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诗经桃夭

5、计中计

　　昆仑山·玉虚宫

　　封神大战后，玉虚十二金仙各归洞府，潜心修道，鲜少出各自山门。今日，元始天尊令白鹤童子发出玉虚令，召十二金仙玉虚宫谒见。十二金仙接令，不臾多时，便齐聚玉虚宫谒见元始天尊。

　　面色严肃的元始天尊见诸弟子已到齐，扫视众人一眼，缓缓说出召众弟子前来的原因：“魔教六道圣君已死，新圣君七夜继位。然魔教内讧，七夜圣君不仅要趁机铲除异己，更放话要攻占天庭，做三界之主。倘真被他得逞，实乃三界危机矣。故而召你们前来商议对策。”

　　“师父，”南极仙翁站出道，“我等自封神大战后便已跳脱三界，随便插手天庭之手怕不妥吧？”

　　“师兄此言不妥。”广成子出来反驳道，“封神大战，我阐教多名弟子任职天庭。玉鼎师兄的弟子杨戬被封为司法天神、太乙师兄的弟子哪吒被封为三坛海会太子、云中子师兄的弟子雷震子被封为雷部正神，其余弟子更是不计其数。若天界真出事，那这些阐教弟子该当如何？”

　　“广成子师弟说的在理。”普贤真人赞同道，“我等皆为修道之人，若对天地浩劫视若无睹，那修道又有何用？”

　　“普贤说得是。”元始天尊出声打断弟子的争论，脸上颇显忧心之色，道，“如今天庭已封杨戬为帅，又去借调了闻太师、武成王，命杨戬三日之后率部出征。”

　　“什么？徒弟答应了？”以心疼徒弟出名的玉鼎真人闻言一蹦三尺高，直嚷道，“师父，你确定你的消息没有错？”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道：“为师方才接到天庭求助之书，岂能有假？”

　　“哎哟，我怎么教出这么个傻徒弟，身上伤还没好，便巴巴跑去做什么元帅当什么英雄！难道这天庭的人都是吃干饭的，缺了徒弟就没法子了？杨戬，你个傻瓜！”玉鼎一见元始天尊佐证消息的真实性，立马心疼地直跳脚，顺带指天哭地。

　　太乙真人闲闲地瞟了玉鼎一眼，兴灾乐祸道：“师兄，你可别这么说。杨戬武艺超群，法力高深，又心怀三届，此次平魔，他不出战还有谁能出战？师兄，你这是为我阐教培养出好弟子啊。可怜我那徒弟哪吒，枉自修道也有几千年了，竟还成不了气候。真叫我这做师傅的汗颜哪！”

　　元始天尊同情地睃了眼自家这个同样以护短出名此刻却说着风凉话的弟子：“太乙，哪吒被封为先锋，亦在出征之列。”

　　“什么？师父，你没骗弟子吧？”太乙真人一听，立即傻眼，“就哪吒这傻孩子天庭也会要他出征？天庭还真没人了？”

　　“师父，这个七夜圣君究竟有什么手段，为何天庭会如此大动干戈？”灵宝道君大步上前将呆立的太乙真人挤到一旁，不解地问元始天尊。

　　“七夜圣君乃是干将转世，是七世怨侣之一。当初为恐七世怨侣成魔怏及三界，天庭曾破例允许怨侣轮回七世结为夫妻。谁知就在第七世那莫邪转世突然变心，留下七夜一人，结果七夜因情坠入魔道。”元始天尊摇摇头，叹道，“可惜了七夜年轻有为，若引向正途，当能造福不少生灵。”说着，抬首看向玉鼎，唤道，“玉鼎。”

　　“弟子在。”玉鼎正在那哭天呛地痛骂杨戬痴愚、天庭无良之际，耳听元始天尊一声呼唤，当下住了哭声，眼含热泪期盼地看向元始天尊。

　　紧绷着脸，元始天尊在心中暗暗将太上老君骂个痛快，没事拉着自己喝酒干吗，结果害得自己一时晕了头，着了王母的套，被她赢走许多宝贝，现下还要被王母逼着做些违心事。想着，元始天尊还觉不解气，又将怒气转到杨戬身上。没事玩什么无间计，难道没听说过“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这句话吗？明知道王母是个睚眦必较，有仇必报的人，居然还要将她耍得团团转，难道不知道王母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吗？唉，杨戬，你就自求多福吧！

　　元始天尊端着脸，肃穆地神情，看得玉鼎冷汗淋漓，直以为杨戬此行凶多吉少。等了一会儿，不见元始天尊开口，爱徒心切的玉鼎不得不麻着头皮开口：“师父！”

　　“玉鼎。”元始天尊被唤回神，极力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吩咐道，“杨戬为此战主帅，身负重任，少不得有人从旁协助。你是他师父，且博古通今，就由你代表我玉虚宫去协助杨戬吧。太乙留在玉虚宫，众弟子没有本座之命，不得随意出山。”

