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斯也慕也

2、纠缠不休

　　拉莫斯并不意外克里斯的提前离席，他站在停车场听着司机慌张的解释时，他却对着空车位笑了。这让一边的司机满头冒问号。

　　他知道克里斯搞什么鬼，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虽然拉莫斯一直都说克里斯行事不沉稳，但其实克里斯这么做的时候并不多。拉莫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责怪克里斯了，毕竟……这么多年，克里斯为皇马做的不多吗？就是带着伤病也咬牙撑着。

　　其实他明明和其他人想的一样，克里斯这样的性格，如果你爱他，你一定会从中看出闪光点来。他明明很可爱的。

　　拉莫斯打断了正要通知车辆的司机，因为他看见了一位熟人。

　　皮克从车窗里伸了只手，示意拉莫斯过去。

　　——

　　“什么时候回来的？”面对自己的发小，拉莫斯一点也没有不自然，自己调了调座椅，“这车座谁调的。”

　　皮克低沉沉地笑了一下，“我给Cris调的。”

　　拉莫斯的耳朵对这名字实在太敏感了，他眼睛蓦地盯向皮克，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点“谁让你这么叫他的。”

　　“OK，淡定点。他没上车，你激动什么。还是你怕什么？”

　　“你回来干什么？”拉莫斯没被他嘻嘻笑笑的样子糊弄过去。

　　“正常调度，你急什么。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我都没去砸场子，现在就更没必要了。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送了份大礼的。”皮克眼睛微眯。

　　“噢，本来忘了。”拉莫斯淡漠。

　　“没感情。”皮克骂了一句。

　　拉莫斯皱眉头，“少来，有话直说。”

　　“害，你们两个待久了脾气还挺像，就不能等我慢慢说吗？你什么表情……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是你要问我，我是看咱俩关系好才说的。今天在会场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们两个……啧，就那样子，媒体是怎么好意思夸出口‘伯纳乌帝后’这种话的，说真的，SeSe，那不是你花钱找人吹的吧？不过我也猜得到，Cris既然答应做了就一定会做全套的，所以演起来，SeSe你也不会那么难做，毕竟就算是假的，演着演着，谁会不对Ronaldo动心呢？”

　　“你想说什么？”

　　皮克眼神一转，一些贪念露了出来。“没什么，只是有人在我耳朵边说三道四，好像是说，某对模范佳话要分道扬镳了。然后某人还大放厥词，皇马的公关也很厉害嘛……营销爱情？还挺有意思的，作为你多年的朋友，我这不就连夜坐飞机，打算亲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嘛。”

　　拉莫斯压低声音说道：“和你一个外人没有半点关系，Piqué。”

　　自己的猜想同时在两个人身上都得到验证，皮克高兴极了，他甚至凑近了拉莫斯，他就差把幸灾乐祸在脸上写出来了“SeSe，我了解Cris，他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皇马留不住他了，让他走吧。”

　　“走？去哪儿？”拉莫斯看他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帮我，让他来我这。这样你以后也看得到他，难道你不想吗？”

　　面对皮克的异想天开拉莫斯平静地回复：“这不可能，他不会去巴萨，更不会因为你就怎样，Piqué，我劝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皮克没有被打击到，他往后仰了仰，显然，他完全考虑到了拉莫斯说的，“不是自作多情，SeSe，和Cris要自信一点，起码不要让他低头看你，你得站得和他一样高。再说……我也没觉得这个奇迹会发生，所以我采用Plan B。”

　　拉莫斯突然打断了皮克的絮絮叨叨，“你喜欢Cris？”

　　“什么？”皮克先是愣了一下，“不是，到现在了，你还装什么，你明明早就知道不是吗。明明就知道我和Cris在曼联那会儿的事。可每次和我见面，你从没跟我提过有关Cris但凡一个字，当初Cris刚去皇马，人尽皆知，你愣是一个字不跟我提，说真的，你太不把我们的关系当回事了。但是我理解，因为这个人是Cris，所以我不怪你。”

　　“不过，我现在要感谢你。”皮克突然莫名冒出这么一句。

　　“你在放什么屁？”拉莫斯终于忍不住动怒了。

　　“我是说，这些年，谢谢你对他好，但SeSe，你不够爱他，他需要什么，你不知道。所以，把他让给我吧。”

