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本是高山》当个哩个当

82、迟来的真相，如草芥低贱

　　“今日，本座便要将这陨落上仙和扰乱九重天秩序的妖仙元神俱灭，永不超生！”

　　说时，臂弯处的拂尘早已指向景行和乔岳。

　　东荞连忙拦在两人身前，一同出场的还有周晚霜，杜仲，福星和高照。发仙在一旁笑着打圆场道：

　　“掌事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天可是好日子，可别动了干戈伤了和气。”

　　肆尘不曾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拂尘，那发仙便被扔到了一边。

　　夜烛冷笑：“不入流的小众神仙，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解决了发仙，肆尘又看向眼前的众人，他们都坚毅地挡在景行和乔岳身前。

　　肆尘开口道：

　　“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给你们生还的机会，你们可自行离去。”

　　见众人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肆尘笑道：

　　“各位小仙还是要袒护这两个妖仙吗？”

　　“东荞公主，你也要与她们同流合污到底吗？难道瑶台也不想要了？”

　　说到瑶台，肆尘看向坐在天帝身边的瑶董事长，天帝也看向她，期待着她的反应。

　　东荞也看向瑶董事长，望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母亲。

　　“恕女儿不孝，这件事，东荞会一直和她们站在一起。”

　　瑶董事长还是面不改色，直到瑶董事长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东荞身前。瑶董事长默默看着东荞，最终转身面向肆尘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

　　“瑶台，会站在高山书院这一边。”

　　瑶董事长掷地有声，声声落在肆尘和天帝耳朵里，让天帝和肆尘很震惊。

　　天帝在童子的跟随下，驾祥云而下，来到肆尘身边。原本祥和的态度和语气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天帝怒声道：

　　“瑶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还有你们，都想违背朕的旨意吗！”

　　天帝的话任然耳边声声回荡，天帝的怒威能震慑在场所有的大神小仙，就连东荞和杜仲都有些颤抖。

　　瑶董事长的身形却不曾动过一分一毫，吼道：

　　“涂钦微仁，自称皇帝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不分青红皂白之辈，你也不配成为这九重天共主。我瑶台敢与你对质。”

　　对峙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高手之间的对决将在场的众神震得眼花缭乱，只见狂风忽起，众神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云歌扶着自己的发冠靠在玄婴身上，玄婴连忙扶着云歌，又去喊自己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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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间，瑶姬和天帝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这像是一场筹谋千年万年的阳谋，昔日瑶台辉煌却被涂钦氏天帝制衡成了水果园。瑶姬一手打理的瑶台，沦落为谁都可以踩一脚的菜地。

　　这些年身为四界掌事的肆尘越发放肆，越不把瑶台放在眼里。

　　表面说着变革创新，实则还披着封建统治的外壳。

　　“当年降玉陨落，我瑶台历历在目，谁都知道那年身为四界掌事候选人的降玉远远胜过你这个飞升不过百年的小仙。

　　你们做了哪些肮脏龌龊的手段，让盛名一世的降玉传出竞选作弊的流言蜚语？又做了什么让降玉自诛仙台陨落后被流民瓜分煮食？这些真相，你们敢公之于众吗？”

　　面对瑶董事长的质问，肆尘和天帝沉默了许久。

　　他们自然给不出答案，毕竟得益的是他们。

　　比起肆尘的面目狰狞，天帝显得格外淡定。天帝拂袖大度道：

　　“诶，此事确实是朕的错，朕当年错怪了降玉。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肆尘掌事，当年诬告降玉竞选作弊的已经被朕处理了。

　　如今九重天的井然有序也多亏了肆尘在为朕操劳，肆尘有能力做这个四界掌事。

　　朕已在知道真相之后已经准许降玉的灵魂进入轮回了，朕想她如今也会和你身后的这些娃娃一样大了吧。”

　　天帝的一两句话就带过了降玉陨落之事，还装作大度原谅了降玉犯下了一切罪行，又为肆尘开脱。

　　狐假虎威的肆尘立马臣服在天帝身前痛哭流涕道：

　　“此事不怪陛下，是臣无能，无法平息当年的流言蜚语。臣年少时勤学苦练才换来飞升的机会，那年臣在东海生擒海中巨鲨才成为四界掌事的后选者之一，是陛下相信臣，才给臣这一次机会，臣实在珍惜……”

　　天帝也不爱听他的哭腔，遂敷衍了一声叫他赶紧起来。不曾想在场竟传来一声：

　　“可笑。”

　　天帝和肆尘放眼望去，只看见那站在最后的景行此事周身散发着赤红的光。身前的众神仙纷纷让开了路，福星高照劝了一句：

　　“不要，不要冲动啊。”

　　却被周晚霜拉了回来，景行脚下沉重，带着全身戾气往前走着。瑶董事长本想劝她，最终也愿意为她让开路来。

　　天帝指着景行道：

　　“你说什么？”

