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小熊》只余

43、我只是绿叶

　　一大早就被人敲房门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他们这次活动借了官方的电视台全程直播，没想到昨天因为金发洋学生的事情引起了全国轰动。
　　就连讨论网站都盖了几千层楼开始阴阳怪气官方的区别对待，许多学生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对主办方集体声讨，要求给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

　　主办方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连夜召集开会，打算把这件事平息下来。
　　结果陈意轻飘飘来了一句：“我带了学生过来。”
　　完事之后直接给路清涟打了电话，中间一刻也没有犹豫。

　　陈意年级轻轻就能从德国博士毕业，再加上她又是张青海教授的学生，她的研究生论文至今仍有一定地位的学术价值。
　　大多数前辈都热爱有实力事又少的晚辈，自然对她偏袒一些，所以对于她的话也没有异议。

　　后来与金发学生和有类似行为的几人就被主办方强制遣送回国，由另外几位老师抽学生补上。

　　“你们就当游戏玩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陈意就是这么直挺挺站在路清涟的门前开口的。

　　路清涟一头黑线，但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电话那会陈衍文幸灾乐祸的表情。
　　秉承着好朋友有难同当的原则，路清涟假装无意地跟陈意提起了陈衍文。

　　“他来了？”陈意挑眉，直接掏出手机：“那让他过来看监控。”

　　路清涟深藏功与名，收拾好自己后敲响顾海棠地房门，两人结伴到了今天的活动场地。

　　因为人数缺失，主办方不得已将小组重新打乱组合，以5人为单位分散在不同的活动区域。
　　“清涟？”
　　蔡时归小跑到路清涟面前，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她好一会：“你怎么……”
　　“缺人了，我过来当替补。”路清涟对她点头，同时向后面两个外国学生打了个招呼。
　　“那太好了！”蔡时归欢呼，转头给两人介绍：“那我们这一组都是熟人吗？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班同学，也会一定中文。”
　　说着，她又转向那两个学生道：“阿西阿迪，这个女孩子叫路清涟，男生叫顾海棠。”

　　阿迪是个开朗的小麦色男生，他视线在。两人之间少了几个，来回后有些迷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们？”
　　“在新闻上。”阿西提醒，再次向两人郑重打招呼：“久仰大名，大陆奥数竞赛的第一第二名。”
　　蔡时归亮起的眼睛里打着小算盘：“之前我还听说这次活动有很烧脑的题目呢。阿路在的话就都不是问题了！”
　　路清涟听了这句话往后退了半步：“那不行，我只是个替补，来给你们这群鲜花当绿叶的。”
　　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敛下锋芒这种事算得上得心应手。
　　”这次的活动主要以交流为主，要是太出风头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等时间到了之后，摄影师跟随行采访员也按时到位了。
　　采访员下意识把任务纸条递给路清涟，目前转手就递给了蔡时归：
　　“小队长，你来吧。”
　　小队长人选是刚才几个人讨论之后的结果。
　　蔡时归能说会道还热情，在沟通交流方面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当队长。

　　“根据任务所给的图片提示，在魔都图书馆中找到相应任务书籍，并从书籍中得到下一挑战任务地点的线索。”

　　蔡时归把任务纸条反过来，空白的纸上印了一辆蒸汽火车，火车一旁还有一个指向东边的指南针。
　　路清涟只是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答案。

　　这条线索的指向性很强，经常在图书馆里翻某类书籍的人都听过它的名字。
　　但秉承着绿叶路人的原则，路清涟选择装傻充愣。
　　她也不担心顾海棠说漏嘴，毕竟只要没人问他问题，他一般都不会说话。

　　“计时开始。”采访员按下手里的计时器。
　　“火车和指南针…”蔡时归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疼了：“指的什么呢。”
　　“先去图书馆吧。”路清涟道。

　　几人一路赶到了图书馆。
　　“是关于火车的书？”阿西看着地图上的分类区域。
　　“也许你们应该往小说方面想。”路清涟轻声提醒。
　　另外几人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闻名世界的悬疑小说——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
　　蔡时归迅速把书名写下来交给图书管理员，让其在图书馆中找到这本书，成功拿到了下一个地点的线索。