　　“做梦。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拉莫斯蔑视地看着皮克“曼联已经离他太远了，我们在伯纳乌九年，你算个什么？他不会忘了我。”

　　“你错了，比起在马德里糟糕的日子，我相信他会怀念曼彻斯特的，就像我一样，我喜欢那座城市，就像我喜欢Cris一样。”皮克笑意高扬。

　　拉莫斯还是忍不住动手了，他们从小打打闹闹，但从没有这样拳脚相加过，可惜车内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车喇叭被他们的动作时不时一顶，按的狂鸣不止。

　　皮克抓住拉莫斯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了摸嘴角，检视完没有血后，他开口叫停道：“得了，Cris要是在旁边看着我还愿意和你来一回合……别让那些无聊媒体拍到，要是明天我们两个车zhen的新闻上了商业头条还让Cris看到了我一定打死你。”

　　拉莫斯翻了个白眼。

　　“喂，打个赌怎么样，SeSe？要是……”

　　“不，也许并不需要，你怎么会放弃皇马去追回Cris呢。”

　　拉莫斯顿时眼神倏地看向皮克，眼神虽狠，却是一览无遗的无计可施。

　　皮克狡黠地笑了。

　　既然你选择做一个马德里主义至上者，那你势必要失去他了。

　　但是我不要紧，你们的九年很失败，却给了我后悔的时间，我可是还有机会。

　　——

　　克里斯抱着Junior看电视，正好轮播到马德里某机场周年纪念，说来也真的巧，现场记者随机揪人居然抓住了走在后面的皮克。克里斯一眼就看穿了皮克的伪装，就在克里斯以为皮克会拒绝采访的时候，皮克居然朝记者竖了一个大拇指。

　　镜头一转，克里斯冷笑一声，原来是个美女记者，正常了。

　　记者问：“您好，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您是马德里人吗？或者您经常来马德里吗？”

　　皮克：“我不是，来得不多其实，不过……也许以后会常来，反正最近我要在马德里待上一阵子。”

　　记者又问：“那方便问您来马德里干什么吗？是工作吗？”

　　皮克：“不是，我初恋要离婚了，我来马德里争取机会，争取二婚。”

　　记者“啊”了一声，不知所言了：“这个，哦，嗯……原来如此，祝福您。”

　　电视机前的克里斯：…………

　　克里斯：？？？？

　　他在放什么屁？他有毛病吗？我可去你大爷的二婚！

　　克里斯赶紧转播下一个节目。

　　Junior抬头看他的爸爸，“papa”，克里斯微笑着解释“乖，电视里有傻逼，不看比较好。”

　　结果下一个节目里居然出现了拉莫斯。

　　克里斯：心好累……

　　Junior立马反应过来：“是dad！”

　　面对儿子，克里斯强撑微笑。就说认识的傻逼太多会遭报应。突然觉得前任局也没什么。

　　这个已经是重播了，拉莫斯在记者发布会上说的话克里斯都能背下来了，面对长枪短炮，拉莫斯开放地表示关于克里斯的去留仍旧是个未定数。

　　不是，西班牙就没有别的节目了是吧？每个节目里都要放一个前任？大晚上的，这难不成是给他的surprise？克里斯又把这个节目按掉了，Junior眨巴眨巴眼睛用不明白地眼神询问克里斯。

　　“我们还是睡觉吧？”克里斯扯了一个笑。

　　——

　　拉莫斯换了鞋进门，走廊里特意为他留了一盏灯。他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四周都是乌漆漆一片。这个点克里斯应该已经陪Junior睡下了。

　　如果他早点回来，Junior会跑过来抱他，克里斯也会走过来给他一个晚安吻然后把Junior哄去睡觉。但是……

　　还有多久呢？

　　这样的日子，这样晚上回来家里有人欢迎的日子，还有多久呢？

　　拉莫斯坐到了沙发上，回想起他信誓旦旦和皮克说的他们所谓的那九年。

　　虽然一开始他们就是协议婚姻，但有的时候人前人后和克里斯在一起，他也会忍不住恍惚，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他们还挺像一对爱人的。就像有人盛赞他们是伯纳乌帝后，他竟也觉得十分贴切，也会一时忘记他们的婚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这就是一场长长的错觉。

