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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书桉你被绿了吗? ...

  •   这是叶书桉人生第一次踩点到学校,她所在的班级是实验班,这会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到了班里正在自习,所以尽管叶书桉并没有迟到但胜似迟到,她故作镇静地缓缓走进班里,在座位坐下的时候,同桌杨沫喻凑过来用手戳戳她,“稀奇啊,睡过了?”

      叶书桉从书包里掏出作业,翻开看了一眼,还好是写了的,稍稍放心了些,面上不动声色地回了句,“今天想多睡一会,所以晚出门了。”

      杨沫喻没再多问,早自习还要听写“哦”了一声就继续去看英语单词了。

      杨沫喻是叶书桉的三个朋友之一,她还有两个朋友,李温月和周洲衍。

      叶书桉想了一早上都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又在做梦,直到大课间时她被杨沫喻拉着随人流往外走,忽地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害死她三次的人。

      叶书桉觉得换做是谁这时候都很难冷静下来,她想都没想就挣脱开杨沫喻的手,“你等我会。”

      叶书桉几步就追上了那个人,但她一时没想起他的名字,跟在他身后“喂”了几声,那人也跟没听见似的,她只好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迫使他回头。

      “喂,同学,我在叫你。”

      那人终于转过头来,一张叶书桉不算很熟悉的但确实格外精致漂亮的脸,在叶书桉的高中生活中这张脸基本没在她面前刷过存在感,现在唯一的存在感就是他害死了她整整三次。

      叶书桉开门见山,“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那人眼里流露出不解和迷茫,但好像更多的是惶恐,他愣了半晌,只憋出来了几个字,“什、什么意思?”

      叶书桉有点不耐,她才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能比一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人更迫切,不自觉往前逼近了一步,用手比划着,“就那个女人啊,留着这么长的头发,棕色的,那天穿了条黑裙子...”

      就在叶书桉快描述到自己是怎么被捅死的时候被杨沫喻强制拉走了,她很不甘心地揪着那人的衣袖,在最后关头,眼睛扫到他的校牌,拼尽全力喊了一声,“许槐清!我就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啊?我...”被她捅死了你知道吗。

      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就被杨沫喻的手捂回了嗓子里,她飞快地拖着叶书桉走,边走边语速飞快地吐槽,“叶书桉你俩谈了?不是你怎么这么菜啊,谈了还被绿了?好没出息啊你。”

      叶书桉压根没心情听这些话,要不是杨沫喻阻止她,她早该问出来了,所以她现在很沮丧,像个刚死不久怨念很重的女鬼在路上飘,然后突然被拉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一个不带善意的声音传来。

      “你跟他谈了?”

      叶书桉生无可恋地转过头,哦又是她的好朋友之一,虽然也被划分到她的高中新交三个好朋友之一,周洲衍,但实际他俩小学就认识了,这人从小学开始就一脸面瘫样,叶书桉懒得理他,淡淡丢了句,“你不懂我跟他之间的事。”

      “我靠,叶书桉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和他混一块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看上他哪点?就那么喜欢?全年级的人都看见你在那缠着他...”

      这下叶书桉又想起来了他不仅面瘫还暴躁,像脑子缺点抑制细胞。

      杨沫喻白了周洲衍一眼,“你说话好听点,她可是受害者,你至于这么说她吗?”

      周洲衍冷哼一声,“真是够丢人的,你以前不是从来看不上他那种人的吗?”

      叶书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立马转身凑到周洲衍面前,“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周洲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一的时候,他父母去世,出车祸,钱全赔了,别人说他被一个阿姨包养了,所以才有钱继续上学,不然早该打工去了。”

      叶书桉对这事仅残存了一点印象,她点点头,“然后呢?”

      周洲衍笑了一声,讽刺道,“然后你说恶心,记得吗?”

      叶书桉彻底想起这事了,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周洲衍,“你有病吧,我是说你们恶心,整天听风就是雨。”

      要说重上一遍高三是第二等级的痛苦的话,跑操就是第一等级痛苦的事,他们这破学校,非说什么锻炼意志力是最重要的事,一天跑两顿操,不仅跑的多还要卡速度,说实在的,以往电视里那些重生的人要么抱着遗憾要么抱着或强烈的恨或爱的感情才重来一遍,可她,叶书桉本人对这万恶的高三生活毫无遗憾,如果说高一到高三是一个阶段性的挑战任务,她简直完美满星完成,至于爱了恨了,那种在她看来毫无价值的情感,更是没有了。

      想到这,叶书桉脑子忽地闪过点有关周洲衍的片段,好像是在高考后他约过自己去海边?但这日期怎么都没想起来,可能是最近不同时间段的记忆太多,一团塞在脑子里,所有记忆在回忆起都有点模糊。

      叶书桉恍恍惚惚地上了一天课,说实话那些知识没怎么听进去,她倒也不是很在乎,她又没离开高中多久,那些知识还不至于不记得,放学的时候她又回想起周洲衍的那句话,被一个阿姨包养?阿姨?女的?

