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蝴蝶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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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生打扮的人在电视台里好奇地看来看去，被南智雅叫住。
“你就是线索提供人吧？”
“啊，对。”
“我是《寻找都市怪谈》的PD。”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一会儿在这儿给我签个名吧，这个节目每集我都会反复看不下二十遍呢。”
“请坐。”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南智雅把点开照片的手机放到那人面前：“你见过他，是吗？”
大学生又看了眼照片：“见过。”
“他是谁？”
那个人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有些犹豫地底下声音：“……怪物。”
“……怪物……吗？”
“那个人啊，既不会老也不会死，就像电视剧里的鬼怪或者外星人一样，你懂吧？你不相信我的话吧？”
“……”南智雅没有回答，因为福穗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她的同类。
“可别瞧不起人啊，我可从来不撒谎。”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鹭梁津准备9级公务员考试。”
“老家是哪里的？”
“全南灵岩。”大学生喝了口咖啡，笑了笑，“我妈一辈子务农，她的心愿就是儿子能打着领带上班。”
南智雅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站起身拿起东西就要走：“那你慢走。”
“欸，我还没说完呢。”
“你的简历和你的鞋子不搭啊，天底下哪有穷学生穿400万的名牌鞋啊？而且你完全没有全南灵岩的口音。所以我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而且理由很充分吧？告辞。”
“狐狸坡。”
南智雅微微顿住，转过头看那个男生：“……狐狸坡吗？”
那个男生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纯洁地笑：“我在那里见过那个男人。”
“……我如何能相信身份不明的线索提供者的话呢？”
“亲自确认就可以啊。”
李郎乘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脸上带着阴谋得逞后狡黠的笑容，在经过一根柱子后，瞬间从大学生变成了穿着西装的贵公子。
打开车门，驾驶座上的女人探着身子：“李郎大人，您回来啦？”
李郎摘下墨镜，嘴上说着泄气的话，脸上却挂着坏坏的笑：“啊，鞋子挑错了，被她抓住这一点一通追问呢。”
“那您为什么在笑呢……”
“那个女人我喜欢。”
“……嘁……喜欢她哪儿啊？”齐有利隐隐有些吃醋，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从头到脚，全部。”
齐有利忽然有些馋，舔了舔嘴唇：“那么，要不要全部吃掉呢？从头到脚全部……”
李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齐有利有些丧气地嘟了嘟嘴，等着李郎系好安全带，把车开了出去：“李郎大人，我们去哪里？”
“……那就去看看我那被通缉的好哥哥吧……”
一路开到冰淇淋店。
“要什么口味呢？”
“薄荷巧克力。”李砚靠着前台，转头回答。
“每次都吃薄荷巧克力啊。”店员很快把一份满满当当的冰淇淋放在李砚面前，“给您压实了，因为您常来。”
“……从下次开始请不要有误差，按照定量来。”
“什么？”
“我有自己的苦衷，受人恩惠就得报答呢。”李砚拿走了冰淇淋，在窗边坐下，吃得津津有味，“嗯～～嗯～～～”
胸口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全身都跟着震动，李砚从上衣内侧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叹了一口气：“您现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啦，小子。”
“好久不见～”李郎在隔着车窗看着店内李砚的背影。
“怎么了？”
“什么叫怎么了？想你了才给你打电话啊。现在干嘛呢。”
“我忙着呢，挂了。”
“哎呀，好像不太忙啊。”
李砚猛地抬眸，在店内四处张望。
“……我们见一面吧。”
“我拒绝。”
“小心我去你家放火啊。”
“……”李砚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六百多岁了还和小学生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好吗？”
“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
“最近还在找吗？那个人间蒸发的女朋友。我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呢？”
李砚一听到他提到那人，不再靠着椅背，瞬间戒备起来，眼神也变得犀利：“……别给我耍花招。”
“好奇的话就出来啊。”
李砚放下电话看手表的一瞬间，齐有利的车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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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绝对不行。”
福穗的办公室里，南智雅看着一脸严肃的福穗，不停地解释：“我就是想要知道……”
“那也不能去狐狸坡，你忘了21年前吗？”
“……”
“你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因为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没事找事。”福穗转着手里的羽毛笔，“我就这么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晚上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和我看一部电影，你一样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吗？”南智雅有些惊讶地看着福穗。
