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怪》末置

6、“障”

　　“这是第一次。“
　　一行红字映在他们眼中，回到实验室，宋唯已经将桌上的资料大致的重新整理了一遍，露出压在底下的字迹。
　　“有人来过，但东西没少。”宋唯阐述。
　　“只是为了恐吓我们吗？”言摸上字迹，手指也留下了红漆。
　　“记录下来就先擦了吧。”顾洵听完宋唯的简述，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每个人，“被发现了。”
　　“这玩意也是线索？”宋唯的一句话使氛围突变。
　　她一把抱起地上“吱吱”地在几人腿间乱窜的黑球抱起，那双水灵灵搬的眼睛盯着她，这么可爱的物种,确实舍不得扔。
　　“可能吧，自己送上门不太聪明的线索。”言的眼神中有一种想把它刨了仔细研究的感觉。
　　“在学校广播室里发现自己跟过来的。”肖宇解释道。
　　“反正目前也没什么伤害，带回去呗。”阮玖摸上“黑球”的头，“想想之前在A区的时候偷偷养宠物还挺刺激的。”
　　“后来被老师发现了”肖宇说。
　　“至少也是我写了检讨求情才允许我给它找了个新主人的。”阮玖说。
　　“要是真有伤害啊，那可真就刺激了。”钱予晨说。
　　现在轮到两位队长为难了，要是真带回出发生了什么事，先不说探索学校的事被发现，队友受伤也不是件好事……
　　“算了，改天拿个理由我和博玉去借一下区里的化验室，它能出现在边缘区域，资料库中应该有它的资料。”赵景叶看几个女孩子簇拥着“黑球”，叹了口气说，“它还挺受欢迎？”
　　“白溯还挺受它欢迎。”言嫌弃地拍拍上落到的黑毛。
　　同样是白发，那个“黑球”却次次往白溯身上扑，尽管白溯一次次躲开。但看到言，它眼中有一种厌恶，好像对他有抱怨。
　　李博玉已经将红字擦去，在接触到的瞬间感受到一丝熟悉的笔记。
　　两队驾车驶过无人的居民区，驶向H区检查官总部。居民区的修复一拖再拖，大抵是要荒废了，也不知政府要给出什么样的补偿才能平息人们对旧家的留念。
　　走到了回公寓的路上，那个黑球硬是往白溯身上蹦跶，无奈白溯只能将它一手拎起。
　　“刚想去找你们，你们去哪了？”一进门就迎上张教。
　　“毕竟由您一同管理了，我们就带队员一起去训练了。”肖宇笑着答道。
　　“嗯，也是为了以后出任务能配合。”顾洵接下话。
　　几人应和着，不知道张教信没信，看起来也不太像相信的样子……反正趁着这个时候白溯已经飞奔上楼，把黑球扔进房间对它做了个“嘘”的手势又飞奔下去。
　　“好了好了，希望下这行动能看到你们的成果哈。”张教也被周围七嘴八舌的少年说晕，敷衍回道，“总之先休息下。”他把少年们往餐厅里赶，“我做了些家常菜，之前说好的小聚一下就……”
　　“吱吱”一进门一只黑球就往众人身上扑，张教一把把它拎住。
　　此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余光瞟向白溯。
　　白溯也是懵逼啊，刚才拿上去的是啥？它跑这么快？啊！？？
　　教练倒是挺平静，好像也有些……尴尬？
　　他走到桌前把一个空纸箱往桌下踢了踢，清清嗓子，“上面送来的，基因改良的人工培养变种，叫‘障’。”又赶紧将它塞到肖宇怀里，肖宇一点不忧豫地塞给顾洵，黑球的目光还停留在张教身上。
　　“还不让我们入坐吗张教，我还挺想尝尝你的手艺。”赵景叶打趣说。
　　张教和他们大不了几岁，赵景叶又是队中的老大哥，他们相处起来不像上下级，更像是队友。张教是前辈，后来在任务中受伤，又不愿这么早就退役，就回总部当起教练。
　　这还是第一次众人一起坐在一桌，饭菜正飘起淡淡的白烟。
　　虽已入春，但外还刮着微风，穿着单薄还是有些凉的，餐厅里暖和的很，大家在一起也像是一家人。
　　月下迷雾漫漫，学校那头的变种对月嚎叫，纷纷向Z区深处奔去，植物悄悄地向外蔓延，掩过枯藤，踩过钝角的玻璃……
　　月光之下，万物竞生。
　　……
　　小黑球也吃饱了似的，眯着眼睛趴在地上。
　　“‘障’不需要另外喂重，它能自己解决，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上级这样说的。”张教解释道。
　　“不过也确实没有嘴。”阮玖把它抱起，扒开黑长的毛发看了看，黑球倒是生气了，一下子跳下逃到角落。
　　“别逗它啦小玖，它不理你有你的哭的。”钱予晨说。
　　“这么一说，”提到名字，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言，“你的名字真的是单字？”
