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宠物小人类不可爱嘛》少女提大刀

9、第 9 章

　　超聪颖地解读之后，简茸分析出了这个年轻男人的真实意愿，然后小雪团蹙眉困难的，开始努力试试。

　　接着，一次比一次远，时间也似乎一次比一次久，人类的认知远远没有赛博人厉害，很努力去跟了也自然显得越来越迟钝困难。

　　呜呜呜！试试就逝世！

　　简茸困难地辨认着，好像共鸣了小狗猫咪的心理。

　　就是小狗狗很努力在配合了，主人会误解和过分的看得起它们了，认为它们故意把家里咬烂、又忘记臭臭和等食的步骤又“报复！”、“叛逆期！”，“坏狗狗，我要把你屁股打烂！”

　　不是故意的，那个呀，真的搞不懂QAQ。

　　因为听不懂，又是第一次与那思维更敏锐精细到超复杂的庞然巨物相处，仅仅要求停下，不论是小狗狗，还是如今的简茸，都懵住。

　　不明白是要去那里，还是停在原地，还是连走动都压根不可以。

　　幸好，

　　这个年轻男人本也是极致耐心微笑等待着。

　　简茸咬着下唇，努力地抱住刚才放在身边小桌子上的大个玻璃杯，稳住身形，

　　扑闪着大眼睛，

　　向对面的年轻男人看去——

　　我们是如何要求着｛宠物｝呢？

　　这段关系又是如何开始的呢？

　　感情里常掺杂着“支配”，而“支配”之外，又偶尔会有无私奉献的爱意像青芽破土而出。

　　经常听到人们在表扬孩子的时候谈到这个孩子很乖，但是很少会听到一个成年人比较客观地观察到一个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不客气的讲，大部分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远远超过成年人的，而善于用规矩和自己熟悉的评价体系去评价孩子，这就是一种成年人的“特权”。在这样的评价系统里面构建的教育，制造的说不准是宠物还是机器。

　　于是，我们盘剥孩子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边骂教育体系，一边加塞上文化课只怕上课无门，再一边挤破头皮去“设计”特长和爱好……

　　在这点上，宠物与孩子在“作品”上一脉相承。

　　我们常常希望宠物不要过于精力充沛……如果被一个管理有方的家庭接受，宠物必须学会静止不动，像一件家具一样毫不张扬，不会破坏。

　　而变成小宠物以后，茸茸才发现原来房间的环境对自己来说这么危险呀，很多东西都太高了，摇摇欲坠，带尖的，带电的，有水的，有毒的……小小的人类在这个空间里已经是小心谨慎了。如果不小心去打碎了什么，真的不要去责骂他。

　　至于这个人，

　　简茸迄今为止，以人类特有的聪颖敏锐和环境适应力判断出，

　　这个人虽然要｛训练｝，

　　却不是逼迫简茸未来表演炫耀展示，

　　只是磨合和彼此适应的必修课才对。

　　｛双向驯化｝，

　　也能传达和驯化那个人适应自己的表达方式，

　　这种，茸茸倒是还可以接受。

　　简茸做出一点什么，这个人就好像是会发现了宝宝的实行能力超过他自己的预期～觉得小宝贝超聪颖体察用心，十分宠溺，不吝啬于夸奖与赞美。

　　哪怕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呜呜～

　　茸茸为了平衡身体碰碎了玻璃杯，两个小胳膊还在维持着抱住却脱手的姿态，小脸蛋惨兮兮，甜美小脸蛋看上去悲痛欲绝，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样子，

　　请再给我们一点点耐心吧～

　　请相信，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QAQ

　　而现在简茸与这个人互相进行沟通传达，努力磨合的这个主题又恰好是曾经人类与猫咪小狗之间类似情境的，缓解“分离焦虑”。因为狗和咪，不像人，没那么明确的时间观念。在他们眼里时间就代表着太阳东升西落，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出去了10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现在，作为人宠也是一样，

