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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相逢不相识-和和蛋黄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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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A×小土狗O
3.0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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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O闻到了很令他安心的淡淡竹木芬芳,掺杂着温柔的檀香,像是幼年无言的温暖重回身边,他告诉自己这是梦,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做梦,所以很快挣扎出了梦境,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是一个暖和的会客室,他的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手铐已经没有了,那根塑料红绳也没有了,劣O感知了一下,发觉自己的秋衣秋裤还湿哒哒的,没被人动过,略微松了口气。
会客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劣O抬头看向墙面上的电子钟,凌晨四点多。
幸好,只昏迷了四个小时。
劣O摸了摸额头,还有点烫。他掀开毛毯,发现自己的秋衣秋裤被剪破了洞,里面的伤口、包括他聪明的大脑袋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茶几上放着一摞朴素的黑白灰衣服,里里外外的都有,劣O低头看了看自己湿衣服上的洞,果断光速换了衣服。
宽大了些,不合身,但很暖和。
劣O摸了摸口袋,心里一慌,四处环顾,在茶杯边发现了那枚话梅味唇膏。
劣O坐回沙发上,安抚自己一样地打开唇膏抹了抹苍白的唇,而后收好唇膏站起身,把换下来的破秋衣秋裤放进垃圾桶里,乖乖地叠好毛毯,裹上军大衣,打开了会客室的门,发现研究所的走廊灯火通明,每个办公室都有穿着军装的人在忙碌。
劣O的脚步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无它,没见过世面。
“你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走到他面前,难以置信地说,“小伙子,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
“跌打损伤,没事。”劣O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滚烫的后脑勺,哑声询问道:“请问,淳桥码头医院那些被绑走的人,有获救吗?”
“救援行动正在进行中。”
回答的不是医生阿姨,而是从长廊另一头走来的男人,劣O抬头看他,发现他可能就是刚才牵起自己的手的大兄弟,来人步履从容,有一种青松一样沉厚安稳的气质。
太高了!
人长得那么欲与天公试比高有什么用?
不过一码归一码,劣O还是对他们鞠躬致谢,“谢谢你们救我。”
鞠躬扯到了腰上的伤口,劣O疼得流下了冷汗,直起身时挤出勉强的笑容,那个大哥哥的步伐微微凝滞,过往的军人敬称道:“竺少将。”
竺嬴对他们点了点头,低头看向劣O,“你叫什么名字?”
劣O戒备地抬头看他,两人对峙,不知为何,劣O认为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没有任何观赏的余地,但这个竺少将好像一直在探究地观察他。
劣O迂回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竺嬴温温柔柔地笑开,“我叫竺嬴。”
“知道了。”劣O认为竺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说话也就不像对长辈那么乖巧,而是很直接地问道:“竺少将,你能和我说说你们救援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吗?”
“无可奉告。”竺嬴说完,侧身告诉警卫员去弄点吃的来,说完走进了会客室,劣O站在门口没进去。
竺嬴回过头对警卫员说道:“门不用关了。”
劣O这才走了进去,乖乖地贴着他刚叠好的毛毯在沙发上坐下,睁大了丹凤眼力图让自己显得精神点,直勾勾地盯住竺嬴,满眼都是“为什么无可奉告,你是好是坏”!
警卫员咽咽唾沫,默默转回身。
初生牛犊不怕虎具象化了。
医生走进了会客室,给劣O重新整理伤口上的纱布。
竺嬴低头削苹果,也不说话,淡然得像一幅山水画。
劣O又闻到了那阵淡淡的竹木香,明明理智上还是戒备的,心里却没那么害怕竺嬴了,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其实他的身体很累很累。
竺嬴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散了他的瞌睡,“你为什么要贩卖器官给金三一?”
“我姐病了,我赚的钱不够。”劣O言简意赅,咬了咬下唇,警觉地看着竺嬴白皙修长的手里狰狞可怖的苹果。
刀工太差了,这人削过苹果吗?
他自己每回给姐姐削苹果都削得圆溜溜亮光光的,姐姐是肿瘤科最漂亮的病人,姐姐吃的苹果也要是最漂亮的苹果。
竺嬴像是读出了劣O眼神里无法掩饰的嫌弃,手势一转,自己咬了一口苹果。
“你几岁了?”
