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58、骑自行车

　　初三假期，莫小新进县城补课，平时就住大伯家。

　　堂哥大学放了暑假，也在县城，补习班就每天早晨去上三节课，然后放学回家，后半天自己安排，一天不是多么忙，轻轻松松。

　　堂哥比莫小新大五岁，俩人在一块的话并不多，莫小新和堂哥有一些地方很像。

　　比如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过莫小新话很少，有些内向，害怕与人说话交流，也害怕别人问自己话，堂哥是比较了解莫小新。

　　莫小新喜欢、高兴、乐意与堂哥待一块，因为堂哥性格很好、温柔。

　　莫小新从来没见过堂哥发火、发脾气，堂哥对自己也很好，莫小新收到的第一封信，就是堂哥寄给他的。

　　当时莫小新才上初中，那时候手机还不多，手机还是那种老式板砖按键手机，更别提腾讯企鹅这种闻所未闻的事物，大家彼此联系基本是打电话或发短信，要么就是古老的方式写信。

　　学校门口小卖部的那个窗台处，经常就会有几封信放在哪里，信封上写着某某人收，那字迹工整、清晰、且各不相同，看着令人赏心悦目、心生好奇，很羡慕那个收信的人。

　　初一临近元旦，一天莫小新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趴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晒着冬日里那可爱的太阳。

　　突然一同学兴冲冲的跑到莫小新身边叫他名字说：“莫小新有你一封信，我给你拿上来了，来给你。”

　　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小新心里一震，好像被一股电流击中了一下，心里很高兴。

　　莫小新激动的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收信人的名字的确是自己，还有莫小新他们学校的具体地址名字，看着那俊秀的字莫小新心里胡思乱想：“到底是谁给我写的信呢？”

　　他心里蹦出了好几个人，莫小新激动忐忑的拆开看时，才知道是堂哥寄给自己的贺年卡片，是堂哥寄给自己的。

　　可莫小新心里蹦出的几个人，却没有大哥，他既意外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愧，那卡片上写着很简短的一句话，就是鼓励让莫小新好好学习，那是莫小新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信。

　　暑假在县城补课那一个月，放学回家，堂哥有空就带莫小新去玩。

　　晚上兄弟俩出去逛，天气热，堂哥就买雪糕给莫小新吃。

　　在外河边吃完雪糕，莫小新随手把袋子扔进了河道里，而堂哥看到了莫小新的举动，堂哥只是平静平淡的看着莫小新乱扔垃圾的行为，他没有说任何莫小新不对、教育的话语。

　　堂哥只是有条不紊，冷静的收好自己的垃圾，在一块往回走，路过垃圾桶时，堂哥揭开盖子把垃圾丢了进去，然后兄弟俩一路无话的走回房间。

　　其实莫小新他把袋子扔进河道里那一刻，他就立马意识自己的行为不妥，毕竟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知道不能乱扔垃圾，要保护环境。

　　可惜当时垃圾已经被自己扔下护栏，掉进了黑夜的河道里，无法挽回自己错误的行径，而堂哥用身体力行的行动，让莫小新更加知道不要乱扔垃圾。

　　当时都初三了，莫小新还不会骑自行车，而老家许多小伙伴人家早就会骑自行车，有的甚至都能骑摩托车，而他却连自行车还不会骑。

　　有一次在老家，莫小新去动一辆别人停放的自行车，恰巧被父亲看见，父亲立马用眼睛瞪他，让莫小新不要动，说不准动别人的东西。

　　看见父亲生气的瞪自己，莫小新也就立马不敢动那辆自行车，事后莫小新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说父亲呵斥自己不准骑自行车。

　　莫小新原以为母亲会和他一样埋怨父亲，没想到母亲说到：“你爸他害怕，害怕把你摔坏了。”

　　听了母亲的解释后，莫小新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埋怨、抱怨父亲的表情僵硬住了。

　　联想起当时父亲紧张、生气、瞪自己的样子，好像真是母亲说的那样，父亲在害怕，害怕瘦弱的自己控制不了那笨重的自行车。

　　知子莫若父，谨慎小心、胆小的父亲，知道瘦弱的莫小新没有那个掌控大自行车的能力，所以当时他才那样愤怒，大声呵斥莫小新！而莫小新这儿子，却没能够理解父亲的担心，反而向母亲抱怨他吼自己。

　　县城里堂哥有一辆自行车，莫小新六年级第一次进县城来大伯家，堂哥骑那辆自行车载着莫小新逛完了整个县城。

　　三年后莫小新再看这辆自行车时，感觉它似乎变小了，没有当时第一次看见的那样大了，其实应该是这三年莫小新长大了。

　　在补习班上完课，有一天堂哥就在院子里教莫小新骑自行车。

　　莫小新胆子小，而且笨手笨脚，平行感很不好。

　　一开始堂哥紧紧扶住自行车，让莫小新坐到座椅上骑，可莫小新实在又笨又胆小，试了好几次，堂哥累的急得满头大汗，他也掌握不了。

　　莫小新心里也是又慌又急，他就试图坐在座椅后的架子上，可这样胳膊就不够长，也不方便蹬自行车，一旁过路的一位大叔笑呵呵的说到：“你要座到坐子上才好骑。”

　　最终太累，莫小新就放弃了，堂哥也没有强迫莫小新学，一切都顺着莫小新的意思。

　　一天午休，莫小新忽然手痒痒，心里灵感迸发，他就把自行车挪到小区院子里，小心翼翼的试着座上坐位去，胆子放大一点去蹬，结果自行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行驶了起来。

　　虽然没有行驶多远，还差点摔倒，但这给了莫小新莫大的希望和勇气，他激动的想自己也是可以骑行车的，就这样尝试几个来回过后，莫小新就突然猛地学会了骑自行车，就是在那个平常无奇的下午，他学会了骑自行车。

　　大妈推开门，看见莫小新在院子里骑自行车，她一脸笑容的说道：“嘿，没想到这一哈子，你就会骑了，有用。”

　　莫小新心里也是美滋滋。

　　小区停有一些私家小矫车，当时莫小新也刚学会骑自行车，自行车被莫小新骑的晃晃悠悠，似倒非倒，远远看着就像喝醉酒了一样。

　　一天莫小新正高兴的在院子里骑，大伯刚好外出干活，他看见侄儿莫小新骑车晃悠的样子，就大声说到：“你骑车小心点，你这才会骑车的新家子，把人家停的车不要创了，把你那里蹭了不要紧，把别人家车可不要给碰了。”

　　莫小新原本骑得好好的，听大伯这么一说，他心里分了神，有点慌，还真就差一点碰到停在一旁的一私家车。

　　好在莫小新急忙拧回车头，真是虚惊一场，吓得莫小新额头都冒出了汗，腿被水泥墙刮蹭的生疼，破了皮，但心里还是庆幸，还好没有碰到人家的小轿车。

　　在大伯等一些大人心里，车比人值钱，这也是莫小新一直苦闷、痛苦的地方。

　　贫穷对人的摧残真的很大、很残酷，穷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可很多东西是不能被摧残让步的。

　　对于贫穷的折磨，最起码还是得保留一些原则、底线吧，不然那就真的是穷，穷的不仅仅是物质，心穷，精神上的穷贫瘠，才是最可怕的，是彻彻底底的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