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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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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宁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到了谢然身前,叉着腰问,“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怎么又不吃饭?”
她瞪着眼,语气满是质问,好像他做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谢然心下奇怪,但没表现出来,只以为她是气他忽然晕倒,扰了她和陆英的好心情,于是解释道,“让郡主费心了,我只是没有胃口。”
他叫她什么?郡主?
叶安宁心里更气了,昨夜还一口一声的唤她安宁,叫的亲热,这天一亮就又是郡主了?
还有他说这句话时表情冷淡,半分不见昨夜的温柔。
她抱着胳膊,蹙眉看着谢然,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不可置信。
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他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难不成失忆了?
谢然被她看得颇为不自在,但他实在没什么可解释的,没胃口这种事还解释什么呢。
叶安宁离他更近了一些,盯着他冷冷问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他答应过什么?
谢然心里更加奇怪,下意识问了出来,“我答应过什么?”
他这是不打算认账了?
叶安宁怒极反笑,暗暗咬了牙,直叹他这一手装傻的本事厉害,昨夜还紧紧抱着她喊得亲热,今日就撇得一干二净。
叶安宁本是想今日跟他好好聊聊的,她好不容易动了一次心,想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谁知第一天就被浇了这样一盆冷水。
但她不是那种被拒绝后会哭哭啼啼的性子,想要的东西就要拿到手,既然她已经认定了,就容不得谢然拒绝。
现在他不愿意也没用。
人都已经是她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安宁看谢然就像在看一块她掌心里的点心,眼神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缓缓走到谢然身前,将手放到谢然胸口,抬眼看他,“既然你忘了,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谢然僵住,眼神复杂的看着叶安宁,心底泛起一片波澜。
回忆什么?
叶安宁在他胸口摩挲了两下,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昨夜你抱着我一声声喊我的名字,将我困在你的臂弯里,亲我的脸颊,求我不要生你的气,还把手放在我的腰侧......”
谢然僵硬地站在原地,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脸色迅速涨红。
他的记忆随着叶安宁的话被一寸寸唤醒,昨夜那些暧昧的画面,悸动的情绪,狂乱的心跳,肌肤温热的触感,海水倒流般灌了回来。
他有瞬间的慌乱,难以置信地想,那竟不是梦!
那竟不是梦!
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居然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他居然对叶安宁做了那些事,他怎么可以......
谢然懊恼的想,难怪叶安宁会因为他不吃饭这么生气,会在他回答了之后那么愤怒,她一定以为他要始乱终弃。
但他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叶安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带起了一阵酥麻的痒意,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他想开口解释,一转头对上叶安宁微怒的双眼。
叶安宁看他不说话,身子却似乎微微发着抖,伸手将他推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将人半圈在了自己怀里,定定地看着他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谢然一时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昨夜她似乎没有抗拒,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是软软的,唇也是软的。
他朝她唇上看了过去,喃喃自语,“我以为在做梦。”
“什么?”叶安宁没听清,又凑近了些。
谢然又轻声说了一遍,这一次叶安宁听清了,她站直了身体,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她忽然有一点明白为何谢然昨夜会那么主动了,他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
这个平日里不动声色的男人,就是想让她留下,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而是用划伤自己的方式让她心软。
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在干涉她或是限制她,想让她主动留下来。