　　这个活动考验了外国学生对中文的“读和写”，甚至后来的活动任务还需要一定的团队协作和社会交流。

　　第一天在寻找地点中度过，路清涟和顾海棠不适应摄像机时刻都架在附近，最后都没等采访员询问他们今天的感受就跑回了酒店。

　　在等陈衍文一起吃饭期间，路清涟接到了路韵瑶的电话：
　　“妈？”路清涟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怎么了？”
　　“没什么。”路韵瑶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我跟于阿姨一起在家看电视，正好看到你跟海棠出现在电视上。”
　　“你呀，明明是和海棠参加活动，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呀？”

　　路清涟：……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她妈妈什么时候和小花的妈妈这么熟了？
　　随意聊了几句报平安，路清涟把手里递给了顾海棠：“于阿姨。”

　　距她们离开羊城已经有四天了，于晚秋这个时候在路家，是不是管家那边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待会再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
　　两天前，长乐区。

　　金钱的消耗比于晚秋想象中的要快得多。那人爱赌，海棠也说从这方面入手，把幼虫养大养肥，最后一举歼灭才能达到清理门户的效果。
　　但最近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的消耗突然剧增，他们用来养肥虫子的养料马上就要不够了，他们还要继续吗？
　　会不会功亏一篑？

　　于晚秋站在长乐区街口，她的左手边那条大道的尽头就是那间地下赌馆。

　　踌躇间，她察觉到有人向她的方向走开。
　　来人身穿得体的西服，无框眼镜之下藏着一双叫人完全琢磨不透的眼睛：
　　“于女士。”

　　一番沟通之后，她知晓来人是她现任丈夫的仇家，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帮助她完成操盘这件事。

　　路清涟想要用管家办事，自然瞒不了齐永俊。比起路清涟留有余地的温水煮青蛙，作为商场老手的齐永俊更能知道怎么应付这类贪婪的蛀虫。

　　只要给出筹码再步步紧逼，区区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等管家回来之后，他装作无意问起：
　　“清涟为什么要收拾这个人，你打听清楚了吗？”
　　管家颔首：“是她同学的爸爸，这个男人长期压榨家庭，有赌博和家庭暴力习惯。”
　　说到这他有些犹豫：“应该是被小姐遇到过，所以才决定出手相助。”

　　齐永俊哼了声：“她才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算了，赶紧收拾完这个人，然后去查一下她和这个同学的关系。”
　　一个小喽啰不值得他费心思去折腾。
　　“是，先生。”

　　第二日，在管家的刻意操纵之下，男人在赌桌上输光了所有筹码之后，经过别人的介绍，向一个姓“齐”的先生借了巨大额度的高利贷。
　　男人还觉得自己跟聪明，他对比了以往许多的高利贷，发现只有这家额度大利息还算便宜，所以一次性借了很多。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今天好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一直输一直输，直到手里的筹码再次用光之后，他再次被人架着丢出了赌馆。

　　“呸！拽什么拽？等老子赚了钱之后叫人把你们揍一顿！”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长乐区街口走，嘴里还骂骂咧咧：
　　“一群只认钱的王八蛋，等老子哪天翻身了，一定要你们……”

　　还没走出几步，周围街道的阴影中冲出一帮混混，什么话也不说就对他拳打脚踢。

　　在长乐区，这种现象很常见，很多路人仅仅是轻蔑地笑了声，就去找自己的乐子了。

　　男人被打得在地上哀嚎，拳头密不透风得像落下的雨水重重打在他身上，最后嗓子都快喊哑了那些人才停下。

　　带头的混混老大往他脸上吐了口口水，从小弟的手上拿过一张借条，一个大嘴巴扇向男人：
　　“你，把这个签了。”

　　“这、这是什么……”男人不是完全的笨蛋，知道有些东西就像卖身契一样不能乱签。
　　混混老大用力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这是我们头儿要你签的借条。
　　怎么的，之前借钱的时候这么爽快，现在要还钱了就赖账是吧？”
　　男人被踢地快喘不上气：“我才刚借……”
　　“没看还款期限吗？”其它几个混混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指着借条上面的一角：
　　“看清楚了，一旦离开长乐区就要还钱！”

　　男人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但是眼下他除了签没有其他办法，不然真的要被打死在这里。
　　无故死在长乐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不想成为下一个，颤抖着手在签名处按了指印。

　　混混老大满意看了眼借条，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搞定。”
　　离开前，他还留了几句威胁：“明天要是不来还钱，我们就直接把你抓起来开膛破肚。”
　　“把里面的东西卖了就有钱了！”

　　混混笑得猖獗，落在男人耳中就是死亡的钟响。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从地上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把恐惧化为愤怒，一路冲到了他早就觊觎的地方。
　　于晚秋的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