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山鬼相思

3、比试（一）

　　“喂，我说你，真的有用心修炼吗？”
　　木朝霞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因为对方的威压抬不起头，四肢无能地瘫软在地上。她的肩膀止不住地微颤，瞳孔收缩，喉咙口发出“赫赫”的尖叫声。
　　“我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话音刚落，对方朝着她的腹部猛地踹出一脚。木朝霞痛苦地吐出一口涎液，一连翻了五六圈撞上栏杆。她眼前一黑，再清醒过来时自己的头发被人抓在手里。
　　啊，又是这样。木朝霞咳嗽了两声，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头顶滴下，让她本就干瘪的脸显得更加恐怖。对方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充满怒火，抓着她的头发甩了出去。木朝霞看见一张张冷漠的脸在空中旋转，啪嗒一声不动了。
　　都说了我有用心修炼啊，可是我没有灵根，无论多少次，多少次，都凝结不出灵力啊！
　　她的眼神像是干枯的花朵，无力地把嘶吼压在心里。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对打？我测试的那天你们不是都在场吗？你们没笑吗？为什么现在摆出一副像是关心我的样子责问我的功课？每一次都是每一次都是！你们根本就是在用我发泄，真想杀了我就动手啊！这样算什么？折磨人很有趣吗？
　　木朝霞抬起眼睛看向来人，刺眼的阳光透过对方的身体落在木朝霞身上，冷得几乎感受不到温度。
　　对方额角突然爆出青筋，恐惧地扭曲着脸部的肌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涎液从她大张的口中飞出，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威胁，紧张得以怒吼和暴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该死的，该死的！”她反复践踏着木朝霞，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厉害得多，你却总是这个表情！你把我当做什么呀！”
　　什么表情？想要杀了你的表情吗？木朝霞无力地想。她怎么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模样。这明明是我想说的话吧，你都把我踩在脚下了，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对方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抿着嘴浑身发抖。
　　“可恶！”
　　砰——
　　木朝霞再一次被踹得飞起。
　　不是吧，炼气八层的修士踹不死一个普通人吗？
　　她砸在地上耳心发出一声嗡鸣，居然还有力气“嘎嘎”地笑着开自己的玩笑。
　　擂台上到处是她的血迹，擂台下只有几个人，一边不忍心地别过头一边沉默地立在原地。

　　“住手！给我停下！”
　　一个身影飞速从远方奔来，几步抓住了擂台的栏杆。木朝霞的脸色一变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忍着疼痛慢慢爬起来。这个动作几乎花了她全部力气，她半闭着眼睛靠上栏杆，呼吸牵扯着五脏六腑位移的痛苦。
　　“够了，二姐，别再打了！胜负应该已经分出来了吧！”少女朝着擂台上的两人大喊，和木朝霞几乎一样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显出几分惊慌。栏杆在她手下出现裂痕，一口银牙带着将人咬碎的恨意张开。
　　被她称为姐姐的年轻女人皱着眉停下了脚上的动作：“……你怎么过来了？哈，你又赢了是吧，真快啊，这就是木家第一的实力吗？”
　　“就算你们故意把我安排在离朝霞最远的地方，解决那种货色也用不了我太多时间。”少女的颜色阴沉得像是墨水。
　　二姑娘被她说中了心思，哼了一声，而后对上她凶狠的眼神淡淡道：“胜负已分？五妹妹，你在开什么玩笑，她还——没认输呢。”说着，她一脚踹上木朝霞的下颚。木朝霞听到自己下颌骨撞击在一起碎裂的声音，她的头向后仰成一个扭曲的弧度，后脑勺磕在栏杆上。
　　“你！”
　　“住手，晚云。”
　　五姑娘已经翻上擂台的动作一顿，理智硬生生拉回。她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来者，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大姐？”
　　木寒站在高座上神情冷淡，开口：“老九还没认输，不是吗。”
　　木晚云的暴怒一瞬点燃：“你让她怎么认输！她那样根本说不出话来！已经够了吧，不用再打了！你们明明知道朝霞她根本就不能炼气啊，怎么看都是四姐赢了。”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声，艰难地承认妹妹不能修炼的事实。
　　“还不宣布！”她朝着裁判大喊。
　　裁判吓得一哆嗦，眼神在五姑娘和大姑娘之间徘徊，既不想得罪这一辈天赋最高的，也不想得罪目前最强的。
　　木晚云沉下脸色，伸手朝着锣鼓发出一道劲气，可是一道更加威猛的气息打碎了她的灵力。
　　“继续。”木寒开口，“老五，你是天赋很高，但还不是最强的。等你能赢过我再开你自己的一言堂！”她的声音冷冽又无情，丝毫不给木晚云讨价还价的余地。
　　擂台上的二姑娘咽了一口口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