　　“嗯……”他倒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想不起来。”
　　“啊？”众人困惑。
　　“身为特殊成员，资料库中他在A区学习过，顺利毕业后简历投过本区，嗯……也确实挺莫名其妙的，他信息大部分丢失，出现在实验室的原因上级也在调查，身体状况良好，记忆有缺失。”张教补充道，“现在缺人，上面也就破格让他进来了。”
　　“嗯，单字是教练取的，总是叫编号怪麻烦。”言说。
　　“单字叫着也怪麻烦，这取名风格还是挺张教的。”宋唯不经意间也伤了张教的心，“加个字吧，小言？阿言？”，在称呼这方面宋唯自带一种亲切感。
　　“我不一定比你们小。”
　　“切，没品。”
　　“随便你吧。”
　　关于名字的问题也就戛然而止了。
　　两双如布娃娃的眼睛看向高挂的明月……
　　自从上次变种主动进攻居民区的事件后，禁区边缘已经无人看守，没人想为了空荡荡的民楼丢了性命，变种也自觉的在禁区中苟活，仿佛双方定了契约般，没有主动的进攻，也定下了一段时间的和平。
　　在餐厅里收拾了一下，少年们便也上楼休息。公寓是属于总部管理，二或三个人一房间，今日晚也算是言的正式入住。
　　一只黑球紧跟在白溯脚边，在门关上的瞬间挤进去。
　　“吱吱”另一只黑球冲了出来，两只黑球高兴的转圈。
　　“还分得清吗？”言问道。
　　“不难。”白溯说。
　　两只黑球虽然外貌十分相似，但从喜好上能够区分。
　　从Z区带回来的那只喜欢白溯，讨厌厌言。
　　上级送来那只喜欢张教，讨厌在阮玖。
　　“又多了好几个怪物。”顾洵小声嘀咕，打开一间空房间，“也是入住了呀，小言。”
　　“恶心。"他翻个白眼
　　“怪物”指的是黑球，也是他。
　　他们三个在三楼的最里间，旁边那间是江时雨和钱予晨，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江时雨在某些时候极其不乐意搭理钱予晨，但钱予晨倒是特别关注江时雨。
　　对面住的是肖宇和赵景叶，前后辈关系，相处过于和谐，和她们形成鲜明对比，还好进公寓前会没收入所以枪械，不然他们墙上肯定都是窟窿。
　　二楼由外向内，先是张教，旁边是阮玖，陈景越和宋唯，姐妹组关系良好，就是偶尔晚上会吵的张教睡不了觉。
　　里面是李博玉和刘思衡，两人属于天天斗嘴的类型，张教也尝试阻止过，阻止不了也只能习惯了。
　　脱去了检查官这一身份，大家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个普通人。
　　今天的夜晚还是很安静的，似乎大家都睡得很早，就连那两只黑球都靠在白溯身边睡着了。
　　黑夜中一个身影奔跑着，即使身后并没有人，他躲进一栋居民楼。
　　靠近高墙的居民楼普遍不高，中心区却处处是高楼大厦，可能是有着明显的贫富差异。
　　在安全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检查官，只有检查官能够进入前三区，另一个就是祖辈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后辈也就干什么。
　　高墙的存在是保护，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
　　在听闻中，外面是混乱的，是破败的，高墙遮挡了两个世界，外面早已消失。
　　他一路狂奔，楼梯间充斥着他的脚步声。在一扇门前，他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描出一串匙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中门被打开。
　　突然间电话响起，他愤怒的接起。
　　“你觉得一走了之可能吗？”那一端轻蔑的笑着。
　　“她们在哪！”他吼道，那之端早已挂断，毫无回应。
　　初升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底下是熙熙攘攘的群众。他拨起一通电话。
　　H区总部也收到通电话，2-13街道，原 B 区官员——程元涉嫌畏‖罪‖自‖杀。
　　这本不是他们要管的事，但此人德高望众，真的出有了，本区也会得到些不好的影响。
　　“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