　　景行抬头时，眼神里的赤色火焰旺盛到像是要将在场烧得一干二净。

　　景行一字一句说着：

　　“我说，你们，可笑！”

　　话还未说完，戾气化为一柄剑破开阴霾而去。天帝和肆尘连忙躲开她的第一剑，第二剑砍过来时身居高位的两位也只能低头躬身躲开。

　　景行的剑之快，就算身后的瑶董事长也不曾看清她的第二剑。天帝驾云去往高处观战，此时的肆尘瞥了一眼早已逃走的天帝，这才反应过来念咒语回击。

　　这是他打过最狼狈的一站，好在天帝早已设置了屏障，让外面的小神小仙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正想时，景行的第三剑第四剑已经劈了过来。发了疯的她毫无技巧可言，全是激愤，就连肆尘都有些招架不住。

　　肆尘念着嘴里的口诀，拂尘掸落时狂风骤起。拂尘缠绕上景行锋利的剑刃，景行被甩了出去。

　　景行绕过太清殿的神柱，手中的剑变化成万剑飞花。肆尘连忙防守，却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剑所伤。

　　肆尘抱着自己被划伤的胳膊，奋力将拂尘扔了出去，他操纵着拂尘将剑击落，这才换来了一线生机。

　　景行握着剑步步逼近，声声泣血，诉说着那年：

　　“降玉为了四界掌事，在昆仑之巅苦修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感受天地间风霜雪雨万物变化，她不愿自己的信徒去承担自己的痛苦和伤心，最终将喜怒哀乐化成淡云和轻风。

　　昆仑之巅的九九八十一天，也只是你们九重天参加一个宴会的时间，歌舞升平的太清殿可有注意这个真正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天苦修的降玉？而你们，又要几位能做到？

　　她本是四海八荒最有影响力的四界掌事后选者，却因为证据都不足的诬告而陨落。你有如何解释，那诬告不是故意为之？”

　　地上的肆尘哑口无言，像是在沉思，但那狡猾的眼神还是骗不了人。

　　景行大笑，眼角却不禁留下两行泪，怒声道：

　　“三万里黄泉路，五千年忘川河。我寻了一年又一年，却不及你们一句诬告便放她的灵魂入轮回。迟来的真相，如草芥低贱。神又如何，神若犯我，我必诛神！”

　　景行握紧手中的剑，泪眼婆娑望着乔岳。乔岳眼神里的一丝欣喜为景行落下剑增加了一份坚毅。

　　此时，正是复仇的好时候。

　　随着剑的落下，景行想她们会回到高山书院过最寻常的生活。帮助更多的女孩子，让后山的银杏树林灿烂永驻。

　　她还是不想银杏树林灿烂永驻，希望日后，有更多的女孩子能清醒理智，拥有似银杏叶般灿烂的人生。

　　她会让发仙写关于降玉的故事，让四海八荒的神仙都知道那年的降玉被诬陷陨落，如今的乔岳来到昔日的仇人身前揭穿真相，手刃肆尘老儿。

　　而她和乔岳早已成为了救赎，她们爱彼此，也是在爱自己。

　　………

　　景行紧握剑柄，一剑刺下去。只听身居高处的天帝一声令下：

　　“慢！”

　　景行手里的剑便被震落在地，天帝飞身而下，拂袖间肆尘的伤已经痊愈。

　　肆尘退到天帝身后，瑶董事长和东荞连忙来扶景行。

　　此时，乔岳默默上前，与景行对视时望着她那猩红的眼眶也露出许多心疼，却因为要和眼前的天帝对峙，所以多了几分冷峻。

　　天帝疑惑指着乔岳道：

　　“肆尘，这就是降玉？”

　　肆尘连忙上前卑躬屈膝道：

　　“陛下没错，臣的徒弟跟她们去了三生石，她们在三生石上刻了名字，本来她刻着乔岳，但三生石上的名字变成了降玉，也算是露马甲了。臣之前算过她的卦，居然是空卦，臣一直怀疑她的身份，此次也算是证实了”

　　肆尘的语气里任然有些得意，可天帝的反应却不如他的意。

　　天帝大惊道：

　　“我说这个女孩的卦象有些熟悉，原来你就是降玉呀。”

　　乔岳脸上不曾有半点表情，面对天帝那副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时，她任然冷峻说出一句：

　　“我是降玉又如何？当年的降玉是历届第一个四界掌事女性后选者，因为她身为女子，做的是救济天下女性的事情，就不配登上四界掌事的位置。”

　　乔岳的语气十分平淡，说罢她望向缩在天帝身后的肆尘继续道：

　　“这可是肆尘大人在诛仙台逼我陨落时说的话，肆尘大人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