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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然后就一直留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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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雄鹰恣意的飞翔。”
看着这句话，孟玖有些恍惚。
如果这是陆含章的青春，那她的呢？
一张又一张的试卷，来来去去的身影，她是流水线上的一个产品，却自以为是的占据第三视角。
与其说度过青春，不如说她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那段属于孟玖的时光流逝，安安静静的，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什么好怀念的，没什么可抱怨的，更没什么要留恋的。
晃过神来，孟玖在一旁打下。
‘青春是恣意翱翔在九重天上，不朝下看，不走回路。’
比起飞翔，我更希望你目不旁视，无怨无悔。把修改完的作文发给陈骁，孟玖发消息给孟玥。
【我的新文什么时候上刊呀？我都屯了好多章喽~】
《过客》要趁新年之际举办八周年的庆典，顺便举行作者和书模以及局内任务coser的见面会，总之是一场盛典。
按道理适逢周年庆活动应该有增刊纪念刊出版，孟玖的文章却一拖再拖，孟玥也只是搪塞几句。孟玖猜测周年庆事务繁多也就没有再提，想着期末大戏排完，她刚好可以参加晚上的见面会还可以和孟玥聊一聊。
岁末的人总是带着些许急不可耐，喜欢过西八区时间的大学生在清晨尤其烦闷。
“顾晓晓不会不来了吧？”
“也正常，她那种人想一出是一出。”
“那我们下午正式拍摄怎么办？”
“不怎么办，人家背后可是有金主在，罗院长都不一定敢说句不是。”
“管她呢，反正我词没背熟，不用演刚好！不过确实啊，我周一还看她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你说是哪家的‘老’板呀，哈哈。”
三个女孩是顾晓晓从前的舍友，留着齐刘海的女生把“老”字拖着长音，混着笑意。
“你们说够了没？我看你们……”
林奕含在另个组都听不下去。
没等林奕含说完，孟玖走来按住了她的手。
“顾晓晓来不来，下午的拍摄都不会取消，罗院长或许不敢说她，但词背不好、戏演的差罗院长一定会挂你的科。”
“所有人都磨好自己的部分，剩下的都是我的事，来排练！。”
孟玖是这组的总导演，又是各个老师都看重欣赏的人，她向来温和，冷下脸说话是第一次，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再不情愿也偃旗息鼓。
郑东阳在一旁，不由安心，孟玖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不由服从的沉稳。
孟玖暂代女主，排练结束后，来不及换下戏服她又匆匆拿起手机拨给顾晓晓。
早上开始便打不通的电话，终于再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晓晓，你没事吧，电话怎么一直不通？”
“她还没醒，昨天半夜发烧，肺部有点感染。”
电话那边是略微有些嘶哑的男声，带着倦意。
孟玖想，这该就是那个宅子的主人，顾晓晓的男朋友。
“你是她男朋友？她还好吗？”
“她这么跟你介绍我？”
男人轻笑一声，接着开口。
“一直也不算太好，现在也不算严重。”
说的云里雾里，孟玖听不太明白，却听见那边有人声音传来，不一会，声音由远及近。
“孟玖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办法接着参演了。”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冒严重了点，咳咳……我状态不好，可不能留下憔悴的银幕形象，嘿嘿~”
听着是轻松的语气，却总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没关系，健康更重要，这边我来想办法。”
“好，那我先挂了。”
没等孟玖回复，电话便传来了忙音。
之间病房里，女孩有气无力的握着手机，脸色苍白，看着一脸冷漠的男人，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笑得比鬼都难看，也不知道你在逞什么强。”
