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恋爱脑女主勾搭退婚流女配》山蘅

18、第十八章

　　那厢花岁稔照着晏清樾说得走，她想到此时所处之处就是狐妖口中的无妄仙山的其中一座了，果然恍然如仙境。此时山雾稀薄，泛着草木清香，抬眸望见不远处的巍峨山门，莹白石柱通天，玄曜宗三个字刻在云间的匾上。
　　花岁稔绷紧了唇，心中热血翻腾，昂首阔步向山门走去。
　　待走至山门之下，守门的弟子登时拦住了她。

　　“阁下是？”

　　花岁稔拨了拨脸上的碎发，凑近道：“花岁稔啊，是你们宗门的弟子！”
　　守门人正要拔剑相拒，山门其后的石阶上传来一声急唤。
　　“殿下！”
　　那石阶上的人，身穿一声鹅黄色衣裙，一路小跑下来，容颜清丽，眸色蕴着春水般的温柔，脸上还挂着一道泪痕。

　　眼见着女子搀上自己的手臂，花岁稔心生一计，手抚上额头，装模作态地说：“你是，姑娘是哪位？我在归元境遇险，什么都不记得了，殿下，我竟然是殿下吗？”

　　女子一惊，忙摸上花岁稔额间，“我是如画，方如画啊，殿下不记得了嘛？”

　　“记不清了，你说你叫方如画，我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你是，做什么的来着？”

　　“我与殿下相伴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方如画拉过花岁稔的手，清凉的手指抚上她的手腕。
　　“不对啊，并未有什么异样？殿下你伤到哪里了吗？”

　　“啊对对，伤了，磕到脑子了。”花岁稔瞥到方如画眼中的关切之情，立即痛呼一声，“啊，好痛。”弱不禁风地跌进了女人怀中。

　　方如画忽地僵住，哆哆嗦嗦地说：“殿下，你这是……”

　　花岁稔急切地攥住方如画的手腕，弱弱道：“快，快扶我进去。”

　　方如画揽过花岁稔的肩，对着山门愣住的两名弟子，正色道：“这位是沁心阁弟子，更是大夏朝储君，连殿下名讳都不晓得吗？”

　　守门两人垂首互相看了一眼，她们听闻过宗门有一位公主殿下，也听说其为人有些飞扬跋扈，宗门内讲习长老有时都奈何不得，她们只是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可不想惹上这硬茬，连连赔起不是。

　　花岁稔窝在女子肩中，有气无力地说：“不怪她们，她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方如画眉尖微蹙，心道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宽宏大量，心下存疑，但奈何花岁稔口中一直叫着这儿痛那儿痛，她也不敢耽误，急忙搀着花岁稔向宗门走。

　　守门的女弟子探头盯着她们走远，搡了搡身侧同伴，摇摇头说：“这位公主殿下，也不像她们内门的弟子传得那么邪乎啊，为人挺和善的，长得也俊！”

　　另一个男弟子则抱剑驳道：“说不定段位更高呢，那可是皇宫里出来的，从小耳濡目染。”

　　女弟子紧接着白他一眼，“谁像你啊，少妄加揣测了。”

　　花岁稔与方如画并未走甚远，如今她的五感比现代好上几倍，那二人的话语被她收入耳中，心中不禁暗暗思量，原身的风评看样子不算好啊，这下想要维持好人设就更难了。

　　回沁心阁的路不算远，只是她那么靠着方如画，一路都折着腰，待回到寝舍，腰板仿佛要折断了。见着床榻就扑了上去，一头埋进软软的被褥之中。

　　方如画为她阖上窗，垂手站在床边提醒道：“殿下真是累极了，从归元境回来还未洗漱呢。”

　　花岁稔一骨碌爬起来，月色透过窗棱洒下疏微的光，方如画站在一旁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她看了很不舒服。
　　便抬手招呼她坐到床角，“方，方如画，你坐过来。”

　　方如画猛一抬眼，愕然道：“殿下，您说什么？”

　　花岁稔又拍拍床角，缓缓地说：“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方如画捏着手指，慢慢地移步到床边，又轻轻撩裙坐下。

　　“我们俩都住在这里，那我们就是室友了，我叫你全名始终别扭，以后我叫你如画吧，你不要多想，我是因为失忆了嘛。”花岁稔探身握上方如画的手腕，笑吟吟地说：“还有，你可不可以把有关我的事大体告诉我呢？哦，还有修炼的事，还有宗门里的，我要了解什么呢？”

