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霂之慕》秋风如初

14、第14章 送礼物

　　慕言能感到今天的课程会顺利很多。至少会比前几天“阿耿”几个人的课顺利。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相较于前一天他接待的一个老年团，和之前阿耿几个人的课程，今天的几个太子爷真是过于的好伺候了。

　　先不说其中有一个非常有运动天分的，没多久就可以在小浪上站起来的。

　　就说那个傲娇的程少，也是非常配合整个课程，觉得累了就自己到岸上休息。不打扰他教课，不打扰别人上课，知道自己的程度在哪。

　　作为一个教练来说，还能有什么要求？

　　如果需要的话，他现在能给哭一个。

　　当然，不需要最好。

　　“怎么样？还好吗？”慕言问唯一一个认真冲浪的人。

　　“没事。我再试试。”百里夜把头发向后撸。

　　本来他还以为这次会顺利一点，但最后还是只能在冲浪板上站30秒。百里夜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运动细胞产生了怀疑。

　　“别勉强。”慕言坐在冲浪板上划了过去。“冲浪就是考验平衡，找到感觉后就简单很多了。”

　　“没勉强，我可以。”百里夜又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那就休息两分钟，再试一次。”慕言这次是对所有人说的。

　　“不不不，我是勉强了。”程志挥了挥手，“你们继续，我站这里看就行了。”

　　“好，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慕言对几个贵宾还是有些顾忌的，要是别的学生他肯定会多劝几句让他们再试试。不过程志他们要是累了还是让他们休息吧。“休息一下效果可能会更好。”

　　“我没事，继续吧。”说着，百里夜又一个猛劲直接站在了冲浪板上。

　　“好！保持平衡！”慕言大声说。

　　而站在冲浪板上的人则是全身投入，稍稍放低了体重。

　　刚好这时有个不算太小的浪从后面过来，慕言连忙出声：“浪来了！小心平衡！”

　　站在冲浪板上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但反正始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随着打来的浪花，百里夜轻轻移动重心，划出了一道水花。

　　“夜哥！太棒了！”

　　一时间，岸边传来了大声的欢呼声。

　　慕言也鼓了鼓掌。

　　浪花冲过之后，站在冲浪板上的人伸出手压了压手指。

　　“好帅！”不知道什么时候举着相机的沈天南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慕言这天也确实是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上课的时候这么痛快过了。

　　学生好沟通，目标也实际，且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很难得的，更不要说聚集在一起了。

　　要不还是哭一个吧。

　　两个小时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慕言也难得的有了不想这么快结束的感觉。

　　“你们今天学的还是不错的，有空可以再来试试，上手应该不是问题。”慕言看着累瘫了的几个人说。

　　“我们明天就回柳市了，没时间。”程志挥了挥手，虽然已经休息半个小时了，但仿佛却是四个人中最累的那个。

　　慕言说：“也不一定是现在，以后还是有可能有机会的。”

　　“教练你是本地人吗？叫什么啊？总是教练教练的叫，显得多生疏啊。”程志显然对于上课来说，更喜欢社交。

　　“慕言。没错，我是本地人。”慕言看着程志笑了，露出了两个小虎牙。

　　“看你跟我们差不多大吧。”程志玩着手机又问。

　　“21，大四了。应该比你们大点。”

　　“那也没大多少。加个好友吧，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一起出来玩。”程志伸出自己的二维码。

　　“好。”慕言的工作本身就是需要熟人介绍，肯定不会推掉这种要求。

　　“哇，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微·信好友和我有可比性。”程志刚好瞄到慕言的通讯录。“四千多个好友。”

　　慕言确实是个喜欢乱加微信的人 ，所以朋友圈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上到学校领导，下到洗头小哥，再到宿舍打扫卫生的阿姨，他都无差别地加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言哥，晚上有事吗？没事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慕言也遇到过不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有钱的人，富一代富二代都有，但无一例外的都多少有点狗眼看人低。

　　可程志几个人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有钱到了一定的地步，已经不屑于跟他们这些凡人计较了。

　　反正怎么都不会比他有钱。

　　慕言今天这场是最后一堂课，明天就要回柳市了。

　　慕父也在这天早上出国了，回家也没什么事。

　　某人早上问了他什么时候回去后也不理他了。

　　“好啊，要是不打扰你们的话。”其实就是慕言觉得这几个人挺有意思的。

　　“不打扰，我们就是兄弟出来联络联络感情的。”程志拍了拍百里夜的肩。

　　罗毅有些嫌弃地开口：“挺正常一件事，被你说的gay里gay气的。”

