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霂之慕》秋风如初

15、第15章 太贵重了

　　“喂，您好？”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但宁霂这一刻还是在心里默默感谢了电话那边的人一万次。

　　对方显然也被宁霂欢快的语气吓到了，顿了一下才说：“你好，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我是天野传媒动画组的周星。”

　　“呃，你好。”

　　天野传媒是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从艺人经纪到影视制作都有涉及，还是柳市本地的公司。而动画是最近刚刚新增的部门，主要是为了迎合现在的市场，满足年轻人的喜好。

　　这些还是为了帮杜欢找工作才知道的。

　　想到刚刚娇姨抓着他不放的样子，宁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看到了一系列你画的国风的水墨画，非常适合我们最近要筹备的一个国风动画。想问您有没有时间来帮我们把关一下，做个顾问。”对方说。

　　宁霂自己也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没办法正确辩解对方是真是假。

　　但最后还是说：“好，我还是挺感兴趣的。那个……怎么能联系你们？”

　　而对方也似乎是松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下周制作组要开会，您要是方便，可以一起来听一下。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再谈后续合作的问题。”

　　可即使对方是这样说，宁霂还是存有疑惑。

　　“可以，你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对方非常爽快地把联系方式给了宁霂。

　　既然有了联系方式，想要查他真假就容易很多了。

　　“你们是从哪里拿到我的号码的？”宁霂问。

　　“啊，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个动画导演上个月受邀参加了柳市的文化交流艺术展，在那里看到了您的画。是李邵先生把你介绍给我们的，联系方式也是李先生给我们的。”这年代骗子太多，大家小心一点都是应该的，所以对方也没介意宁霂的话。

　　而宁霂听到是李邵介绍的，也放心了不少。

　　反正只要和他确认就能确定真假了。

　　“好，那你把具体见面的事宜发给我，我们再细聊。”宁霂说。

　　“没问题没问题，那我现在加你微信。”周星明显松了口气。

　　对方的添加信息来的很快，几乎是在挂掉电话的瞬间就发了过来。

　　宁霂这几年也接触过不少商业活动，但视频动画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最近国风动画也确实不少，天野传媒想分一块蛋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如说，天野现在才做这件事让他挺惊讶的。

　　宁霂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给李邵发了消息。

　　雨后：邵哥，上次那个活动，是有天野传媒的人找你问我的事了吗？

　　李邵作为一个职业活在微信上的人，秒回了消息：有，我没跟你说？

　　李邵：有个什么动画组的，说觉得你的画很符合他们最近在搞的一个节目的主题

　　李邵：我找人查过了，是真的，没跟你说？

　　雨后：刚接到他们的电话

　　雨后：那我就放心聊了？

　　李邵：放心，有事我兜着

　　有了这句话，宁霂才放心地通过了好友申请。

　　周星立刻甩来了好几个文档，从作品背景到制作组联络人，应有尽有。宁霂对其他东西都不在意，首先打开了名字是“白昼 - 剧本 –初稿”的文档。

　　然后就发现他好像看不太懂。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见到剧本，他是没想到里面只有对白和场景描述。

　　关掉文档，他打开了另一个，“白昼 –创作背景”。

　　这个总算是看得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天野传媒看上了一个年轻编剧的本子，想用这个给自己新成立的动画部打个漂亮的头阵。也因为如此，天野传媒压了不少人力财力在这上面。不过新成立就是新成立，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打开新的市场。

　　所以除了导演，其他工作人员都是找的像宁霂这种行业新星。

　　就连负责这个案子的周星，也是最近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新人，希望通过年轻一代，开启不一样的篇章。

　　宁霂捏了捏耳垂，摸不清楚这个工作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既然李邵说没什么大问题，那应该就是能接下这工作的意思。

　　简单和周星聊了几句，宁霂感觉到一阵的兴奋。是对于未知挑战的期待，也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况且，他反正只是个搞艺术的，就算被PUA，也不会太夸张。

　　大不了就是谈不拢而已。

　　至少在宁霂简单的想法看来是这样的。

　　雨后：后天我和天野传媒那边谈合同，邵哥你来帮我把把关？

　　虽然周星在电话里是说让他去参加下周的会议，但最后还是问他在那之前有没有时间和主要创作团队先见个面。宁霂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直接应下了。

　　李邵：好，你把细节发给我

　　不得不说，天野传媒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周星和他聊完之后，在当天晚上已经把合作细节发给他了。