　　是克里斯太好了，他的好造成了这种错觉。

　　让拉莫斯有时候误以为克里斯对他，倒也有那么一点点真心。

　　当他看见克里斯和别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人的热情并不是什么奢侈品。

　　拉莫斯又一次劝服了自己，好，他现在需要洗个澡，然后面对新的一天。

　　突然，客厅的灯亮了。

　　拉莫斯抬头，穿着睡衣的克里斯正慢慢沿着楼梯走下来，他方才铸就的铠甲一时又脆弱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克里斯离他越来越近，可仿佛这心上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克里斯走近他身侧，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你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拉莫斯垂下眼睛，不吭声。

　　他想到皮克把他扔马路边的时候说：“你要是回去告状我看不起你SeSe。”

　　拉莫斯竖了个中指来着。

　　克里斯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想道，不可能是卡卡吧……晚上好像看到fofo了，不对，fofo那么可爱，应该不会这么暴力……难道是皮克？

　　拉莫斯突然摆开了克里斯的手，自己默默起身。克里斯还没搞明白，“哎”了一声，见拉莫斯没回头就继续说：“你和谁打了？还让我注意形象，自己怎么不注意注意，喂，我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

　　拉莫斯走到楼梯口突然回身。

　　“我以后也管不了你了，你也用不着管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克里斯瞪着眼睛，“就是手续办了，但合同也还没到期，你……”

　　“难不成明天你就顶着这张挂彩的脸去皇马吗？”

　　看着消失的背影，克里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气，这都什么鬼，他造了什么孽，短短一天之内要被前任和前夫轮流气一遍。

　　——

　　克里斯看着Junior吃完早餐才肯出门，要走的时候Junior突然拉住克里斯，询问“papa要去上班了，你有什么话要和papa说吗？” Junior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他不太好意思地贴着克里斯的耳朵轻声说：“papa为什么很久都没亲过dad了。”克里斯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敏感，这个细节也注意到了。于是很自然地找了个理由说等下上车就亲。虽然拉莫斯这会儿人肯定在公司就是了，克里斯作为一个父亲的心难免有些虚。

　　Junior半信半疑地点头。

　　“上学开心好吗？”克里斯说。

　　Junior点点头。

　　门口停着接送克里斯的专车，车窗降下来，拉莫斯同克里斯四目相对。

　　克里斯：？

　　“你怎么还在这？这个点你不应该在皇马吗？还有我司机呢？”这个工作狂今天是怎么回事。

　　拉莫斯则是用眼神表示你话太多了，轻描淡写一句“上车，你要是迟到了，也扣你工资。”

　　克里斯把住车门的手一顿：？？？扣工资

　　“SeSe，那要是我们两个一起迟到呢？”

　　“快上车。”

　　克里斯噢了一声，正要上车。

　　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papa！”

　　Junior站在门口朝克里斯他们招手，克里斯也笑着回应，然后迫不得已在儿子的目光下坐到了副驾驶。

　　拉莫斯看了他一眼，克里斯理直气壮地说：“干嘛？不能坐？还是谁你还要接别人？要是那样的话，您吱一声，我坐后边。”

　　拉莫斯：“安全带。”

　　——

　　克里斯不知道拉莫斯突然要求自己跟他一起上下班是出于什么原因，克里斯是当场拒绝的，谁要和你加班，我可以早点来，但我不能这么晚走。

　　在克里斯表态后拉莫斯也没继续下什么死命令，只是克里斯莫名发现自己总能在一出办公室就撞见某人，再不然就是在地下停车场。然后早晨再开着车在门口等克里斯，仿佛本来就是这样的，在儿子每天开心的目光下，克里斯又不得已只能“开开心心”地坐上副驾驶。

　　又不涨工资，还要别人任劳任怨，皇马早晚倒闭……

　　克里斯边弹安全带边咒骂。

　　就这样过了几天，皇马上下的员工就议论起了他们老板的“恩爱”。他们甚至觉得所谓的离婚传闻已经不攻自破了。这导致皇马上下氛围意外不错，克里斯看着一个个对他热情不已的员工甚至也产生了错觉。

　　除了隔三差五的骚扰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