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开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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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总是美好的，因为它可以让人们从兵荒马乱的现实中逃离，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肆意的闹，潇洒的笑，快意恩仇。可旅行也总是会结束的，一旦漂泊在路上一段时间，你就会突然感叹，还是家好。
根据迟清淮和季云思的经验来看，出去旅行两周，人就会有不适感，所以她俩出门一般都会把时间控制在这个区间。而这回第一次去巴黎，算是试水。一周刚好，不长不短。
出租车停到门口，季云思开门，迟清淮拿箱子，一切都那么自然。映入眼帘的是地上的信件，嗯，这个国家相当古老，重要的事儿还在寄挂号信。基本都是季云思的，只有一封，属于迟清淮。
“清淮，你的信。”季云思扬扬手，示意迟清淮来拿。
“哦，麻烦你帮我打开一下。谢谢。”迟清淮正在擦着箱子，季云思说了，这些皮箱在外面经历过风霜雨雪，带了很多灰尘，不仅是表面，连轮子都要擦干净才能进屋。迟清淮不理解，但是会照办。
季云思开打那信，里面是一张临时驾照。嗯，英国这地儿比较特殊，一个人在考驾照之前得先申请一张临时的，你拿着这个才能去参加理论考试。而有临时驾照的人，可以在有驾照人士的监督下开车上路。这样也是因为这儿很多人不选择去驾校学车，而是霍霍自己爹妈，一个是为了省钱，而另一个……也是为了省钱。
“你要学车？”季云思看着那临时驾照上迟清淮的照片，木头脸，不苟言笑。
“我有中国驾照，但是我看了规定，说是换不了，还得重新考，就申请了。”迟清淮擦干净了箱子，洗了手，过来接过信，“我回头去把考试报了。”
“你会开车啊？”季云思有点吃惊，她觉得迟清淮的年纪……开车有点小。毕竟她自己是工作后才学的开车，还开的歪歪扭扭。
“嗯，我一成年就拿到驾照了，在国内也算开了一年。”迟清淮笑笑，她这一年驾龄开的不知道比季云思稳妥多少，但是这事儿，她不能讲。
“哦……”季云思看她的眼神将信将疑，毕竟在她心里，迟清淮没什么社会经验，而开车这事儿，也是需要经验的。
“啊对了，云思，我想买辆车，你能帮我看看吗？”迟清淮想起来，自己本来打算买车，但是因为听说买车这事儿水很深，一弄不好就踩雷，所以她还是决定咨询一下季云思的意见，毕竟她聪明，什么都会。
“买车？什么类型的车。”季云思烧了热水，准备泡茶，一面环顾家里。一周没住人，需要扫个除，可她现在有点累，又想休息。
“就……结实点的suv，宝马奔驰我都看了，不太贵。”迟清淮在网上看了二手车，这个国家的二手车价格比较合理，所以尽管是牌子，也不会太离谱。
可季云思却笑，“清淮啊，这个地儿呢跟中国不太一样，你买车之后，还得买保险才能上路，这个保险是跟人不跟车。你现在的年龄，如果卖贵的车，或者排气量大的，保险费能冲到天上去，让你肉疼。”
“啊？这个……我不知道。”迟清淮挠挠头，拿过两个人的杯子，放了绿茶，又把水倒进去。
“我当年刚开车的时候……23岁吧，就门口这辆，第一年保险要了我一千多镑，这车才三千镑，我当时把这些保险公司骂了一个遍。但是没办法，他们说数据显示，年轻人开车风险太高。而这又是伦敦呢，人多车多耐心少，所以，更贵。”季云思挑了下眉毛，“所以啊，你得看价格便宜，马力小的车。”
“嗯，”迟清淮点头，“好，那我换换搜索方式。”
喝了口茶，迟清淮看着季云思还在打量家里，也顺着她的目光左看右看，“云思……家里……怎么了吗？”
“没，就是觉得一周没住人，应该打扫一下，但是我现在有点累，所以在纠结。”季云思也喝了口水，冲她笑，甜甜的，露着酒窝。
迟清淮脸红了，“啊，那你休息，我来打扫就行，一会儿就好。”