　　“弟子遵命。”玉虚十二仙听令，忙俯身应道。玉鼎真人生怕自己的宝贝徒弟有个万一，抬起腿就想走人。

　　“师兄等等！”见玉鼎拔腿欲走，太乙真人忙出声喊道。话音刚落，人便移到玉鼎真人眼前，一脸心疼地自袖中掏出自己珍藏的百宝福袋，千叮咛万嘱咐道，“师兄，请转交给哪吒。这孩子向来骁勇好斗，一上得战场便忘了自己的小命。你把这些宝贝交给他，若有个危险之处，也好作防身之用。记得告诉哪吒千万仔细着些。”虽然师父说此次征战不过是为为难杨戬而设，仅作作样子，但毕竟战场非同而戏，还是让哪吒多些宝贝防身为好。

　　“知道了。”玉鼎本就极担心着杨戬，此刻又被太乙拖缠着，火气一上来，一把抢过福袋，便走。

　　“玉鼎，记得，若想赢了七夜，此战西海三公主必须随行。”元始天尊在背后扔出了王母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师父？”玉鼎一听，不由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望向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却是双目紧闭，再不肯多言。玉鼎见状，无法又加之心急如焚，忙驾云往天庭而去。

　　“师父，这下你可以说了吧？”见玉鼎在众人的合力之下，往天庭而去。余下十一仙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围成一圈聚在元始天尊面前，逼问道。

　　“说什么？为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元始天尊直觉面子过不去，便打算主动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装傻充愣道。

　　“师父！你说不说？”十一仙此时直觉自己上当受骗，咬牙切齿地问道。

　　元始也尊也是咬紧牙关打算来个抵死不认：“为师真不明白你们要为师说什么。”

　　见元始天尊打死也不认，太乙真人气愤不已，认为自家师父完全是将自己这帮师兄弟耍着玩。黑了脸，太乙真人又伸出一手：“师父把法宝还给弟子们吧。”

　　其余十仙也皆都学太乙：“师父把法宝还给弟子们吧。”

　　“你——”狠狠地瞪了一眼太乙，不孝徒！白教了你那么长时间，有些微个法宝就只知道给自己的宝贝徒弟，就不知道拿来孝敬为师，居然还带头想要回去，孽徒！元始天尊一边在心中暗骂太乙真人，一边打眼瞧着十一个徒弟伸出来的手，尴尬笑道，“没、没了。”

　　“没了？师父！”一听没了两字，十一金仙不由个个睁大眼睛，愤怒地冲元始天尊吼道。

　　“哎哟，声音轻点。”元始天尊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偷偷打量自家徒弟们，声音越说越低，“输了，全给输光了。”

　　“输了？”文殊真人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说罢，怎么输的，怎么赌输的？”

　　干笑一声，元始天尊这下全都从实招了，不过也不忘给自己辩解几句：“为师就是前两天去看你们师伯时，一高兴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刚好遇上王母娘娘来向你们师伯讨要丹药，一个没忍住便打了个赌，结果就把杏黄旗、打神鞭、金莲给输了。”

　　“然后呢？”赤精子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他最爱赌了，早知道当日就跟着元始一起去看看师伯，没准他倒是能赢回很多东西回来。

　　“然后，然后为师想翻本，但又没有东西可以做赌本，就把你们寄存在为师这里的法宝全给押了。”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再然后，就全都输光了。”

　　太乙一听，差点没心疼得嚎啕大哭：“师父，你还我法宝。”

　　“知道了，知道了。”元始天尊忙不迭地表态，“为师这不正为了尔等的法宝，帮王母娘娘设局嘛。”

　　“局？什么局？”向来无事也爱惹起三分浪来的十一仙一听局，爱看热闹的本性全都展露无遗，全都忘记了自己的法宝被自家师父输掉的事实，只顾追问着设局之事的本末。

　　“呃，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杨戬和七夜为敌，而且在此过程中，必须要将西海三公主牵扯进来。”闭上眼，元始天尊一口气将王母交代的事说完。

　　“为什么？”十一金仙个个不解，为什么要将一个西海三公主扯进天庭战神和魔教圣君之间，这么做，王母能得到什么好处。

　　承受着徒弟们丢过来的明显不满意的眼神，元始天尊抹抹额际汗滴：“为师真不知道。为师的心思全都在那些法宝之上。”

　　“我知道了！”太乙真人，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喊道，直把旁边人吓了一跳。看着众人生气的目光，尴尬地朝四周一笑，太乙赶忙解释道，“听玉鼎师兄说过，西海三公主原是杨戬之妻，后来二人因为嫦娥整日争吵，最后和离了。师父，依我看，王母娘娘肯定是想让杨戬夫妻复合。”

　　“复合？怎么可能，不是说杨戬心慕嫦娥，还曾夸下海口，说若能得嫦娥相悦，愿竖旗为妖，反下天去吗？”掏掏耳，云中子闲闲地晾出云游时听到的关于杨戬和嫦娥之间的流言。

　　嗜赌的赤精子眼睛一转，对着众人道：“要不我们也来设个盘赌上一局，把昆仑其他仙家的法宝赢过来？”

　　“赌什么？”一听有赌又有望翻本，元始天尊迅速地将惨痛的教训抛诸脑后，急切地追问道。其余众仙也全都催着赤精子快快说。

　　“很简单，王母想让杨戬和西海三公主复合，但是外界盛传杨戬仰慕嫦娥已久。我们不妨来赌一赌，杨戬最后选的是哪个。”

　　“好！”齐声赞同，不久，昆仑山连同天外天，名声赫赫的司法天神的选择荣幸地成为一群闲极无聊的仙家们聊以排遣打发时间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