“虽然我晚了一步，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但是，如果他的身份是造假的，他就有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如果出了事怎么办？你要明白，我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不要光有一腔热血就把自己的安全抛之脑后。你的行为要和你的能力相匹配。”
“……”
“我问你，他和你说什么？”
“去指定的公交车站，条件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是PD，可以协助警方，但是不要去干警察该干的事，OK不？”福穗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知道了，你说得对……OK！”
“那就说好了，不许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嗯，我就在这儿工作，我们一起下班。”
福穗笑着点点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电脑。
晚上，南智雅和福穗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现在的恐怖电影越来越假了……我要那个。”南智雅嗦了一口泡面，指了指桌上的土豆条。
“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子……真无聊……”福穗伸出手，把土豆条递给她，“电话响了。”
“唔，谢谢你……欸，是白警官！”
“快接吧，你有的忙了。”福穗一转头，就听见南智雅关门的声音，微微叹了一口气，把电影关掉，梳洗之后就睡下了。
南智雅则赶到了狐狸坡去，和白警官了解了情况后，在警方的护送下离开。
第二天早上，福穗和南智雅约在宇真大学医院见面。
南智雅先到，先去病房看了公交车上唯一的幸存者，女高中生周秀英。
听到她提到窗边的红发红伞男人，并指认了照片，但是那个男人却凭空消失，这让南智雅觉得那个红伞男人愈发可疑，在电话里和表在焕了解情况，寻问着监控录像。
不料，在医院前台见到了那个红伞男人。
“那个，我在找昨天因为公交车事故住院的女高中生。”
前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智雅：“你们是一起的吗？”
“什么？”李砚顺着前台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南智雅，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又不耐烦。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医院外的休息区。
“电视台的PD找我干嘛啊？”
“你觉得呢？”
“该不会是街头选角之类的吧？不过怎么办？我既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我的才能，只有这个脸蛋啦。”李砚把手腕往内凹，给自己的脸做了个花托。
“确实是选角，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是为了什么？”
“婚礼现场，狐狸坡。”
“什么啊？是一种恐怖电影吗？”
“嗯，算是一种都市怪谈。比如说坐1002路公交车的一名乘客突然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听起来，这节目不怎么样啊，而且我比较喜欢爱情喜剧。”
南智雅见李砚死鸭子嘴硬，就把手机的照片找出来，放在了他的面前：“那么……这个怎么样？”
“……原色，确实很上镜啊。”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缘分，我已经见过你两次了。第一次在新娘突然消失的婚宴厅，第二次在你来找事故受害人的这所医院。”
“嘶……算是缘分吧。但很遗憾，我有对象。而且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比较专一。”李砚说完，拿起伞就要走。
“是你杀的吗？要不然，是来杀她的吗？”
李砚叹了口气，回过头：“我刚刚，突然有了杀掉某个人的念头呢。”
“……”
“要问那种没礼貌的问题之前，一般都会带点证据过来吧？证据或者证件什么的，再不济也要有个警察证件吧。”
“是啊，是我太没礼貌了，对不起。”
李砚伸出手：“不用假惺惺地道歉。”
“……咖啡，连碰都没碰啊，喝点嘛。”
“我不喝陌生人给的东西。这是我女朋友教我的，毕竟这世道太险恶了。”李砚三句话不离开女朋友，说完又要走人。
“再问一个。”
“啊……又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你有本事就查出来吧。”
“我说。”南智雅把自己的包扔了过去，看着李砚接住，“拿上我的名片吧，就在那里面呢。”
“又不是相亲。”李砚把包扔了回去，“……我拒绝后续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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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车，福穗扶了扶太阳眼镜，撑开那把浅金色的长柄伞，往南智雅说的方向走去。
医院的人不是很多，绿化和空气都让人觉得舒服。福穗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难得觉得没有睡懒觉还这么心情愉悦。
“哦莫……”远远传来了一声惊呼，福穗头也没回，但那个人却越喊越大声，“哦莫……OMG！！！天呐！天呐！！那不会是……福穗大人！！福穗大人！！！”
福穗脚步微微一顿，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那个声音是谁，心里有些慌乱却只能匀速前进，悄悄使了个障眼法，把自己的踪迹隐去了。
“你是说要调查他的指纹吗？可是我觉得不太值得，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智雅，别再查了，这只会给你增加麻烦。”福穗坐到南智雅的对面，看着她摇了摇头。
“但是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狐狸坡，这是当年出事的地方，可能会牵扯到我父母的事情。”