季云思看看迟清淮，觉得这人分外可爱，明明自己也累，却还是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忙里忙外。她想帮忙，可她又不会做饭，只能添乱。
“没事儿，咱俩一起吧，一个人太辛苦了。”季云思说。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迟清淮一脸认真，“你要不就坐那想想，一会儿吃什么？我收拾好了就做饭。”
季云思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半推半就，她这人洁癖，但是其实不那么爱收拾屋子，总觉得这些小事儿麻烦。之前一个人，不得不弄，可有了迟清淮之后，她就渐渐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连碗都不怎么刷了。
嗯，她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对迟清淮，产生了一点小依赖。
于是季云思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电视。而迟清淮把箱子拿上楼，又用吸尘器吸了灰尘，随后擦了台面。说起来也不太久，半个小时，都收拾妥当。而传单被罩是出门前新换好的，可以继续用。除了把旅行的脏衣服洗了，也就没什么别的活儿了。
“云思，你看可以了吗？”迟清淮站的笔直，活像个管家。而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严肃可爱。
季云思放下茶杯，打量了一下屋子，纤尘不染。她咧开嘴，笑的很开心，“特别好，清淮，你太厉害了，甚至比专业的家政还厉害。”
这是夸奖吗？迟清淮后来无数次的想，还是……为了让自己多干活的噱头呢？她其实也挺累的，赶了飞机，又折腾回家，拎着东西到处跑。没怎么吃东西，不过喝了点水。现在收拾了屋子，还得去做饭。如果季云思是个男的，她作为女朋友这么付出，那季云思得妥妥的被骂渣男。可偏偏，季云思是个双眼皮大眼睛的美女，一笑还甜。
渣女？也不太合适。
也活该迟清淮自己愿意宠着她，把她原来那些好习惯一点点也都给宠坏了。
“你满意就行。”迟清淮笑笑，“云思，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家里是不是没什么吃的了？”季云思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门，空空如也。
也是，她俩出门前早就把冰箱腾空了，毕竟回来这些东西也早就不新鲜。而冷冻柜里还有几包速冻水饺，虾仁三鲜的。
“要不，吃这个？”季云思看着迟清淮。
“煎饺子还是煮饺子？”迟清淮问。
“煎饺子吧，煮的我之前总吃，吃腻了。”季云思歪着脑袋想了想，“要有脆皮那种。”
迟清淮笑，这人，一如既往的高要求，会点菜。
把速冻饺子煎出脆皮这事儿其实不太难，难得是没有不粘锅，要是也想做出脆皮，就得多放油。而偏偏，季云思不吃油大的菜。
于是乎，技术就在这煎饺子的过程中得到体现。
不锈钢煎锅放了油烧热，随后又滑入凉油转匀。迟清淮把速冻饺子一个个整齐的摆进去，互相之间留出距离，避免粘连。滋滋的声音慢慢响起，冻饺子老实的坐在滚烫的铁板。拿起一个，看到底部微微上色，迟清淮加了热水，没过三分之二处，然后扣上锅盖。
水蒸气穿透饺子皮，一点点热力散在那冰冻的馅。而香气在屋里一点点扩大，等待七分钟，水就能差不多收干。而在这期间里，迟清淮去拿了醋，又点了一点她自己炸的辣椒油，放在碗里。
醋香夹杂着辛辣，让季云思只闻到，就食欲大开。
说起来，这速冻饺子她之前总吃，没觉得这么特别过。而水收干后，迟清淮用小火慢慢煎着脆皮，最后用锅铲一盛，翻着放在盘中。嗯，底部金黄，一敲满是脆响，卖相满分了。
“云思，你先吃，我再做下一锅，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迟清淮冲她笑，把煎饺放在桌上。她总是这样，做好饭，让季云思先吃，生怕凉了，失了味道。
