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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回到温秉正所在的那间卧房,温鸿一见妻子江若意便道:“你是怎么让人给澜清传话的?”
      江若意道:“当时事情紧急,我就让人传话给他,说秉正病重,速归。怎么了?”
      温鸿指了指她,“你啊你,看你把孩子急成什么样了。澜清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两天没合过眼睛,这会儿累得靠在榻子上就睡了。”
      “我……”江若意原想说什么,最后又都咽回去,抹着眼泪道,“我当时也是太过着急。”
      温鸿见状到底没再说什么,他双手在自个儿大腿上重重一拍,“算了,谁叫我们这些当爹娘的没什么用,还净拖后腿了。”
      江若意听了这话,差点哭出声来,“都是我,是我害了正儿。”
      温鸿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既然知道了,等澜清睡醒了,他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便是。”
      “我晓得了。”
      江若意红着眼点头道:“只要正儿没事,叫我做什么都行。”

      田老太太一觉睡到晌午过了才起来。
      许谨见她醒了赶紧上前来伺候,先扶起她,再往她身上套一件衣裳,“祖母,这一觉睡得可好?”
      田老太太醒了一会儿盹,方看着许谨道:“我睡多久了,正儿那边如何了?”
      许谨道:“祖母,你睡了有两个多时辰。”顿了一顿,他道,“您睡下的时候,姐夫回来了。”
      老太太惊讶地抬眼去看他,“澜清回来了?”
      许谨点点头。
      “怎么没有人叫我?”老太太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许谨道:“谨儿看您才睡下,祖母好些天没睡好了,谨儿没忍心。而且姐夫那般孝敬您,他忙完了定是会来看您的。”
      老太太坐在床边,闻言问道:“他去见过正儿了?”
      许谨道:“祖母睡下时我过去看过一眼,姐夫不止见过正儿了,一回来就在处理家中诸事,忙得脚不沾地。我见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便又回来守着祖母了。”
      “处理家中诸事?”田老太太重复了一遍,遂望着许谨道,“他回来后还做了什么?”
      许谨闻言一脸犹豫,似被老太太看得慌了,才道:“谨儿自知身份,没有太多过问,只听说,姐夫,将沈郎君主仆三人放出来了。”
      “什么?”田老太太一瞪眼,急得便想从床上站起来,“他这是做什么?不行,我得去看看。”
      田老太太这边心急地叫来丫鬟,想赶紧更衣洗漱去看看温澜清到底想做什么,正穿着衣裳,外头走进来一个丫鬟传话道:“老太太,老爷派人过来传话了,说秉正少爷的病看着大好了,让您不用担心。二爷连着两天赶路一直没合眼,现在累得睡下了,等他醒了再让他过来给您请安。”
      田老太太人一顿,“正儿的病大好了?”
      老太太一脸意外,待丫鬟们将她衣服都穿戴好了,她方在许谨的搀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过没多久,她叫来心腹丫鬟,吩咐道:“你去找个人问问,你们二爷回来后都做了什么,怎么他一回来,正儿的病就大好了?”
      “好的,老太太,奴婢这便去问。”
      丫鬟出去后,老太太坐在屋中,越想越迷糊。
      许谨守在她的旁边,面色如常,始终规规矩矩地站着,就像是一个合格的陪伴者。

      杂物房里,得到他们三个人被放出去的消息,沈越心口一直紧绷的弦终于一松,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越哥儿!”
      昏过去前,沈越好似听到了忍冬惊慌叫他的声音。
      温澜清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已经第二日。醒来第一件事是叫下人去备热水,再去卧房看看温秉正的情况。江若意又守了孩子一夜,温澜清叫她去睡她也不肯,“不看着正儿醒来,我哪放得下心。更何况我也不是不睡,就是睡得少罢了。”
      温澜清看看孩子躺在床上睡得平稳的样子,上手一摸,察觉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反复发热便知道孩子已经没事了。
      在温澜清检查孩子的情况时,江若意在一旁揪着手帕道:“你父亲告了两日假,见你回来便去办差了,拖久怕惹人闲话。澜清,娘真没想到是花有问题,我已经叫下人把那些花都带出去处理干净了。那位一道大师,我也将他请走了。还有那个沈越,昨晚放出来后听说人昏过去了,你爹已经叫大夫去看过了,人没事,就是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一下受不了,养养便好了。”
      温澜清给孩子掖好被子,直起身后方对江若意道:“母亲,不怪你,便是我一时也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花身上。若不是沈越提醒,怕是还得折腾一阵子。”
      江若意问道:“那个沈越,又是如何知晓的?”
