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情人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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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过程很艰难，而出租车司机明显已经不耐烦。可没人会对美女生气，这是全世界通用的法则。季云思优雅的说了句抱歉，准备的久了些。而司机大哥立马变脸，说情人节当然要好好打扮，不知道哪个小子这么幸运，能跟如此漂亮的女士约会。
而季云思只是笑笑，没回话，却偷偷在后座拉着迟清淮的手。迟清淮本来听司机那么说，心想我这么大人坐在这，你是不是瞎？还顺便在心里骂了句smooth xxxxing talker。可手被季云思握住的那瞬间，气却全消了。
城里有名的意大利餐厅，格调挺高。不大的空间里坐满了人，每个桌上都摆着一只玫瑰，主题挺鲜明的。
女士们喝着香槟，男士们玩命吃着生蚝，就像……临时抱佛脚。当然，考过试的都知道，临阵磨枪，该不行的……还是不行。当然，这不是嘲笑。
迟清淮帮季云思拉开椅子，两个人落座。菜是季云思点的，她给自己要了一杯红酒，又给迟清淮要了橙汁。毕竟迟清淮这人，喝点酒脸就红，又总是眼波迷离的，跟季云思可不一样。所以除了在家，季云思一般不会让迟清淮在外面喝酒，美其名曰司机得开车。但真实意图嘛……谁知道呢？
意大利菜其实比较符合中国人口味，总觉得各色面食跟到了山西似的，又有西红柿参与，亲切异常。而前菜两个人点了火腿拼盘，配着餐馆自己烤的面包。
不大的小面包上撒满了坚果，表皮是酥的，吃起来很香。三款自制酱，分别是风干西红柿酱，芦笋酱，还有意式传统油醋汁，清新开胃。而迟清淮关心的却是，这菜，还偷师吗？
嗯，时刻牢记自己的本行。
“清淮，今天不偷师，你就乖乖吃饭。” 季云思看着她，笑的温柔。
“嗯……好……”迟清淮看着季云思的眼睛，不自觉的红了脸。本想说点什么应景的，可服务生出现，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在了架子上。
嗯，她俩，也点了生蚝。
纯粹是为了应景，季云思点了半打，也就是六个。她想，一人吃三只，不多不少正好。
但是季云思没想到，迟清淮看着生蚝发呆，表情微妙。
“清淮……你……怎么了？”季云思看着她，“不会吃？”
“不是……”迟清淮摇摇头，“没吃过……”
季云思觉得这孩子好可怜，连生蚝都没吃过。可迟清淮心里发苦，她本来就不爱吃海鲜，最怕那股……腥气。可人家点了，她不吃，也挺说不过去的，正想着怎么囫囵吞枣。
可季云思却难得体贴，伸手拿了一个，挤了几滴柠檬，递给迟清淮。随后，她又给自己弄了一个，优雅的用叉子叉起来，送进嘴里，就这么……轻松的吃掉了。
品质很好，鲜甜脆韧，柠檬的清香很好的平衡了腥气，配得上这个价格。想想也是，人家为了情人节特意弄来的，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季云思本身就喜欢吃海鲜，虽然平时不常吃生的，但是偶尔一次，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压力瞬间聚集在迟清淮身上，她拿着生蚝的手指都在颤。可季云思的目光太殷切，她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于是，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倒进了嘴里。象征性的嚼了两下，眼睛闭得更紧，咕咚一声，吞下去了。
嗯……不管多贵的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迟清淮想挤出一个笑脸，礼貌性的夸一句好吃，但是她现在真说不出来话，嘴里都是大海的味道。拿起橙汁，喝了一口，迟清淮快哭了。
这……柑橘类和海鲜搭配，更腥了。
季云思看着面前这人，吃个生蚝跟变脸似的，不禁觉得好笑。她发现迟清淮这个人，其实是小朋友口味，喜欢简单直接的味道。而生蚝这种明显属于大人的风味，她不接受的很明显，连眼泪都出来了。
“喏，喝口酒，压一压。”递过酒杯，很稀松平常的举动。季云思甚至都忘了，自己有洁癖，从不跟别人共用水杯餐具。可她倒不那么介意迟清淮，不知道为什么。
“谢谢。”来不及客气，拿过来就是狠狠一口。微酸的液体带着醇厚的酒香充斥在嘴里，迟清淮来不及品味，只是想着压下刚才那大海的气息。
“就这么不喜欢？”季云思一边笑，一边又拿起一个，加了点红葱香醋，优雅的吃掉。
“我……不太吃……生的。”迟清淮想找个婉转的方式表达这事儿，但听上去，也挺生硬的。
“清淮，”季云思看着她，轻轻挑了下眉，“你知道……为什么情人节，这群人都在吃生蚝吗？”
“额……”迟清淮知道正确答案，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因为…… 对身体好？”
季云思笑着摇头，又拿了第三个，“因为……生蚝跟女人很像。”
