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First floo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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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给你磕个头，让个路行不行？”张启声音愈发颤抖，怒火全然被恐惧覆盖，手电不免晃了晃。
眼前的黑影却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加快步伐朝他涌来。
此时那该死的弹幕还在他眼前滚动。
“哈哈哈哈，让他鄙视血尸，活该。”
“刚刚那股竖中指的嚣张气焰呢，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哈哈哈哈。”
“其实这个怪不难引走，就看他怎么做了。”
“人都吓呆了，你还指望他怎么做，快快快，我等着血尸扑上去呢。”
引走？
怎么引走？
地上这么滑，他跑的还没血尸快。
“看的我上火，服了。”
“二货，用手电啊！真的呆。”
“你们着什么急，不是要看他挂掉吗？”
“你懂什么，老子厌蠢症犯了。”
“……”
这堆弹幕有病吧？
张启真的很想知道这弹幕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能一直对自己的行为说风凉话。
可是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把腐尸甩掉然后爬上那个梯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
坑底的恶臭勉强让他分散些紧张情绪。
但心脏还是砰砰砰跳个不停。
引开，手电。
弹幕中所提到的这两个词在他脑子里徘徊，层层迷雾环绕，只是冥冥中感觉仿佛再靠近一点就能窥见真相。
后面的血尸越逼越紧。
他心脏的跳动频率也愈发急快，肺部快被这腐烂的气体撑爆，呼吸不断急促。
忽然他抬起头，眸光犀利。
“我明白了！”
他停下脚步快速转身。
一束亮光直直打在血尸脸上，将那脸上两血洞以及残缺的皮肉映的一览无余。
紧接着。
尸体停止了行动。
“早说它怕光啊，提示的这么隐晦，谁看得懂？”张启又想对弹幕竖个中指，但念在刚刚这些不要脸的弹幕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救了他，最终他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梢，保持光打在血尸脸上按原路退回，乘机蹿上梯子。
弹幕再度飘过。
“我靠，这是反应过来了？”
“靠！没意思没意思，被躲过了，你们要看就看吧，躲过又怎样，玩的慢死了，走啦。”
“拜托，人家只是一个新人，看速通去隔壁，在这里叫什么？”
“怎么又呆住了，马上血尸就要爬上来了，还不快跑？”
根据刚刚发生的那幕，张启对弹幕有了一定的信任程度，赶紧拿钥匙开门躲进去。
他靠在门上，慢慢滑落到底。
心脏声依然在狂跳闷响，受到的刺激还在神经末端突突发颤。
后怕的同时，他还是先用手电向四周扫射一圈，确定安全与否，这里似乎是个杂货间，泛黄的墙上飞溅了血液，挂着不少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相比血坑，环境干净不少，连带空气也清新许多，但他的对面又是一扇门。
想哭，真的想哭。
眼圈都红了。
太憋屈了，他想回家，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玩恐游了。
他没曾想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怎么会落入这般境地，他只是玩了个游戏。
他想起自家的大橘猫，他想摸摸它。
昨天该给它开罐头的。
张启吸了吸鼻子，看眼前的弹幕还在闪烁，几乎都是些嘲讽话。
“不会吧，哭了？”
“恐游主播这么窝囊？”
“瞧着模样还挺可怜，他要是哭好了，没准哥高兴了和上面反映给你调低难度，哈哈哈哈。”
话已至此，张启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对着弹幕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乱骂。
弹幕区内：
“他又在说什么？听不见啊，网管怎么还没来修？”
“估计是骂人吧。”
“我真的感觉他在骂我们。”
“他怎么可能会看到。”
一语惊醒。
张启噤声。
沉静下来去分析弹幕的内容。
看起来是：
他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我在做什么。
似乎我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不直播看耍猴吗？
他朝头顶寻了一遭，也未发现监控的存在。
但他确信自己是被人注视的。
被当做一场直播，一个笑话。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有bug，那他们说的网管来修应该就是指这件事。
他们不知道自己能看到弹幕，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刚才那些提示只不过是他们恶意满满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满足他们看乐子的心态。
不管他们是谁，自己能看见弹幕这个事情不能暴露。
张启站起身准备找找看杂货间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可以使用，最好来把AK。
在足够的火力面前，一切恐惧都是弟弟。
