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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灵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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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溪花了两天时间重新梳理在游戏里那几天所发生的一切,理出了一些头绪。
她大概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阿情把李盼送回去之后,还在那边待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檀溪具体的情况。
她说,她送李盼去的地方是一个臭臭的地方,很大,是白的,她看着有点不舒服。李盼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床上,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衣服,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很沧桑的女人在用毛巾替她擦手擦脸。
念一开始还没有办法回到李盼的身体,阿情想办法试了好几次,让它先绕着李盼转几圈,看能不能引起呼应。阿情又试着唤醒了一下她身体中的灵,等到灵感应并接纳了念的存在,念就可以慢慢进入李盼的身体里了。
阿情说还有个好消息,她在唤醒李盼身体里的灵时,还有一个发现。不知道李盼是怎么做到的,三魂七魄居然都没有丢,而是都沉寂在了身体里,被这具身体完全的禁锢住。
念彻底融进身体里之后,旁边的一个小电视里面的线条就开始产生了动荡。阿情不明白那会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看见那个沧桑的女人瞬间激动了起来,嘴里大声喊着“医生医生”之类的,狂按起床头的一个小按钮。
后来就来了一群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他能把李盼推进了一个铁皮房里,阿情不喜欢那里残留的气息,所以她没有跟着进去。
又围绕着那个铁皮房间绕了一圈之后,她就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她注意到了那一片地方,有一个金闪闪的大招牌,上面写着:晏城第一医院。
檀溪在书房闭关梳理线索,阿情就拉了个小躺椅,躺在旁边碎碎念:“阿溪,医院是什么地方呀?为什么会那么臭呢?他们把李盼拖进那个铁皮房里是想干什么呀?是在救她吗?”
檀溪有了眉目,一边梳理线索一边回答她的疑问。阿情比她更没怎么接触过尘世,很多东西都不懂:“医院,就像是人间生死的中转站。有人从这里活,有人从这里死,能直观生命的诞生和消逝。”
“你说的铁皮房,应该是手术室?穿白衣服的是医生和护士,他们是在救李盼,帮助她的身体维持。”
阿情思索着点点头:“那李盼好可怜呀,我看她之前都不能动的,就躺在那里,她看不见动不了,只能听见一点点声音。旁边的那个女人头发都白了好多,还看着她哭,应该是很希望她能动起来吧。”
“可怜什么?生死乃人之常情。”檀溪并没有觉得李盼有什么可怜的,反而还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得多,“她快死的时候魂魄没有被惊走,而是被全部封锁了进去,就已经比别人多出了很多生还的可能了。那些魂魄被惊走的,就算念能回来,后面活了落在别人眼里也会成为一个不正常的人。”
念通常是固执的,它包含着生,却不掌生。如果只剩下念的人,可以活下来,思维却会单一化,反应出来的行为落到别人眼里也会被打上奇怪的标签。
所以在一部分眼里,与其被当成一个奇怪的人苟活于世,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情想想也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阿溪你知道吗,我那会儿离开那个医院的时候,突然爆发了一阵好臭好臭的味道,我感觉应该是有讨厌的东西同时死掉了。”
讨厌的东西。
多半是欲念。
阿情和她一样,对欲念的气息十分敏感,她们很讨厌这种臭味。但其实,这种臭味遍布尘世,她们走到哪里都能闻到,无非是深浅之分。
一般情况下,她们都会刻意选择忽略那些不太明显的气息,除非是真的臭到受不了了,才会想着法儿把它屏蔽一下。
生灵有欲念,死灵亦如此。但死灵的欲念通常只有一种臭,也可以说是另一种纯粹了,而生灵的臭是变幻莫测的,复杂的,很多种不同的臭融合在一起的。
曾有个妖族朋友问过她,她为什么那么厌恶和生灵打交道,尤其是像人的生灵。
她是这样回答的:“我讨厌与活人打交道,他们的欲念里交织着这世间最令人作呕的臭。”
她不喜欢人,也不向往着成为人,人类不仅脆弱,通常还拥有各种各样的欲念,复杂多变贪心不足。
可她还是被迫变成了人的模样,甚至这世间除了人以外的一切生灵努力修炼,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化形为人的模样。
所以那位妖族朋友不解地问她:“可欲念是人之常情,除非死。”
总感觉,似乎就连神仙也会有自己的欲念,只是他们能更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念,不让它作祟,所以才能成神。
檀溪不欲多聊这个复杂的话题,随意哂笑了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你又怎知死人没有欲念?”