她说完，轻轻用叉子碰了下那贝壳，叉子间划过鲜嫩多汁的生蚝肉。迟清淮却不知道想起什么，红着脸，不接话。
“你喜欢女人……却不喜欢吃生蚝，还真是……挺奇怪的”季云思轻轻抿了下唇，把那生蚝叉起来，放到嘴里，很慢的，咀嚼着，眼睛却没离开迟清淮，轻声反问，“不……像吗？”
可能是屋里蜡烛点的太多，迟清淮只觉得很热。而烛火下季云思的目光带着爱意，微卷的发散在肩上，勾人极了。
她拿起橙汁猛灌了一口，坚定的摇摇头，“不像。”
“我觉得挺像的……”看着迟清淮明明害羞，还要一本正经的样子，季云思偏想逗她，“口感滑软，尤其是落在舌尖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公然说情话，季云思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这儿除了她跟迟清淮没人会说中文。就算会说，也听不懂这字里行间的隐喻。曾几何时，一年除了跟父母打电话，季云思根本说不了几句中文。现在，却因为有了迟清淮，不仅中文熟练了，也……不着调了起来，连调情这种事儿竟然也如此顺手。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口酒的作用，迟清淮现在唇色红的不行，而脸颊也发烫。眼神不说迷离吧，看向季云思的时候，却莫名带着几分水雾。烛火跳跃下，平平无奇的长相也渐渐柔和了起来。
还……挺好看的，季云思心里想。可她又轻轻挑了下眉，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嗯，我选的小狗。
明知道迟清淮不爱吃，她还是拿起一个，加了点红醋，配了几滴辣椒，送到迟清淮唇边，看着她乖乖仰头吃下去。还伸手帮她擦了下嘴角，故意蹭过唇瓣。
现在的迟清淮，比隔壁桌上的大虾还要红了几分，心思全在季云思身上，连嘴里到底什么滋味，都记不住。
“好吃吗？”季云思看着她，轻声发问。
而迟清淮是个老实人，她没尝出什么味道，光顾着看季云思了，所以她愣了一下，答道，“没……没敢细品。”
“那……再吃一个？”季云思用眼神示意她吃掉最后一个，唇边的酒窝明显，那笑意从眼睛里冒出来，不加任何掩饰的，落在迟清淮身上。
被季云思一问，迟清淮才发现这事儿还真是不能细想。一回味，还是大海的味道，脸色又白了几分，手却不敢伸向橙汁了。
“喏……”季云思递过来酒，迟清淮笑了下，一饮而尽。本来一杯就不多，季云思喝了点，剩下的全让迟清淮牛饮了，说出去，要被笑话的。
本来迟清淮是个不胜酒力的人，而没吃什么东西，咣咣两口酒，配着海鲜，就当杀菌消毒了。可再吃，迟清淮真的吃不下，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季云思，“不……不了……我……吃不太惯。”
“哦～”季云思故意拉着长音，“那你是不习惯口感，触感，还是……味道呢？”
酒壮怂人胆不假，迟清淮现在有了几分醉意，反正人已经红透了，也就不躲不避了。她看着季云思，认真的说，“口感触感都还好，主要是味道。虽然新鲜，但还是能吃到海水味。你跟它不一样，你是甜的。”
这句话，从季云思说生蚝跟女人像的时候就盘旋在迟清淮脑子里，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而她说完，依旧是一脸傻不拉几的坚定，换对面的季云思红了脸。
“不像就不像呗。”习惯性嘴硬，又觉得不能被反将一军。于是季云思把最后一个生蚝递到迟清淮唇边，语气有些凶，却又……像在撒娇，“张嘴吃掉，花钱买的，不然浪费了。”
嗯，对迟清淮来说，这招最好用了。
本来季云思还以为迟清淮会反抗，或者面露难色，谁料过了中间值的迟清淮又似换了个人。她伸手握住季云思的手，扶着她手背。而牙尖咬住那生蚝肉，又用唇一点点抿进去。一边嚼，眼睛一边紧紧的盯着季云思。
吃完，还舔了下唇角。
“这回……甜了。”
是这只生蚝甜，还是看着季云思吃，所以甜了。这个问题打死季云思也问不出口，她脸颊也有点烫。收回手，把生蚝壳丢掉，又用柠檬水清洁着手上的海鲜味。季云思抬头却发现迟清淮还在盯着她看，那目光……意味深长，
“你看什么？”季云思瞪了她一眼，却莫名的娇嗔。
“看你。”迟清淮难得的直白，竟然没在害羞了。
“看我干什么……”季云思倒不好意思起来，但她嘴硬啊，总能找到回击的方式，“哦～还是你突然觉得生蚝好吃，想让我帮你再点一打？”
迟清淮倒像突然脑子好用了，她看着季云思，缓缓道，“你说生蚝和女人一样，那我……吃你，不就行了？反正我身体好，吃多少，都吃的消。”
餐厅里幽暗的灯光，低沉暧昧的音乐，情人节突然立体了起来。可迟清淮眼里看不见别人，只能看见烛火间季云思微红的脸。肯定不是因为酒精，因为酒都让她自己喝了。
季云思的美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而那性格里的张扬和一丝丝霸道，又让她甘之如饴，不自觉地沉溺。满心想的，都是季云思那明亮的眼睛，和唇角那可爱的酒窝。她眼里的季云思，总带着点天之骄女的优越。可那举手投足的优雅从容，又让这骄傲变成恰到好处的自信。你看见她，便移不开目光。
