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谁人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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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光阴着脸出了勤政殿，回到自己的护法殿里。
众人瞧他脸色阴沉，猜他应是在勤政殿里出了什么错，被七夜抓到把柄。
等了一会，还不见宏光脸色转霁，众人皆心颤不已，看来宏光又要大发雷霆了。
正在众人踌躇不知如何进退之时，宏光开口打破了殿上的寂静，可却让众人更加提心吊胆不已：“都出去。”
“护法？”听宏光这一声令下，金火旗旗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宏光的脾气如何他是最清楚的，今天会这么轻易让大家安然而退？
挥挥手，斜倚在座上，不耐烦地打断金火旗旗主：“出去！”
众人见状，生怕再有耽搁，宏光就真把火撒他们身上，一个个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去。
见众人都退出殿去，偌大的殿堂只自己一人，宏光这才敛起方才身上阴霾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以手撑额。
殿角的薰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迷迭香的香味弥散在整个殿里，不知不觉模糊了宏光的视线，恍惚了宏光的心神。
“宏光哥哥。”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紫云衣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强忍着泪，两手揪着自己跟前人的衣角，清彻的双眸里此刻显示出他从不曾有过的伤心、怯弱、茫然和无措。
“怎么了？”含着几分心疼故作不解地问着，心下万分怜惜。可怜的小七夜，因为什么诸葛青天，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母亲也身受重伤，他才二百一十七岁呢，这么小的孩子，往后可要怎么办是好。
扁扁嘴，想起方才母后伤心欲绝的话语，自己找遍整个魔宫也找不到父王的情形，再也忍不住，扑进眼前人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父王，父王没有了，父王再也不会陪七夜玩了。”
抱起怀中的孩子，心疼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虽然自己只比他大三百岁，可自己始终是他哥哥，小小年纪失去父亲，稚嫩的肩要挑起魔宫的重担，不过不要紧，他这个做哥哥的会一直陪着这个小弟弟，陪他一起长大，陪他一起找诸葛青天报仇，陪他一起振兴魔教，他会让三界的都知道，虽然六道魔君殒了，可是魔宫还有一个更强大的七夜圣君在！
“父王没了，可是宏光哥哥在啊。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好不好？”
“真的吗？”小手紧紧扒着宏光的衣领不肯放，父王没了，母后还在寝宫养伤，不知何时才能复原，如今他就只有一个宏光哥哥了。
笑着拍拍小七夜的头，替他扶正紫金冠后，又替他抹去脸上的泪：“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小七夜逐渐停止哭泣，牵起小七夜的手，一起来到勤政殿，指着高高在上的圣君宝座，对小七夜说着：“从现在起，你就是魔宫的新任圣君，明天你就会在魔宫臣民的万众注目之下坐到那个宝座之上。七夜，你记住，魔宫的重担以后就由你来挑。”
“可是，可是……”怯怯抬头看了一眼高不可攀的宝座，小七夜弱弱地发出声来，不论宏光如何听都听不清，小七夜的手一直紧紧揪着宏光的衣角。
“想说什么？”低头看着小七夜，顺便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可是那个位置那么高，只有我一个，我怕。”握在手里的衣服被抽了回去，心里的怯意更加地浓了起来。记得父王曾用一种自己不懂的语气对自己说“高处不胜寒，七夜，如果可以，父王希望你不会有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一天。”父王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没有问，因为父王是不会害自己的，自己听父王的话就是了。可今天，父王没了，母后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来，自己似乎有些开始明白父王为什么会要说那句话，是不是一坐上这个位置，就意味着失去父王母后，意味着要和自己无忧无虑的过去告别，意味着自己从此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圣君位置上俯视魔宫众生？
“不怕，哥哥陪你一起，你坐着，哥哥就站在你身边。”敏锐地察觉到小七夜自心底的怯意，赶紧重新牵起小七夜的手安慰。
“真的？”
“真的。”
“我不信。哥哥，我们勾手指好不好？”
“好啊。”
