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很好》欧慢

7、07

　　两人逛到下午，分别在即，梁怀绫带着乔施音到花店买了束花，而这束花是梁怀绫特意买给乔施音的，说是恨两人友谊太迟的一束花。

　　乔施音收下花束，一路都小心呵护，深怕碰掉花瓣，等回到家附近，便把花拿在手里拍了几张，而照片在照片留白处，多出李敬随遛狗的身影，似乎是遛完正要回家。
　　小狗正是乔施音之前投喂的那只。

　　两人距离还不算近，可小狗感知到身后的乔施音，尾巴一翘，顿时挣开牵引绳，向乔施音跑来。

　　小狗跑到乔施音的脚边，一个劲的往上跳。

　　才一天未见，小狗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窜进乔施音的怀中，还不停嗅那束花。

　　乔施音揉着小狗的脑袋，等李敬随走过来毫不留情把小狗抱起，还不忘吐槽一句：“你脏死了雪山，还朝姐姐身上跳。”
　　“没事给它跳。”

　　乔施音毫不嫌弃地直揉小狗的脑袋，想起李敬随刚刚说的话，问：“它叫雪山？”
　　“嗯！”李敬随很得意这个名字，“当时桌面上放着一本杂志，上有一座雪山，就起了这个名字。怎么样？”

　　“好听。”

　　李敬随抱不住见到乔施音就好动的雪山，于是将它放下，看见乔施音手中的花束扬扬眉说：“向日葵呀。”
　　乔施音点点头：“对，梁怀绫送的。”

　　“你们俩约了今天？”李敬随疑惑。

　　“碰巧。”

　　乔施音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时间，说：“时候不早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手机聊。”
　　“好。”

　　见乔施音的背影，李敬随拽着雪山不让它冲过去，直到乔施音进屋后关上门，雪山才停止闹腾，可满脸的委屈。

　　李敬随蹲着安慰因乔施音的离开而闷闷不乐的雪山，将其抱起，手指轻轻点了点雪山的鼻子，哄着说：“等你音姐有时间，我再带你见她，别委屈了。”

　　好像听到这句话，雪山才没了刚才的郁闷，又在地上撒起野来。

　　乔施音回到家，下午停雨后是个晴天，日落仅存的一丝余晖恰好从窗外照进来，映在花桌布上。

　　乔施音去厨房找出花瓶，把向日葵放进去，任凭今日仅剩的日光照射。

　　此时，林檀清也从睡梦中醒来打开门走出来。她问：“今天吃什么？”

　　厨房角落还堆着不少的蔬菜，乔施音想了想说：“番茄土豆炖肉。”
　　“哦，”林檀清似乎不在意，“那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快点做饭，饿死了。”说完又躺去沙发。

　　向日葵摆在很显眼的地方，林檀清抬个眼就能看见。

　　“哟。”
　　果不其然，“你还买花了？还是谁送的？”林檀清拿起向日葵拿在手中打量。

　　乔施音正在厨房削土豆，说：“同学。”后又怕林檀清问太多，补充：“女同学，班长。”

　　“女同学？”林檀清一贯的不相信，一贯的质问，“她凭什么送你花？浪费钱买这种东西。”

　　乔施音不想再回答林檀清这么多的冷嘲热讽，只随口道：“不知道。”
　　“不务正业。”

　　乔施音早就知道林檀清会这么说，虽心里不舒服，但还是一字未说，不想两人又因为一束花吵起来。
　　毕竟，对于这么多天来说，今天算是乔施音较为开心一天，不想惹了性质。

　　不过林檀清也不再继续嘲讽，把向日葵放进花瓶。

　　从很早乔施音就学会炒菜，今天的炖肉还是第一次做。

　　林檀清夹了块肉，眉头一皱，乔施音知道，林檀清这是又要说教了。

　　“你肉还可以炖久点，味道太重了，还是要多做饭。”说罢眼睛盯着乔施音，希望她给出答复。

　　乔施音解释：“这道菜是第一次做。”

　　“第一次做这道菜，又不是第一次做菜，哪来这么多理由，味道重就是味道重，都说了要吃清淡点。”林檀清说话依旧是这样，永远带着贬低。

　　乔施音不想讨论菜这个问题，反正能吃都是好的。

　　饭桌安静了会儿，乔施音想到什么，吃饭的动作放缓，但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说出口，只是盯着饭菜若有所思。

　　林檀清看出乔施音想说什么，于是说：“有事就说。”

　　乔施音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

　　“这周四，我要去吗？”

　　林檀清知道乔施音说的哪件事，夹菜的手一抖，筷子间的肉块被夹稳，却又掉回锅中。
　　收回筷子，她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掩埋，淡淡道：“你别管，学习重要。”

　　“他是我哥哥！”乔施音显得着急。
　　林檀清“啪”一声，筷子摔在碗上，“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什么时期，什么情况？你要高考了，学习是你最重要的！”

