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孟先生》一梦未觉

31、婚前守贞

　　林许愿跟苏檀在市场跑了一上午。出乎她意料，她并未遭受到苏檀的严刑逼问。

　　……只不过当她跟老板交涉时，总感觉苏檀在朝她这边瞄。

　　欲言又止的眼神成为了悬在林许愿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有一下她甚至想眼一闭颈一伸：是的没错，我就是跟你哥睡了！

　　林许愿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合法合理。做了两次爱又怎样呢，成年人了，做事色情点！她林许愿不是随便的人，孟湛茗也……唔，他是吗？

　　……他最好不是吧。

　　林许愿准备好了一箩筐解释，哪怕这对于一个刚刚大一的小朋友来说太具冲击力了，但她总要长大，也要懂得大人的世界就是这般“肮脏”的。

　　林许愿暗暗笃定……但实在是她思虑过甚了，苏檀给夏承递情书时她林许愿还苦逼地在学校做五三呢。

　　两人路过一家运动器械店，苏檀在店门前停了下来。她今天的首要任务不是买货，而是不露声色地给他哥卖安利，回头好在他跟前邀功一笔。

　　“许愿姐我跟你说，其实我哥年轻时很喜欢打棒球，是校棒球队队长呢！”

　　林许愿点头，哦，她知道了。可苏檀指着的这个东西，如果她还有常识的话，叫篮球。

　　“他学的是建筑设计，你是服装设计，你们以后也挺有共同语言的。对了你还没去过他国外的公司，他公司里里外外都是他负责设计的呢！怎么样，你别看他30了，还挺厉害吧！说起来他虽然这个岁数，但保养得挺好，看起来完全不会觉得已经那么老了嘛……”

　　林许愿在心里替孟湛茗可惜了一把，才30岁而已，怎么从苏檀嘴里说出来感觉他都要入土了？

　　苏檀一路叽叽喳喳，林许愿终于忍不了把人拉住——再说下去连孟湛茗小时候穿开裆裤的事都要被抖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檀是看着孟湛茗长大的呢……到底谁是谁哥啊？

　　“你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不应该干设计，应该去干推销？”

　　“……”

　　不知不觉她们来到一家婚纱店门口，里面女客人正在试衣服。纯白的拖尾长裙覆着勾着金丝的柔纱，配合她头顶造型别致的皇冠，整个人好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苏檀终于闭上嘴，两人都看入了神。

　　女人可以不喜欢婚姻，但很少有不喜欢婚纱的。

　　林许愿开店两年，大多数衣服都做过，没做过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情趣内衣，一种就是婚纱。这几乎是服装设计中的两个极端。

　　作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林许愿想她的婚纱必须由自己亲自动手。

　　她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圣洁的嫁衣神游了……说来好笑，以前恋爱时都很少想这件事，现在一个人，她居然开始考虑婚纱裙摆上的花纹要绣什么样的了……难道真是到岁数了？

　　中国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年龄包袱。几岁该做什么事，哪怕你自己没有定义，身边人早就帮你安排好了——18岁上大学，22岁考研考公再深造，30岁成家立业……

　　那作为一个26岁的单身女人，林许愿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了呢？

　　林许愿印象中唯一一次动过结婚念头是周尧借给她二十万的那时候。虽然林青不完满的婚姻没能够成为表率，但当人深陷泥潭时，总难免会对援助之手产生一些幻想——有时这无关爱，能救她离开便足够了。

　　她忽然想到了孟湛茗，想到他今晨搭在肩头的那只手。那他是打算将她往上拉还是把她向下按呢……

　　“许愿姐？”苏檀戳了戳林许愿，指着里面的女人问她，“那个新娘好像你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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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晴艰难地迈开腿，难以想象极负盛名的梵帝教堂居然建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半山腰！

　　阳光从密叠的叶片中渗入，落在两人抬起的脚踝上。钟晴拨开树枝刚抱怨了一嘴，一群鸟从头顶飞过，在她本不干净的板鞋上留下了一滩此地有鸟的证明。

　　“！——”

　　她的愤怒地动山摇，林许愿捂住耳朵，“新娘子，你矜持点。”

　　前几天钟晴试婚纱时碰到了林许愿，穿着嫁衣的她良好形象还没维持三分钟，便双手叉腰与店家争得面红耳赤。

　　原来她跟杨凯正筹备拍婚纱照，原本定好的套餐外景随便选，那天去挑衣服店长告知说只能选市区内的。

　　“美女，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只是梵帝教堂现在不对外开放了，麻烦的很呐。”

