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湾河水》木**人

38、第三部 书风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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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风，你好！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村小伙，你的起点低，没有经济实力，没有人脉背景，没有信息渠道……我理解你的想法。在这个残酷而复杂的世界里，没有人愿意嫁给爱情，又或者娶爱情回家。爱情有自带的存在逻辑与冰冷的理性。所谓冰冷的理性，就是残酷的现实，而现实就是那些明显可以看见的物质。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存款……没有坚实的物质基础，就没有爱情，就没有婚姻，就不会收获丰盈的人生。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性。

　　如果不能以功利的态度看待，我们怎样寻找真正的爱情？没有理性的思考，没有精确的计算，就没有深远持久的关系。不否认爱情的冲动与盲目，可我们得接受爱情与婚姻背后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理性。我相信你也知道：爱情，确实是两个人事情，可婚姻不是，婚姻的目的是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收益。你觉得后者可以帮你实现理想，你有本事娶到她，我觉得没有什么。你不需要遭受道德上的谴责！爱情是小小的内容，男人追求的应该是事业上的成功。

　　此外，婚恋是个人智商与综合素养的试金石，它本身就考验个人的智慧。爱情讲究般配，婚姻要求门当户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在意并追求自身利益，这是本性。你不对他人的生存与发展造成损害，其他事情就可以。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处理好你跟现任的关系，再开始新恋情，这样才值得尊敬。

　　你的品质远远高于社会男性的平均水平，在某些方面表现出天才般的潜质。或许，你所说的那位姑娘便是看中你可预见的未来才欣赏你。这对你是机遇，如果每个细节都深思熟虑考虑周详。你能够抓住，我相信，你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实现阶层的跨越。婚姻就是强强联手，她有你需要的资源背景，你有她需要的才华智慧，这是符合主流的，因为婚姻的本质是价值对等。

　　不管怎样，你都应该用点点滴滴的努力创造未来。用时间争取未来，用汗水与智慧创造奇迹，让你成为有实力有内容，并且比较成功的人。至于，你的初恋，爱了就是爱了，爱错了是青春。爱的时候，真心相待；不爱的时候，无怨无悔落落大方，你已经很优秀啦。希望将来某天，我可以与你相见。

　　我的朋友，你知道吗？犯错不可耻，不需要否认它，不需要责怪自己。几十年岁月，我们可以调整自己，可以自我进化。做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找到合适的位置。做蜗牛，不停止步伐，爬到哪里都随缘。人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天意，青春期有许多事情原本就没有对错。

　　如果是苦难，或许还会激发你的文学天赋。你肯定知道：音乐家贝多芬，雕塑家米开朗琪罗，文学家列夫·托尔斯泰作传。他们心灵伟岸，他们都是英雄。在孤苦伶仃的漫漫岁月里，他们经受苦难才创造辉煌。张童书，那些生来以精神劳作服务他人的人，注定要受苦难的折磨，他们的精神世界将在苦难中浴火重生。奉献和受难，谋求人类的福祉，这是思想家，艺术家注定的命运。唯有苦难让生命伟大而丰盈。贝壳因为忍受沙粒的痛苦，才孕育出了珍珠。

　　此外，这周很忙，我没有时间阅读，就把我喜欢的这段话抄写在这里，对你的读书创作肯定有帮助：如果你不能清晰地回答出从书籍里学到什么东西，那么，我会残忍地告诉你，你压根就没有收获，你的付出实际等于零。学习得从实用出发，学以致用是学习的捷径。既然你想干作家，那你就应该做那种有学识有远见有思想有才华有博览群书，甚至神奇灵气的大作家。你要以艺术的最高标准训练自己的读书创作，并且持之以恒。如果不是这样，路将险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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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天，柳含烟每天傍晚都会到这里散步。她在煎熬中等待，她等待张童书，或者等待拒绝后彻底放弃。张童书呢？他在选择，他在犹豫中选择。第一天失落，她安慰自己还有两天；第二天失望，她安慰自己还有明天。即使明天换来伤痛欲绝的结果，亦要等到最后。绝不轻易的放弃，她要坚持到不能说服自己。

　　头两天，张童书其实来过这里，他站在附近看着她。阅览室门外，张童书注视着柳含烟。张童书是注重细节的人，他判断出柳含烟的家庭背景绝不简单，超出他的想象。他只要鼓起勇气，走到她跟前，柳含烟就是她的，他还会因为娶到柳含烟而改变自己的命运，得到许多人羡慕的东西。

　　夜晚，柳含烟安慰自己，可是，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若不是情愫积累到某种特定的程度，没有人会轻易表白。感情的事并非，愿意就好好相处，不愿意就各走各路。有了欢喜，就有了渴望，有了渴望，就有会恐惧失败的心。她本是很理性的人，可是，对待爱情，她却不够理性。

　　如果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如果他们的感情牢不可破……说到底，我只是他们爱情的检验者，或说增进他们爱情的催化剂。不管怎样，我明白我需要答案，无论悲伤与快乐。她这样解释，她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是柳氏集团的继承人。我有你拥有你渴望的东西。”她利用自己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成年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类精于计算的成年人，他们当然懂得理性，懂得尊重生命的选择。其他话就不多说。张童书收到短信，他在心里掂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柳含烟都要好过呼啦啦。只是，他跟呼啦啦毕竟有感情。如果是两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柳含烟，可现在他做不到。“我愿意。”，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张童书在心里这样说。此刻，窗外起风了，很冷。