“二十一岁。”
竺嬴的脸色黯了黯,正好警卫员送了两个菜一碗米饭进来,劣O肚子饿得咕咕叫,竺嬴把餐盘推向劣O。
但劣O偏开了头,一眼都没看餐盘。
他的确有些杯弓蛇影,眼下他还没有完全相信竺嬴,自然也不会吃竺嬴给的东西。
主要是饿了,怕看到吃的就流口水。
会客室温暖的灯光照着劣O锋利而清晰的下颌线,无端显得清冷。
警卫员恍了恍神,忙看向竺嬴,竺嬴却已不为所动,警卫员只得退回门边。
这小伙子虽然鼻青脸肿,但眼睛和昫先生一样,都是标致而冷淡的丹凤眼。
可能是干帅的人都相似吧。
劣O不吃,竺嬴也不强求,他站了起来,“你可以继续在这里休息,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明早我会派车送你回家,你家里人应该也在着急地找你了。”
劣O抿了抿唇,也跟着站起身,“你们的救援行动,能救下所有人吗?”
竺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能。”
“会解决掉金三一吗?”
“暂时不会。”
劣O这一回没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金三一身后牵扯的利益复杂,竺嬴不会和他解释,他就说道:“金三一的当铺里有我姐姐的戒指,刻有「即炎」二字。我拿此物做质押,用我的腺体典了二十万,这笔钱严格意义上不算是黑钱,需要的话我会回去后尽快筹齐二十万给当铺平帐。你们要是找到了我姐的戒指,也希望能联系我。”
竺嬴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跟着他往外走的劣O,“外面在下雪,你没有必要现在回家。可以去一楼的电话亭给家里去个电话,或者我让警卫员借你手机。”
但劣O没有可以打电话报平安的人。
姐姐身体弱,这个时间一定在睡觉;他辍学打工后,也没有说得上体己话的朋友了;至于牧乐时,现在应该已经订婚了,他打扰谁也不愿意去打扰乐时哥哥。
劣O眼眶红了,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快速地眨眼睛把酸涩压下去,接而平静地说道:“好的,那我去一楼。”
既然没死,他要赶紧回去给姐姐准备早饭,再偷偷拿回自己写的遗书。
竺嬴安静地看着他,沉声说道:“想爸妈了就快去打电话吧,别让他们担心。”
“……他们,不会担心我的。”劣O转过了身背对竺嬴,低下头说道:“谢谢你啊。”
劣O快步走向电梯间,因为一时情绪低落,没有发现竺嬴注视着他的背影,倒是听见警卫员和竺嬴说,“少将,昫先生来了。”
电梯下行到一楼,劣O坐到大堂的椅子上,有点迷茫。
没手机也没钱,他没办法回去。
完蛋了,真的得等姐姐睡醒了给姐姐打电话让姐姐来接了——肯定要被姐姐揍死了。
好饿。
想吃酒糟小馄饨玉米排骨汤糯米烧麦芝麻汤圆糖醋里脊清炖萝卜,想吃姐姐做的饭。
姐姐,我又饿了。
劣O把自己团巴进了军大衣里,无助地看着忙碌的大门,试图把被拷进来的每一个坏人都看作大鸡腿大猪蹄,他啊呜一口吃掉。
竺嬴从楼上看下去,见到了大厅坐椅上的一大坨军绿色的劣O,叹了口气,对警卫员说道:“让人给那孩子送点市面上常见的糕点饼干,不要拆开,让他自己拆。”
于是劣O收到了好多研究员小姐姐送给自己的零食。
其实严格意义上是他出卖色相换来的零食,因为小姐姐揉了揉他的发旋,说头一回看到长得那么像小土狗的男孩子。
既然这些姐姐给自己吃东西,给rua几下就rua几下吧。
研究员小姐姐们还有工作,在他身边堆了一堆零食,rua完他就赶回去加夜班了。
劣O从这堆零食里拿出一包和和蛋黄派,把其他零食整整齐齐地摞好放到大堂桌子上不去吃,拿着那枚蛋黄派回到椅子上,撕开包装,小小地咬了一口——嘴角有伤,不能张太大。
蛋黄派甜甜的,有很好闻的奶香味,还是小时候每一年六一儿童节过生日的时候,阿姆喂给自己的那种蛋黄派的味道。
劣O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劫后余生的温暖让无边无际的委屈和后怕包围住了他,刚才都忍得好好的,现在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吃着蛋黄派,却憋不住地难过得要命。他又咬了一口蛋黄派,想把眼泪咽回肚子里,但泪珠还是大颗大颗地在掉,劣O把脸埋进膝盖里,咬紧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不知道,在他努力忍哭的时候,竺嬴一直在楼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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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劣O因为遭遇过拐/卖,对陌生人的防备心很重,所以哪怕很饿也不随便吃来路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