　　简茸根本没法辨认出每次究竟有没有变久，还是被打乱顺序了时而久时而短。

　　——被拿捏咯——

　　脑袋都用脑过度了，打了个趔趄，

　　一只小手手抬起撑着脑袋，

　　一副笨蛋美人连拒绝都不会，乖顺温吞地一次次地配合着，直到实在做不到，脑子都转不动啦的迟钝。

　　安安静静地等到关门，人回来，简茸感觉到这个人在眼前蹲了下来，弯下腰，那只骨节分明、青筋有力的冷白大手惊喜而迷恋地流连于他，这种抚摸与喜爱的夸夸毫无疑问是一种正向强化的反馈。

　　就是这样，三次里有两次做错了也不打骂不责难，保持平稳沉默，等简茸去放松，休息一下，再重头再来，做对了就立刻积极奖励的正强化。

　　就这样，渐渐三次对了三次，十次对了九次。

　　嗓音更是年轻男人纵有少年感，也因荷尔蒙之滚烫热烈与磁性：

　　“完成得很好。”

　　“真乖，好聪明的宝贝，看来我们很有默契呢～?”

　　简茸以为会教什么的，不乖不让进门，结果这个人耐心地坐在对面看茸茸了一下午，

　　表情写着：

　　这么小，过得又苦，我还好意思说些什么？不如陪他玩一下午。

　　胡说八道，他都清楚判断时间长短肯定错了大半，只是乖顺地不论长短都等在原地而已。

　　就知道哄他，

　　骗人也要夸他，

　　迁就自己来适应的“默契”也要哄他。

　　———

　　不是迁就哦，

　　你本身就在迁就适应了不是嘛，

　　是我带回你让你不得不努力，那不叫迁就哦宝宝。

　　——这个年轻男人

　　———

　　晚上简茸不舒服了。

　　也没干什么，被捧着像对待玻璃做的小人似的擦拭照料，没一会儿就确保手脚暖暖的，吃的也饱，室内的温度湿度也特别舒服，躺在身心放松的毛绒垫里，闻着的应该也是花了不少钱调配一闻就很高级很贵的香氛，懒洋洋地隔着白窗帘晒过滤后不刺激的太阳，

　　可一点不耽误，简茸坐起，拨拉了一下夹住碎发的黑白帕恰狗bb夹发卡，就立刻不舒服了。

　　难受得手抖，一个不慎，硬生生让发卡蹭伤了白细幼嫩的眼皮，鲜血一下子在眼内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鲜血洇了出来，重叠的黑影，右眼视力受到了影响，荒谬又瑰丽的晕眩攀爬在视网膜内的每个缝隙。

　　嫣红的血淌过了凛雪般白皙的脸，染湿被汗浸润得一缕一缕的乌黑额发，古怪得有种惑人的魔力。

　　简茸还觉察不出痛，

　　呆呆看着满手满床的血，

　　看上去就受了很大委屈的微微下垂大眼，湿漉漉的，困惑出了神的迷糊小脸一脸状态外，

　　被管家爱茉莉看到才爆发出尖锐、吓得都类人性化的凄惨悲鸣：

　　“小主人——！！”

　　……

　　第一次见到了豪门世家里服务于家主的私人医生是什么样子，讲究得像行走着都有别墅林荫、竹林流水正围绕于身边的气场内，如果不是太难受，恹恹地侧躺着睁不开眼，简茸一定会好好看看。

　　医生调整只戴右眼上的单面镜，一来就火急火燎地盘腿坐在雪白围栏外，对着侧软在拼接泡沫地板上变成了一滩小白年糕的简茸开始问诊。

　　茸茸不知，配合着家主多年的童年梦想，私人医生原来也做了多年贵宠准备。

　　“超小体，非常脆弱。”

　　“看这个身量，他的妈妈也是孩子呢，啊，我不是说还是未性成熟的女性人类，而是说他的妈妈大概率也是长着娃娃脸、身娇体弱骨头脆，在抱着孩子时也是一副小女孩稚嫩气质的女孩子。”