正当他准备拾捣地上的破铜烂铁时，幽暗的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像是衣物在摩擦，再靠近一点，还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不会这么背吧，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还要不要人玩？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吗？
张启欲哭无泪，抄起根铁棍，把手电关了猫在原地做警戒。
这怪能呼吸说明是活的，应该不是血尸。
但这样不知全貌更可怕。
棍棒能不能敲死怪啊，受伤机制怎么判定的，有没有血条，怪有无攻击性，这些思虑在一瞬间充斥他整个大脑。
角落那团黑影已经缓缓坐起，张启攥着铁棍，犹豫要不要给它一闷棍，又害怕引起反击，最后不得不把视线放在对面那道铁门上，要不先出去？
他缓慢朝前挪动，决定夺门而出。
好不容易够着了门把手。
——锁了。
张启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将希望寄托于弹幕，看向那些浮动的文字。
“这儿有怪？”
“我记得没怪啊。”
“新加的？”
“上面没有通告，应该是隐藏bug吧。”
“哦哟，我还没见过隐藏的怪呢，有点意思了，就是没声音挺影响观感的。”
“话说这都多久没出现隐藏boss了，这小子运气可太好了！”
“诶，这隐藏boss有人躲过吗？”
“没有啊，概率小，难度高，经历过的无一例外，全军覆灭。”
看到这，张启心如死灰，敢情你们就是告诉我多么绝望的。
反正都躲不过了，给它一棍子或许还有生路。
不对，万一它也怕光呢，可以边拿手电照边捅，没准就打过了。
张启思来想去最终落实这个方案。
手电一开，黑影向后瑟缩几步。
就是现在！！！
就在张启下手时，他忽然滞住了。
惊喜贯穿紧张情绪，一阵狂喜随风而至。
“秦放？！！！”
地上的青年见张启手中持着铁棍正欲往他打，连忙起身：“张启？你怎么在这？”
张启跟听不见似的，丢了铁棍当即扑上去。
青年长相斯文，双眸在灯光照射下显得颜色偏浅，他眉头紧蹙，带着怒色。
“秦放，你真的假的啊？！”张启扯了扯秦放的脸，软乎乎的，活的！
这人，张启可再熟悉不过了，是死敌，是对手，但他出现在这里，甭管什么旧日恩怨，张启实为兴奋，因为有人来陪他了。
秦放恼怒地看向这个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人，随即一拳砸了过去
“啊——痛痛痛！”
张启捂着受伤的脸颊滚到一边，没像往日那般上去纠缠打成一团，他支支吾吾说：“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在这？”
秦放的脸色不太正常，这小脸平日里看着是挺白，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有点过于苍白了。
秦放不耐烦看了他一眼：“你过了第一层？”
“第一层？这不就是第一关吗？”张启爬起身，揉着脸，清澈眼神里透露几分疑惑。
“你这是刚进来？”
“不然呢，难道你不是？”张启双眼透出精光。
“嗯，我过了第一层，这应该是第二层。”秦放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转往四周观察。
“第二层？那我为什么会跳过第一层。”
秦放冷冷地说：“不知道，我又不是策划。”
大佬啊大佬，张启两眼放光问他：“第一层是什么样的？”
秦放霍然起身拍下身上的灰尘回答：“一个老妖婆拿着镰刀追着我跑。”
灰尘穿过光线，淋成细雨，红色的弹幕在细雨中留下痕迹。
“诶，不对啊，这二货怎么第一层就是双人组队？”
“对啊，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
“出Bug了？不都是从第一层玩吗，这傻X直接跳新手教程怪不得这么傻B。”
“可能上面看他是恐游主播，直接给调到第二层了。”
“运气真好，还匹配到一个认识的。”
哦——
原来是跳过了新手任务，怪不得一上来就这么难。
后面又有几条弹幕加入。
“我从对面直播间来的，怎么没声了啊，过来也没声，怎么回事。”
“是Bug，连带对面禁言，已经投诉了。”
对面听不见？
秦放那边也听不见了？
那自己能看见弹幕这件事情，秦放会不会也......
“秦放，你能不能看见……”
话音未落，连接处理厂的那道铁门被猛然撞击，发出巨大响声。
“什么东西？”秦放问。
“是血尸。”张启被这动静打断思路，迅速警惕。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
秦放错愕地瞅了他一眼，张启身上大半都覆有血，这么大股味儿总算有了源头，嫌弃道：“怪不得这么脏。”
张启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脏？我都快被吓死了，都什么情况了收一下你的少爷脾气。”
“行了，这关应该有时间限制，得抓紧时间找到钥匙，我找这边，你找那边。”秦放正色道，宛如一个老练的领导者。
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张启都快怀疑是不是坑中的尸体全诈尸了。
正在这时，另一扇上锁的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伴随铁链的清脆晃动，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每一步都将压迫的气氛踩到他们的心脏上，难以喘气。
门开了，进来的人嘴里念念叨叨，随着一声怒喝，通往处理厂的门被打开，传来凄惨尖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First floo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