那时,朋友疑惑地看着她,没有理解她话中的真正含义。直到某一天她们生死相隔,朋友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她眼前时,才终于明白了她当初那句话的意思。
对方祈求檀溪帮自己,檀溪没有拒绝,但她也直言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对方说着没有关系,可到真正逝去的那一刻,留下的仍是不甘。
檀溪看着阿情,阿情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在安抚她的模样。她轻笑了下,开始整理梳理好的线索。
阿情好奇坐起来:“阿溪,你有头绪了吗?”
这两天檀溪都关在书房里,她都尽量没怎么打扰她,到这会儿才有空跟她分享李盼的事情。见她开始收拢铺了整张长桌的纸,她也跳下来帮她抱着钢笔戳回笔筒里。
檀溪嗯了声:“有,大概清楚这游戏是什么成分了。”
从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藏在里面,但或许是太久没有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一时间她也没有回想起到底是哪里熟悉。
这两天反复思索,结合着在副本中的经历想了又想,她终于明白了那股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以前,她解决过很多这样的猎物。
它们狡猾刁钻,惯会掩藏自己。因着这样的特性,它们通常存在感极低,很难被察觉,若不是檀溪天生对这一切敏感,恐怕也不能在此时觉察出它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阿情好奇地眨眨眼:“什么呀什么呀?”
檀溪沉声:“灵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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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种?”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听都没听过?你别是在忽悠我们吧?”纪明依瘪瘪嘴,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檀溪睨她一眼,她又立马怂了点,不自在的别过眼:“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合作可以随时终止,冰山天蚕丝不退,其余材料就没有必要给我拿过来了。”
她不可能白做功,已经给了他们一条重要线索,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纪景序瞪了纪明依一眼,示意她老实一点,这才转头朝檀溪不卑不亢地笑笑:“小女不懂事,还请见谅。这个灵种是什么东西?檀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
檀溪瞥了眼纪明依,懒得同她计较:“所谓灵种,也可以称之为欲魇。它是死去欲念的极恶化身,通常强大且不易被察觉。”
欲魇是欲念和执念的结合体,也是它们融合后不断向恶倾斜的存在。它们通常以吸食执念和欲念来强大自己,也可以操控他人的执念和欲念。
欲魇是最为纯粹的恶。
纪景序深蹙起眉:“那游戏里,全是这个?”
檀溪没把话说死:“不一定,但下次进入游戏后,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纪景序点点头:“好,好。”
今天早上檀溪突然联系他,说自己已经进过一次游戏,目前有一些确定的头绪,问他是要听还是下次再一起说。纪景序没想到她动作那么迅速,连忙说自己马上赶过来。
他没有进过游戏,对一切都是未知数,做这一切主要是为了找人,以及为自己的女儿铺路。
他这人对不好的事情有强烈的直觉,纪明依第一次从游戏出来就受了重伤,到现在晚上还是总做噩梦,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肯定得想办法替她寻求保命的办法。
纪景序想到这儿,又问:“对了檀小姐,那您有发现游戏拉人的逻辑吗?”
他们上流圈互通信息时也有发现,基本上他这个年龄层的都没有被拉进过游戏,反倒是小辈们接连被游戏选中。运气好的只是受了伤,只要没危及生命也能活下来,运气不好的就如某家的小儿子,已经死了。
那家悲痛欲绝,封锁了所有消息,葬礼也是一切从简。现在那家人成天人心惶惶,精神状态落入低谷。
纪景序看在眼里,不免为自家担忧。
“有些头绪,但同样需要再次确认。”檀溪实话实说,“不过有部分我也可以提前告知,确实就如你所猜想,游戏之所以大部分都围绕着纪小姐这样年龄层的人作为目标,原因之一无非是更好控制。”
是人就会有欲念,无论深浅都会更容易被游戏给盯上。而年轻人未经历尘世捶打,更容易被激化吸食,或是控制利用。
檀溪进入游戏时,就是强化了自己“想进游戏”这个欲念让它变得格外强烈,游戏感应到了,所以她也顺理成章的进入。
纪景序认可。
纪明依这孩子确实,说她心性单纯,他有时候却也摸不清她的想法。但说她心思复杂呢,又真复杂不到哪里去。游戏也许就是看中了这样的特性,才把她给抓了进去。
而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功利都已明确,也不会轻易被三言两语所蛊惑,想骗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过纪景序也不太放心纪明依孤身一人闯荡那么危险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檀小姐,纪某可不可以再求您一件事?”