　　“我个人认为，妈妈不是侏儒，因为侏儒势必无法将整个身体都这样漂亮完美而精致的同比例缩小，会产生病感。而为了人种性状的观赏性培育，那种影响销售的策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一代更比一代的娇弱稚嫩，比如上数多代是人宠身高的，手腕周长，在第二代就选择最小巧的进行培育……逆向繁殖。就是弱胎配弱胎，一代一代繁殖出来的，正常都是优秀健康才配繁殖，”

　　“直到达成裴鹤一先生您爱宠的这种程度。”

　　先天心脏病，心率不齐，同时二尖瓣闭锁不全有回流，洗澡水温过热或者天气太热，都可能导致发病。

　　脆骨病，四肢纤细，手腕脚腕都小小的，脆脆的，又娇弱极容易晕眩而站不稳，单纯从一阶的台阶往下跳都会导致骨折。

　　天生惊悸，极容易应激，稍微炎热或受到惊吓都会可能导致应激，从而神经受损、双目失明，也会很留下心理阴影导致心脏病突发而迅速猝死。

　　一身的病。

　　“您之前不是为了养小人类宠物，把黄先生的小人类薅过来准备试养过吗？说好养两天，结果早上接回家下午就在盼着朋友赶紧把小人宠接走，完全被打乱了生活节奏，周六日您一般需要睡到早上10点，但是有小人宠早上6、7点就要起来陪他，陪他玩的互动一天至少3趟，当时给您感受最深刻的念头的是，我们普通赛博可以在看电视剧、看小说和玩手机笑的嘎嘎的，结果一转头，小人类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盯着我们，突然觉得我们有很多娱乐的方式取悦自己，但人类的大部分快乐都建立在和主人的互动上，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毕竟小人类是互动型宠物啊。”

　　“后来您做了很久的准备，才在您的小人类出现前，完成了先提前一步长大，准备齐一切来为他遮风挡雨，您真的很爱他。”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您接来的小人类宝宝还要特殊些，体质虚弱，相当于他离不开人，却又不能用互动玩具消磨精力。您必须要随时随刻陪着他。”

　　“对了，早上6、7点您还是要起来，但不是玩互动游戏，您要诱哄给他喂下药。这十几道药都是终身的需要一生服用。您按照时间表要确保服用，还要您时刻保持警惕不嫌麻烦的话就每次吃完药再用仪器检测一下水准状况，有意外早干预。”

　　“养超小体，要注意囤一些小剂量的常用口服药物，很多给普通人类宠物用的药即使一颗也太多了，一般的宠物医院没有小剂量的口服药……”

　　开了一堆药，医生叹息着就走了。

　　“连医生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多病的。”

　　简茸听到年轻男人的轻叹息：

　　“被弄得天生这么可爱，很辛苦吧。”

　　被轻柔的摆弄到一个在手心里被捏住，能喂药不会呛咳的姿势，简茸听到异能操纵什么，轻轻柔柔，飞来飘飘忽忽的声音。

　　比起机器管家，年轻男人似乎是一个实干家，丝毫不嫌麻烦琐碎的凡事喜欢把看重的亲力亲为，掌控欲和占有欲极强，确保自己是完美拥有小人类所有吃喝玩药的需求支配权，和身体状况了解程度的。

　　用勺子碾碎了药片，泡以比小人类冰凉体温稍烫些的星泉水，

　　捏起下巴和白嘟嘟的脸颊肉肉，用对年轻男人来说如针管般，对简茸来说是稍不慎就会从小嘴里漏出来的汤匙喂好药，简茸被用婴儿湿巾轻柔地擦拭着在衬托下显得更小巧了，像一枚圆润朱砂豆的樱桃小嘴。

　　喂好药，简茸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受得不停哼哼，自己待上一会儿就委屈巴巴泫然欲泣难受得哭出来了。

