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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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提查诺和史克亚罗，我拉低帽檐，又到换处据点的时候了，每次被刺客找上门我都会换位置，避免频繁地被骚扰。
其实我很少对刺客们下死手，亲卫队是例外。一方面我不是变态杀人狂，没有嗜杀的癖好，除非妨碍到我；另一方面也是在铺垫，我一直想要在组织里安插眼线，不然消息落后实在是太被动了。
亲卫队是直属老板的秘密部队，不同于其他小队需要分支头目，被老板动用和联系的几率会更高一些，希望那两人能给我带来派的上用场的情报。
“您好，麻烦开下门签收下快递。”
我通过猫眼确认只是普通的送货员，而不是奇装异服的替身使者，才打开房门。
目前我正化名为黛芙妮，居住在临近贫民窟的一幢青年公寓里。这里治安薄弱，邻居有不少辍学混混、流莺或者拾荒者，总之，他们不会对别人的经历有太大兴趣。
伪装后的样貌是彻头彻尾的欧洲人，体型淡薄则是称患有先天性疾病，我总是戴着口罩，有人经过就装模作样咳上两声，是以现在他们都躲着我走。
泡沫箱内保存的不是什么鲜食，而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玻璃罐，罐内是人类的指甲，弧度、长度都几乎一致，令人毛骨悚然。
[货收到了？记得五星好评哦。]
我有些嫌弃地盖上箱盖，打字回复，[我以为你送来的会是他的尸体。]
[挖坟太明显了，空条承太郎他们还在关注吉良家的墓地呢，指甲就容易多了，证物保管室里一大堆。]
算了，也不是不能用。按下息屏键，我妥协了。
原本我不打算同情报贩子建立起长期联系的，那一晚闹得动静不算小，普通人或许不清楚实情，但消息灵通的贩货商绝对清楚。别说为我提供帮助，不把我卖了都算得上好了。
然而对方却主动联系了我，声称可以协助我的计划，在我换了电话卡和手机后又发了一模一样的话，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和他成为“共犯”。
由于“异度空间”进化后的新能力，我开始寻找合适的已逝替身使者，吉良吉影的“杀手皇后”就是这个时候撞进我眼帘的。
吉良吉影，33岁，居住在社王町东北部的别墅一带，就职于龟友百货店，外表看上去是个作息相当规律的上班族，实际上却是极度恋手的杀人魔。残害了无数女性，最终在东方仗助一行人的追捕下遭救护车碾压头部而死。
事实上我不是初次知道这个名字，早在前年八月的时母亲就曾告诉我有个在社王町的远方亲戚去世了，需要人收拾遗物和处理后事，但听说还涉及了刑事纠纷，便推拒了。
算起来我和这位吉良先生竟然还沾亲带故。
“杀手皇后”的能力非常强劲，是我向往的攻击型替身，能够使接触的物品变为爆弹，右手拇指是起爆开关，能够自由设定炸·弹的状态。第二技能防御力极强，能够远程追踪攻击敌人，此外它的力量速度也非常出色，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替身。
附身在衬衣上的“异度空间”不满地探出来，红黑的肢体缠绕住本体的脖子，感受到威胁，我讪讪地止住想法。
“杀手皇后”还有第三爆弹，然而发来的资料中却未如前两个技能配上详细的解释，仅有短短一行名字。我也无甚在意，现阶段而言前两者已经够用了。验完货便爽快地结了尾款。
[多谢惠顾……等等，离窗户远点！]
什么？
我还未反应过来对方的话意，锐利的冰棱穿透玻璃直直擦过我的颈侧，若非身体下意识地偏开些许，我的喉咙已经被击穿了。
迅速找到掩体，接踵而至的冰棱冲破了整扇窗洞，但似乎并不能锁定目标，只按照重复的轨迹投入客厅。
我所在的楼层足足有十二楼，若想发动攻击本体只能在相邻层间，但是刚刚“狂躁抑郁”的棘缠住外面喷冰的鸟型替身时，周遭却没有半点动静。
我的心逐渐沉了下来，无法反馈伤害的远程替身，而且并不清楚本体是谁，对我来说太不利了。
密匣此时将“杀手皇后”分解完毕，我的身侧浮现出高壮的猫头人形，它的手拂过弹巢中的子·弹。我吐出一口浊气，瞄准了窗外仍在投射的鸟。
总而言之，先炸掉这烦人的家伙吧。
飞驰的子·弹卡入了它大张的喙中，刹那间头部、翅膀乃至全身都绽开流动的炎体，变形成怪异的模样，嘭地炸成裹着黑烟的粉尘。
我刚想直起身绕开掩体的沙发，鞋底便传来怪异的触感：那只鸟喷出的冰棱裂开后，内部流出了粘稠的紫黑色液体，带有极强的腐蚀性，鞋底和地板已经烧开了洞，滋滋地冒着浓烟。