　　宁霂看了看对方发来的合同，至少在他来看是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他还是把合同发给了李邵和一个律师朋友。

　　要在两个人都告诉他没问题之后，他才真的敢和天野传媒签订合同。

　　其实宁霂本人是没想过要走这条路的。

　　他一直只是想画自己想画的，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放着。

　　但既然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毕竟谁不想自己的用心之作得到更广阔的观众呢。

　　雨后：好的，那就后天。

　　鱼：好。

　　虽然只是打算简单聊一下，但最终放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宁霂叹了口气。

　　一万次下定决心要早点睡觉，但最后都至少熬到这个时间。

　　而想要睡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宁霂的睡眠情况本来就不太好，今天又因为接到新的工作兴奋了一下，睡眠情况就更是不怎么样了。

　　没办法，他起来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其实他真的不是很喜欢牛奶，只不过是听到这个东西助眠而已。

　　就像薰衣草香薰。

　　就像各种他受不了但其他人喜欢的味道一样。

　　叹了口气，宁霂还是给自己摆了个阵。

　　倒了杯热牛奶，点上了薰衣草香薰，只为自己能尽早入睡。

　　可实际上他还是躺在床上几个小时，直到天将近破晓，宁霂才缓缓进入了梦乡。

　　仿佛并没有睡很久，闹钟就响起来了。

　　宁霂烦躁地把手机的闹钟关掉，但还是同样的姿势趴在床上，死也不肯动。

　　可这一天他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确实不能再床上躺一天。

　　最后还是没办法，宁霂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雨后：大社长，还多久到？

　　慕言：半个小时就差不多该到了。

　　雨后：好的。

　　慕言：我搭上顺风车了，你不用来接我。

　　雨后：好，那你直接来我家。

　　慕言：你家？不是去店里？

　　雨后：家里给你东西比较方便

　　慕言：好的，大老板~遵命哦~

　　洗漱完了，宁霂坐在画架前，看着已经完成的画。

　　画已经被框起来了，是他近期比较满意的作品了，如果交给李邵，应该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但他已经给画找好下家了。

　　宁霂这个人除了画画没什么兴趣爱好，在家也一般都在画画。

　　所以等慕言来的期间，他还是在画画。

　　这次画的是一个古风的对战现场。

　　画布两边的人，一个拿着长剑，一个拿着弓箭。

　　大致的人物状态、风景位置标了出来，宁霂先画了拿长剑的人的脸。

　　画了半个多小时后，宁霂看着已经非常精细的脸庞，有点想笑。

　　刚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等的人也到了。

　　“大老板，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没和门卫说我要来吗？”慕言的声音里都能听到阳光的感觉。

　　宁霂确实是忘了，“你把手机给门卫。”

　　那边传来了一阵杂音，然后是门卫的声音：“你好，是C栋603室的宁霂吗？”

　　宁霂听声音知道这是从他刚搬进来就一直在这边工作的冯叔，“冯叔，是我，来的是我朋友，你让他进来吧。”

　　“小霂啊，那我就让他进去了。”冯叔一听到宁霂的声音就立刻笑了。

　　“好。”然后宁霂又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口，“以后他来你都让他直接进来就行。”

　　“好的好的，没问题。”

　　冯叔把手机还给慕言，“你进去吧，在C栋602室。就是那边那个楼。”

　　冯叔指了指左边的一个楼。

　　“好的，谢谢您。”

　　慕言又对着手机说：“大老板，这才多久就把我忘了。不太好吧。”

　　“抱歉，刚才在画画。”宁霂说。

　　“大老板要怎么补偿我啊？”慕言笑着问。

　　“说了有礼物要送你。”宁霂也跟着笑了。

　　“那我就提前谢谢大老板了。”

　　说着话，慕言也到了电梯前。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靠在门边等着他的人。

　　“大老板很酷啊。”慕言走了过去。

　　宁霂侧过身，让慕言进门，“给大社长赔罪。”

　　慕言刚走进门，就看到客厅中央的画架，“真的在画画啊。还以为你随便说说呢。”

　　“画画的事我从来不随便说说。”宁霂异常认真地说。

　　“知道了，大画家。”慕言也认真地说。

　　宁霂从起床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闲下来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饿了，“吃饭了吗？”