      她又抓到了点关键信息,但是她这次没那么莽撞,一是大课间那回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传她跟许槐清有一腿以及她被绿且超爱,再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总不能上去就问人有没有被包养吧。

      叶书桉收拾完书包往外走就看见了李温月和周洲衍站在门外,虽是三月底但天气还不算很暖,李温月已穿上短裙,走近了叶书桉才发现她还染了棕色的头发,他们这学校对服装管的不是很严,基本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艺术生,更是不怎么管,所以李温月的每一天都像是t台秀,不过叶书桉只扫了一眼就目不斜视地路过了他们,她忙死了,她可是在拯救自己的生命。

      叶书桉没走两步就被周洲衍追上,周洲衍拉住她胳膊,“不是说好今天给李温月过生日吗?”

      叶书桉快跟丢许槐清了,正着急呢,她急急甩开周洲衍的手,“我就不去了,我和杨沫喻已经给她买过礼物了。”

      周洲衍觉得叶书桉好奇怪,他俩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看到她对学习以外的事这么感兴趣,更别说在走廊上拉着别人不放,叶书桉以前可是见到路上有人当街抓小三看都不看就走过去的人,怎么一晚上过去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又追了两步,“你不去我去干嘛?过生日无聊死了。”

      叶书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爱去不去。”

      着急忙慌地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叶书桉发现自己真的跟丢了,都怪那个周洲衍,她气愤地去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炫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喝出了喝酒的气势,她还挺满意的,这样起码能假装一瓶喝完自己也被酒精麻痹了。

      如果喝完没有被呛到就更好了,叶书桉扶着树弯腰咳了好久,抬头看见李温月站在她面前。

      她拿着手机,冲叶书桉微笑,“你是不是在找许槐清,我知道他在哪,去不去?”

      叶书桉咳得说不出话,只点了几下头,看到她的反应,李温月对着手机说了句,“她说去。”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尽管没开免提,还是清楚地传来了周洲衍暴躁的声音,“我c,她就这么喜欢那男的,那男的哪好了,我他妈…”

      李温月带叶书桉来了KTV,这地他们不算不常来,偶尔会在这边过生日或者聚一下之类的,主要是看在这地方晚上不打烊还空间大。

      叶书桉歪头看着KTV金碧辉煌的牌子,“你确定他会来这?”

      虽然她不怎么了解许槐清,但以前听过周围的人议论,比起长相更多的是说他阴郁和恐怖,总是独来独往,还有看人的眼神很吓人。所以这种人怎么会来KTV这种吵闹的地方呢。

      李温月掏出个电子烟,吸了一口,“我之前来这玩的时候,看见他在这打工,估计天天都会来吧。”

      说完李温月就推开门往里面走,叶书桉也半信半疑地跟了进去,李温月直直就往柜台走了去,看起来和那些人很熟悉,她就简单问了句这里是不是有个高中生,那些人就东一句西一句地全说了,李温月随意点了点东西,又漫不经心地对着一个工作人员耳语了两句才拉着叶书桉走了。

      进了包厢杨沫喻和周洲衍已经在了,杨沫喻正抱着话筒唱得撕心裂肺,周洲衍半躺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吸电子烟,看她们进来就掀了掀眼皮,李温月自顾自地坐到了周洲衍旁边,叶书桉则挨着杨沫喻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托盘剥了起瓜子花生打发时间,盘算着一会怎么找许槐清。

      这期间又来了几个人,叶书桉看着面熟,是学校里那些比较炸眼的艺术生们,之前好像也一起玩过,人来得多了,也增添了不少吵闹,扰得她脑子里那团本就不清楚的思绪更加混乱。

      叶书桉面上不显,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听着周围没完没了地嬉笑和难听的歌声。

      忽地这股声音静了一瞬,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叶书桉抬头望去,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槐清,他端着盘小食,跟叶书桉仅对视了一秒就飞快地垂下眼,默默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叶书桉又转头去看李温月,她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旁边的周洲衍则一脸鄙夷地看着许槐清,只有杨沫喻丝毫不受干扰地稳定地唱着难听的歌。

      刚开始叶书桉没明白李温月的把戏,直到短短的十分钟,许槐清进进出出十几趟,每次只端一盘小食,甚至后面一瓶雪碧也分一次来送,她就明白了。

      叶书桉扯了张湿巾擦干净手,边擦边状似无意地扫过坐在沙发上的所有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家境不错,不用费劲动脑子讨生活的人,平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谈论八卦和讨论穿着打扮,本该是吵闹又无知的一群人,但又出奇的有默契,在许槐清每一次推门进来,半蹲着,轻悄悄地在桌上放饮料的时候一齐安静下来,沉默又不沉默地审视着这个人,从他的身上剥下一层又一层的自尊心填补到自己的虚荣和优越感之中,这是另一件这群人热衷做的事。