      温澜清道:“他说,他见过有人害过类似的病症,有人告诉他万物相生相克,人也不例外。”
      江若意喃喃念道:“万物相生相克?”
      不久后,她道:“意思是,克住正儿的,是那些花?”
      温澜清顿了一下,道:“应该是花香。沈越说这种病也会父母传给孩子,正儿的娘亲,以前就闻不得花香,一闻身子就难受。大约是接触的少,回来后调养一下就好了。”
      江若意这才想起来这事,“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媳妇她的确每每去别人家中赏花回来,总是会病上一两日。我们都只当她体弱受寒了,原来是如此吗?那、那均儿为何?”
      同样的花,江若意也往温秉均屋中摆上了,但温秉均却没受什么影响。
      温澜清道:“许是秉均没给传上。”
      “既然沈越知道有这个病,他为何不早一些说出来。”江若意心底对沈越到底还是有一些怨言。
      温澜清听罢看向她,道:“母亲,这得问你们。”
      “什么?”江若意被他这一眼看得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若意仔细想想,关沈越那日,他们的确没给沈越什么辩驳的机会,早早便认定了他下咒害人一事。
      江若意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一张椅子上,不再言语。
      热水备好后温澜清便去洗漱了,等他洗发净身出来,田老太太带着许谨已经到了。
      “澜清,我知道你赶路辛苦,一回来还得处理家中琐事,累得一躺下就睡了,祖母便不劳烦你过去给我请安,正好我也看看正儿如今情况如何了。”
      温澜清刚洗过发,头发乃未干便散着未束起来,但在座都是自己家人,他便也不多在意自个儿披头散发这件事。
      温澜清上前给老太太请安,“是孙儿不是,劳祖母亲自过来一趟。”
      田老太太叹息一声让他坐下,“你远在千里特地赶回来,还能有什么不是。你不在时我去看过正儿,确是看着好多了,也问过你娘昨日的事情了,想来是祖母的不是才对。也没问个清楚,就把人关起来了。听说那沈越人还在昏着,若正儿真能大安,等他醒了,我亲自去赔个不是。”
      江若意一惊,“母亲,何至如此,那沈越哪当得起——”
      田老太太抬手打断她:“人,做错事了,就得认。”
      江若意张口欲言,她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儿子,最终把话都咽进肚子里。

      沈越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人才算缓过来,期间他人还烧了起来,迷迷糊糊睡不安稳,嘴里还一直说糊话。
      好在温家派过来的丫鬟婆子还算周到,把他照顾得妥当,又给灌药又给喂汤汤水水,折腾了将近一宿,他这烧才算是退下去。
      忍冬不知道是年纪小身体好还是怎么,喝下药吃下食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人又活蹦乱跳了。温家安排了丫鬟婆子来照顾他们这三个病人,结果没多久这些丫鬟和婆子就几乎插不上手,活都快给忍冬干完了。
      忍冬经此一事后,对温府的人多少有了成见,总怕他们手脚不干净,做些不利于他家越哥儿的事,才会这么积极的抢活干。
      沈越烧刚退下去的那天晚上,忍冬因为担心他又烧起来,半夜爬起来想去看看他的情况,结果一掀开帘子就见他家越哥儿坐在床上正在发呆。
      忍冬赶紧凑上前去,担忧地道:“越哥儿,你怎么起了,这才四更天呢。”
      沈越看到是忍冬才道:“睡不着,一躺下去就开始做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
      忍冬道:“要不我给你换点安神的香点上,看看能不能睡得好点?”
