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知道的》木林寒

21、月考（一）

　　肖宜胥他们次日回西河。

　　而过了这三天，原本一发不可收拾的玩心渐变，与玩相比，一伙人更多想的是复习。

　　过了前几天喻灵禾的玩心也收了不少，作息也恢复以往在家的习惯，七点起，十一点睡，中间时间大多和江渔眠一起写作业。
　　收假前一天要上晚自习，喻秋不得不和父母回去。

　　上学就像进监狱，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这天的晚自习是周夏的，十四班的学生还是比较能接受的，如果是物理这些，那会更奔溃。
　　仅一个月的时间，十四班学生就发现他们这位班主任其实就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凶而已。
　　听学生七七八八讲完国庆玩什么后，她就把考试的事情说了。
　　一中月考向来都是自己考自己的，试卷本校老师出，考试模式也和高考有点像。
　　一天两场，二天四场，分别是语文数学，理综外语。
　　“爽啊，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

　　听到班主任说九点开考的时候，孔兮蔚忍不住向喻灵禾眉飞色舞的表达自己的喜悦。
　　喻灵禾不太敢在上课讲话，而孔兮蔚则没这么多顾忌，只要老师听不见她就能讲。
　　不过这种行为喻灵禾倒也并不反感，有时候实在无聊的时候还能听孔兮蔚讲句句解解闷。
　　而孔兮蔚对她这个听众也很满意，现下，孔兮蔚说完话，喻灵禾也只敢压着声音小声回对方：“确定。”
　　讲台上周夏讲完考试科目，接着就是讲考场和座位。

　　一个年级三十个班，而每个班人数都是在五十左右，这也就说明一个考场可能会有两个学生是同班。
　　讲台上语文老师开始念考场：“李奇，一考场，考号……”

　　考场学生怎么拍的喻灵禾这倒不知道 。

　　“喻灵禾，18考场……”
　　老师念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在草稿纸上记了一遍。

　　“程浔19考场——肖宜胥19考场……”

　　程浔是喻灵禾旁边那组，听到自己考场紧跟喻灵禾后，扭头嘻嘻笑。
　　但她很快就不嘻嘻了，因为18跟19考场隔的不是一间教室，而是一层楼。
　　表情顿时由欣喜变为无语，隔着一条过道，喻灵禾朝她抿了抿唇，然后小声安慰：“多大点事。”
　　又不是不能见了，后面一句没讲出来，因为喻灵禾觉得自己再多讲一字班主任就能下来锤爆她脑袋。

　　以往一中每逢考试，教室是不允许有任何书本的。
　　什么教材试卷辅导书统统都得带走。
　　但教室跟宿舍隔了个十万八千里，每次搬书因为一堆书，到宿舍的时候就跟刚跑完马拉松一样，要虚脱了，手就跟要脱臼的一样。

　　注意到这点，学校允许学生们把书放在教室。
　　于是每每月考，每个教室墙壁一周都是书，红的绿的白的一摞摞书，那景象壮观无比。

　　晚自习铃响，老师离开，他们开始腾课桌，
　　“灵禾你说放哪？我跟你放一起。”孔兮蔚抱着一摞书说。
　　“就放四组边上的墙吧。”喻灵禾环视一圈，那块区域空白处还比较多。
　　孔兮蔚点点头，跟喻灵禾把书搬到四组旁是那面墙。
　　弄好这些，其他同学离开，班长留下布置考场。
　　桌子已经全翻转过来，于欣雨要做的事情就是贴考号。值日生简单扫一下教室，离开。

　　回到宿舍大家都是准备考试，没有过多说话，语文主要靠积累，零时抱佛脚也拿不到多少分，她们几个默契那古诗文和作文看了就去复习别的了。

　　第二天早晨第一科是语文，一切顺利，考完刚好十一点半，这个时间点已经可以去吃饭了。
　　喻灵禾回教室，和孔兮蔚陆言枝汇合然后去二楼找孔兮蔚冯雪颂她们再一起去食堂。

　　这个时间点高一教学楼全是往食堂那个方向去，因此楼道格外拥挤，下二楼，人堵得水泄不通。。

　　喻灵禾就跟陆言枝在12班门口等。

　　语文试卷一大特点就是字多，密密麻麻，卷子往桌上一铺，让人两眼一黑两腿一蹬一命呜呼的程度。

　　“小喻，诗词填空那题你写的是什么？”两人中就喻灵禾带了书包，但都双双把试卷拿在手中，为的就是跟同班同学汇合的时候方便对答案。
　　说话时，陆言枝把试卷横展开，上面有些2B笔留下的思考痕迹。
　　陆言枝翻到她说的那题，喻灵禾凑过去，两人共看一道题目。
　　“古代京城百业兴旺，群贤毕至，又被称为京华，这一美称，常在唐诗宋词里出现，如：”

　　回顾完题目，陆言枝又是一阵懊恼：“能把课内的背完就够牛了，还得让我记课外的，唉……”
　　她说这话的模样堪称是心灰意冷，面如灰土了，丢分如丢肉，有撕心裂肺的痛。

　　考试完，所有学生在聊的话题几乎都是有关考试的。

　　“肖你饿吗？”
　　出考场下楼，到二楼处等徐灿阳和严松。
　　走廊人密密麻麻的，从远处听就是嗡嗡声一片。

　　肖宜胥肩膀微侧，艰难躲开迎面走过来的人。
　　眼前晃过人影无数，但他都没有在意，只是说：“找到徐灿阳他们就走。”
　　徐灿阳在10班，他们两个打算走到尽头处等。
　　走廊快到头了，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很特殊的身影 。
　　在往来人群中就站在那，旁边陆言枝拿着一张试卷，她凑过去看，视线停在卷子上，专心致志，低低的马尾显得他人格外文静，清一色的校服中她长相格外出众。

　　“喻灵禾。”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喻灵禾回头，明明是平淡清透的声线，听起来却有点缠绵腻人。

　　有种被毛茸茸小狗蹭了的感觉，痒痒的，但不排斥。
　　“嗯。”
　　习惯让她做出回答。

　　接着循着声音看过去，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有两个熟悉的人。
　　向旭生和肖宜胥，她第一时间看向后者，她看肖宜胥的时候对方已经注意到她了。
　　对方的目光却让她觉得他以这种目光看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喻灵禾心头一颤。

　　肖宜胥个子高，夏季校服在他肩处勾出一条宽阔有力的线。其他人跟她站在一起，显得他们不是一个图层。

　　喻灵禾看着他跟向旭生走来，说：“你们不是在三楼考试吗，来这么早。”
　　“等徐灿阳就他们。”
　　视线停留在同一个人身上太久肯定会遭人注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视线看向另外她旁边的陆言枝：“你们在干嘛？”
　　陆言枝：“当然是讨论题目对答案啊。”

　　越过人群，肖宜胥走过来。
　　喻灵禾没什么反应，陆言枝给他们两个说看的是那题。
　　“你们填的是什么？”
　　肖宜胥眼神沿着陆言枝旁边的人小弧度一扫，才说：“‘二年寒食住京华，寓目春风万万家’。”
　　陆言枝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宋词么。”

　　向旭生疑惑十足：“嗯？”
　　喻灵禾也是同样疑惑，有点怀疑陆言枝是不是漏说了：“题目讲的不是唐诗宋词吗？”
　　很明显陆言枝看漏题干了。

　　听到这些话，陆言枝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巨变石化，不敢相信的她将卷子往自眼前凑，眼神都快和字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