　　乔施音哑然，鼻尖酸涩。

　　林檀清吃不下去饭，把碗撇到一旁，有理道：“你这么些年来，到底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件事？”
　　“一直都有！”乔施音辩解。

　　她不是不关心这件事，而是她的关心在别人眼中表现的太平淡，以至于被任何人误会，误会她没心没肺，误会她对哥哥是毫无任何感情的，是冷血动物。

　　“假慈悲！”
　　林檀清忍不住地站起身，整个人逆光站在灯下，怒吼。

　　此刻的林檀清像猛兽，眼眶的猩红仿佛带着浓重的怒气，胸口此起彼伏。
　　她手高高抬起，乔施音下意识害怕的两只手挡在脸前，紧闭双眼。

　　然而林檀清却罢休了，扭头转进房屋关上房门。

　　乔施音揉了揉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可为时已晚，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滴落进碗中。

　　这餐饭吃的依旧吵闹，毫不和谐。
　　或许，她猜想，林檀清往后估计都不会与她吃餐平和的。

　　乔施音洗好碗筷，看了眼桌上孤零零的向日葵，叹了口气，最终将它拿回自己的房间。

　　向日葵放在窗台被风吹，凌乱的花瓣如此时乔施音这颗混乱的内心，以至于对刷题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目前以来的决定，是不是都是正确无误的。

　　本来今天已经确定下，因为梁怀绫对她说的话，很适合自己，可经过今天的饭桌上，好像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误的。

　　每一次决定，都不会被看好。
　　多少坏的情绪压在心间，却不知道要怎么消化。

　　手机震动，是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上写的是：我是学习委员梁怀绫，你好。

　　乔施音原本趴在桌上的，直到看到这则好友申请，坐直身体。

　　乔施音发过去一条。
　　—你好

　　梁怀绫紧接着又发了几条过来。
　　—我从秦衍舟那里得到消息，九月底校运会
　　—你打算参加什么？

　　乔施音想也没想，直接打：不想参加

　　—那你可以负责为我加油打气！！

　　梁怀绫甚至都不会问她为什么不参加，若是林檀清指定又要长篇大论起来。

　　—好。

　　过了几秒钟，梁怀绫甩了个群出来。

　　—学习小组，进吧
　　—有李敬随和秦衍舟

　　乔施音进入群聊，而梁怀绫改了群名称，改成——奔向美好未来。

　　群里的三个人都在讨论校运会要报名什么，唯有乔施音只是默默看着他们的对话，偶尔搭几句。
　　但看着看着就退出了聊天框。

　　她现在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有些烦躁。

　　心里烦闷这老旧的电风扇为什么吱呀转动，烦闷那窗外樟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长鸣。
　　这一切听起来都太烦闷，她想什么都不管不顾。

　　想到此，乔施音单手撑着下巴，幻想以后，但一声玻璃跌落的声音使她瞬间回魂。

　　窗台的向日葵倒了，倒在桌子上，浸湿纸张，花瓶中的水顺着特定路线，流下地毯。
　　向日葵也滑落在地毯，花瓣散了一地。

　　地毯是复古花纹款式，被水流侵入，一深一浅。

　　乔施音低头不慌不忙拾起向日葵，内心平静。

　　盛夏的风缓缓吹入，吹动了叶片，吹动了长久的烦闷，久久地恢复。

　　乔施音换坐到摇椅上，心情好似被风吹得静了些。
　　此刻，心如止水。

　　.

　　周一，乔施音早早便来到教室，坐着安静刷题。

　　等十几分钟，人也来得差不多。

　　秦衍舟还是如往常一样过来找李敬随聊天，也会偶尔同乔施音唠几句。

　　“乔施音在吗？教导主任找你。”

　　在这噪杂的环境里，突然多出一声不同班级的声音。

　　乔施音一开始只以为幻听，没在意。

　　而门口那位，因为没人回答，又不厌其烦朝班里问了一遍：“乔施音在吗？”

　　这次很清晰，都盖过了班里大多的聊天声，于是回头去看，见那人正往教室张望。

　　乔施音与李敬随对看一眼，之后走到那人身边，说：“我是。”

　　那人上下打量着乔施音，撅了撅嘴：“你知道教导处在哪吗？”
　　“知道。”乔施音说。
　　“那就好，你自己去吧，张主任找你。”
　　“好。”

　　这人说完便走地飞快，看来是被迫过来替教导主任找人的。

　　乔施音在门口思想许久，也在内心猜了个大致，多半是周五下午，被人莫名其妙围堵那件事。

　　此时李敬随走过来。他眉头紧锁，问：“要我陪你去吗？”

　　乔施音摇摇头：“不用，我很快就回来。”刚迈出一步脚，又说：“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快上课了。”

　　“好，要是有关那两个桶要我去承认的，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