　　方如画被她牵着，脸前的殿下歪着脑袋，眼睛水盈盈的，过往的记忆喷涌而出。殿下虽然话多，却不这样话痨，也不会这样无辜天真地看着别人。
　　除了对一个人会这样。

　　她的殿下回来了吗？

　　“殿下，当真是失忆了吗？”

　　“当然失忆了啊。”花岁稔虚声道，又将头靠在方如画的窄肩上，“我在那里面遇见一个妖怪，脾气很凶，很暴躁，我打不过，算是捡了一条命，你还不相信我。”

　　花岁稔那水涟涟的眼睛，瞧得人心发软，这种娇滴滴的样子模样倒是一点没变，兴许失忆真的能够让人回到最初的心性，殿下又成为往日那个无忧无虑至纯至善的殿下了。方如画在心底如此默默说服自己，试探性地抚上花岁稔的背，“我告诉过殿下的，那归元境甚是凶险，你却一心跟着少城主走。”

　　花岁稔垂下眼睑，双肩耸下来，并未打开后肩上的手，只委屈道：“谁是少城主，我记不清了，我在那归元境里倒是见过一个男的，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和妖怪锁在一起，你瞧你瞧。”她拨开一点点领口，透露出狰狞疤痕的一角，语气放得更慢，“恨死这个男的了，他，不会就是那个少城主吧？”

　　方如画偏头看着那双盈着星星点点水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意，她拨开花岁稔额间的碎发，“殿下，你现在这样真好。”说着，又抬手指向立在床边的刀。

　　“这刀是哪里来的？”

　　花岁稔摸着嘴角，想了很多种回答，都觉得不满意，又担心露馅，良久未语。

　　方如画见状，问道，“殿下，脸痛吗？”

　　“啊，不痛不痛。只是有些记不清了。”花岁稔揉揉太阳穴，“依稀记得和那个妖怪有关。”

　　“殿下总是说起这只妖怪，不知长什么样，若是描述能出来，我查查典籍，也好配出一方药，殿下那伤可不能留疤啊。”

　　“长得嘛，很难说的。不过这伤你也不用太在意，冤有头债有主，有一天我向那妖怪讨回来就是了。”

　　方如画眼睫轻颤，松开花岁稔，柔声说：“记不起来就不记了，过两日还有一场大比，殿下要好好休息。”她起身撩开帘子，从外间取来纸笔，呈在花岁稔眼前。

　　“这是做什么？”

　　“殿下失踪这几日，宗门里那些家伙竟然拦着我向宫中传书，就是仙盟也不知此事，不然肯定要开归元境救殿下的，他们定是怕惹祸上身，要将此事瞒下去。我本是想偷偷下山，没想到在山门处遇见了殿下，如今殿下回来了，便由殿下亲自执笔，请陛下为您主持公道。”

　　花岁稔坐直了身子，手指捻着细密柔顺的狼毫，水眸清亮亮的，“宗门里管事的是谁，和你说的少城主是什么关系？”

　　方如画拧眉，不解此事与项凛又有什么关系，但她瞧着花岁稔晶亮的眸子，随意地玩着毛笔，当她是随口一问，便道：“严宗主啊，项凛是他关门弟子。殿下，你这记忆……过两日我同你去一趟天月峰吧，我们去找千灼长老看看。”

　　花岁稔心道这老家伙还挺护犊，要是自己真死在归元境里了，他定然也会想什么法子瞒住。又想起晏清樾警告她的话，她算是与项凛师徒结下梁子了，瞳色不由自主地冷下几分。

　　但她先开声问：“千灼长老是？”

　　方如画回：“千灼长老，是玄曜宗主峰长老，医术超群，也是咱们沁心阁药修弟子的讲习长老，只是她时常云游四方，就是在，也只会在天月峰侍弄药草，我明日随殿下去碰碰运气。”

　　花岁稔笑吟吟地放回纸笔，“好，但我这身体不是安然无恙嘛，那这纸笔便用不上了，免得伤了仙门与皇宫的和气，明日你随我去趟天月峰恢复记忆不就行了。”
　　又拉过方如画的手，轻轻摇晃，“你先帮我恢复点记忆也成啊，给我讲讲关于宗门里的事。”

　　方如画坐下来，瞳孔幽幽地泛着柔光，言语如春水般轻柔，伴着月色叙说着。

　　花岁稔直听到困乏，挨着倦意说出最后一句，“好复杂，脑袋痛。还有一事就是，你明日带我到云霁宗去看看好不好？”

　　方如画心尖一颤，“殿下去云霁宗可是要找晏少宗主？”

　　“嗯，不过不是因为项凛，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