这才是它的真正目的！所以才没有寻找目标，它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瞄准，冰棱只是幌子！
堆积在地的其余冰棱纷纷炸开，内部的液体四溅，极快地升腾起紫雾缭绕的烟。
我蹬开那只腐蚀的拖鞋，尽量避开液滴，捂着口鼻想要撤离这间毒·气室，却仍是不慎吸入了少许，我的肺部如被炙烤灼烧般痛苦，连转动把手的余力都没有，只得直接炸掉了门板。
我竭力往逃生通道跑，没有阻隔物的紫烟也蔓延出来，余光瞥见廊道外那只阴魂不散的鸟又朝我冲了回来，而我因为呼吸困难几乎看不清路了。
它再次张开了嘴巴，但这次不再是冰棱，而是溶解速度更快的水弹！我沉重的身体根本无法避开，多灾多难的左肩再次中招，腐蚀的痛楚让我的灵魂几欲挣脱躯壳，肉缘还在冒着烟，我心下一狠直接将那仅有些许皮连着的手臂扯下来，变作炸爆弹掷向对方。
“滚吧！”
鸟型替身复又炸成烟花，我的右眼也被一颗流弹击中，视野黑盲一片。
顾不得擦拭汗水与血痕，我继续冲向目的地，在转角处撞上了两个边下楼梯边数钱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我的房东。
房东看清我的脸，露出惊恐至极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此时我的脸必定狰狞有如恶鬼，但他并不是被我的伤口吓到，而是仿佛看到了不该存在于世的人。
他面色如纸，握着的钞票从抖若筛糠的两股间飘落，我立时明白了为什么刺客为什么会这么早发现我，又为什么会那般清楚房屋的布局。
“嘠啊——”
再度复生的飞鸟又朝我俯冲过来，我撑着沉重的身躯，望向纸钞飞舞的幽深梯井。
怎样打都清不完的敌人，毒性蔓延的麻痹，我绷紧的肌肉颓然松弛下来，生来头一次感到无比绝望。
就在这股情绪生出的瞬间，我领悟了第三爆弹的真正用法。
熄灭的求生欲再度燃起来，我的五指用力扣住房东的脑袋，淌血的额头抵上他的，漆黑的瞳孔逼视着他流着眼泪的双眼，“真是要感谢你啊，房东先生。”
中年男人像是被吓傻了，哆嗦着嘴唇发不出半个音节。我拍拍他的脑袋，转过身向迎面而来的攻势露出自信的笑容。
…………
麦肯尼猛然抽回神来，骤然瘫坐在地，他像是做了场噩梦，女孩腐蚀成黑洞的恐怖面庞和扣在脑门上的力道似乎还刻录在脑海里。
“突然发什么疯？”雇主不满地纠起眉毛，介绍他这桩生意的朋友赶忙打起圆场，“估计是心慌的老毛病犯了，他最近没休息好。”
“喂麦肯尼，快点起来别丢人了。”
麦肯尼涣散的目光这才重新凝聚起来，即便他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但眼前这位涂着荧光蓝唇彩，穿着时髦的青年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他抛开莫名的感觉，赶紧起身解释，“对、对，实在是不好意思。”
青年嗤了一声，并不相信这套说辞，认为只是对方贪钱的借口。他掏出厚厚一沓钞票，“老实点带路，才能得到更多。”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麦肯尼的眼珠子不自觉跟着那沓票子打转，“就在楼上，请让我领您过去。她叫黛芙妮，看起来病殃殃的，真想不到是犯下那般罪行的家伙……”
他未尽的话语咽回了肚里，身后的二人凭空裂开炎纹，扭曲鼓胀爆开。余留下的灰烬飘到麦肯尼未合上的嘴里。
…………
麦肯尼眼前又是一阵强光幻涌，他的大脑由于这一系列的变动彻底停止了思考，当电话铃躁动在耳边时，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员工室的座椅上，他机械性地接起通话，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怎么回事！老是不接我电话，快点滚过来，别让客户等你！”
是他朋友的声音，在麦肯尼眼前炸作灰烬的人，他立刻尖叫着把手机扔掉，抱着头瑟瑟发抖，“别过来、别过来！”
履带滚动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麦肯尼忍着惧意缓缓回头，看见了形若龟壳，嵌着偌大骷髅头的小车，黑洞洞的眼窝折射出阴绿的光芒，低喊着他听不懂的话语。
“こっちを見ろ!(给我看过来)”
它直直向他撞过来，麦肯尼抵着椅背根本无处可躲，微妙的破裂声后，他同见过的那些人一样化作一缕灰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