　　慕言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了出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啊。”

　　“那是，小夜夜可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程志揽着百里夜的肩说。

　　“我身上没痣。”百里夜略显嫌弃地推开肩上的手。

　　“那你身上……”程志又开口，但被百里夜打断了。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程少闭嘴吧。”百里夜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一直往他身上靠的人。

　　“你确定？我记得明明有个痣在……”

　　百里夜直接打了过去，“程少，再不闭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哎呦，夜少发飙了。”程志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等几个人终于闹够了，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那就5点，在我们住的民宿，你直接过来就行。”程志敲定了后面的聚会。

　　“好，肯定不辜负程少好意。”

　　慕言早就听到他们怎么称呼程志的，嘴甜一点肯定是好的。

　　送走了几位少爷，慕言先回家冲了个澡。

　　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时，手机刚好震了一下。

　　看清是谁发来的消息后，慕言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

　　雨后：明天几点到？我定晚上吃饭的位子

　　慕言：大老板还真是执着于吃饭啊

　　慕言：我中午左右就会到

　　雨后：你来店里还是我去接你

　　慕言：我去店里吧

　　雨后：好，明天见

　　慕言：好哒大老板

　　宁霂这个人，明明当面是个那么热情的人，偏偏每次发消息的时候都这么冷漠。

　　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看看宁霂翻白眼的无语表情。

　　慕言这时候才开始反省，难道自己有受虐倾向？

　　这样想着，手就有点不听话了。

　　“喂？慕言？”手机的另一边传来困惑的声音。“有事？”

　　而这边的人顿了一下笑着说：“大老板，想我没？”

　　“没有。”

　　宁霂翻白眼的样子随着这两个字浮现在慕言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真伤心啊。”慕言的声音都快溢出笑容了。

　　而宁霂显然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有个礼物要送你，早走的赔罪，顺便谢你带我去你家玩。”

　　“还要送礼物？大老板都这么慎重吗？”慕言轻笑。

　　“不要算了。”又是一个想象的白眼。

　　“当然要。这可是大老板第一次送我礼物，怎么可能不要。”慕言见好就收。

　　“你爸在吗？我打个招呼？”宁霂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回美国了。和我聊天不好吗？”慕言问。

　　“好，大社长。”又是带了丝无奈的语气。

　　“太勉强了吧？”慕言刻意用了特别委屈的声音。

　　“没有，不勉强，我迫不及待地想和慕社长聊天。”宁霂说。

　　“太假了大老板。”慕言轻笑了一声。

　　“好了，不耽误你了。我也还有饭局。拜拜，大老板。”

　　慕言自己都觉得很神奇，好像听到宁霂的声音就会让他心情更好，身体都没有那么累了。

　　而被莫名其妙拨通语音，又被莫名其妙挂掉语音的人，则觉得心情烦闷了不少。

　　看着面前已经快要完成的画，突然有股想用墨水直接泼在上面的冲动。

　　他也不是故意不回慕言的微信，但从送完许玏煜回家之后，他就一直坐在画布前面了。

　　对于他这个状态来说，能回复就已经很不错了，时间和语气什么的就不应该再有要求了。

　　虽然慕言确实让他牙痒痒，但宁霂也不可能毁了自己的佳作。他真的很久没画过这么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了。虽然每幅画都是他用心画的，但肯定有些是更满意的。

　　这幅就是。

　　不管是从构图还是色彩分布，都是他喜欢的。

　　不过被打扰了之后，宁霂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有点饿了。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距离他上次吃饭，已经过了13个小时了。

　　怪不得这么饿。

　　而宁霂之所以会心跳加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徐女士交代。

　　明明答应了母上大人要两周胖十斤，这都已经过了10天了，估计他没胖反而还瘦了几斤。

　　想到徐女士泪眼婆娑的样子，宁霂连忙点了个外卖。

　　不仅有汉堡薯条，还有炸鸡啤酒。

　　反正就是怎么肥怎么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之间的心电感应，宁霂刚点好外卖，徐女士的视频就打来了。

　　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换件厚一点的衣服遮挡身材之后，宁霂还是觉得没必要这么隐瞒自己的母亲。