　　第三天，夜色很深，繁星稀稀疏疏，疏疏落落的，月亮藏在云层背后。这时候没有光，没有声音，这些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没有希望。没有希望，那就是绝望。她已绝望。从东花园回来，她心灰意冷。当她走到宿舍楼下，有双手从她的背后紧紧抱住了她，她慌忙地转过头。霎时间，她欣喜若狂。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友情是日积月累起来的，爱情却是刹那间的感觉。她曾轻蔑，可经历忧伤经历绝望后，此时此刻，她真正明白这句话的价值。

　　感觉来了，什么都无所谓。路灯下，距离寝室不远的地方，他们亲吻起来，热情如干柴遇到烈火。张童书感受到她舌头的潮湿，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渴望，而柳含烟感觉他的舌头不断深入，似想要把她吃掉，吃进肚里。

　　“你怎么来了？”激吻后的姑娘询问他。“你不希望我来吗？”男人挤出狡黠的笑容。原本有些邪气与不羁，此刻却更让女孩心动。她抚摸着他，动作温柔，温柔中有说不出的挑逗。圆月挂在树梢，他们站在树下。

　　月光照着她美丽的脸颊，照着她温柔的眼睛。她的眼睛比月色还要美。她的抚摸温柔，张童书的笑容同样美丽，眼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她。

　　在别人看来，这像狗血的青春肥皂剧，不就是男欢女爱，男的另寻新欢？身为局外人，确实无所谓，可年轻的他们？张童书的内心整整挣扎三天，他的内心右半边是火焰，右半边是海水，他像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煅烧。

　　作出选择，他选择的是柳含烟。他们仨的命运就在这个夜晚，悄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你既然来了，就请你告诉我，你的选择。”

　　张童书深情注视着柳含烟，“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不愿意。我不需要你的理由，不需要你的解释。”这些字词像小鸟从他嘴里飞出来。每个字都充满深情，这些话让姑娘恍惚觉得，周遭的世界死了那般。

　　亲爱的朋友，他说话时语气冷静，注视着跟前的人儿，没有引起怀疑。表白的原本是她，现在却是他，他当真是聪明人，简单几句便让立场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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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月，你好！

　　枯黄的秋草在夕阳下看来宛如遍地黄金那样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石板堆砌成的小径斜向前方伸展，小径旁边是上了年岁的垂柳。这时，风在吹，鸟在啼，秋天的草丛有虫子在吟唱，美妙得像情人在耳畔低语。我们站在内蒙古草原上，西边是昏黄的落日，有白天与黑夜交际的地平线。我身边站着的姑娘，不再是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孩。对于前面那段感情，我终究选择了放弃。

　　你是我的知音，我们是高山流水的知己，我谢谢你的理解。爱就是爱，不爱了就是不爱。我最终作出了选择，爱情这种事情，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像我前面跟你讲述的那样，我换了女朋友。她曾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她明明就知道答案，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我。我坦诚着说：“你美丽富有内涵，可以帮助我成功。”这样的回答直白、赤裸，却很坦率。同样美丽同样温柔，可她有我需要的资源背景。有那些资源背景，我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现实，它讲的就是成就，需要的是成功。朋友，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没有以前那样富有浪漫与理想？自己变化太快，变得现实变得理性变得精致。凡事都要从人性、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矛盾的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活在自我的世界，活在社会活在现实，我无法摆脱。

　　枕月！初恋的所有不是虚情假意，只是，爱情已经不能跟我的前途命运放在天平的两端衡量。这个话题说远了，我们还是说我们共同的话题读书与创作吧。尽管，我沉浸在甜美的爱情当中，陶醉在心上人酥软的怀抱，可我没有忘记文学的梦想。我承认，有些时候，我以为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够干着热爱的工作，作家不是全部的选择。但我知道，天长地久，文学的欲望还是会展露出来，文学的心蠢蠢欲动，理性终有压制不住的时候，它是我活着的希望。

　　我不需要急切地寻求欣赏，宁愿多陪伴身边爱着的人。大江健三郎曾说：“最出色的作家，也是最出色的读者，还是学识最渊博的人。”希望在这样的时光里，积学以储才，继续读书，继续积累文学的思想提升修为，厚积薄发精益求精追求晚成大器，像我钦佩的大作家沈从文查良镛管谟业余秋雨那样。

　　作家有天才型的，有立志型的，有出名趁早型的，有大器晚成型的……我知道自己属于哪种类型的，我不着急，我不需要急切地得到别人的认同。别人用五年完成的事情，我用十年；别人用十年完成的事情，我用二十年；别人用二十年完成的事情，我用这辈子去追逐去实现。人笨，没有关系，但要相信，只有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能以没有天赋为理由安慰自己的心灵。

　　格拉德维尔在《异类》中指出：“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一万个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讲述的就是这样的内容。

　　枕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是我的精神信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这句话是我的精神追求。从今天起，我的精神世界有完整的导向体系，我要面朝书房春暖花开。泪流满面，也要踉跄前行，直到胜利凯旋。

　　张童书看着挥笔而就的信，心中不由得跌宕起浩浩然的豪气，饮马江湖，真是意气风发！热血沸腾豪气干云，仿佛事事可为，没有什么障碍他克服不了。他已有志气，这样有志气的男人，在今天像濒危动物那样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