“拉勾！哥哥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七夜的喔！”
“好。哥哥以性命向你保证，哥哥不会忘记的！”
生气地看向兴冲冲前来的，现在在自己跟前，对自己恭敬行礼的人：“宏光哥哥！”
无奈地笑笑，看向七夜：“你是圣君，我是堂主，向你行礼是应当的。”
“什么圣君堂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宏光哥哥，只知道这些年若不是你帮我，魔宫又岂会有今日的盛局？”说着说着，七夜竟真恼了起来，将一夕剑狠狠摔在圣君座上，“父王说得没错，高处不胜寒。做了圣君便要失去你这个哥哥，这劳什子的圣君我才不做！”
“你——”眼看着七夜将六道魔君所遗的一夕剑扔于座上，宏光一惊，急忙上前拾起系回七夜腰间。暗自叹了口气，责怪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这是一个弟弟重视哥哥的表现啊。
和七夜对视半晌，还是自己先败下阵来，从来自己对这个弟弟都是没有办法的。“好了，往后若没人时，你我之间便去了那套君臣礼仪可好？”
“真的？”呵呵，就知道宏光哥哥疼自己，母后说做圣君须得让人对自己有敬畏之心。可如果宏光哥哥也像别人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自己才不高兴呢。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奸计得逞兀自笑起来的人，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是啊！”
七夜见宏光有些不高兴，赶忙转移话题：“宏光哥哥，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啊？”
被七夜搅得差点忘记来的目的的宏光这才想起来，拿出一份密报递与七夜，笑道：“你看看。”
七夜不解地接过密报，拆开一看，不由愣住。稍倾，看向宏光，有些不敢置信地求证着：“宏光哥哥？”
含笑替七夜应证：“是真的。我已经派人再三求证过，我也亲自去玄心正宗查证过，一千八百年前，诸葛青天一家三口已经死于金光逼迫之下。”
“死了？一家三口都死了？”乍然听闻杀父仇人死亡讯息，七夜不由怔住，三千七百年，他苦苦找了诸葛青天三千七百年，不想到最后真被他找到了，然而诸葛青天却早已死了。父王，您终于可以瞑目了！诸葛青天，你杀我父王，最后你自己全家却死于你们玄心正宗自己人的手里，这就是你当年对我父王所说的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吧！
一路扶持着七夜走来的宏光，自然明白七夜心里想的是什么，拍拍七夜的肩，淡淡安慰道：“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虽然你未能亲手杀死诸葛青天，但他全家死于玄心正宗手里，这也算是报了仇吧。”看看七夜还未完全从怔忡中回过神来，不由加大手中力道，“还愣着干吗？还不把这好消息告诉太后去？”
被宏光手劲捏得肩膀生疼的七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中密报，看回宏光，笑开：“谢谢你，宏光哥哥，我这就去找母后，把好消息告诉她！”
“去吧！”
淡笑看着七夜急急离去的背景，摇了摇头，真是的，魔宫的圣君，都三千九百一十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七夜！宏光心思深沉，做事狠绝，先前你对他偏听偏信，导致如今魔宫里大多数都唯他号令是从。如今你又要将魔宫护法之职于他，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取你而代之吗？”一听到儿子要封宏光为魔宫护法，阴月太后不由气急，忍了多时的话此刻全倒了出来。
七夜闻言一愣，随之笑开，对阴月太后道：“母后，您多虑了，宏光哥哥是不会这么做的。当年父王去世时他都没有夺位，如今又怎会这么做呢？”
“那是当年他年纪尚浅，还未形成气候！”阴月太后急了，实在后悔当年看七夜一人孤单，提议让六道魔君带宏光来陪七夜，看如今给七夜埋下了什么隐患。
“母后！”七夜暗自咬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对宏光哥哥的成见会这么深。“母后，就算当年宏光哥哥是因尚未形成气候所以才没有夺位，可是自儿臣继位以来，他一直都尽心尽力辅佐儿臣，替儿臣安排好一切。他若真有心夺位，只需在旁看着儿臣出错就是，又何必费神劳力地帮儿臣呢？”
“那是他想先夺权，纵然将你除去，可是没有实权，他要如何脱颖而出，成为圣君？”
“母后，你为什么总是对宏光哥哥存有偏见！”
阴月太后闻言，愤然拂袖起身：“七夜，你为什么不相信母后？你是母后的儿子，母后还会害你不成？”
见阴月太后真动了气，七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相劝为好，只得先退一步：“母后，儿臣不是不信你，儿臣只是，”
“不必说了！”打断七夜的话，阴月太后冷硬地下令，“宏光留不得，必须趁其羽翼未丰之时，尽速除去！”
“母后！”七夜闻言，也生了恼意，“母后若执意除去宏光哥哥，儿臣也没有办法。只是母后，若没了宏光哥哥，这圣君，儿臣不当了！”语毕，对阴月太后行了一礼，直接转身离去。