　　最重要的是，根本就瞒不住。

　　用一句之前网上很流行的话说就是，徐女士的眼睛就是尺。

　　但接起视频的那一刻，他还是紧张的。

　　“徐女士怎么现在打视频来了？”宁霂努力保持镇定笑着说。

　　“小霂。”徐女士用了一个非常社死的角度看着屏幕，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长相，“我和你爸要回柳市几天，你没什么事来接我们一下呗。”

　　“就算有事也不能不接徐女士啊。”宁霂看到母亲的脸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妈宝，但徐女士在他心里的重量，能压死一个相扑选手。

　　至于为什么是是相扑选手，只是他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比喻……

　　徐女士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是，我绝对相信我家小霂。就像他说会涨十斤，还有四天，绝对会做到的。”

　　宁霂认命道：“嗯……会的。”

　　“就是，我儿子说话算话。”徐女士说。

　　“徐女士，到底什么时候和我爸回来？”宁霂急于换个话题。

　　“就知道你想我了，明天中午就能见到你貌美如花的徐女士了。”徐女士笑着说，还顺便甩了下头发。

　　“那个……妈。”宁霂有些为难。

　　“啧”。

　　“徐女士。”宁霂连忙改口。

　　“我明天晚上已经约了饭了。下午可以陪你吃下午茶，绝对没问题，但晚上……”

　　“约了谁？！”徐女士说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坐的都比较直了。“什么时候介绍我？还有你爸。哎，你爸不重要，先给我介绍就行。”

　　宁霂就知道这种事不应该说给徐女士听，“不是你想的。就是吃个饭。”

　　可徐女士显然不信，“孤男寡男地，吃什么饭……”

　　可随即，徐女士的眼睛又亮了一些，“还是说你约的是女……”

　　“妈。”

　　宁霂叹了口气，“妈，我这次就是和朋友吃饭。但以后……也是男的。”

　　虽然不确定，但宁霂感觉徐女士也默默地叹了口气，让他的心痛了一下。

　　“小霂，妈不是这个意思。”

　　徐女士很少会自称“妈”，在宁霂的记忆中，上次好像就是他带许玏煜回家之后。

　　“你喜欢男的，喜欢女的，妈都不介意。妈只希望你开心。”

　　可听到这些话的人却更难受了。

　　如果他可以像其他儿子一样，和一个女生结婚生子，他的母亲肯定会更开心。

　　徐女士从宁霂小时候就经常和他说，美满的家庭是一切的基础，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想要顺利就必须有个美满的家庭。

　　其实宁霂从小也是这么想的，但遇到许玏煜后就变了。

　　“对不起……”宁霂轻声呢喃。

　　“妈不要你的对不起。妈只要你开心。”徐女士说着悄悄抹了抹眼睛。

　　就在宁霂觉得眼泪要掉下来的时候，偏偏又听到电话那边的母亲说了一句：“当然，我最开心的就是你别叫我妈。”

　　宁霂破涕为笑：“是的徐女士。您就是最美的的徐女士。”

　　“那是。”徐女士又恢复了往常的高傲，“没有我你也不会是现在这种长相，你看你爸……”

　　其实宁父长得并不丑，但徐女士的贵妇气场实在是太强烈了，导致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宁父只能像随从一样跟在旁边，完全没有存在感。

　　“是的，感谢徐女士赐予我这个长相。”宁霂连忙应道，顺便还拱了拱手。

　　“而且徐女士今天说了多少次是我妈，我怎么会让我妈失望。”他继续说。

　　“是是是，既然是你妈你可就要听我的话。”好在徐女士是清醒的，“你约的这个男生，但凡有一丢丢的可能，必须……”

　　“必须介绍给你认识。”宁霂接了后半句，“只要我把人骗到了，绝对会给徐女士介绍的。”

　　“什么叫骗。”徐女士表示不满，“我儿子这条件……”

　　“好了好了，徐女士，妈，母上，求您了。”宁霂是真的没办法再来一次同样的话。

　　“行，反正你记着这事就行。”徐女士也是见好就收。

　　“记得记得，肯定记得。明天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连他我都不告诉，第一个给徐女士打电话。”宁霂说。

　　却被徐女士强烈地反对了，“哎，你肯定先把人给我拐回来。”

　　“什么拐回来。”宁霂对母亲的用词已经无力吐槽了，这比自己说的“骗”有比较好吗？

　　“反正你给我带回来就好了！”徐女士觉得对自家儿子，好像也只有咆哮有用了。

　　“好好好，知道了。”宁霂把手机拿开了一点。

　　徐女士这才满意，“小霂，你要主动一点。你是男生，不能只等着对方主动。你是……”