　　“还没。”慕言也是从早上睁眼到现在滴水未进，“大老板要给我做饭吗？”

　　宁霂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家里没太多食材，炒个饭？行吗？”

　　“礼物是给我做饭吗？”慕言也跟了过去，“吃人嘴短，我什么都可以。”

　　“礼物在那边，要现在看吗？”宁霂拿出剩饭、鸡蛋、香肠、虾、小葱。

　　“哇，大老板原来真的给我准备了礼物。”慕言没想那么多，他以为只是宁霂随口说说而已。

　　“先吃饭吧。吃完给你。”宁霂还是一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

　　“在吊我胃口吗？”慕言说。

　　“胃口不是要用饭菜填饱的吗？”宁霂从橱柜里拿出个碗打鸡蛋。

　　“好吧，那我就慢慢等着了。”慕言也不是性急的人。

　　“要我帮忙吗？”

　　“打鸡蛋会吗？”宁霂把碗递给慕言。

　　“打个鸡蛋我还是可以的。”

　　慕言接过碗，放在琉璃台上，拿了个鸡蛋在碗的边沿磕了一下。就在他把蛋打进碗里时，两个人也看到一小块蛋壳掉了进去。

　　“失误啊，纯属失误。”慕言咳了一声说。

　　“您随意。”宁霂眉毛都没抬一下就去忙着处理别的食材了。

　　没过多久，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炒饭，就做好了。

　　“我这没餐桌，你凑合着在这吃吧。”

　　宁霂家是开放厨房，确实没有餐桌，只有厨房岛可以坐着吃东西。上次来还能坐沙发上吃，今天也被堆满了画稿。

　　看到慕言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桌子，宁霂说：“那是我画画的桌子，不能吃饭。”

　　慕言也只是看了一眼，“好的，遵命。”

　　不过反正也只是炒饭而已，就算做高椅吃也不算不方便。

　　“太好吃了，不愧是宁大老板。”慕言吃了一口炒饭就开始夸。

　　宁霂也似乎对这样的慕言免疫了，“好吃就吃，那么多话。”

　　“我才刚说一句。”慕言也不生气。

　　宁霂扒了两口饭，慕言看着气呼呼的人低笑了一声。

　　“再笑就不给你礼物了。”幼稚鬼·宁霂上线。

　　“好，闭嘴吃饭。”慕言还是笑了。

　　不说话的两个人吃饭还是很快的。

　　宁霂拿过两人的碗筷，慢条斯理地站在洗碗槽前，明明就两个盘子一个锅，愣是洗了10分钟。

　　慕言靠在冰箱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在忙的人。

　　终于关了水龙头，宁霂转过身靠在水槽边，“要看你的礼物了吗？”

　　“宁大老板准备好送我了吗？”慕言问。

　　“来。”

　　画框其实一直放在客厅的角落里，只不过慕言没注意而已。

　　但是看到画框的时候，即使没看到画的是什么，慕言也知道肯定不便宜了。

　　上次参加画展的他就发现了，宁霂的画，最便宜的都要4位数，贵的5到6位数不是问题。

　　画框反过来之后，慕言看到了熟悉的一幕，瞬间认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画。

　　“你在岛上画的？”

　　“对，我特别喜欢的构图。”不是自卖自夸，但宁霂确实很喜欢这幅画。“送给你。”

　　“我不能收。”慕言拒绝地非常干脆。

　　而宁霂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来，“为什么。”

　　“太贵重了。”慕言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就是一幅画，我想送给慕叔，谢谢他招待我。”宁霂蹙了蹙眉。

　　慕言语气不明地说：“原来不是送我的啊。”

　　而宁霂则是一脸迷惑：“送慕叔和送你不一样吗？反正都是挂在你家。”

　　“那我也可以挂在宿舍。”

　　“你宿舍有地方吗？”宁霂继续困惑。

　　这幅画并不小，按理说普通的宿舍根本没有那个地方可以挂起来。所以宁霂一直画的时候，就是以慕言家的一个空着的墙面为目标的。

　　慕言顿了一下，“可以挂我床旁边。”

　　宁霂继续迷惑：“你确定？这个画真的挺大的，而且画框本身也挺厚的。你躺在床上，我怕你会磕到。”

　　而慕言则忍不住想，这个人一直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个性吗？

　　也不是啊，损人的时候不也挺能说的。

　　“那我……”慕言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唉，不对。那你的意思是会收下画了？”宁霂现在才抓到重点。