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就连……发梢都觉得可爱，哪怕是轻轻眨眼，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迟清淮静静的看着季云思，那眼睛里的温柔浓的化不开，却又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她怕自己陷得太快太深，她觉得季云思是……会让人上瘾的。
而季云思被迟清淮这话弄的红了脸，本想回嘴，可抬头就是迟清淮那眸光。那种全世界只能看得见自己的样子，那眼神里的专注和热忱，季云思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她知道这种目光意味者什么。
迟清淮喜欢她这事儿明明白白，不加掩饰。
而在迟清淮的目光里，她看见了她自己。
而她的目光，跟迟清淮的一样。
热恋中的人啊，连视线交错都会带着火花。而正当她俩紧盯着彼此，空气升温的时候，服务员出现了，撤走了生蚝壳，带来了主菜。
一份是香煎鸡胸肉配野蘑菇烩饭，上面还撒了几片黑松露。那特殊的味道有点像……泥土混着汽油，怪异，但又莫名好闻。配着野蘑菇的香气，让人闻着就饿了。
而另一份，是炖小牛腿肉，配藏红花米饭。这道菜传统上应该使用柠檬皮，大蒜和欧芹做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英国人的调味，在这改成了西红柿为基底。看上去……挺像西红柿炖牛肉的。
季云思喜欢吃西红柿炖牛肉，而迟清淮会做西红柿炖牛肉，所以迟清淮固执的认为，她自然得好好品鉴一下，这家做的有没有她好。
可说起来，她之前炖的那锅西红柿牛肉，放了一夜，倒掉了。而季云思到现在也并没吃过她做的这菜，没有比较……怎么能知道她做的更好呢？
反观季云思倒是吃的挺开心的，牛肉软烂，西红柿香醇，而藏红花的风味特殊，提高了鲜味。她分了一块儿牛肉给迟清淮，看着她认真咀嚼，“怎么样？还不错吧？”
迟清淮点点头，“没我做的好。”
季云思笑，觉得这人傻的可爱。出来吃饭不就是为了轻松一些，不用把她困在厨房。她当然知道迟清淮做的会更好，她从来没怀疑过这事儿，可偶尔，她也心疼迟清淮，为了做她喜欢吃的菜，要在厨房站一天，只是她……傲娇不肯讲。
“我又没吃过你做的。”季云思切了一块牛肉，放到唇边，“这个标准就算不错了。”
“上次我做了……”迟清淮看她一眼，嘀嘀咕咕道，“不过倒掉了。”
嗯……季云思想起来了，闹别扭的迟清淮出去约会别的女人，喷着她选的香水。烂醉被她带回来，然后……就……梦变成现实了。可季云思是谁啊？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先做了梦，所以避开迟清淮，造成后头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反而幽幽的开口，
“哦……你去约会那次是吧。菜放在厨房，一晚上坏掉了，所以倒掉。”说完，她挑眉，“下次去约会，记得先把食物放起来保存好，浪费不好。”
迟清淮再傻，也能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那淡淡的醋味，比西红柿还酸。
她抬眼睛看看季云思，低头切了块鸡胸肉，放到季云思盘子里。
这菜她还没吃过，刀叉也是新的，她知道季云思介意，所以很乖巧。而放好了鸡胸肉后，她又拿了点野蘑菇炖饭，还摆了片黑松露在上面。
“尝尝这个？”随后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还会……转移话题了。季云思看着她轻轻挑了下眉，其实吧……她也没有很介意，毕竟那个时候跟迟清淮不过是室友。可叉子落下，还是有点重，咬的时候还看着迟清淮眯了眯眼。嗯，果然傲娇。
加了黑胡椒和盐的散养鸡，肉质细嫩鲜美，而皮却焦脆，火候正好。而野蘑菇的香气混在米饭里，是用鸡肉高汤炖煮的。黑松露的味道在舌尖上扩散开，是不一样的浓醇，却相得益彰。
“清淮，这个，可以偷师。”季云思时刻不忘为自己谋福利，她认真的开口。
“收到！”迟清淮扬了下叉子，也开始品尝这菜。每一口都琢磨着滋味，不一会儿就露出笑脸，“挺简单的，回去给你做一回，保证还原，就是……黑松露去哪找？”
黑松露嘛，这还不简单。
季云思轻轻扬了下下巴，“去意大利啊，每年他们那有黑松露节，质量好，价格优，买了带回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迟清淮边听边点头，在追寻美食这事儿上，俩人出奇的合拍。
“十月份，去早了，人家松露节不开门。”季云思往前倾了倾身子，“那的橄榄油也挺好。”
莫名其妙的坚持，莫名其妙的对话，像在计划什么活动，又像是在对接头暗号。季云思认真，是为了好吃的，而迟清淮认真，是……为了季云思，她其实对食材的要求不高。
就这样，十月份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去意大利扫荡黑松露。仿佛看见无数美食在想自己招手，季云思开心极了，那酒窝就没消失过。
而迟清淮，傻傻的看着她笑。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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