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山鬼相思

7、死亡（二）

　　听到同伴这样开口，一个小厮说道：“真要命的，这姑娘本来就要死了，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闭嘴吧，白赚的钱还不好，你要是嫌弃她的样子就闭上眼，只要动就行了。”
　　他们说着解开了裤头，有些嫌弃地蹲下将少女无力的两腿分开，摸到一手血。
　　“要死了！这丫头身下全是血呀，活不久了！咱们就算真进去了她也会半路断气吧？”
　　信息量太过庞大，木朝霞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终于醒悟，意识到这些人是姐姐们派来的，来侮辱她的。
　　明明已经把我扔下了山崖，却还是要确保我死吗？斩草除根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作践我！她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极致的愤怒让木朝霞的耳心尖锐地疼痛起来，出现轰鸣，湿冷的草地却比不过她心里的寒冷。急转直下的噩运简直让她要发笑，痛斥死神对自己的玩弄，强压的恐惧溃堤而出，肆无忌惮地充斥在她全身。
　　她先是张开嘴巴，接着用力咬紧，腥臭味弥漫在她鼻尖。木朝霞听不清小厮们在说什么了，一滴热泪顺着她眼角落下。难以相信，她此刻的眼泪还是滚烫的。木朝霞不甘地闭上眼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移开头颅扬起下巴，以这种姿态面对即将到来的羞辱和死亡。
　　静等剧痛来临的瞬间，木朝霞放弃了一切抵抗。哪怕她还能移动一根手指，她也会奋起咬下施暴者的耳朵再死去，可她就是悲惨到动弹不得的地步了。
　　老天呀，我还没能炼气呢，你就这样让我一事无成地死去吗？我自己都没有放弃，你难道要收走我的命吗！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
　　砰——
　　突然，一个重物落在地上。小厮们透过飞扬的尘土隐隐看到地上一个深深的阵法印记，他们的灵魂感到震颤，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
　　对方年纪不大，装扮一看就是修仙之人，眉眼却很锋利，五官深邃，气息凌厉。他的脖子侧面被衣领挡住，依稀能分辨出一个黑色的字，像是乌墨在玄铁表皮刷了一层，折射出森冷而威严的亮光。男人随意地站着瞥了一眼几人，身上不容侵犯的气场就把对方镇住，让他们除了俯首再无其他心思敢动。他的视线落在远方，年轻的嗓音里带着一股狠辣而冰冷的戾气：“你一个人跑出来，不怕我把你抽筋扒皮吗？你这是在干什么？”他的语气有一丝不解，冷得像索命的修罗。小厮们怔了怔，面面相觑。
　　“我们是……木家的人，敢问阁下……”
　　话音未落，其中一位小厮发出一声惨厉的呼声，不顾一切挣扎起来。
　　趁着他回话的瞬间，木朝霞宛如一道风雷暴起，带着一身血污扑向了骑在自己身上的小厮。她一脸狰狞地咬住了对方的耳朵，带着极致的恨意和怒意向外撕扯。被她压制的小厮远比她身形强大，可此时却仿佛被一座巨山压在动弹不得。几个小厮联合去拉木朝霞，无论怎样捶打少女都不能使对方松口。一声血肉分离的粘稠的分割声响起，他的耳朵飞了出去，红白一片，摔落在草地上。
　　做完一切的木朝霞突然朝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她的四肢柔软得不成样子，近乎疯狂的笑了起来，宛如恶鬼索命勾在几个男人心头。
　　我干得漂亮！只可惜没咬死人。木朝霞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知道这是自己死前最后的反抗。她说过只要还有力气就要把男人的耳朵咬下来，她做到了。
　　在这片弥漫着血腥味的凝滞空气中，年轻男人眉峰微动。他一步踏出阵法，走近瞧了瞧一滩烂泥的木朝霞，语气疑惑：“这就是你跑出来的原因？你看上她了吗，阿萨？”
　　像是回应他的话语，一个脑袋从木朝霞身侧探出，开口：“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