　　把年轻男人也折腾的够呛，看糯米滋似的一雪团扁着包子脸无声无息地在手心里流泪，哭起来都没声音的，更让人难以想象原来在人场那种地方是不是被百般漠视虐待捱过来的，那时要疼了可怎么办呀，心疼的不得了。

　　从书房出来陪简茸，一会一趟，一会一趟，然后就干脆自己拿着悬浮屏出来坐在沙发上，把简茸放在大腿上一会看一眼，一会看一眼的陪小东西。

　　直到简茸无意间嗅到因着急心疼，流泻出来的一点信息素，嘤咛地抓住男人的手指尖：

　　“还要……”

　　浸泡在一直散发出的温泉般甜蜜诱惑的信息素里，简茸才睡了个好觉。

　　———

　　渐渐调养了几天，这天，简茸又醒在了航空箱里。

　　迷迷糊糊地被放在桌子上时，在聚焦的白炽灯下，简茸还不习惯，向年轻男人靠去伸出两只手要抱抱。

　　“好可爱呀～～～”

　　旁边白大褂庞然巨物女生双手合心要被萌化了。

　　白大褂？……又是医生！

　　简茸向旁边的落地镜子里看去。

　　他穿着一套可爱的娃衣坐在桌子上，视觉效果毫不亚于坐在空荡荡的天台，娃衣是JK格子的秋冬款套装，米色鸵鸟毛高领毛衣护住脆弱易受凉的小脖子，蓬蓬的袖子和短裤，及下面露出用黑高腰袜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及少年腿部线条的细腿，脚上是小皮靴，头顶为了打理碎发斜斜梳了个小揪，苹果头，更精致美丽的像综合了女孩子的香气，左边发上佩戴一枚浅蛋黄微笑发卡。

　　为了搭配多病娇弱、罕见出门一次的娇嫩小宠出行的仪式感，“别家小人类有的自家也有”，戴了顶出游踏青标配的小熊鸭舌帽，更加像给蛋糕胚挤了一层花生酱，可爱的要了命。

　　仿佛一个掌心宝贝的洋娃娃。

　　一边眼里的血还没化干净，红红的，但不影响看清事物，可硬生生衬托出种瑰丽华美。雪白得过分的脸面上红色触目惊心。

　　他被自己打坏了眼睛。

　　简茸想。

　　现在他就是这么娇弱无助的造物。

　　脖子被套上了伊丽莎白圈，更像是中世纪那种蓬帽的粉雕玉琢洋娃娃人偶了。有一瞬间，简茸似乎与猫咪小狗等小动物产生了共鸣，怪不得伊丽莎白圈对小动物来说也叫“耻辱圈”，

　　真的很羞耻呀！

　　纤弱又单薄，长长的米色薄毛衣袖子，不断战栗凑在一起。巴掌大小脸，雪白漂亮，栗色细软额发耷拉。眼睫卷翘哆嗦湿漉漉，低垂眼眸泪光莹莹，嘴唇湿亮。

　　吓狠了，

　　粉白脸颊像花，鼻尖细细汗珠，慢吞吞，模模糊糊迟钝努力思考分辨所处危机情境的样子。

　　这个标配，毫无疑问是为防止他挣扎去挡针头，

　　又要打针了！

　　简茸要吓哭了。

　　打——疫——苗——QAQ

　　顿时，

　　年轻男人正和医生小姐姐说着，微妙地一顿，

　　优雅而怀着阴暗慵懒惬意的酒红眸子循感而落下，落在拱在冷白大手恰好从后只露出一点点的小小一雪白。

　　拥在手心手感细腻凉凉的小雪团，开始努力往年轻男人的手心里拱，像是之前被很舒服的信息素包裹漂浮着疗愈的记忆让小阔爱学习到寻求庇护的落点，

　　努力想变成你单独一只手覆盖下来就会在你手心底下恰恰好缩成“完美容纳在这个小山洞里的”一小团。

　　冷白大手下方，

　　看似娇憨天真懵懂的小团子，简茸蜷着两只小手手却聪敏警惕地眨了眨眼睛，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在试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