      叶书桉自知不是什么道德水平多高的人,但比起这些人她觉得自己还差点,她家还没那么多钱能把她堆到这么高高在上的位置,同时,她也清楚许槐清做这些肯定有钱拿,你情我愿,她也没必要断人财路。

      但毕竟许槐清现在的处境可以算是因为自己,她也不太想继续呆在这,所以在许槐清又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微微倾身,盯着许槐清的侧脸,小声道,“许槐清?还记得我吗?”

      包厢内的灯光很昏暗,不如白日的阳光那般刺眼,可以遮去很多转瞬即逝的、偷看的眼神,但许槐清仍不敢多看叶书桉的脸,他挣扎了一下,只微微点了点头,依旧垂着眼往桌上放着东西。

      叶书桉看了看周围的人,因为许槐清进来的次数过多,此时这群人早已失去了兴趣,基本拿他当个透明人看,也没人注意到这边,不过想到之前的场景,叶书桉觉得许槐清有顾虑也是应该的,便没再为难他,等他出去之后才起身出了门,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他过来。

      这一趟许槐清来的有些迟,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时候忽地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的母上大人,付美心女士,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对于她的教育那可谓是除了学习全都抓,她今天忘记报备了,这通电话怎么想都是来质问的。

      叶书桉叹了口气,摁下了接通键,“喂,妈。”

      “哟,你还知道你有个妈,跑哪去了?这都几点了?外面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前几天我看那新闻,说有个小女孩失踪了,就是放学回家的路上不见的,现在才出冬天没多久,天黑的早,这世道没你们这些小孩想的这么美好...”

      叶书桉皱着脸听着这些车轱辘话,好不容易才逮着个空隙插上话,“今天朋友过生日,她喊我们一起出来玩了。”

      显然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付美心,听着又要发作,叶书桉赶忙补了句,“周洲衍也在,周洲衍跟我...”说到这她余光瞥到许槐清走了过来,压低了点声音,“你不放心我可以喊他接电话。”

      付美心这才缓和了点语气,但依旧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叶书桉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一直看着包厢的门等着许槐清出来,眼见这人终于出来,那头付美心仍然没有挂断的意思,她一心急一边伸手拉住了许槐清的手腕,一边随口应付了付美心两句,“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挂了。”

      挂了电话叶书桉才发觉自己刚刚一直拉着人家手腕,自己是从容不迫,可许槐清倒像是受惊吓的小猫,那种刚出生没多久,十分柔弱,爪子软绵的奶猫,因为就算是眼里慌乱的不行,他还是显得很顺从,就连反抗也是温和的,明明个子比叶书桉高出很多,但垂着眼的样子却格外卑微,他小声地说,“还有东西没上完。”

      叶书桉松了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衣角,下意识把那些带着质问语气的话压了回去,莫名问了句,“你每天工作这么晚还有时间学习吗?”

      许槐清微微愣了一下,诚实道,“每天会熬夜学。”

      叶书桉看着他乖顺的样子,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分明这人给她的感觉与班里的人完全不同,她却从来没注意到过他,这么想着,她迟疑地问了句本没打算问的问题,“你在害怕我吗?”

      许槐清这才抬头正视她,叶书桉也这才仔细看清楚他的长相,他皮肤很白,脸颊靠近鼻梁处处有一颗小痣,嘴巴带着点天生的红色,眼睛很大,双眼皮褶皱很浅,接近内双却又在眼角处有小小的分叉,眼珠黑亮,浓密纤长鸦羽似的睫毛随着说话微微颤动。

      叶书桉想了好久这副长相怎么会被说阴郁呢,最后她得出结论,或许是因为黑色、白色和红色这三种颜色在他脸上都太过鲜明,一不小心就像久未见阳光的吸血鬼,再加上他平日总爱低着头,刘海掩去了大半眉眼,确实容易让人误解。

      这会他温着声音,慢慢地向叶书桉解释,“没有,今天学校里面都在传...别人如果再看到你和我说话,对你不太好。”

      叶书桉想到那些离谱的传闻,其实她还真不在意,以前的她不会在意,八卦这种东西都是些又蠢又闲的人传出来的,而现在的她,背负着拯救自己性命的重任,更没心思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她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我不关心这些东西,对了,你有我电话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微信号也是那个,你晚上记得把我加上。”

      许槐清先是有些惊讶地看她,但看她如此自然的样子说后面的话又把话吞了进去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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