“七夜，你！”看着儿子为一个外人和自己怄气，离自己而去，阴月太后气极，伤心地跌坐在榻上，抚着腕上的镯子，喃喃道，“六道，你会保佑七夜吗？”
殿外，看着七夜离去，宏光这才从一个角落里出来，面无表情地睃了一眼内殿，跟着转身离去。
他并非有意要偷听七夜母子谈话的，他知道阴月太后对自己的敌意，知道七夜的为难，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七夜母子的感情，所以在一得知七夜要封自己为魔宫护法时就立即来找七夜，让七夜放弃封自己为护法的念头。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幸亏他来了这一遭，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竭力尽心地帮七夜，在阴月太后眼中不过是因为想夺位而费的心机，并且还想除自己而后快，枉自己这几千年来一直将阴月太后视为母亲一般！知道阴月太后报仇之心如何强烈，自己不顾玄心正宗危机重重，潜入玄心正宗伺机而动，却被玄心奥妙诀重伤；知道阴月太后如何关心七夜，所以他一直替七夜安排好一切，不让一丝危险靠近七夜。这一切的一切阴月太后明明都看在眼里，却还是说他心思深沉，做事狠绝，留不得。自己不过是想保护母亲和弟弟而已，这也有错吗？为什么阴月太后一直对自己的努力视而不见？难道就因为自己只是个孤儿？既然这样，好，阴月太后，你漠视我所做的一切，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痴想什么。你不是不想让我做护法么？这护法我偏偏就做定了！七夜，我的好弟弟，哥哥以后就只有你了，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实现称雄三界的愿望！
“宏光哥哥！”
“怎么？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挑眉看着表情有些扭涅的七夜，宏光不由感到好笑，但心里着实纳闷七夜究竟有什么事如此难于启口，魔宫最近风平浪静，好得很哪。
“我，我想立魔后。”犹豫了半会，七夜还是说出了口。真不明白，小倩有什么不好，母后为什么不同意自己娶小倩。不过不要紧，母后不答应，还有宏光哥哥嘛，只要宏光哥哥支持自己就好。对了，宏光哥哥向来都是支持自己的，只自己提出的要求，他从没有拒绝过，这次肯定也一样。
听七夜这一开口，宏光不由笑了起来，他这几天也正为这事烦着如何向七夜进言，难得七夜自己开了这口。魔宫许久没有热闹过了，这回圣君娶妻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操办。
“和哥哥说说，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让我们圣君动心？”
看着宏光打趣的眼神，七夜脸色微红。不过看到宏光满含笑意的表情，他似乎看到了和小倩成婚的希望。
“这个人，其实宏光哥哥也认识的啊。”
“我也认识？究竟是谁？”
“聂小倩。”
“什么？聂小倩？”宏光原本含笑的眼，一听到自七夜口中而出的名字，眸子立即平静下来，心也跟着沉下去。真的是命中注定，避无可避吗？七夜，你的宿命之轮开启了吗？
“宏光哥哥，怎么了？”看着宏光平静无波的表情，七夜不由心慌，难道宏光哥哥也不支持自己了么？
“哦，没事。”被七夜唤过神来的宏光勉强打起精神，扯扯嘴角强笑道，“聂小倩不过是个狐妖而已，你是堂堂圣君，还是娶个能与你相匹配的魔后为好。”看着七夜脸上显现出的不豫之色，劝道，“魔宫向来不与人族交往，聂小倩几次三番私出魔宫，私下与人族交往，这些事我都替你压着不提。你也知道太后反对你和小倩来往，这些事若被太后知道，或者被其他人知道并加以利用，你就不得不处罚聂小倩。可你舍得这么做么？你若是循私，你要如何服从？”
“我，”听宏光这一说，七夜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他也知道聂小倩一直私会人族，并且似乎经常和一个去遨游人间。他问过小倩那人是谁，可小倩总是避而不答，虽然他一直担心小倩与人族交往之事会被发现，可是，可是小倩答应过自己的，无论在外面玩多久，都会回来的。只要小倩能回来，放纵小倩在外多玩又有什么问题呢？只要宏光哥哥答应就好啊。
“宏光哥哥，小倩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你不说又有谁知道呢？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就是喜欢小倩，想娶小倩嘛！”
“七夜，你，”你知不知道小倩在人间到底做些什么，她在和一个叫宁采臣的人游玩五湖四海，私定终身啊！这些都不打紧，可你知不知道你娶小倩有什么后果？她和你正是七世怨侣，她是莫邪转世，娶了她，你最后会落得和干将一个下场啊！
不忍将小倩在人间游玩的真相告诉七夜，伤害七夜，宏光硬声对七夜道：“三界女子千千万，你却痴恋一个狐妖，你这圣君是怎么做的？魔宫、美人，于你究竟哪个重要！”
自幼在宏光的呵护中长大，从未在宏光处碰壁过的七夜不由被宏光的责问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宏光哥哥也要反对自己和小倩一起？自己不是圣君么？为什么自己会处处受制于人，立魔后都不能自主？哼，你们不让的，我偏要！
