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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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开了，一个轻快友好的声音问：“你饿了没有？”
一名红衣少年含笑进来，端着一盘花折鹅糕。
他坐在她身边，拈起一块小口吃着：“我叫苏合。你也吃一块，我最喜欢这糕了。”
清欢谢了，边小心品尝边打量他。
少年长相俊秀，眉眼精灵，没有师兄的挺拔，而是纤瘦娇小的。虽然他是苏家的人，但伸手不打笑面人，且见他热情，一时竟也融洽。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花。”
“李花，你是不是不愿入赘？”
“公子，在下实在不惯这样的生活。”
“也罢，我和母亲说说，放你回家。其实是我不对，都怪我一时兴起。”
“没、没什么，多谢了。”
“喊我苏合就好。小花，不如我亲自送你回家。住哪儿呀？”
“城郊孙家。”
两人且笑且行回到孙婆婆处。
婆婆已在门口张望。
“奶奶！”清欢欢呼雀跃。
“苏公子？”老人又惊又喜。
苏合笑了：“原来是自家人。”
婆婆赶紧泼蜜为酒，殷勤招待，言苏家曾经周济过自己，是大恩人。
饭后孙妪和清欢送苏合到城门口。
婆婆叹气：“这老夫人和公子平日乐善好施，可惜树大招风。夫人老了，公子虽聪明，但毕竟一年轻男儿家，哪里撑得长久？上个月蔡尚书的大小姐逼苏公子当自己的三房，尽管没成，可是也把夫人气得病倒，无可奈何才当街抛绣球招亲。阿花，这苏家上下和气，定不会仗势欺人，婆婆年纪大了，希望可以快点帮你找个归宿。”
清欢岂会不知她的意思，三天后收拾妥当上门当媳妇去了。
良辰吉日定在三个半月后，苏老夫人向外宣称清欢为苏合未婚妻，让她住在府上。
从此，清欢开始学习算账。
岳母待之甚严，稍出错便痛责一顿。
无外人处，苏合摸摸她的脑袋，心痛道：“小花，往后把功课交给我来做。娘太苛刻了。”
“没事。岳母虽然严厉，但说得对啊。”
他拉着她的手，温和忧心道：“我不忍心让你这样委屈。再说——丈夫为妻子分忧解愁天经地义。”
“谢谢你，苏合。我既然是妻子，理应负起责任。虽不能让你光宗耀祖，但应该努力成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他有点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倔丫头。”
又说：“你不知道，大家背后都把娘亲叫做‘赛贺若’。”
“贺若？”
“也就是贺若太后。她在夫君康宗和儿子顺宗死后独揽大权，几乎杀尽康宗的重臣、皇子和宠妃。当时民间有歌谣唱道：‘贺若呼，艳鬼哭。贺若到，无常笑。’谁知后来太后尸骨未寒，群臣激愤，三日就平了贺若一族。”
清欢正听故事，管家上前：“公子，表少爷来了。”
苏合高兴地说：“走，我带你见见表弟。”
来玩的表少爷是苏合的姑表兄弟魏少阳。
其身颀长，面容白皙，不似苏合玲珑剔透。
岳母教清欢算账，天赋异禀的少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答案，还说：“表嫂慢性子，别遇着我这般性子急的主顾才好。”她只得赔笑称是。
回屋后，苏合抱怨：“少阳老是抓尖要强，这罢了，怎么连一点面子也不给。”
过两日，少阳依旧如此。
苏老夫人说：“不错就行。少阳你也该注意长幼有序。”
苏合忙道：“表弟还小嘛。再说少阳真是聪明！”
少阳趾高气扬地玩去了。
回屋后，苏合对清欢说：“表弟年轻不懂事，赶紧劝两句才行，要不怎么找婆家？”
一日，清欢经过照妆亭，见少阳坐着赏花，本想打了招呼就走，谁知他热络地靠近，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笑说：“表嫂，表哥把你伺候得真好。”
“他人很不错。”
少阳收了笑容，认真地说：“你晓得么，我昨夜做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我们俩好好走着，苏合远远叫了一声‘李花’，你马上扔下我找他去了。我醒来伤心得要死，哭了好一阵子才又睡下。不知怎的，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投缘。嗳，以后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少阳，我们现在是亲戚，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小花，表哥没你想象的这么完美。哎呀，总之我觉得——”
“少阳。”
“呀，表哥。”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闲扯呗。我看看姑妈的猫儿去。”
苏合笑盈盈坐下，微叹：“这孩子——”
“和你一样，一样可爱。”
“我可以说他可爱，你却不行。”他噘起嘴。
“为什么？”
“他又不是你的谁。”
“噢。不好意思，下不为例。”清欢笑了笑，偷偷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扭过一边拼命用袖子擦脸，恶声恶气道：“讨厌！再也不理你了！！！”
清欢撒娇道：“你怎么会不理我？苏合人最好了。”
“说谎！”
“我怎么会说谎？我的良人当然是好的，要不干嘛是‘良人’呢？”
“油嘴滑舌。呐，你现在好好干个九品芝麻官，过几年给我个一品诰命夫君当当。”
“做官？”
“对。小花，我觉得你知书达理，何必跻身商界，不如入仕，既清闲又得清名。家里的事有我就够了。”
“这——有劳贤夫了。苏合，你真好，谢谢。”
她觉得他真是好得不得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难以置信。
“你要相信我。”他温柔坚定地说。
“嗯。”她知道了。
苏合的确给清欢捐了个闲职。
整天逛来逛去，进来没三五日，连太女慕容伽罗多记住这个富贵闲人了。
这天，清欢不小心误入某室，一老嬷嬷道：“大胆！竟敢冒犯恪皇子！”
她人生地不熟，忙赔礼道歉。
须臾里面传出话来，皇子勃然大怒。
几名侍卫喝令清欢跪下，然后就是棍棒伺候。
她咬牙挨了三十余下，只听太女说：“且慢！李花初到，无意冒犯。皇弟何必计较？”
进深处停留片刻，出来命近侍扶清欢出去。
出了几道门，太女方关切询问：“怎么样？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多谢殿下关心。皮肉之伤而已，李花并无大碍。”
“不如让我派人护送大人回去。临风、对月，送大人回府。”
“遵命！”
“谢殿下。”苏合见清欢负伤归来，花容失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打发临风对月二人回宫，拉她进卧房治伤。
清欢呻吟道：“也不知这恪皇子是何方神圣，下回保不齐连我的筋都抽了。”
苏合含悲忍痛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也不知我心里难受！罢了，明儿起你就辞官回家过日子。”
清欢一听，急得拉住他的手恳求：“别介。我、我下回一定小心。”
“小心？小心又有什么用？在家我当你是宝，宫里大人物当谁都是草。恪皇子是圣上的养子，红得发紫，平日只敬太女三分。你人微言轻，又不会说话，怎么不让我担心。”
“你说怎么办？”
他抚着她的发：“平时若有机会，和太女搞好关系。背靠大树好乘凉，错不了。”
“嗯。”她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