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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哪都有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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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话挂断,陈衍文突然觉得后被生风,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
楼道间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内部昏暗地像羊城那几些将要被拆迁的旧楼。
陈衍文四处张望,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最上面那层楼有颗脑袋探了出来,在他这个视角看,就像是没有身体的鬼怪。
“妈呀——!”
惨叫声在楼道间回响,把每层靠近楼梯的路人都吓得不轻。
等图书管理员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男生乖巧地垂头站在一个面色不太好看的女生面前。
路清涟走到管理员面前,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的朋友给你们添了麻烦。”
说完,她把头稍侧:“过来道歉。”
两人乖乖道完歉,路清涟正好借这个机会问到了中外名著的存放位置,就带着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说吧,你来干什么,两个人还偷摸着打电话。”路清涟眼刀扫向陈衍文。
陈衍文小心瞟了眼路清涟的脸色,心虚道:“就是…有事找他啊…”
路清涟再看向顾海棠,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瞳孔中明晃晃地透着无辜。
路清涟:…真是够了。
“给学校请假了吗?”
陈衍文连忙点头:“请了啊,我爸带我一起来的,我可没能耐一个人偷偷来。”
路清涟:“我看你能耐大着呢。”
不过听到陈衍文爸爸也跟着来了,应该是有正事顺道捎上他的。
“待会你们要去其他地方吗?”路清涟看了眼手表。
她一直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还是最近两个月养成的,为了方便计划时间。
陈衍文点头,迅速做出保证:“你放心,我只是带他去逛一逛,我爸在场,我们不会乱来。”
路清涟松了口气:“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衍文张大双臂,无声呐喊了句:“好耶!”
在离开之前,顾海棠把挎包递给路清涟,轻声叮嘱:
“包里有创口贴和棉签,夹层里有糖果和饼干,左侧口袋……”
“行了行了,别叭叭了,跟我妈似的。”陈衍文直接把人拉走:“走啦,待会吃饭的时候喊我们一声!”
等两人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陈衍文左看右看,确定路清涟没有跟上来,才跟顾海棠小声嘀咕:
“我怎么感觉路清涟和我姐越来越像了?”
无情又凶悍的女人。
顾海棠撇了他一眼:“错觉。”
……
路清涟在图书馆一待就待了一整个下午,如果不是电话突然响起,她可能就要错过喊那两个小孩吃饭的时间了。
“喂,老师,是我,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老师有些着急:“清涟啊,你现在在哪?海棠的电话我打不通。”
“我在图书馆,怎么了老师?”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老师松了口气:“太好了,你赶紧去图书馆北面那条街道那,有个学生跟人起冲突了。”
“你先过去了解一下,待会会有几个老师过去解决。”
“好。”
路清涟挂了电话,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路匆匆从图书馆赶到了北面的街道,路清涟站在街口,看着拥挤的吃瓜人群有些头疼。
她决定先拉住一个一米九的大哥问问里面的情况:
“大哥,问一下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这大哥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但不妨碍他现在乐呵呵地给路清涟传递一线情报:
“里面一个洋小孩在跟人吵架呢,又打又砸的,那路边摊的小老板真是有的哭了。”
路清涟一僵。
老师在电话里只说了解情况,应该没说让她去调解吧?
心里给自己开了脱,她找了个比较高的台阶,站在上面看里头的情况。
人群围成了一个超大的圆圈,中心正好躺着一架散了一地汤水的小三轮。
小老板看着有四五十岁,头发半白,但一看他穿着白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一块块的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
但金发的外国学生可不以为然,他用英语疯狂叫骂,企图摆脱老板抓禁锢着他的手臂。
随行的采访人员一面跟老板协商,一面给手机那头的人汇报情况。
一旁的摄影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咧着大白牙扛着摄像目不转睛地录下这一场景。
“那个,老板,你先把人放了,我们待会会让人过来赔偿……”
年轻的采访人员估计被吓得不轻,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你们说我就信啊?”老板一脚揣在金发学生的腿上,金发学生腿一软,狼狈趴在地上,嘴巴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贴贴。
“他嘴巴不干净,吃了东西又不打算给钱,还想掀我的摊子…怎么的,就他一个洋人是宝贝,我就是个赤佬呗?”