　　“……”慕言再次败在宁霂面前。

　　“收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还是最好放在你家，就在客厅侧边的那面墙上，肯定很适合。”宁霂露出了个笑容。

　　“……好。”被绕进去的人也只能接受。“那先放你家吧，我宿舍也没地方。”

　　两个人都没戳破这句和之前的分歧。

　　“没问题。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岛上再来我这拿就好。”慕言愿意代替慕父收下画了，宁霂也总算是放心了。

　　慕言看着明显很开心的宁霂，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送人礼物的人会是这种表情。

　　“对了，我刚才在画这个，你看有没有觉得眼熟。”宁霂指着画架上的初稿说。

　　画上是两个对战的人，但只有其中一个可以看得清楚面貌。

　　“这是……我？”慕言不确定地问。

　　“是不是很像？我也吓到了。”宁霂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画着画着就这样了。”

　　“画的……很传神。”宁霂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一点点痞气都画了出来。

　　刚才没注意，现在宁霂再看这幅画，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慕言继续说：“原来大老板这么喜欢画我啊？我是不是应该收个什么肖像权费用之类的东西。”

　　宁霂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礼物也送了，画也看了，宁霂也就没什么后续的安排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下午还要去接一下我爸妈，你看……”宁霂也是有点尴尬。

　　“没事，我先回趟宿舍，把行李放下，等着晚上宁大老板的请客。”慕言说完笑了一下。“一天两顿，我们还真是喜欢吃饭啊。”

　　宁霂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问题，但又不能和人家说晚上的饭不请了。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请下去呗。

　　不过更过分的是两顿饭之间还有事。明明是自己把人叫来的，但现在又好像把人赶走似的，宁霂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狗。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接……我父母？”

　　慕言笑了一下，“不合适吧。”

　　宁霂当然也知道不合适，毕竟他也只带许玏煜一个人见过家长。

　　两个人好像在这一刻都忘了不久前宁霂才刚刚见过慕父。

　　“那还是我这边忙完了再找你吃饭吧。”宁霂叹了口气说。

　　“好的呢，我会乖乖找个地方等着大老板的传唤的。”慕言眨了眨眼睛。

　　“还是别吃了。”宁霂翻了个白眼。

　　“那怎么行。宁大老板亲手给我做的饭，和宁大老板亲自选的餐厅，我都想吃啊。”慕言忍不住又笑了。

　　“那怎么办。”宁霂真的不知道慕言在想什么。

　　“开个玩笑嘛，宁大老板这么严肃。”慕言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都说了，先回宿舍，等你忙完了再过来的。”

　　可能是看到慕言确实没有什么勉强的神情，宁霂也有些放心了。

　　“最多两个小时，我这边肯定忙完了。”

　　“好的，知道了，宁大老板就不用担心了。”慕言说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开。

　　“等等。”宁霂抓住他的手，“我送你吧。反正去机场也会路过柳大。”

　　“没事，从这里到柳大也没多远。”慕言还是拒绝。

　　宁霂想到慕言神秘的个性，猜到他可能也不是直接回宿舍，也就没再坚持。

　　“好吧。反正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离开的慕言莫名地有些失落。

　　还以为可以多和这个人待一会。

　　慕言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宿舍，但还没走到门卫，就收到一个短信：小言，今天有个场子，来吗？

　　慕言：抱歉，晚上没时间

　　对方没多久就回到：现在呢？江湖救急，我这边真是临时有事才找你的，知道你是大忙人

　　慕言：那我要先回宿舍换套衣服

　　文化传承-庄羽：不用，这次有工作服，你直接过来就行

　　那还省得他再跑一趟了，慕言回：好的，地址发给我

　　文化传承-庄羽：程氏会展中心，远景厅

　　慕言：好的，我15分钟左右到。

　　文化传承-庄羽：谢了！

　　既然确定了行程，慕言直接背着背包赶过去了。

　　而庄羽也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一看到慕言的身影就把人拉了过去。

　　“幸亏你来了，要不我这就要开天窗了。”

　　庄羽是慕言的导师介绍认识的，比他年长几岁的学长，毕业之后一直在做文化传承和推广方面的工作。

　　慕言有时候会来帮忙介绍一些传统文化，或者一些跨文化方面的事。

　　其实不管是艺术展还是文物展，每次都会有专业的讲解。但慕言会加入一些更加专业的跨文化见解，也算是个个人特色。而且他讲解风格也比较随性，会将一些小故事自己的经历等等的，在一些外行中比较受欢迎。