他甚至不会主动述说自己的心意,害怕让她反感,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甚至他以为自己在梦中的时候,也是隐忍克制的,带着小心翼翼。
叶安宁换位思考的想了一下,若是换做是她,和心爱的人入梦躺在一张床上,那还不想干什么干什么,何必顾忌梦中人的想法。
但谢然显然是在意的。
叶安宁心里荡开一片酸楚,突然不忍再苛责他了,闷闷的问,“那现在呢,你知道不是做梦了。”
谢然面上带着入坠梦境的恍惚,他怔怔的看着叶安宁,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如今的局面,一时有些无措。
叶安宁一听这几个字,突然炸了毛,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还说不知道。
她伸手扳过谢然的下巴,气势汹汹地看着他,语气坚决道,“你早就我的人了,我管你知不知道。”
说罢,一狠心闭眼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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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沈崇山忽然来了王府,和叶允承在正厅聊了很长时间。
守门的仆役时不时能听到里面穿出来的争吵声,十分担心两人会在里面动起手来,但一个时辰后,沈崇山和叶允承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面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互相说了两句客套话,最后各自转身走向了两个方向。
没过几天就传出叶清淮要和沈千霜成婚的消息。
热闹的街市上,两个官差贴出了一张告示来,周围的百姓迅速聚拢了过来。
只见那告示上写着,重金悬赏懂得治水的人才,以解灵河水患之忧。
灵河是北方最重要的一条河流,供养了沿途无数百姓,但灵河几乎每年都会泛滥一次,淹没大量农田和房屋,致使不少百姓受灾。
从前朝廷每年为了北疆的军费焦头烂额,自然没有多余的银子来治水,但今年不一样了,叶衡接手了侵田案后,从不徇私,为国库增添了大量田产,有了银子,治水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只是精通治水的人才不好找,叶禛命人贴了告示,不论出身,只看才能,事成后有重赏。
虽然条件诱人,但也没人敢揭,毕竟这事儿要有真本事才行,一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众人看了一会儿就散了,等人都走了,一直在外围观望的一个矮个黑脸男人上前揭了告示,叠好后放进怀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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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坤宁宫内,叶轩正激动的和崔新柔说着什么。
崔新柔听了他的话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问,“那人可靠吗?”
叶轩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我都命人查过了,他手里的册子是真的,母后就放心吧。”
昨日他门下一个谋士给他举荐了一个会治水的人,那人叫胡十一,是前朝治水大师的后人,有一本家传的治水手札,他已经命人查过了他的身份,也确认了手札的真假。
证实了此人正好是朝廷要找的人才后,他没有立刻将人举荐上去,而是来了崔新柔这里。
自上次被罚后,他迫切的想要再次立功,但崔新柔告诫过他若再想做什么要先跟她商议,他不敢不听,于是就来了坤宁宫。
崔新柔相信叶轩是真的命人查过,但心里隐隐有一丝说不清的怪异感,这一切好像太顺利了,他们甚至都没费任何力气,可以立功的人就送上了门。
倒像是有人特意送上门一般。
“还是再等等,”崔新柔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母后......”叶轩不想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还想再说几句。
这时,门外的太监朝里面喊了一句,“和静公主到,”打断了他的话。
崔新柔看叶灵从外面走了进来,示意叶轩先回去。
叶轩还想再说什么,被崔新柔的一记眼刀吓了回去,只能恹恹不乐的走了,连叶灵和他打招呼都没理。
“皇兄这是怎么了?”叶灵不解地问。
“没事,不用管他”
崔新柔让叶灵坐到了自己身侧,慈爱地抚着她的长发,问道,“灵儿可见过沐安了?”
听到沐安两个字,叶灵脸上带了几分娇羞。
前段时间崔新柔跟她说让她嫁给一个武夫,叶灵还不高兴的闹别扭来着,武夫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有把子蛮力罢了,既不温柔也不解风情,哪有温润公子好。
崔新柔当时没说什么,只让她亲自去见见人,等见了人再说。
沐安,东林沐家长子,年纪轻轻却勇武过人,受到叶禛的赏识,掌管着御林左卫,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叶灵不情不愿的去看了,等真的见到了人,她才发现崔新柔说得果然不错,那穿着铠甲的年轻小将果然一表人才,英气逼人,光是远远看着,就搅动了她的一颗春心。
崔新柔看叶灵的表情就知道,不用她再劝了,转而和她商议起了婚事,“你是大梁唯一的公主,婚事自然要大办,时间上不可仓促,最早也得是明年了。”
叶灵懵懂点头,脸色更红了。
“但婚事可以先定下来,”崔新柔继续说道,“改日让沐家长辈进宫,将你们二人的八字和一下。”
叶灵垂眸,静静听着崔新柔的安排,对未来充满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