檀溪早已看穿了他犹豫神色下的真实想法,笑笑:“恐怕没有办法。”
纪景序顿了顿:“为什么?如果您同意的话,材料我们会继续想办法追加,或者您想要钱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大有一种只要檀溪答应的话,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弄来的阔气。
檀溪不由得觉得好笑,看向一旁还别别扭扭的大小姐:“让我猜猜,纪小姐现在最多不过两百分吧?”
纪明依看向她,又看了看纪景序,他果然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她之前很想跟纪景序透露游戏的更多信息,但是凡是涉及到这些,如果不是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说更多。
不仅如此,就连她轮番尝试着透露出那么点可怜的信息,就让她头痛欲裂高烧不止,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才恢复了点儿。
可现在,为什么檀溪提起这个那么轻松?是因为她们俩都知道游戏的存在?
纪明依这一刻才开始注意她,手,脖子,脸,没有一丝伤痕。而自己却曾差点被蛊惑自杀,如今手上还残留着一道细痂。
在游戏里受的伤通通都会反映到现实中来,除非在游戏里先治愈。可她也才通了一次新手本,勉强获得了八十积分,只能买到交易中心最低级的恢复药,药还只能在副本里使用,她不愿意再次进入副本,更别提为了伤口主动进去了。
这游戏还算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参与了新手副本并通关以后,就不会再随时抓取自己进游戏了。而是会固定在一个月左右进一次游戏,当然要是有想要主动进入的玩家,也可以在一月倒计时那里停止倒计时,就会再次被抓进游戏里。
目前纪明依距离下一次进入游戏还有半个月,但是她想着能拖多久就尽量拖多久了。
纪明依不想回她的问题,檀溪也不在意,重新和纪景序聊了几句。不确定的东西她没说,其余能说的她都大致说了一下。
纪景序简单说了些感谢的话,就准备带纪明依离开,又被檀溪叫住。
“怎么了檀小姐,是还有什么事?”纪景序可以说是把那份不谄媚讨好,却又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有求于人的那股劲儿拿捏得很好。
他这样的人,身份地位也不低,常年身处高位习惯的都是别人上赶着讨好,自然不可能对檀溪卑躬屈膝。不过檀溪本来也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就是交易,没必要分出个什么高低贵贱来。
她扫了眼纪明依,弯唇:“希望下次纪先生来时还是独自一人吧,若真是不放心,也可带上一两个不吭声的保镖。”
她平日看似佛系,实则脾气并不好,纪明依年纪小,挑衅她一次她懒得同她计较。第二次,她姑且也不想说什么了,但事不过三。
下次她若是再出言顶撞,檀溪可就不想再拿年纪小替她粉饰了。折磨人的手段檀溪应有尽有,只怕以她脆弱的小身板,经不住半点。
纪景序注意到她的眼神,明明还是淡淡的,却让他感觉有点危险。
纪明依从小被他捧在手里,一家人都惯她溺爱她,把她宠的确实有点不像样。屡次三番的呛檀溪,他看似虚拦了一下,实际上也没有真的阻止,就是想试探一下檀溪的态度和深浅。
但檀溪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过火了。
纪景序不动声色地往纪明依前面挡了挡,面上还要回她一个笑:“小女性子就是急躁,也是我们给宠坏了,还请檀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檀溪压根不吃这套说辞:“令嫒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应该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性,我不计较,不代表旁人也不计较。莫等到日后追悔莫及。”
“是是是。”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女儿,就等同于也落了他的面子。若是换成别人,纪景序早就已经翻脸了,哪还会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檀小姐说的是。”
“也请檀小姐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嗯。”檀溪淡淡应声。
两人离开以后,她耳里还传来了纪景序的教训,让纪明依收敛点性子,别招惹她。以后出门在外也得学会控制着点自己,不要随随便便得罪人而不自知。
他不可能永远跟在纪明依身边,檀溪的话也给了他一个提醒,她这边还是把话摆在了明面上表达对纪明依的不喜,就纪明依这性格背地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她呢。
再不改改,真是要招仇恨了。
檀溪听见纪明依不情不愿的应下,好笑的摇摇头。
她和秦栀都是那种有些娇纵被宠溺的大小姐,可两人还真是差距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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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在家关了三天,也生了三天的闷气,没怎么吃饭,也不肯见邵原。
秦家很轮番到她门口来哄她,她也没开门。
秦父得知这件事情后,又单独把邵原叫进了书房一趟。只是邵原这性格也是犟得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不肯说他们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秦父不知道他们已经进过游戏的事情,秦栀也警告邵原让他别说,她不想让爸爸担心。
这件事最后还是交给了邵原去自行解决,在他不吭声敲了一个小时的门之后,秦栀终于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来,猛地打开了门。
他敲门的动作落进空气,秦栀怒目而视:“敲了一个小时了,有完没完?”