　　钟晴不接受，怎么一交完钱就变卦了呢，这不是纯纯欺骗消费者吗？她认为老板就是觉得教堂太远了在郊区，才不愿带他们去。

　　“美女，真不是距离问题，前阵子新闻也播了，喷泉广场上的鸽子被游客盘死了，主教下令不许游客进入，除非你是基督徒。哎，那位主教啊……”店长摇了摇头，“油盐不进！……咳，请问二位信基督吗？”

　　钟晴感觉被老板摆了一道。基督教，她跟杨凯显然是不信的。不好意思，婚前守贞他俩是一人都做不到。

　　可婚纱照，不出意外她一生只想拍一次，梵帝教堂前的浴火玛丽亚她做梦都要在跟前拍一张的。

　　正当钟晴准备用消协威胁店长，林许愿推门进来了。

　　“如果我能带他们去教堂，你是不是就能给她拍？”

　　钟晴吃惊地望着林许愿，印象里她这位傲娇的闺蜜是挺喜欢事后忏悔的，但没想到还会去教堂。

　　真有意思了林许愿，你是婚前要守贞还是教堂里有人啊？

　　与不可预知的未来相比，过去反而变成了可以随意操纵和组装的东西。

　　风浪过后，总有些人像物像选择性地在她记忆中保留。

　　比如谁代表了上帝，谁就会为她打开一扇救赎的窗。

　　林许愿的事后忏悔不只是内心戏，她是真的去过教堂。曾经给她指引过方向的人，或许这次仍然能够帮她。

　　梵帝教堂位于崇城东郊的一处半山腰上，由于名声太大，哪怕地处偏僻一年到头的游客也络绎不绝。

　　按学术界说法，天主教属基督教流派之一。梵帝是崇城最大的天主教堂，也是唯一一座祝圣教堂，从高处看教堂与钟楼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教堂始建于19世纪80年代，不幸于二十年前的大火中烧毁一半。修缮工作持续了数年，其中最大一笔修缮款来自一位梵帝教堂的神父，现在他已经是教堂的主教大人了。

　　林许愿和钟晴站在喷泉广场上，神圣的玛利亚雕像矗立其中，因曾受大火波及，玛利亚的半边身体都被烧成了焦黑色。修复时教堂特意留下这处未做处理，教堂认为存活下的玛利亚象征了浴火重生，保留被大火灼烧的容貌也能警惕众人这样人祸不可再次发生。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浴火玛利亚竟成为了各大社交网络上的热门地标。

　　钟晴举起手机想来张合拍，她今天先让林许愿带她来探查地形，顺利的话林许愿能给她讨到“通行许可”，然后下周她就能让摄影师过来拍照了。

　　她刚调整好姿势，林许愿突然从镜头中闪了出去。

　　钟晴诧异：“怎么了？”

　　“我……我没涂口红，不想拍。”

　　拜托这可是林许愿，一支口红就能让她失去自信？钟晴把人拉住。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远在英国留学时钟晴经常刷到她的微博，不是去这个国家游学就是去那个国家看展，有时候附赠自己1/2脸的自拍……

　　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不畏惧镜头的，她那时候看起来漂亮又大方。只是回国后确实没怎么见林许愿发过自拍照了……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她终于懂得美女也需行事低调？

　　林许愿剥开钟晴的手，“你自己玩吧，我去里面给你找人。”

　　钟晴一人在广场上喂鸽子，她总觉得今天的林许愿跟平时不大一样，刚刚在路上她又问自己是怎么决定和杨凯在一起的。

　　因为是闺蜜，所以钟晴从没避讳过这个话题。

　　“就是一次公司谈合作，饭局上酒喝多滚一起了呗。”

　　“后来杨凯说他大学就喜欢我了，但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有个异地的男朋友……我怀疑杨凯这么说是想逗我开心。不过嘛，我感觉我们还挺合拍的，为什么不在一起？”

　　哦，是酒后乱性，蓄谋已久。成年人谈爱，总是情欲难分。

　　一个不算严谨的开端，是否能引导一段通往正途的感情？

　　如果不能，钟晴也要和杨凯走入婚姻的殿堂了。

　　反倒是林许愿跟周尧，她考察那么久，犹豫那么久，结果该背叛还是要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