　　慕言笑着说：“怎么可能，你的人脉网那么强大。”

　　“那也没有你那张嘴能说啊。”庄羽抓着慕言就跑了。

　　“今天的展其实没什么，比较普通的一个艺术展，都是你以前介绍过的。但今天来的人很多是欧洲那边的有钱人，你尽量说一些和他们文化有关的事，别搞得跟我们碾压人家似的。反正你看着办吧，能扯就扯。”

　　说到最后庄羽直接摆烂了。

　　“那也不能全靠扯啊。”慕言都怀疑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

　　“反正你能搞定就行。”

　　虽然是被庄羽拉着走，但慕言也瞥到了会展里的展品。

　　都是近几年比较有名的艺术家的各种作品，也算是慕言了解的作品。

　　庄羽也是很够意思，让他做解说的，都是懂点文化的人，不至于让他太过于对牛弹琴。

　　“As you can see, our cultural values emphasize relationships. While it may be difficult for some to understand why we are willing to go to great lengths for our future generations, it is quite evident here. History is not just about the past, but also about our present and our future. It formed the foundation for where we are today, and it guides us to our future.”慕言从善如流地解释，脸上始终保持着拿捏好尺度的笑容。

　　“As you may know, Chinese people care deeply about our culture, but our culture extends from the past to the future. There was a study conducted, asking people of the world if there can be predicted that an alien attack, or some kind of natural disaster will happen in a thousand years, whether they are willing to sacrifice what they have today, to save the earth in a thousand years.”

　　“Many countries stated that they are not willing, that they want to live their own life to the fullest. What the future generation may be up against, is beyond their control.”

　　“But when the same question is asked to Chinese people, 80% will sacrifice everything they have now. It is not about whether we are more noble or anything like that.”

　　“It is because we have a different reference of time.”

　　“As someone of Chinese descent, we see our future generation as an extension of our own self, or past generation as something we built off of. If our future generation can achieve something we can never do in our own life, we are still happy for them, and will do whatever possible to help them achieve those goals. Because we have something to do with that success, and that is enough within itself.”

　　“So, our cultural difference is not just about what we exhibit today, but also about how we got here today.”

　　“This is also reflected in our artwork, as you can see here.”

　　经过两个小时高强度的解说，慕言只觉得身心俱疲。

　　明明早上才刚刚从岛上回来，只不过是吃了个蛋炒饭，怎么就又接了个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等终于闲下来的时候，他才有时间看手机。

　　没什么新消息。

　　说好的最多两个小时呢。

　　“小言！”庄羽又冲到了他的面前，“刚才有个妹子找我，说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赶快过去。”

　　说完还不忘给他个不予言语的眼神。

　　慕言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好。”

　　“您好，我是这次的解说之一，慕言。”

　　“我姓凌。”女生看了庄羽一眼，后者也识趣地先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还是不忘留给慕言一个“如我所料”的眼神。

　　可被留下来的人则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凌小姐，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你好，庄羽说你还是对我们今天的展品有问题，让我来简单做个解释。那请问是有什么问题？”慕言依旧是得体地笑着。

　　“我就是想问问，这幅画的来历。”凌小姐说。

　　“这幅画是近代大师白一方的作品，描绘了江南水乡的柔情和妩媚。白大师是有一次去江南游玩的时候，看到了不同于我们北方豪迈的细腻，才会画下这幅画。”慕言解释道。

　　“白大师是北方人？我一直觉得他的画有些江南韵味。”凌小姐看着画说。

　　“凌小姐很有眼光。”慕言几不可闻地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第一判断似乎有误。“白大师确实是在南方出生的，但几岁的时候就随着父母来到了北方，落脚地就是柳市。所以保留小时候的习惯，也很好理解。”

　　“这样……”凌小姐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画看。

　　慕言也站在一边，没有开口。

　　“白大师的画太贵了，我买不起。”凌小姐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知道有什么类似风格的新锐艺术家的作品吗？”

　　“抱歉，凌小姐，这方面我就不是专家了。”慕言说。

　　“好吧。”凌小姐也没勉强，耸了耸肩，把慕言留了下来，自己转身离开了。

　　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慕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是那个没有消息的人让他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