福穗戴着太阳眼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智雅，继续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我不希望你出事。”
“福穗，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危险，你就要拼尽全力地阻挠我。为什么？总要有理由吧？各行各业都会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保护你……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可以，找到他们也许并不难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法过问这件事情。所以我只能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
南智雅有些触动：“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本来你就可以选择不救我，可是你救了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再让你对我去寻找我的父母呢？这么多年，你像妈妈、姐姐、朋友一样照顾我，这些我都很感激，也知道无以为报。我知道接下里的事情会涉及到你的世界，但我不怕。我保证，接下来的所有行动，我都会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先，可以吗？”
“……以后有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第一个先告诉我，我得陪着你。”福穗伸出手，摸了摸南智雅的脑袋。
“你放心吧。”
这边，具申柱的车上，他滔滔不绝地、惊恐地和李砚说着自己看见了什么：“李砚大人，那真的真的就是福穗大人！那个身段，那个发色，那个走路的频率！那个女人就是福穗大人！！！我真的没有骗您，福穗大人一定是做贼心虚，所以才施法逃掉的！李砚大人，我就说吧，福穗大人一直和电视台的PD呆在一起，上次是在动物医院被我发现，这次是在人住的医院被我发现，这就是蝴蝶效应！绝对不会有错的！李砚大人——”
“好了好了，我找了几百年了会被你发现两次就找到吗？”
“说不准啊，都说了这是蝴蝶效应，你们的轨迹注定要重叠，只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已。”
“你要开到哪里去？“
“我们去一趟电视台，找PD问个清楚！您和福穗大人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一定不能让你们继续这样！”具申柱说着说着泪声俱下，“想当年，福穗大人不仅给我顺毛，还带我游泳、摘果子吃……”
“喂，你到底是谁的人？！别乱开，去什么电视台……”
“我当然是您的人了，但您不是福穗大人的人吗？”
“说的也是……哎呀，别乱开……”
李砚嘴上抱怨着，好像自己有多不情愿似的，但是坐在电视台大厅的休息区时，眼睛却一直瞟向门口，想看见，又怕被发现。
具申柱在一旁看得嘿嘿直笑，被李砚赏了一个板栗。
“南PD好！”门口的礼仪们中气十足地喊道。
“来了来了！”具申柱聚精会神，等了几秒钟，只看到南智雅背着包往里走，等到南智雅都刷卡进自己电梯了，都没看到福穗。
“你这个笨蛋。”李砚放下报纸就要走，具申柱也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秒，却听到整整齐齐的问好声：“福会长好！”
“你们好～”福穗摘掉太阳镜，脸上带着亲切温和的笑意，走路时仿佛有风一样，白金色的长发微微卷起，随着她走路的步伐飘动着。
“您看您看！我就说吧！您快上去！”具申柱激动地推搡着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李砚，
“唉唷！福会长来了啊！”不知道哪位领导朝福穗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福穗的半只手。
“您好～确实很久没来了，今天来陪智雅。”
那位领导笑吟吟的：“您和智雅感情真的很好啊，上班都陪她。”
福穗微微一笑，往那一站，仿佛有聚光灯一样：“毕竟智雅也很辛苦，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如果可以，下次我请您吃饭，我们聊一聊续约的事情啊？和您合作实在是太舒服了……”
“当然好了。”
“太好了。”领导喜笑颜开，让出了一条路，“那您先忙。”
“好，再会。”
礼仪为福穗开了门，领导们看着福穗的背影微微鞠躬，然后才一起走掉。
“啊……不愧是福穗大人啊，在哪里地位都很高……”具申柱崇拜地说，“不过李砚大人您快点上去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很想见她，你想过她想见到我们吗？”李砚的眼眶微红，明明内心已经各种情绪在翻涌，说出来的话却很现实。
“也是……福穗大人……也许到现在都没有原谅自己吧……不过福穗大人和PD呆一呆在一起，PD又和那个女人那么像……您说，福穗大人是找到那个女人的转世了吗？”
：……我不知道……”李砚深深叹了口气，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扛起伞，“先走吧……”
自从那个大战发生后，福穗身心俱疲，就那样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之中，什么都没留下。这六百多年，李砚从来没有放弃过、忘记过，他多么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福穗，找到福穗，哪怕她已经结婚生子，和别的人一起过日子，他都可以接受。他幻想了无数个找到她时，她会在干什么，是什么样子，自己会和她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一直忘了，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该是什么表情，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福穗啊……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蝴蝶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