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小熊》只余

37、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是这几天的。”
　　一身革履的男人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于晚秋，作为她的老同学，之前的那件事没能帮到她算是他的一大遗憾。
　　于晚秋接过：“谢谢你，阿奇。”

　　“这地方盘踞，帮派混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你最好想清楚。”
　　女人摇了摇头：“我们对这里没有什么想法，只想让李洋进去。”
　　“交给我吧。”男人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最后分别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等保镖回来把听到的话全部汇报给路清涟后，她看着地上还在哀嚎的男人，缓缓松了口气。
　　既然他们有计划，那她也不用出手了。

　　离开长乐区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路清涟转过身久久注视雨幕中的狂欢之地，这里刚走了一个只身带着女孩来寻求庇护的女人。
　　不过她的哀嚎掩在欢呼之下，尸骨被落下的雨水冲刷。
　　路清涟敛下双眸，毫无声息地离开了长乐区。
　　和她一样，和来时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装了事情，今晚她没变成小熊，而是做了个不明所以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多年后，再次回到那个雨血交融的地方。
　　她趴在顾海棠身上，用尽力气叫喊，四周没有任何回应——像他的呼吸一样。
　　她想要把他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她在哭，哭自己的无能为力，哭为什么离开的人不是自己。

　　“清清…清清…”
　　她感觉有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很暖和，也很熟悉。
　　…好像是顾海棠。

　　路清涟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
　　旁边的人把刚打的热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路清涟还有些恍惚，在对上顾海棠的双眼时突然红了眼眶。
　　她好像好久没见到他了。

　　突然被心上人抱着，顾海棠慌忙把手里的热水举地更远一点，另一只手小心抚上她的额头。
　　她的脸很红，但好在额头没有发烫。

　　现在是大课间，因为路清涟睡熟了，他就跟叶班请了假，陪在她身边。

　　“顾海棠…”路清涟把头埋在顾海棠颈间，低声嘟囔了好半天才说了句：“我好想你。”
　　顾海棠心里甜滋滋的，但又心疼她现在难受的样子，他顺着路清涟的后背，低声细语哄着她：“别怕，只是个梦，我在这里。”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路清涟终于清醒过来了。她后知后觉地松开被自己紧紧抱着的“沙包”，抹了把脸。
　　好丢人啊。

　　“醒了？”顾海棠忍着笑，把纸巾递给她。
　　路清涟瞥了他一眼。
　　她发现小花越来越坏了，半年过去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现在还会嘲笑她了。

　　不过和晚上做了同一个梦，梦到的都是之前的经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今天放学要去仲大一趟，陈老师叫我们。”
　　路清涟想起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给她一种很匆忙的感觉。

　　顾海棠听完她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意外拒绝了：“今晚我有别的事情。”
　　路清涟一顿。
　　这还是顾海棠第一次明确拒绝她的话，就算长大后的顾海棠是嘴臭王，但也会一边嘴硬一边照做。
　　这让她有些新奇：“是什么事情？”

　　顾海棠对路清涟向来没有任何隐瞒，但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就被门外的来人打断了。
　　“兄弟，快出来，有新进展了！”

　　陈衍文显然偷跑了大课间，不但不怕被巡逻的学生会抓到，还超大声在门口那叫：
　　“快！电话！”

　　“我晚点跟你说。”
　　顾海棠把热水塞进她手里，快步和陈衍文到走廊死角接听电话。

　　路清涟见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干脆从抽屉里拿出还温热的早餐填饱肚子。
　　但等她吃完，班上的同学都回来好一会了，甚至去小卖部吃了个早餐的林笙都慢悠悠回来了，那俩还没聊完，她有些坐不住了。
　　干嘛呢，是商讨什么天大的机密吗？

　　“陈衍拉着顾海棠不知道在外面干嘛。”林笙打了个嗝：“躲角落说悄悄话？”
　　路清涟：这个可能性不亚于她追的番里的超人气角色突然被写挂了一样。
　　不可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走，去看看。”林笙再次起身拉上路清涟摸去走廊。

　　等走到拐角处，路清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笙说他们两个像在说悄悄话了。
　　一个站在那儿，一个蹲在那儿。
　　嘴里小声的不知道说些啥，但手里的电话一直传来传去。

　　路过的同学都好奇地注视他们。

　　陈衍文还没发现四周的异样，脸色很不好看地盖上电话：“这人打算放长线呢，老家伙真阴险。”

　　顾海棠面色淡淡：“他要就给，看他能不能全部吃下，吃不下的话他就只能加倍吐出来了。”
　　“你跟你爸说一声，就当养鱼了。”

