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永不落幕》黑翼大魔

11、第 11 章

　　守卫们被迫放弃围墙，退入建筑内，围墙与建筑之间的空地成为守卫与暴民争夺的区域。

　　杰克离开组织的工厂，与约翰的讨论让他坚定的认为应该尽早加入兄弟会，从今以后，什么 玛提瑞斯人、代瑟塔人，亦或是阿斯塔禄人，都将是深谷人的敌人，他们要不然会成为深谷人的仆人，要不然就会被驱逐出89区，甚至就地解决。

　　他不愿浪费一点时间，拒绝了所有留在工厂中的邀请，从工业区到矿业区，途径的街道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守卫已将重心放到了对付城外的兄弟会上，并未对城内的暴动做出过多限制，这一段时间内，城内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事件，一些人趁乱打劫，商铺被迫关门，守卫的出现永远都不及时，也就难以挽回商户的损失。

　　翻过矿业区的围墙，守卫对于这里的防御已经日趋薄弱，围墙上出现了几个缺口，人们可以轻松的穿越。数日前，守卫还在这里阻挡不同区域的人员流动，然而此时，他们只能在此试图制止附近的暴力事件。

　　杰克返回围墙前，找到兄弟会成员，那人依旧在围墙外维修被守卫砸坏的各种物品，此时，维修区附近的人比不上攻城时，大部分人都涌进围墙，或者在围墙边忙碌。只是偶尔有几人使用拖车将一些物品送到围墙下，又从围墙下拉来一些需要维修的东西。维修区的人也并没有聚在一起，他们比较分散。可能是需要对方物品的缘故。而兄弟会成员处于一个相对远的位置。

　　杰克徘徊了一阵，确认附近没有可疑人士后才靠近兄弟会成员，对方正在将炸弹绑到一个小机器人上。
　　“现在进度怎么样了？”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又派去一批自爆机器人了。”对方见杰克走近，便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小时前，守卫全部退进建筑内，空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守卫了。”
　　“我就说他们不行。”杰克看了看地上的炸弹，“这些劣质产品不会在这里爆炸吧。”
　　“哈，没问题，它们只会不炸，还没有提前炸的，这些暴徒弄来的物资都是这样，不然我们早就占领监狱了。那些守卫什么都不是。”
　　杰克捡起一个小机器人看了看，熟悉的零件，八成是从组织的工厂中流出的，“没想到这小玩意还能干这个用。”
　　“这都是从第 区走私来的零件，然后在89区组装，据说都是在守卫眼皮底下运进来的。”
　　“呵，那些人在城外应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能把他们都吊在城墙上。”

　　兄弟会成员听出了杰克的意图：“怎么样，现在你有没有兴趣？”
　　杰克听出了对方的本意，就等这句话了：“为了深谷人，我可以做任何事。”
　　“很好，只要你帮助我们。”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纸，是一个并不复杂的图纸，“兄弟会欢迎你。”

　　杰克接过纸，仔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让我去改造一个机器？”
　　“是的，你是组织的机器人工厂成员，你去接近中控是非常合理的。”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器？”
　　“做完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部分，就比如组织究竟是什么。或者，你如果对兄弟会仍旧存在质疑，也可以问，兄弟会不会欺骗自己人的。”
　　杰克翻过那张纸，背面是一个图纸，看起来像是工厂中的一台设备，那台设备一直在工厂中放着，工头也没说过那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东西我见过，从来没用过，听说是负责人放在那里的，这台设备，或者说，组织究竟是要做什么？”
　　“你以为组织的做什么的？
　　杰克想了想：“法案通过后，很多人都失业了，组织的传教士找到我，说这是一个反对法案的组织，即使我一时不愿意加入，也能为我提供一份工作，当时在其他地方工作只能降薪或者更换义肢，我就接受了，只是需要定期参加集会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的厂子配合环境的变化，而他们却不用？他还能为你们这样的普通人提供像以前那样的薪水？一个老板，开设工厂，难道不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吗？他这样做成本高，还需要躲避审查，是为了什么？”
　　“反对法案。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组织的老板一定是为了反对法案，推翻现在的议会，才成立了组织，让我们成为他的部下，去攻击议会。”
　　“不错，你已经想到这里了，不过你没有再分析下去：究竟是哪个富商才是幕后老板。”
　　“不知道。”杰克摊手。
　　“是你未必能想到的。”他环顾四周，仿佛这个名字已经说出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然后低声道：“现在的一系列反法案组织，都与阿兰议员有关。”

