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心动》青音小鱼

45、第45章

　　冯笑心里咯噔一下。

　　来不及再看其他，仲秋打来电话。
　　“笑笑，对不起！”她嗓音焦虑，带上哭腔，“是我害了你！”

　　冯笑细问下才了解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她启程的那天，仲秋在学校与袁玥撞一块，对方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她一时恼怒就反驳过去。

　　“我只是说过你之前小说对男主有喜好，绝对没讲过你那本言情小说半句瞎话！”仲秋急得要命，“网站那边怎么说？要不要我给你发声明？”

　　耳边迭声问，冯笑只能先叫停：“你冷静点。”
　　她抽空看了下微信，谷钰还没有消息，但也不确定是没看见热搜还是觉得没所谓。

　　说起来，这个热搜也挺荒唐。

　　小说作者乐笙再怎么给花禾小说网挣了钱，也远比不上那些动辄版权百万千万的大神，连大神们都不太会得热搜青睐，她个小透明怎么还能一直挂着？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触动了关键词——“北沂”。
　　童小江的这位朋友最近势头不错，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既视感，恐怕正因为如此动了不少人蛋糕，好不容易逮着现在这机会，对家们才懒得管会不会误伤人。

　　乐笙是谁？只要能踩北沂就行。

　　冯笑脑补片刻，头大心累，安慰好仲秋挂断电话，把热搜截图个给谷钰发过去。
　　然后，在要不要告知童小江的选择上，她又陷入纠结。

　　目前事态看着还不算严重，网上的嘴炮又不是没经历过，万一很快就能解决，告诉童小江不过徒增烦恼，再说他今天应该还有学校的任务要做，总不能让他心神不宁。

　　冯笑做好决定，买完早餐匆匆往回走时，终于接到谷钰的电话。
　　但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把她给弄懵了：“不管你在哪里，现在去登录后台。”

　　医院电梯前排了长队，冯笑落在末尾，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翻飞。

　　耳边谷钰继续道：“我传你个话术文档，有些评论你得回复。”
　　“需要吗？”她压低声音，“也不会一直骂我吧。”
　　对方叹了口气：“不是给读者看的，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给甲方看的。

　　冯笑感觉到了谷钰想保自己，也直觉这次事态或许会远比上次严重。

　　前方数个电梯门几乎同时打开，人鱼贯而出鱼贯而入，她卡在最后一步进去，厚重的金属隔绝了信号，谷钰声音断续不成章，好在文档已经点开读出，她索性先去看。

　　无非是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安抚人心所用，但有几句话冯笑总有顾虑，等出了电梯匆忙问编辑大人：“直接说没有原型，这样好吗？”

　　“我给你透个底，你这本定制本来想的就是找北沂来演，不然也不会要求一定要有网球元素，他粉丝怎么可能喜欢有原型？”谷钰顿了下，后知后觉，“你该不会——”

　　冯笑没说话，但沉默即代表默认。

　　谷钰倒抽口气，声音都哆嗦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当时也没觉得会是，我谁也没说。”她想了想，“或者我只承认前面几本？”

　　反正仲秋说自己没透露言情故事的情况，她是信的，想想营销号下的留言应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你不知道现在网上很多痕迹都能扒出来？你能保证不管哪方面都藏得很好？”谷钰气直喘，半晌才喃喃，“算了，你先别回，我和领导商量下。”

　　电话挂断。

　　冯笑举着已经熄屏的手机，站在走廊上迟迟没动。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表情如何，但见来往病人家属不时投来目光，知道估计不会太好。

　　这个时候，大姑从病房出来，抬眼就看见冯笑，当即上前：“怎么才回？你爸念叨你几次了。”
　　大约她刚被冯秉坤怼过，脸色不太妙，冲冯笑时也只略一扫过，没把对方显而易见的坏情绪放心上。

　　冯笑只得勉强回神，先去病房，一面安慰冯秉坤一面等谷钰回复。

　　可手机一直静悄悄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冯秉坤有女儿在旁陪伴，这一日的指标竟奇迹般地降到标准线内，气也不喘，只等观察到明天无碍就能出院。

　　冯秉坤让冯笑准备买票回学校：“不是还有比赛吗？我记得半决赛刚结束了。”
　　冯笑虽然正挂心其他，闻言也不由意外：“您怎么知道？”
　　他屈起手指刮过女儿鼻尖，笑眯眯道：“之前丁驭提了点，记下就随便看看。”

　　提到丁驭，冯笑想起来：“您这次住院，别怪丁叔叔他们，他们也是担心您。”
　　“爸爸知道。”冯秉坤点头，忽地叹口气，“就是你和丁驭……”
　　未尽之语的深意冯笑清楚，她状若不在意地整理床头柜：“我们不合适，算了吧。”

　　三言两语地解决完冯秉坤这边，冯笑借口回去给他拿干净衣服离开。
　　网上言论依然纷纷扬扬，看似没什么其他进展，但她总觉得不安。
　　谷钰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冯笑便无从去问，只能在心里祈求一切争端可以结束。

　　可担心什么，事情便永远会向着更绝望的地方滑落。
　　到晚上的时候，一切终于爆发。

　　当年铜鼓村的山洪也算是颇受关注的新闻，童小江那一行人更是待了比冯笑社团更久的时间，有心人把小说里关于男主的描写逐字逐句的扒出，很快就有本地人留言：“这不是——童老师吗？”

　　有了确切消息，所有的发现都变得顺理成章。
　　无论是童小江还是冯笑，他们都难逃铺天盖地的舆论罗网。

　　“你做好解约准备吧。”谷钰疲惫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我们网站能控制得了的。”
　　更严重的话语她说不出口，但冯笑了然：“以后就我自己来了，对吗？”
　　“这是领导的意思。”对方沉默片刻，轻声而艰难地说道，“冯笑，我很抱歉。”

　　其实，没什么可抱歉的。

　　冯笑站在阳台上，看会外面，又去翻手机。

　　关于两人的过去不断被挖出，其中以童小江的更多。
　　他有一对在支教中殉职的父母，新闻更容易找到。

　　仿佛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又被划拉出血淋淋的痕迹，冯笑痛苦地攥紧手指。
　　都是她的错。

　　冯笑想，或许从一开始，命运就给了她警示。
　　不要接近童小江。
　　她也确实这样做过，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

　　直到现在，难逃一劫。

　　手机嗡嗡震动，童小江的名字不断闪烁。
　　电话与视频打来一遍又一遍，冯笑也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她终于划开接听键。

　　“冯笑，你现在怎么样——”

　　“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冯笑打断他，声音混着风声，探向未知的黑夜，“童小江，对不起。”
　　说完后她便挂断电话，再也没有接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