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的小强》元垚

16、第 16 章

　　两天没回家，一打开门恍然有了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清冷感。

　　韩白白上了楼，伸手轻轻抹了下桌面，抬手一看沾了层薄薄的灰。

　　走到衣柜前背对着穿衣镜换了身厚点的衣裤。深呼出一口气撸起袖子收拾起房间来。

　　打了盆温水擦拭着家具的边边角角，空洞的大脑使他做起家务来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寂静的。

　　嘴角没有弧度，眼睛没有光泽，一下一下地挪动脚步和身体。

　　内心沉重但没有波澜，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工作着。

　　楼上楼下都打扫完后，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好后拿到院子里晾晒。

　　攒下的四五件衣服还有李跃的那件衬衫，晾好最后一件衣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总算打扫完了。”伸着懒腰想把疲累全都赶走。

　　四肢地舒展感到一阵舒适，打了个哈欠，展开的胳膊弯曲，手掌揉了揉后脖颈。

　　眼角的余光突兀地瞥见了那件白色绸缎衬衫，沉静的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韩白白放空的大脑瞬间被忧郁烦闷所浸湿，看着那件衬衫在晾衣架旁边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手指掸了掸落在衬衫上的毛絮。

　　该怎么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呢，经过这两天的情欲也算是有了交集吧？会不会想起我，或者说……有没有一瞬间觉得我还不错？

　　唉……

　　惆怅地心情使嘴角没有一丝弧度，眼神透着忧伤。

　　一阵冷风吹来激的他打了个寒颤，没有在逗留，转身走进屋门，到卧室拿套干净的衣服往洗澡间去了。

　　韩白白站在花洒下，墙上挂着浴霸，窄小的浴室里温度逐渐热了起来。

　　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水流冲刷身体。仿佛水带走的不是身上的汗水，而是心中烦闷哀伤地心情。

　　嘴巴微张着，头发被水冲着，兴许是喘不上气了往前走了一小步，脸暴露在空气中。

　　韩白白伸手把脸上的水抹干净，雾气腾腾的洗澡间闷的他头有些发胀。赶忙把头发洗了，身子随便冲了一下。

　　擦干身上的水，穿着干净的衣服，两手臂撑在洗手池边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没有光，嘴角往下微弯。

　　一点都不像之前的他。

　　韩白白看了会儿，突然地笑了，笑声由低到高，在慢慢地变成苦笑逐渐地转变成哀嚎。

　　他的心装不下太多的情绪，一旦装满就要宣泄负面能量，好让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

　　这是他疗愈自己的方法。

　　哀嚎声渐渐地转变成低哑地抽泣声。

　　不甘心就这样，不甘心保持这种□□的关系。

　　好难！一边想要伸手试一试，一边决然地说着不许！

　　过了一会儿，韩白白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他，哭红的眼睛泪汪汪的。

　　抽噎了一下摸了摸镜面上的脸，“难为你了，难过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本来想着能和他聊聊天就好，没料到……”

　　“直接发展到了床上。”韩白白抿了抿唇，“说这些话我都羞于启齿，但是还是要说出来，也是对你有了回应。”

　　“虽然关系渺茫，”韩白白底下头，苦涩道：“谁让我喜欢他呢？”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无法想象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看到他会开心。”

　　“会兴奋。”

　　“会不顾一切地想往他身边靠拢。”顿了顿，“不希望他和别人走的太近。”

　　“男女都不能！”

　　韩白白擦掉眼角的泪水做着深呼吸，“喜欢不就是这样吗，喜欢他，拥有他。”

　　“霸占他。”

　　“只是这些我都没有资格罢了。”

　　站着出了会儿神，左手腕已经好了。只是当时肿的厉害，看起来吓人。

　　须臾。

　　韩白白回过神来，看到额角的伤疤有些泛红像是要流血的样子。收起凌乱地心情，关掉浴霸关上洗澡间的门往二楼卧室去了。

　　拉开抽屉拿出里面放着的碘伏消毒棉签等……随意地沾了几下。

　　今天爸爸要回来，不能贴创可贴。

　　洗完澡，哈欠连连……

　　韩白白想爬进被窝小睡一会儿，楼下突然传来声音。

　　“儿子，爸爸回来咯！”沉稳低熟的嗓音透着开心响起。

　　“爸！”韩白白高兴地喊了一声，赶忙穿好鞋子“蹬蹬蹬！”脸上带着笑容往楼下跑，仿佛刚才那个满面愁容的人不是他。

　　“爸！我的好爸爸！”韩白白。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韩爸爸高兴地说：“来抱抱！”

　　韩白白小跑到韩爸爸面前伸出胳膊搂住他爸的肩膀，随即攀上韩爸爸的胳膊。

　　“乖儿子，想爸了没？”韩爸爸问道。

　　“当然想啦！”韩白白眼睛笑的都快看不见了。

　　“哈哈……没白疼！没白疼！”韩爸爸宠溺地揉了揉韩白白的发顶。

　　韩白白松开搂着爸爸的手臂，笑嘻嘻的往门外走去，疑惑地“哎”了一声，转过脸来问：“爸，珊珊姨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韩爸爸有些难为情地说：“你珊珊姨有事，没跟着回来。”