“我只要小倩！没有小倩，魔宫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丝毫意义！圣君的位置，从来不是我愿意做的！”
“啪！”一声响，震住了在场的两人。颤抖着手，宏光这才发觉自己气极攻心之下，竟狠狠打了七夜一耳光。这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啊，自己怎么就舍得打下去呢？“你，你没事吧？疼不疼？”
一手捂着肿起的半边脸，一手拂开对面之人伸来的手，那是一直宠溺自己的哥哥啊，怎么就狠得下手打自己呢？
“宏光表面看似对你恭敬，实则从不曾将你放在眼里。”
阴月太后的话，在七夜脑海中响起。类似的话，七夜不知听阴月太后说过多少次，每次，他都会笑着反驳回去，因为他相信他的宏光哥哥。可是今天，今天宏光哥哥却因为自己不听他的劝而打了自己一耳光。难道母后说的是真的吗？宏光哥哥，你真的存了夺位之心，你羽翼丰了，所以你发现我不听你的话，你便打我？
“不劳护法惦念，这点小痛本君挨得起。”语毕，掉头就走。宏光哥哥，你方才不是问我我的圣君如何做得么？那我便做给你看，你仔细看，你的七夜弟弟，是否称你之心！
被七夜一句话彻底凉了心的宏光怔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护法？本君？七夜，连你也要抛弃哥哥了吗？
“护法，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七夜坐正圣君之位，极力忍住心中怒意。
自那天两人争执之后，其实自己是有些后悔的，仔细想来，宏光其实也是苦口婆心劝说自己，若不是自己言出无状，惹宏光生气，一向疼自己的宏光又怎么会扇自己一耳光？
本想寻机去向宏光道歉，不想正在自己要前去之时，魔宫里却掀起了小倩私出魔宫，与凡人私定终生的传言。
这事只有自己与宏光知道，自己没有说，那么，若非宏光有意透露出去，那大家又怎么会知晓？
小倩啊小倩，你既对我无情，当初又何必给我承诺，许我一生一世？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宠你纵你，自问没有一处对不起你，为何你选宁采臣不选我？你的对不起我要来何用！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叛让我的那句“没有小倩，魔宫没有丝毫意义”成了天大的笑话！
宏光，你答应过我，不透露这个消息的，为何你还是透露了？难道你真的想这圣君之位？可惜我绝不会如你愿！
“说啊，本君等着听护法解释呢！”冷冷地开口，冷冷地一笑，提醒着对方，也提醒着自己，君臣有别！
“解释？圣君既已认定，属下解释又有何用？圣君会听吗？”也是冷冷地开口，冷冷地一笑，却只提醒自己，君臣有别！自那天起，自己就清楚地知道了这四个字，他之于他，只是君，不是弟弟，过往的感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如当年自己对于阴月太后的一厢情愿。弟弟，你终究是抛弃了哥哥。
“既然护法认了，那么本君便罚你在幽冥泉思过五百年。”不解释么？为什么？是因为传言真是你散播的？是因为你真如母后所言那搬？好，你说过的，为君者，不可太过仁慈。你于我有几千年的教导之恩，夺去小倩法力，将她打回原形就权当是还你几千年教导之恩，从此我不欠你，我一定要看看究竟是君和臣，谁笑到最后！
捏紧拳。如果说当日七夜之语只是让自己凉了心，那么今日处理就是让自己心死。几千年的兄弟情谊竟抵不过一个狐妖在你心中的地位？七夜，你狠！这五百年的幽禁我受！我，不思过！我本就没有过！我不欠你什么，如果硬要说欠，也只是欠当年你的孤独使阴月爱子心切，才让六道魔君救我于万魔洞。这五百年的幽禁，就当还你当年救命之恩，从今后你我恩断情绝。五百年后，我会来取回我应得的一切！
不再待七夜开口，自己从地上起身，唇角竟绽出一抹笑来：“圣君之命，属下不敢不从。只是圣君，不是属下不解释，而是未做过的事，属下从不会认。”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华丽的金色护法服随着他转身旋出一个漂亮的弧来。
圣君座上，七夜眼睁睁看着宏光头也不回离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回头看我？为什么你不开口向我解释，你不是说你没有做过吗？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为什么？
伸出手，怎么都触不到愈行愈远的修长身影。你，不是我的哥哥吗？你，不要弟弟了吗？
“母后，没了宏光哥哥，这圣君儿臣不当了！”
“没有小倩，魔宫没有丝毫意义！”
“圣君的位置，从来不是我愿意做的！”
“不捞护法惦念，这点痛本君挨得起！”
“如此，本君便罚你于幽冥泉思过五百年！”
“本君的颜面、魔宫的命运都败在了你的手里！”
“宏光哥哥，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霍地睁开眼，宏光这才发觉自己竟因为七夜勤政殿里的一句话乱了心神，看一眼薰炉，似乎该将迷迭香换了。
平息一下心神，以手支额，发觉自己的额头竟有出了汗水。
不在意地以袖拭去额间汗水，嘴角漾开，不止五百年了呢，七夜，欠你的我已经还了。如今，该我向你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谁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