“你看刚才还搁那骂骂咧咧呢,别以为我听不懂嗷,你们得精神损失费一块给我才行。”
路清涟无声地哇了一声。
吾辈皆楷模,这大哥有话是真敢说啊。
采访员是第一次上岗,还是这么大一个活动,本来以为是自己打开记者行业的光辉大门,没想到现在是在断送的边缘摇摇欲坠。
“老板…大家都是打工人,我给你保证待会其他老师来了一块给你赔偿。”
年轻的采访员生怕这个学生在自己手底下出事,连忙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老板:
“我先把手机押在你这,你、你先把他放开吧。”
递过来的手机老板认得,是最新款的小灵通。
他算是信了采访员的话,接过手机就把金发学生放开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背过身走向自己散落一地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趴在地上的金发学生拿着刀往他这边冲过来。
人群还没反应过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倒是先脱口而出。
路清涟瞳孔微缩,连忙跳下台阶往人群中心冲过去。
来不及,来不及了!
今早整齐梳好的头发在拥挤间散乱,路清涟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心,喘着粗气看着意料之外的场景。
没有想象中的血迹和倒下的身体,一些胆大反应快的围观群众先一步制止了金发学生,把他狠狠压在地上。
再仔细看,把人压在地上的那人好像陈衍文,接过小刀的那个人好像是顾海棠。
路清涟:她回了羊城之后是先去配个眼镜还是带这几个人去庙里拜拜神祛祛晦气?
不然怎么哪都有他们掺一脚?
......
最后赶来解决事情的老师和接到报警就出警的警察是一起来的。
有围观群众和摄像大哥的人证物证,金发学生以寻衅滋事被警察带走,临走前还在那喊:
“我是X国人,你们谁敢抓我”之类的皇帝言论。
然后被警察叔叔一巴掌拍在后脑上,以“就算你们领导在这犯事我们也抓”做回应结束对话。
人群里有几个大声叫好的,路清涟突然觉得这洋人还好是个孩子,她不敢想如果是个中年这场景会有多混乱
不过她这会是没事,被几个老师询问了事情经过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但顾海棠和陈衍文因为是第一批冲出去的人,要跟着警车一起去做个简单的笔录。
陈衍文在见到路清涟冲出人群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他躲在顾海棠身后,干巴巴地赔笑:
“哈、哈哈,好巧啊。”
路清涟又气又无奈,一路憋着等他们从警局出来之后才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
那颠佬手里拿着刀,他们第一时间冲出去要是有个万一,她作为一个内力30+的中年人,要怎么跟老师和家长交代?
顾海棠没说话,但陈衍文小声嘀咕:
“这种事情要是多想一会就不可挽回了嘛…”
说着,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声音又大了点:“每个见义勇为的人都要想来想去,那错过最好时机怎么办?不就成帮凶了吗?”
这话给路清涟噎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是十多年之后来的人,在电视中见过很多因为一时见义勇为就付出代价的人。
随着这样的新闻越来越多,它并不完善的结果也让很多人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想法,以至于后来甚至出现有人在公共场合求救,但无一人出手帮助的情况出现。
陈衍文和顾海棠有错吗?他们没有,甚至做得很好,可以当成小孩子们的榜样。
这个时代还算温暖,她也不应该用冷漠去面对。
那既然这样,她也不好再发什么脾气。
路清涟缓和了语气:“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抱歉。”
陈衍文被她突然的道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觉得有诈:
“姐,路姐,要不你还是骂我吧……”
这样他真的很害怕。
路清涟瞪了他一眼,调整了语气郑重对他们道:
“但是下次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老师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们再厉害、反应再迅速也要先顾好自己的安危。”
顾海棠见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心里松了口气。
他把挎包接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晃了两下:“知道了。”
这件事过后,路清涟也没什么兴致下馆子了,所以三个人最后是回酒店吃得晚饭。
但吃到一半的时候,路清涟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地址显示是魔都,应该是哪个有事找她的老师。
她把筷子放下,接通电话。
然后陈衍文就看到她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最后看了一眼顾海棠,才缓缓说了句:
“好。”
挂断电话之后,路清涟对一直看着她的顾海棠道:
“收拾收拾,准备参加明天的活动。”
顾海棠:?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哪都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