可季云思却总是等着她一起，乖乖巧巧的盯着那食物，明明挺饿了，仍守着礼貌。于是迟清淮只好在等第二锅成熟的时候，先坐在桌子前，陪她吃上几个。这，季云思才动筷子。
醋的酸，辣椒油的香，配上虾仁的鲜甜，面壳的焦脆。挺普通的东西，在迟清淮手里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季云思一边吃，一边感叹人和人的不同。她咽下嘴里的那口，抬眼睛看迟清淮，“清淮，你会包饺子吗？”
“这个……不太会。”迟清淮挠挠头，“我父母属于半个南方人，后来工作到北京的，所以饺子……家里除了过年，吃的很少。”
“哦……这样啊。”季云思眸色暗了暗，“那……我教你？”
“你会包饺子？”迟清淮挺惊讶的，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包饺子这事儿挺难的。而季云思这么一个厨房小白，能胜任这么困难的操作？
“我手笨，但是馅料的味道，面的软硬，我都记得。我记性好。”季云思给了她一个信心满满的眼神，“回头我指导，你包，你手巧。”
嗯……一语双关，说完后俩人都稍稍红了脸。而锅里传来噼啪声，应该是水收干了。
“啊……好，那你教我。”迟清淮起身去检查锅，脸却微微发烫。
而季云思开心的又夹了一个饺子，她觉得自己的美食之路就在前方。
吃过了饭，迟清淮照例洗着碗，而季云思抱着电脑，帮她看车。日产重量轻，省油关键是空间大，季云思没怎么费劲儿就找到一量。灰色的丰田RAV4，排气量不大，室内空间不小。虽然说个儿大的车在伦敦不太实用，但是季云思的车本身就不大，如果迟清淮再弄一辆差不多的，有点……多余。
再说，季云思觉得，如果迟清淮能开车，没准她俩还能到处走走转转，自驾游。这样的车型，东西好放。
她挥手，让迟清淮过来看，迟清淮探了一下脑袋，也觉得挺好。
“咱们去看车？”季云思问。
“嗯，什么时候？”迟清淮回答。
“随时啊。”季云思笑。
于是，打电话联系车行，定去看车这事儿是季云思弄的。不仅如此，连迟清淮买什么车险，多少价格，也是季云思搞定的。
这事儿可能对在国内生活的人来说比较难理解，但是迟清淮目睹了，买一个保险，得先在网上比价，随后还得打电话回答保险公司一系列设了陷阱的问题。甚至，就连你单身还有有对象，对价格都有影响。
从迟清淮的一脸莫名其妙就能看出，她对这个陌生的国家有了全新的理解。而季云思一边打电话，听着对方的等待音，一边小声跟迟清淮说，“这就叫资本主义的腐朽，官僚主义的荼毒。一堆有用没有的事儿，就是为了让老百姓生活的不顺心，有病着呢。”
迟清淮笑。
回头想想，从一开始的买车，到后面的每一年买保险、做车检，其实都是季云思联系的。而所有涉及到正式性文件，不管是跟官方，还是律师的沟通，也都是季云思挑大梁。在她俩的生活里，迟清淮能做的不多，不过是照顾衣食起居，出门挣钱。而那些繁复的事儿，那些精神压力，好像从来都是在季云思一个人身上。
迟清淮被保护的很好。
去看车的日子很快就到，季云思依旧旁若无人的开车，而迟清淮坚定了赶紧买车的念头，毕竟……比过山车还吓人，谁都吃不消。卖车的老爷子笑呵呵，一副乐天派的架势。哪怕季云思提醒了，说迟清淮只开过左驾，没在英国开过右架的车，老爷子也表示，就是方向不同，别的都一样。
迟清淮紧张，她说了自己能开车，她也确实能，却还是手心出汗。旁边坐着老爷子，季云思坐在后座，她觉得身上的担子挺重的。
发动车起步，平稳的行驶，没什么差错。唯一的麻烦是进圆盘的时候，嗯，这个国家为了少修红绿灯，马路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圆盘。你得等着右边的车先行，自己才能走。这一等……就几分钟，别人都摁喇叭了。
也不赖迟清淮，大城市的人都暴躁，车流一辆接一辆。这车还不是她的，她怕太冒失，给人家车撞了。
最后在老爷子的提示下，她一脚油算是出了圆盘，上高速测了稳定性，都挺好。
回了售车中心，她交了押金。而所有文件、车哪需要修，做车检等等一系列详情，是季云思谈的，她在旁边纯听，连嘴都插不上。