　　本来还在认真听母亲说话的人，这时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妈，你够了。真的。”把自己儿子的属性也是真的够了。

　　徐女士又娇嗔地“啧”了一下，“满足一下你妈的好奇心怎么了。”

　　“妈，你八卦我上下是不是过分了。”宁霂在这一刻非常怀疑徐女士是国内第一批腐女。

　　“怎么就过分了，这让我更能知道我是要给自己找个儿媳妇还是女婿。”徐女士不以为意地说。

　　“那还是找个儿媳妇吧。”要强谁不会，反正徐女士又不会真的看到什么。

　　谁知道徐女士听到这里差点笑了出来，“哈哈哈，许玏煜是你媳妇吗？”

　　在这一刻宁霂深刻体会到了被亲妈看扁的感觉，“怎么不行？”

　　“行行行，我儿子肯定行。”徐女士的笑声还是不可抑制地传了过来。

　　“那我就等着你给我介绍儿媳妇了。”

　　宁霂都想抽死自己了。

　　他到哪找个儿媳妇给徐女士。

　　“……好。”但还是只能先应下来。

　　先不说他以后会不会给徐女士找给儿媳妇，单就说他以前的经验……

　　“徐女士，您和我父皇到底明天几点的飞机。”宁霂败下阵来。

　　“12点半。”徐女士非常爽快地换了话题。“记得给我带杯咖啡来。”

　　“是的徐女士，小的遵命。”宁霂说。

　　“好了，跪安吧。明天你就能看到你貌美如花的徐女士了。”徐女士终于放过了宁霂。

　　挂了视频，宁霂看着一桌子的快餐也没了食欲。

　　他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但也真的不知道想吃点什么。

　　最后，宁霂还是把所有食物都塞进了肚子里。

　　宁霂揉了揉肚子，祈祷着这些能在一晚上变成身上的脂肪。

　　实在是撑得不行了，宁霂还是决定下楼散散步。

　　已经快要入夜的时间，楼下已经没什么在了。宁霂像个老大爷一样一边散步一边挥舞手臂。

　　“小霂！”

　　宁霂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娇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拎着一袋垃圾拉住了宁霂，“你最近很忙啊？都没见到你。”

　　宁霂踉跄了一下，“啊，对，最近有个画要完成。”

　　不过娇姨显然不是来听他的解释的，“你上次给阿欢介绍的工作，我查了，根本不行，就是个小公司，没什么发展。你给她介绍介绍大公司啊！能上央视的那种。”

　　“娇姨，大公司也不是说介绍就能介绍的。而且我也不认识那些公司。我给一些认识的人看了杜欢的画，但所有的反馈我都发给杜欢了。我只能把她介绍我认识的人，其他的我也没办法。”宁霂非常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现况。

　　可娇姨完全没有放过宁霂的打算，“唉，你们都这么说。明明就认识很多更有能力的公司，就是不介绍给我们。那这样，阿姨请你吃饭。行吧？明天，就明天……”

　　宁霂也遇到过其他人让他帮忙介绍工作的，但或多或少都会对他表示感谢。

　　这种直接说是他的错的，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我明天没时间……”

　　“怎么没时间，你天天在这花园里溜达，能有什么事。”娇姨显然不信。

　　“我真的没空，我父母明天过来……”宁霂现在是充分理解了当时王姨陈姨李姨的意思了。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谁知道听到这里娇姨眼睛更亮了几分，“你学画画的，肯定你家里认识人吧？那就带上你爸妈，一起吃个饭。我们阿欢不仅画画好，长得也好看。和你在一起，你也是高攀了。”

　　宁霂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娇姨，这个就真的不用你操心了。”宁霂疯狂挥舞手臂。

　　“我都听院里的人说了，你没女朋友。正好我家阿欢也没谈朋友，你们又都是搞艺术的，真的挺合适的。我家阿欢还比你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多好。”娇姨越说越来劲。

　　“不用了，我没谈恋爱的打算。”宁霂挥了挥手。

　　“什么打算不打算的，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娇姨紧紧拉着宁霂，“我家阿欢可是第一次谈恋爱，算是便宜你了。”

　　娇姨后面说什么宁霂已经没心情听了。

　　刚好这时有通电话打了进来，他连忙脚底抹油跑了。“娇姨我还有事，改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