顾晓晓还是笑着，却把头转向窗外。
女生都挤在一起换衣服，刚才小声嘀咕的人凑到一起又开始新一轮的鄙夷，目标对象仍是那个令人又羡慕又嫉妒的人。
“孟玖现在是和顾晓晓站一起了，呵，以前还水火不容呢，现在又巴巴上赶着让人当主角。”
“指不定是她看上的是谁，说不定还想取而代‘之’呢啊哈哈哈哈。”
换完衣服几个女生要走，孟玖站定在齐刘海女生面前。
“我现在是巴这顾晓晓当我的主角，没其他原因，她好看，你们仨个但凡挑出一处强过她，也不会在这里怕人有笑人无不是吗？”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是所有红色的跑车都是法拉利，布加迪威龙16.4，全球不超过300辆，有心的话去查查北城是谁在开这辆车，然后再想想你嚼不嚼得起顾晓晓的舌根。”
说完，孟玖把身上的衣服扔给女生。
“你们三个，把服装收拾完再走吧。”
说完没留下一个眼神。
“她凭什么使唤我们，不收拾。”
齐刘海女孩一把把衣服扔到地上。
“要不还是收一下，毕竟她也有打分权限。”
……
利益面前，本就没有那么多同仇敌忾。
“我真的气死了，怪不得顾晓晓不爱回来住，那都是什么舍友，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高低得上去给她们两巴掌。”
林奕含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孟玖笑笑不语，她还是有点担心顾晓晓，有些分心，却听到手机响。
“喂。”
“是我。”
正是深秋，来往都是嬉闹的声音，孟玖却听到她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咔嚓响声。
“你周六没有自习？”
“翘了啊。”
带着些隐隐得意，孟玖甚至看到陆含章挑眉扯着半边嘴角坏笑的样子。
“我今天去了趟刘哥的工作室才知道《过客》要办周年庆,你去吗？”
“可你不许来。”
对面的声音陷入沉默，却仍能听见浅浅的呼吸。
“好。”
不是山泉溪水过徒留枯木的无奈，是二十正当年，爱人若探囊取物的满志踌躇。
“但我们会见面的对吧？”
“如果你考上科大。”
如果你考上科大，我自然要招待你，那个时候，我们会以网友的身份相见，成为我们做朋友的开端。
电话结束后，林奕含稍稍挑眉抿着嘴，朝她眨眨眼，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转头接着走。
学校门口，杨天宇正探着身子向她们招手。如果孟玖看得到，她会发现杨天宇的表情和片刻前的自己如出一辙。
人类最直接的情感叫做“本能喜欢”，在自我无意识的情况下，由身体表示，此刻我很高兴，此刻我突然幸福，所以飞鸟成群，枯木成荫。
杨天宇对孟玖有意思，林奕含知道；杨天宇的舍友小A总是瞅着林奕含吗，孟玖也知道。男男女女的饭局，总要有那么几段牵扯不清的关系，才显得热闹，凭生很多话聊。
“还有一周跨年，今年去哪？”
小A发起提问，有意无意的往林奕含那瞟一眼。
“我请假，今年有事。”
孟玖作为《过客》多年的作者，以及主编大人最青睐的手下，孟玥给她联系人《西城往事》整合出版，跨年那天上线，而她去晚会签售。
据孟玥说有不少她的粉丝给杂志社发短信，报名参加签售。对于孟玖而言，这都是给予她力量的人，比起所谓骨肉亲情于她而言更触碰得到的存在。
杨天宇有一瞬间的失落，却又转头换上笑意，一次而已，还有下一次，还有以后。越发难以得到的东西，越经过长久努力获得的成就，才最宝贵。
照旧几人把她俩送到楼下，一路欢笑，一路沉默。
舍友ABC携林奕含去超市买水的功夫，杨天宇和孟玖等在一旁，开口闲聊。
“毕业后你打算去哪？”
杨天宇有些紧张，已经是大三上学期了，最后半年他要着手保研的事情，如果她要留在北城，他就留在本校，如果她打算去别处看看，他就申请附近的学校，总是可以，陪她一起。
“大概率吧，罗老师说他可以帮我推荐去北城的电视台实习，如果合适的话毕业之后直接转正，也不错，我还挺喜欢这个城市。”
“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里。”
杨天宇看着孟玖，缓缓道出他对这个城市的喜欢，然后在心里，道出那份多年前北上的孤勇。
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把爱宣之于口，半真半假，云里雾中。他们以为扬帆便会有岸可靠，山水万重后总会向一个归处，所以从来不急不缓。
用顾晓晓后来调侃的话说，像考高考一样搞爱情，所以要承担上不了目标院校的风险。
不像有些人，先翻墙进去看看，然后就一直留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