　　见杰克陷入沉默，对方又说：“你完全可以放心，兄弟会有与阿兰议员接触的经验，我们已经排除了阿兰议员的任何影响，并非是组织的同类。现在兄弟会在城外全力进攻，即便进攻不顺利，只要守卫被钳制较长时间，他们自己就会乱，议会不愿意投入太多的钱，阿兰议员有自己的想法，在第7大区，还有其他深谷人提供帮助，当然我们也在与反第5大区的任何势力联络，从中挑选能够合作的，以后89区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杰克反复地看着图纸，试图确认那设备究竟有何种作用，兄弟会成员则拉着他走向存放备用零件的地方。他翻出一个箱子，将它递给杰克。
　　“长得像工具箱，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即便他们展开调查，怀疑到你的时候，你我早已出城。89区的任何法律都奈何不了我们。”

　　经过几小时的工作后，杰克提着“工具箱”返回工厂，按照计划，他只需要“为工厂的某设备加点调料”，至于那是什么，杰克也不知道，这些物品超出了杰克的知识储备，只是看起来都像第5大区的产品。
　　不过既然要暗中安装了，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用途了。

　　在返回的路上，杰克偶遇了一小波 人团体，他们大骂路过的深谷人，说他们是天生的奴隶，守卫终将会消灭兄弟会，然后驱逐在城中暗中支持兄弟会的深谷人。

　　这次杰克只是避开了冲突，那些人不值得他去理会，只要兄弟会进城，他就会将他们吊在城墙上，此时帮助兄弟会才是第一位的。
　　“哈，那个深谷人，夹着尾巴走了。” 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杰克看了一眼对方，那人大概是矿业区的？看来以后要清扫一下矿业区的种族了。

　　在杰克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约翰选择留在厂内听一些其他人的观点，他并未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是在不同的人群间走来走去，偶尔插话，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传教士的一番宣传，导致组织的成员无心工作，再加上守卫们放弃了监狱围墙，组织准备开始从幕后转向台前，组织的工厂中的工人们也纷纷聚在一起讨论，组织毕竟不同于兄弟会，拥有各种种族的成员，甚至有人自称是来自遥远的第3大区的萨尔特人，是行商的后代，与第7大区的同族有很大不同，因种种原因成为了89区市民。
　　约翰对此有些怀疑，如此复杂的种族成分，组织看起来并非是像杰克所述的那样单纯，89区本地富商都比较“低调”，不知是本来就是如此，还是装的。只有阿兰议员看起来深不可测，总是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出现他的身影，约翰认为，本地富商是比不上阿兰议员的，也许，议会都能被阿兰议员所掌控。只不过阿兰家族来自第7大区，他一时无法过于嚣张，中央区的人大概也不会坐以待毙。
　　不出约翰所料，组织中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跟随组织，这也很合理，毕竟组织为大家提供工作，最初也表明了反对义肢法案的态度，大概也没有人会深究组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那个神秘富商的目的到底是反对义肢法案，保护他的利益，还是有其它追求。总之组织的资金一直都很充沛，从未因钱的问题遇到什么麻烦。
　　组织中大部分还是玛提瑞斯人，然后是深谷人，这个比例与工人中的比例不太相符，毕竟深谷人做底层工作才是最多的，因而组织也不用过于担心聚在一起的深谷人脱离组织的掌控，约翰意识到，组织有意地将深谷人分散在不同工厂、不同车间中，避免出现一个小区域中全是深谷人。
　　这些玛提瑞斯人不愿意见到兄弟会进城——虽然约翰也不愿意，毕竟兄弟会地统治会带来未知的风险。当然若迫不得已，约翰也勉强能接受，这些玛提瑞斯人责是一点都不能接受，历史上，深谷兄弟会在城内烧杀抢掠，出城后躲在山区中成为山贼，曾屠过几个偏远的村庄，后来因杀了知名富商一家才被守卫一举消灭。当时在城内市民的要求之下，兄弟会的首领被带到高塔之下，当众剁成几块。市民分而食之。如今，有关兄弟会的传言突然多了起来，就在人们开始围攻监狱围墙之时，媒体开始大肆报道兄弟会的种种恶行，以及兄弟会成员的宣言，大概是要杀光所有反抗的非深谷人，其他人会都会成为奴隶。

　　而组织中的深谷人虽然受到一些人的怀疑，但组织却表示，自己对于成员的选择是很认真的，组织中的人都是为了反对议会，而非其它，从而塑造了一派和谐的景象。当然，组织中的深谷人也几乎不会公开声称自己支持兄弟会，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城内，城外的同族再厉害，也无法保证城内的他安然无恙。

