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乡村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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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夔睡着了。
温叶把浴缸的水放干净，白夔身上的伤也显露出来，如梦里一样若隐若现的碎裂般的痕迹，水一冲，渗出的血消失，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痕迹了。
温叶不知道妖受伤要怎么办，他把白夔擦干净搬回床上，摸摸他的身体，除了凉了点没有什么其他情况。
躺在床上，他抱着白夔，明明意识很清醒，却依旧陷入了梦中。
……
梦里的小孩慢慢长大，小白蛇也逐渐褪去了稚嫩，眨眼间，长成了和温叶一般年纪的青年。
在梦里的温叶还是少年模样的时候，他化身为人就已经是现在的温叶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为什么你比我大？”少年温叶坐在书房里温习，听到窗外的动静，坐不住地走过去打开窗，仰着头看一身白衣的男人。
男人白发黑眸，俊美无涛，闻言抓了把叶子往少年温叶的脑袋上撒，把人惹恼了才甩下尾巴，坐在树枝上，用下巴去挑对方的下巴。
在被那双因形状下垂显得万分可怜的眼睛注视着时，男人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我遇到你的时候已经五百八十岁了。小屁孩。”男人的尾巴尖蹭着少年温叶的脸颊。
“但当时你还是一条小蛇。”少年温叶说。
“人和妖的岁数能比吗？”男人尾巴收回去，盘卷在树上，人俯身下来，与少年温叶面对面，见对方撇嘴，心思一动，猝不及防变成蛇头去吓他。
少年温叶也是真的被吓到了，瞪大眼睛，泪花在眼泪盘旋。
随后便要恼，拍了一下蛇脑袋，就要立刻把窗门关上，蛇重新变成男人，却在窗门关上的那一刻先一步伸手把人捞出来。
少年温叶毫无防备，力气抵不过，被抱着坐到了窗台上，手不得不拽住男人肩膀的衣服才能不掉下去。
“你干什么！”少年温叶拍打他肩膀。
含泪带嗔的眼睛，张合的唇。
男人，这只蛇，色欲熏心，凑上去从少年人眼角舔下，鬼使神差地咬过去。
咬在那微鼓的唇珠，汲取唇缝内里柔软的温度和汁液。
树叶沙沙作响，一切安静又吵闹，不同的身体，同样喘急的呼吸，鼓噪的心跳声交融。
……
温叶在梦里看着他们相爱，最后少年温叶天生的心疾病犯，黑蛇出现，道士出现，梦中父母的哀求与决心，白夔化身成人假装是道士找来的阳时命格人，与他同房，在寂静的夜里，将心头血滴在他的口中。
一切走马观花，如幻灯片般迅速略过，又深深印刻在温叶的脑海中。
梦中的父母知道了白夔是蛇，他们联合道士，利用病中的温叶来引白夔步入陷阱，最后失败了，黑蛇受重伤，在一天夜里，伪装成白蛇吞食了温家大半人口。
“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该死了。”黑蛇说。
病中的少年温叶醒来，看见的就是死去的父亲，痛不欲生，泪眼中流露出埋怨看着他的母亲，还有无数面对白蛇的指责。
“是它咬了人！”
“是它吃了人！它在报复我们！”
“老爷就是被那条白蛇害死的！少爷你醒醒吧！夫人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囡囡……温叶，你放过自己，放过娘，放过我们吧……”
放不过。
放不过自己，放不过任何人。
少年温叶沉默地听着所有人的话，没有反驳。
所有人默认他选择了属于人的一方，于是联合道士与黑蛇再次追杀白夔。
但也就是在那一天，少年温叶倒掉了混杂了白夔心头血的药，静静地死在房间里。
如果不是白夔的血，他早就该死了。
他不是长命的人，天道有常，谁又能改变呢？无非是一命换一命，以求公平。
他在最后一刻打开窗，靠在了窗台上，侧着头，闭上了眼睛。
昨夜下了一场雨，树叶浸满了水。
嘀嗒。
落在了他的眼下。
……
梦如泡沫般消失，温叶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只感觉有人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水，身边的人起身要离开。
他下意识挽留，却拽不住那一片衣角。
“不……”
温叶喃喃着摇头，脸上又布满了泪水。
要离开的人因为这泪水而短暂地停留，再次擦干他的眼泪，将他搂进怀里，安抚地拍打他的肩膀，轻声说：“我不走，你别怕。”
而后顿了顿，无奈中又不免带了几分不自觉的闷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夜色寂寥，没过多久，下了一点雨，“轰隆”劈下的巨响吓得人能从梦中惊醒。
还以为大雨会就辞落下，没想到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温叶半梦半醒间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
他心下一突，从床上弹起来，快步离开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时，喘急的呼吸才平缓下来。
“怎么坐在这里？”温叶走过去，看见白夔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尾巴。
落地窗外，雷声轰隆巨响，白光在乌云中闪过，一瞬照亮了这座被雨笼罩的城市，长长的蛇尾在冰冷的地面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带有极其强烈的攻击性。
温叶赤脚站在蛇尾前，蛇尾不自觉扫过地面，碰到了他的脚尖与小腿。
过于冰冷的尾巴卷住了他的脚腕，不自觉向上攀，直到卷住了腰间，把人拽过去，安放在了蛇腹中间。
在温叶碰住他的脸，将额头贴过去，鼻尖相蹭，再低头仰脸在那毫无血色的唇上安抚地亲吻片刻后，白夔无焦距的目光终于发生了变化。
“家里出事了。”白夔握住温叶的手，呼出一口冷气。
温叶愣住，“什么？”随后反应过来，“是那条黑蛇吗？”
白夔点头又摇头。
他沉默下来，温叶想追问，电话却骤然响起。
蛇尾松开温叶的腰，温叶起身去拿手机，发现竟然是大伯打来的。
他接通了电话，对面是男人惊恐的尖叫：“温叶！这里有好多蛇！好多蛇——救命——”
“嘟嘟嘟——”
短暂的接通后又被挂断了。
温叶下意识站起来看向白夔。
白夔也跟着看温叶，随后道：“我送你过去吧，不用担心，你大伯应该没什么事。”
温叶疑心他知道些什么，大伯出事打电话来的时机太巧，恰好在他知道自己前世记忆，白夔出事的情况下出事，这不得不令温叶怀疑，而白夔的话仔细听仿佛也能听出异样来。
“有什么事，不要瞒我。”温叶蹙眉，“现在不是以前，我相信你不会伤害人……”
“我知道。”白夔笑起来，他抱住温叶，把人压倒在沙发上，红色的眼眸里带着痴恋与迷离，他固执而仇恨地爱着面前这个人，“你不用怕，这次，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块死。”
听起来像是仇家才会说的话，温叶听了却异常安心。
温叶点头，“好。”
他很认真地说好，白夔不知为何又变了脸，“笨蛋。说让你死就跟着我死，要是我是那条狗屁黑蛇变得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乡村异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