　　“哦~”韩白白故意的拉长声音道，“好吧，我还想吃珊珊姨做的红烧排骨呢。”假模假样地揉了揉肚子。

　　韩爸爸笑着说：“滚犊子！”

　　“哈哈……”韩白白嬉皮笑脸地跟着他爸身后进了屋。

　　“爸，你吃饭了吗”韩白白坐在椅子上问。

　　“吃了，要不是路上堵车啊，早回来了。”韩爸爸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带回来的东西。

　　“哦。”韩白白心想：幸亏没回来的早，不然就惨了！肯定要挨揍！

　　棒棍底下出孝子，韩爸爸是一点都不马虎。

　　对于喜欢男的这件事他爸是知道的。

　　“给。这是你珊珊姨给你买的鞋还有衣服。”韩爸爸说着把东西扔到了韩白白怀里。

　　“谢谢珊珊姨！”韩白白一脸笑意。

　　“瞅你那样！”韩爸爸笑道：“你珊珊姨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就给你买的经典款，穿上试试可还行。”

　　“行，可太行了！”韩白白不用试就知道，随即拍马屁道：“珊珊姨不仅人美心善，连眼光都那么好啊～”

　　“你小子，嘴巴抹了蜜一样，净拍你珊珊姨的马屁。”韩爸爸乐呵呵地说。

　　“那是！”韩白白傲娇道。

　　“去！赶紧做饭。”韩爸爸笑道。

　　“哼！”韩白白高傲地哼了一声，旋即快步跑到厨房去，怕他爸突然给他来个狗吃屎。

　　“臭仔子!”韩爸爸望着儿子跑掉的身影笑说。

　　他四十五六的年龄，在临市机械厂工作，一线工人，上六休一。

　　在孩子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隔天差五地往家赶，后来孩子高中毕业了这才一个礼拜回来一次。

　　他们家是翻盖的二层小楼带院子，水泥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韩白白高中毕业之后不上大学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这个。

　　韩白白在厨房里忙碌。

　　韩爸爸每次回来都会让韩白白做饭给他吃，看看他儿子做菜的手艺有没有下滑。如果饭菜不好吃就说明娃没有按时吃饭，也是不在他身边又能察觉到的办法吧。

　　傍晚五点左右，韩白白做好了饭菜。

　　四菜，两荤两素一汤。

　　“爸！吃饭啦～”韩白白冲着韩爸爸的卧室喊道。

　　“来了，来了。”

　　韩爸爸从卧室出来，看着桌上的饭菜，笑吟吟地朝韩白白竖了竖大拇指。

　　“哼！”韩白白得意地哼了一声。

　　韩爸爸坐下后拿起筷子，说：“尝尝我儿子的手艺长没长进。”

　　“尽管尝！”韩白白信心满满地说，一副得瑟的样子，可爱又欠揍。

　　“嗯！”韩爸爸连连点头，又夹了另一道菜，道：“不赖，厨艺长进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韩白白给他爸盛了碗汤，道：“尝尝这汤，最近学的！”

　　“好！”韩爸爸干脆道，语气里尽是欣慰。

　　“不错不错！这鲫鱼汤味道鲜香可口啊，好喝！”韩爸爸赞叹道。

　　韩白白心情愉快地朝他爸碰了碰杯子，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小口白酒。

　　韩爸爸喜欢喝酒。在韩白白没成年之前他是不允许韩白白碰酒的，也就今年时不时让韩白白陪着他喝点。

　　韩白白上学的时候每次放假都会去超市商场这些地方逛着，看到有卖酒的就进去逛逛，想着等他上班了就给他爸买些好酒放在家里慢慢喝。

　　“饮酒适度”这四个字不用韩白白提醒他爸就能做到，所以韩白白不担心他爸会因为喝酒无度而苦恼。

　　一眨眼就到了上班时间。

　　白晚樱拎着自己的饭盒不紧不慢地走着，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嘴角带笑地走进酒吧后门。

　　汪宝这会儿已经下班，笑意然然地翻阅着聊天记录。

　　-起床啦。

　　-有千里眼？

　　-我第六感准！

　　-那不是姑娘家家的才有？

　　-恕我直言，这第六感不论男女他都有。

　　白晚樱发了一个大呲牙。

　　-你框我？

　　-不敢！你不用解释，这是常识。

　　-我去！

　　-嗯？

　　汪宝发了一张打屁股地动图。

　　-幼稚！

　　-你不幼稚，你发一张我看看！

　　白晚樱随即发了一张嘘嘘地动图。

　　-我操！白晚樱你矜持点！

　　-为什么？

　　-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滚！老子上班了。

　　汪宝抱着手机笑地停不下来，差点发出鹅叫声。

　　随后又发过去一条。

　　-加油。

　　收起手机启动电动车便往家赶，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有了一丝精光，他的直觉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