　　约翰装作参与讨论的样子，看见工头与工厂负责人在远处望向他们，那些人不知在谈论着什么，现在不参与讨论就太明显了，尤其自己是一名深谷人。组织中能有杰克那样的，谁知道会不会已经出现公开支持兄弟会的。幸好约翰今日依旧参加围攻围墙，否则他有可能露馅。

　　那几个工头和负责人在远处走来走去，时而盯着工人们，时而对着一些机器指指点点。约翰试图听他们的对话，但工厂内过于嘈杂，完全听不到，那些人似乎有意识地不在深谷人多的区域内说话，不过这都是约翰自己的猜测。

　　约翰站在人群中，听着一人滔滔不绝地讲着守卫胜利后应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废除义肢法案，约翰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习惯于义肢法案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他在杰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工作，远离义肢法案的影响，基本没有受到义肢公司的荼毒。杰克帮助了他很多，如果没有杰克，自己大概只能被迫同时打多个零工，才能勉强交上房租。然而议会对于工业区与矿业区的抗议似乎是胸有成竹，这些地方的人也没能组织起过于像样的队伍——围攻监狱围墙除外。与之前的机器狗义肢人事件，简直有些小儿科。

　　回想起数月前的抗议活动，约翰一直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杰克只是认为那只是89区的人太傻太天真，此后确实也没发生过那么天真的事。不论如何，拿起事件对于89区的影响巨大，此后的89区向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过，虽然杰克照顾了自己很久。约翰也不愿意完全听从杰克的意见，他一直怀疑兄弟会统治89区的能力，现在的兄弟会宛如一个传说中的恶魔，历史上作恶一方，被击败，而后突然出现。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过于戏剧性了。深谷人虽然多年居于底层，但安居乐业，很少出现结社的行为，为何兄弟会又能如此强大？难道是第7大区的深谷人也参与其中？那里的深谷人又是什么样的状态？

　　嘈杂的声音影响了约翰的思考，他决定走出工厂，独自在空地上观察一下，当他走出大门时，见到传教士在不远处的墙边站着，对方注意到了他，径直向他走来。
　　“你没有参加围攻围墙？”传教士问道，“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去。”
　　“我热衷于工作。”
　　“常有人说深谷人最大的特征就是勤劳，安居乐业，看来所言属实。”
　　“哈哈，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守卫在城外作战，既然围墙已经破了，已经对守卫是一种压力了，与其浪费时间在别处，不如考虑下吃饭问题。“
　　“不错，看来你是标准的深谷人。“
　　约翰笑了笑，“毕竟只有深谷人才保留了这些品质，据说这还是阿斯塔禄人的杰作。我们世代都只负责听命于人，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也许自由意志只会带来灾难。“

　　“所以你大可放心听从组织，”传教士说，“我是十分了解组织的目标的，组织确实支持守卫对兄弟会的进攻，但是这是为了89区所有人的利益，据我们掌握的信息，兄弟会的人都是一群暴徒。”
　　“这我能理解，我一直也对兄弟会能攻进城抱有怀疑。即便89区守卫失败，还有中央区。”
　　“那就好，等守卫返回，按照原计划，我们就会开始行动，对议会施压，让守卫放出被关押的市民，并逐步让议会废弃义肢法案。胜利很快就要到了。“
　　传教士说完便向厂房内走去，约翰独自一人在室外踱步。
　　他决定重新思考一下深谷人的生存问题。
　　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有些模糊。

　　天色渐晚，约翰看到杰克从远处走来，手里拎着一个箱子。
　　“你今晚不继续围攻了？”约翰问道。
　　杰克看到约翰，有些惊讶：“围墙外人手很充足，今晚没什么事，决定休息一下，听别人说守卫的消息很快就要传来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今晚决定休息一下。”
　　约翰跟着杰克向前走去，“今晚喝一杯吗？”
　　“还是算了吧，听说明天可能要通宵。”
　　“嗯，那你今晚早点睡，我们就在附近吃点？”
　　杰克表示赞同，二人先来到杰克所在的机器人工厂，杰克将箱子缩进自己的柜子里，而后与约翰一同离开。

　　按照计划，杰克只能在半夜偷偷进入工厂，幸好这个厂子不大，组织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大隐隐于市，并没有多严格的安保，即便是被人遇到，杰克也只需要说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柜子里，需要去取，为此，杰克特意将钥匙、钱包一同锁进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