　　陈衍文眼睛一亮，随后又有些气急败坏：“怪不得你能跟我爸聊一块，合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件事不要跟她们说，下个月我们还要去一趟……”

　　“说什么呢？”林笙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我去！”陈衍文被她吓了一大跳：“你这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
　　“是你们聊的太投入了好吗？”林笙单手叉腰：“做什么地下交易呢？鬼鬼祟祟的。”
　　陈衍文：“林笙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鬼鬼祟祟？”
　　路清涟走到顾海棠面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衍文垂手扯顾海棠的袖子。

　　顾海棠抬眼对上她的眼睛，轻轻点了头。

　　陈衍文：完蛋，有人中了美人计。

　　“有危险吗？”路清涟笑了起来。
　　“没有。”
　　“会耽误你上课吗？”
　　“不会。”
　　“那就行了。”路清涟挽着林笙的手往回走：“那你们继续聊吧，我俩先回教室讨论辩论赛的事情了。”

　　两人回到教室。
　　林笙觉得奇怪：“你怎么不问他们做了什么？”
　　路清涟摇头：“他们想说的时候就会说了。而且就陈衍文那个大嘴巴，他想告诉你的时候还能憋的住吗？”
　　“也是，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林笙摆手：“对了，月底的辩论赛确定在剧院举行，那会圆圆也可以到现场听。”
　　“剧院？”路清涟哇了一声，真是大手笔。
　　小小的辩论赛也要在剧院举行。

　　“毕竟我们学校代表整个羊城出站嘛。”林笙仰起头：“而且你不知道吗？我们抽签抽到的对手是朝渡那边的。”

　　好家伙，buff叠满了。
　　正好，心里有小秘密的两位从门外走了进来，但林笙照例赶人：“陈衍文，回你们班去，这么喜欢六班就去跟叶老师说换班。”
　　“凭什么！这是我兄弟在的班！”陈衍文不服。
　　林笙：“你们俩的关系自从上次去考试之后就突飞猛进，不会是一起做什么坏事互相兜底吧？”
　　这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讲两句话就吵起来，路清涟无奈，只好先定了个时间，几人再去社团把社长拉出来商量辩论赛的事情。

　　当天放学，路清涟好好给顾海棠打了招呼，让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到处乱跑。
　　陈衍文不耐烦地掏耳朵：“我怎么觉得你是他妈妈呢？”
　　路清涟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因为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吗？”
　　顾海棠做事她放心，但加上陈衍文这个说一不二的炮仗就不一定了。
　　林笙说得对，上次首都竞赛的时候他们俩肯定凑一块做了什么坏事，现在都快蛇鼠一窝了。
　　头疼。路清涟叹了口气。

　　……
　　路清涟发现，她每次来仲大几乎都是夜晚。
　　不过这样也好，看多了白天匆匆忙忙的人群，晚上结伴闲逛的景象更让人放松。

　　路清涟一路走到教师宿舍楼，先跟外公外婆打了招呼，问了最近的身体状况之后才走到陈意家门前。

　　叩叩。

　　“来了？”陈意打开两扇铁门，侧身让路清涟进来。
　　路清涟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米色的休闲服，看起来和大学生差不多。

　　屋内冒着火锅的香起，路清涟走到客厅，看见唯一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只小锅，锅里扑腾着各色的蔬菜。
　　“一起吃？”她坐下，给路清涟指了指小厨房：“自己拿碗筷。”
　　路清涟摇头：“我吃过了。”
　　在路上随便啃了点面包，她晚上不是很想吃东西。
　　想睡觉。

　　“好，那你等会。”
　　陈意很快用完了晚饭，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最后给路清涟拿了杯水直接道：
　　“下个月我帮你们跟学校请个假，你跟顾海棠跟我一起去一趟魔都。”
　　路清涟一愣。
　　这么突然？

　　“魔都那边有个国际交流讲座，世界各地的优秀学生都会出现在那里。”

　　路清涟：“紫荆一中没有参加吗？”
　　紫荆一中在整个内陆都是数一数二的学校，不可能没资格参加这类算得上比较大型的活动。
　　陈意摇头：“这次活动是魔都单方面举办的，只有他们那边的学校参与。”
　　“其实就是文化交流活动，我带你们去也只是想让你们在联校中混个眼熟。”

　　路清涟没有怀疑。
　　陈意做什么事情都抱有强烈的个人目的，她不会、也没必要欺骗他们。
　　“好，明天我会和顾海棠说。”

　　“说到这。”陈意突然笑了起来：“他今天怎么没跟你过来？”
　　“我还觉得他像你身上的挂件呢。”
　　“你去哪他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