掠夺的思想，都是人类的贪婪与猜忌。因为所有思想，所有政策的前提是，人类无条件的拥有地球上的所有资源，就像一群孩子围坐在一起分食蛋糕，都认为蛋糕属于自己，都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多分一块，没人在乎这块蛋糕是否真的属于他们，甚至于没人想要留一块给做出这块蛋糕的妈妈。”
　　“人类真的拥有地球吗，究竟有没有一个‘妈妈’真正的拥有这块蛋糕呢。”
　　“你的这些问题你自己也没法解释，不是吗？”原野反问，“你这理论太空泛了，甚至没有任何事实的依据，那么你想表达什么呢？人类是自私的，野蛮的，虚伪的，残忍的，就应该像你们一样隐居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回归最原始的生活方式，然后呢，你们什么都没改变，这只是一种逃避，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场原始掠夺的既得利益者，所以我们不要再装好人了，不要再谈论这些假大空的东西了，至少对我来说没有用，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吴婆的话不自觉的将原野的脾气也勾了上来，居高临下的说着这些批判人类的话，摆出一副拯救人类的架势，其实就是想展示自己的高尚，空泛的环保主义，冠冕堂皇的伪善者。
　　“你错了，这不是假大空，我们所做的是保卫，更是赎罪，雷，我想现在需要你说几句了。”
　　雷，对了，刚才进来之前小碗和尔图说救了自己的人也在里面，但是自己来了这么久都没看见第二个人，原野四下张望。
　　“你好原野，我就是雷。”一道低沉的吼叫从吴婶身侧传来，赫然是那头棕熊，但是，但是，但是，原野竟然该死的觉得，自己能听懂吼叫声的意思。
　　“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去看你的，但是害怕你刚醒来受太大的刺激，没想到今天咱们才有机会见面。”又是几声轻柔的低吼。
　　原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多年来的三观已经稀碎。
　　“我想，现在你能真的用心听我们说话了。”
　　“我想说的是，人类，只是地球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