那个时候的季云思是会发光的，因为在迟清淮眼里，她什么都知道。而后来，随着迟清淮自己慢慢长大，她发现季云思也会有不知道的事儿，好在，她能慢慢学习，把这些不知道补上。
虽然她仍然不如季云思聪明，而做事儿也远不如她稳妥。可后来的迟清淮越来越像季云思了，哪怕说英文的口音、神态，都和她相仿。
而季云思也渐渐明白，找一个比自己的小的恋人，她确实软糯听话，但却不太可能在你需要提供帮助的时候站出来，毕竟，她人小，经验少。
我们都对另一半有预期，而这预期也不全都能被满足。最完美的她，永远存在于我们的臆想。而对季云思和迟清淮来说，她们都是对方90%满足的恋人，剩下的那些，双方都改不掉。
就像……迟清淮会偶尔抱怨季云思不够温柔体贴，知她冷暖；而季云思会委屈迟清淮做事儿不够严密周全，平添烦恼。俩人吵吵闹闹，哭哭笑笑，却谁也离不了谁。欢喜冤家，大概就是这样。
但车买的还是很顺利的，几千镑，不少钱，但迟清淮有了人生中属于她的第一辆车。而季云思坐在副驾，看着迟清淮认真开车的侧脸，心里想，嗯，开得挺好。
只要季云思在车上，拿着实习驾照的迟清淮开车就不算犯法。嗯，这句话是写实，没有双关的意思，你们别多想。而保险上也加了季云思的名字，迟清淮坚持的。因为季云思的车是手动挡，在车流里不停换档太麻烦。而迟清淮这辆是自动档，省事儿多了。
第一次把车开出伦敦，往乡下走，目标是卖鲜羊肉的农场。季云思在旅途中念念不忘的烤羊肉串终于被提上日程，她不敢往乡下开车，但是迟清淮敢，开的相当稳当。
季云思想了，回头迟清淮考驾照，得到旁边的小城市去。那人少车少，比较好通过。毕竟英国这边路考得在路上真金白银的开半小时，还得上高速。如果在伦敦，有人别你一下，就得凉凉。
而迟清淮努力熟悉着狭窄的路和小巷，争取自己早日能拿到驾照，获得独自开车的权利。当然，哪怕她现在拿了驾照七八年了，季云思也鲜少让她独自开车上路。她对迟清淮啊，总是不放心的。
青绿色的草地，洁白的羊群，还有一只机灵的牧羊犬。这是英国农庄的样子，挺田园，挺闲适，周围还有一群喝下午茶的老头老太太，挺好。此行的目的是买羊肉，回家穿串儿，所以她俩心无旁骛，一心奔着肉去。
迟清淮去买过肉，所以知道羊腿的大小。而季云思对肉的理解，存在于分割好的部位，所以她看着羊腿，又看看迟清淮，“这么大，你能分吗？”
“这个……不大啊。”迟清淮看看那羊腿，“这羊不大的，不到一岁。”
“你看腿……就能分辨羊的大小？”季云思满脸惊奇。
“准确的说，是看骨骼。”迟清淮一本正经，“年纪大的羊，骨骼粗壮些，肉就不嫩了。”
天生的厨子，干别的行业可惜了。季云思愈发觉得，她帮迟清淮找对了人生方向。嗯，跟她自己想吃好吃的才没关系呢。
而要了一条羊腿，让工作人员锯成大块，迟清淮准备回家自己分成需要的部分。有的炖，有的炒，有的烤。
而这家店不仅仅出售自己养的羊，还有牛肉和猪肉，她们也都买了点，回去放在冰柜里，慢慢用。季云思觉得家乡的美食在对自己招手，所以返程的路上，一直哼着歌。心情很好。
“云思，你很开心吗？”迟清淮看看季云思的侧脸，笑着问。
“是啊！我又不用开车，又有好吃的，当然开心了。”季云思冲她笑，露出酒窝，好看极了。
“嗯，那以后有我，你就不用开车了，我喜欢开车，你喜欢坐车，咱俩正好。”迟清淮这话说的很顺口，她没多想。
可这在季云思耳朵里，却是这木头难得的，不别扭的时刻，她笑，
“哦～你喜欢开车啊～”季云思逗她。
“嗯，我喜欢开车。”迟清淮认真答道。
“开什么车啊？”季云思坏笑。
“什么车都喜欢啊，我不挑。”迟清淮看了她一下，“我开过不少车呢，比如大众啊，现代啊，本田啊……现在还有丰田……”
这木头，不解风情，季云思听她跟报菜名似的念叨车，牙根痒痒。悠悠道，“我以为……你只喜欢开……我。”
“开你？”迟清淮重复了一下，刷的，脸就红了。
笨木头，季云思看着她笑。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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