      “不用。”沈越道,“可能就是睡太久了,睡不着了。”
      忍冬道:“可你才睡了一天。”
      沈越笑了笑:“我就没睡过一天。”他问道,“全婆婆现在如何?”
      忍冬坐到他床边,“全婆婆还没醒呢。放心吧,越哥儿,大夫说全婆婆没事,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比年轻人好得慢些。”
      忍冬道:“越哥儿,你要真睡不着,我就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吧。”
      沈越看着他道:“你不困吗?”
      忍冬摇头:“我这会儿不困,等困了再说呗。”
      沈越笑了一下,掀开被子,“那你躺进来吧,困了就在我这睡。”
      “好。”忍冬高兴地当即脱了鞋子上床,躺到沈越旁边,“越哥儿,我真有件事儿想问你呢,我憋好久了。”
      等忍冬躺好后,沈越才躺下来,“你想问我什么?”
      忍冬侧过身,头枕在曲起的手臂上,问他:“那日,你是怎么认出来温二爷的?”
      沈越道:“温家,我就剩一个温酌没见过了。那日,他能出现在杂物房外,下人们又听他吩咐,且……”
      忍冬眨眨眼睛,“且什么?”
      沈越心道:且他一副不是男主就是重要角色的出色外貌,猜他是谁实在太简单了好么。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沈越却道:“且他长得,与夫人挺像的。”
      忍冬道:“那日我在杂物房里头,没怎么看清他的样子。”
      沈越道:“会有机会的。”
      说完顿了一下,沈越道:“温二爷怎么会突然回来,他这次是回来待几天,还是回来后就不走了?”
      这事儿忍冬还真知道一些,“我听温府安排来咱们院里的那些丫鬟们说,二爷是因为秉正少爷的病才特地赶回来的,至于待几天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没几天吧,好像南边治水这事还没解决,他还得过去。”
      “这样的话……”沈越想了想,“不知道他明天在不在家,我想去见他。”
      “什么?”忍冬一下子坐了起来,可坐起来后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遂又躺了回去,“对哦,越哥儿你可是温二爷名媒正娶的夫郎,你们见面天经地义,没见上面才奇怪呢。”
      沈越直接无视了他的这句话:“忍冬你明天能帮我打听温二爷什么时候在家么。”
      “可以是可以,但越哥儿你身子真没问题了么,能出去吗?”
      沈越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没事儿,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有些事如果不能快些解决,我只会吃不好睡不香。”
      忍冬不解道:“什么事儿啊?”
      沈越眼睛盯着帐顶,口中小声喃喃道:“我现在,更坚定要抱温酌大腿的决心了。”
      “啊?”忍冬没怎么听清,“越哥儿你说什么?”
      沈越扭头看他,道:“我说,我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沈越不傻,他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一送出东西,温秉正那边就出状况,让人不想怀疑到他头上都不行。
      而在这温府里,唯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便是男主许谨。
      曾经沈越以为避开他,让着他,躲远点可以让许谨少点针对他,可现实就是,只要他稍稍出头,哪怕是送点礼物想要讨好温家人,许谨都容不下他。
      许谨不允许温家人对沈越有任何好感。
      这是这件事情发生后,沈越忽然想到的。
      如果不是温酌回来,沈越都不敢想他与忍冬、全婆婆的结局是什么,许谨的心思太深太可怕,他的每个布局近乎完美,甚至无法让人联想到他身上。若不是沈越是穿书而来,有上帝视角,恐怕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被关起来的那几天,他一想到这就毛骨悚然,他甚至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设计陷害身陷囹圄,险些小命不保,不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还有可能连累沈家上下。
      而温酌一出现就完全扭转了曾让沈越感到绝望的局面。
      事实证明,正如他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温酌是他破局保命的关键。
      这条大腿,为了他自己,为了沈家上下,为了忍冬和全婆婆,他必须想尽办法攀附上去,必须得抱紧抱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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