秦栀看着他就来气,一把将他扯进房间:“进来说,别让我爸听见。”
他顺从进了房间:“对不起。”
秦栀从游戏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和他说话,他发信息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邵原不敢深想原由,此刻好不容易能够见到她,第一反应只能是道歉。
没想到秦栀听到这句话后更加火大:“对什么不起对不起?你知道你犯什么错了就对不起?”
邵原站在原地被她数落,一时间还显得有点可怜。
秦栀不自觉放软了一秒,意识到之后又扬起了声:“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是不是我你都分不清啊?还自残?那怪物装成我的样子让你死你是不是也真去死?”
邵原:“我……”
秦栀盯着他,忽然说:“我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早就想起来了,只是我没说。”
他错愕看向她。
秦栀确实失去过那段记忆,但早在中学时一次意外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她起初确实怨过他,甚至对他的怨恨大过对他父母的。
但后来她也自己想通了,那时的他不过也是个和她同龄的孩子,一朝失去双亲成了孤儿,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过的结局。
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就是它的不可预料性。
平心而论,邵原也很无辜。他被她父亲收养,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训练,就是为了能够保护好她。她无意间撞见过一次他浑身遍布着伤疤,却一声不吭给自己新伤口缠纱布的模样。
她娇气,被笔戳了一下都会喊疼,他却从来没有哪一刻露出过受伤的痕迹。
就算他父母欠她母亲的,作为儿子的他也早就偿还了他所承担下的那部分。
秦栀一字一句地说:“邵原,别负担那么多,也别觉得欠我的。不是你犯下的错,不该由你来偿还。我们俩之间也不需要掺杂那些沉重的东西。”
“你是邵原,也只是邵原。”
—
谢韵纾再次被送进了自己房间,她因为先天心脏的缺陷,从小身体就非常差。家里常年备着私人医生团队,她的房间里也摆满了各种仪器。
她从游戏出来之后心脏又出现了痛到无法呼吸的症状,赶紧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撑到家里人赶来才昏厥。
谢家父母手足无措,只能干等在门外。
谢母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谢父在旁边搂着她安慰,让她也别太紧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谢母哭腔止不住:“我怎么能不紧张,这些年小纾一直来来回回的抢救,每一次都挣扎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长大了,情况稳定了。结果呢?才出个门就又出了这种事!你叫我怎么活?”
谢父沉默。
安慰妻子在行,可他又何尝不在为了女儿的苦难揪心?
可能怎么办呢?终究是谢家的劫,只能共同去熬。
半晌,外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保姆恭敬领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小胡子的男子进来。
谢家夫妻立刻调整情绪:“表叔,您来了!拜托您快帮忙看看小纾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谢家表叔嗯了一声,推开门进去。
过了一会儿,谢家又来了人。谢家父母看着神色焦急的陆奇,不明所以:“小奇,你怎么来了?”
陆奇看着两人的模样,又看向谢韵纾的房间,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瞬间更加愧疚起来,试着把这件事说清楚。
有很多话不能直接说的,他就只能拐弯抹角的讲,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真正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讲清楚。
即使知道这件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也怪不了陆奇,但从他嘴里听到他因为受到幻觉影响错把谢韵纾当成妖怪,还掐了她,夫妻俩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尤其是谢母,差点受不了刺激晕过去。
陆奇在一旁不知所措。
谢父看不过眼,让他不然还是先离开吧,他估计也是从副本刚刚出来,还是好好修养修养。
发生这样的事情陆奇已经预料到说出实话谢家父母的态度,但这会儿仍然有些不好受,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只能不去给他们添乱,踟蹰着看了一下楼上,没有任何动静,只好离开。
谢母缓了好半天才重新缓过来,缓过来后想到谢韵纾的遭遇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红:“老谢,咱们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总是遇到这种事?!”
谢父说不出话来。
谢母握着他的手都开始泛白,后悔的情绪在心里无限蔓延:“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选错了?如果老实承下,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只能这样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了?”
谢父心里也是十分懊悔:“当初是我太浑。”
如果不是他强烈抗拒族中要求,或许现在会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保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怅然:“先生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