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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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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的烛火跳动起来,空气热烈安静,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叶安宁全身都僵硬了,一动不动的趴着,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两人接触的地方,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脑子里混沌一片,所有思绪都模糊了,只有一个念头清晰可见,她不可抑制地想,谢然的唇好软,带着丝丝甜味,像第一口凤梨酥。
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渴求,她微微启唇吻了回去。
谢然眼帘一动,眸地泛起深色的波涛,他握着叶安宁肩膀的手渐渐收紧,似在克制着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发力一个转身,两人位置调换,叶安宁的背重重挨到了床上。
叶安宁还没来记得发出惊呼,唇就又一次被堵住了,这一次谢然全然不似方才的温柔,似一头发了狠的饿狼,急切地撕扯着她,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叶安宁完全没来的反应,就被卷入了新一轮狂风骤雨中。
这个吻绵延不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叶安宁渐渐有了缺氧的感觉,她双手攀着谢然的肩头,似风雨中一朵娇弱的小花,摇摇晃晃,不知今夕何夕。
谢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反抗,似得了某种无声的邀请,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在换气的间隙,他用带着粗喘的气音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安宁”
“安宁”
“安宁”
这一声声似羽毛撩过心脏,从尾椎骨窜升起一股酥麻的痒意,叶安宁脑中混沌一片,身子软的不像话,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早已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任由自己在这一场狂风暴雨里沉沦下去。
谢然的身上带了一种雪松的香气,被热气蒸腾起来,让人迷醉。
叶安宁从不知谢然还有这样一面,清冷的外表里裹着一颗火热的心,都快把她点着了。
正当她陷入完全忘我的境地时,一双细长的手摸到了她的腰侧,带着灼人的热度,细细摩挲了两下。
叶安宁立刻睁开了眼,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闺阁小姐,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是知道的。
但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话没说清楚,今夜之前甚至好几天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谢然呢?
他真的想清楚了吗?会不会是一时冲动,或者误会了她大半夜来这里的目的?
叶安宁不想糊里糊涂的就跟谢然做了真夫妻,至少要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时候好好把话说清楚才行。
叶安宁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在呼吸间隙轻声唤他的名字,“谢然,等一等。”
谢然吻得情动,呼吸粗重,他感受到叶安宁的抗拒,缓缓退开了一些,垂眸看着她。
借着半明半暗的烛火,叶安宁看清了谢然那双压抑深情的眼,心里不禁一甜。
他唇色饱满鲜红,像熟透了的樱桃般诱人,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尾的小痣红得似要滴血,咽口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
停,不能再看了。
叶安宁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带了几分羞怯地看着谢然,软声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觉得,等明日我们好好聊一聊再说。”
谢然眼尾发红,看叶安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珍宝,半晌后,他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好。”
叶安宁高兴起来,眼睛弯成半月,唇边绽开一个甜甜的笑,惑人心神。
谢然没忍住,俯身朝她脸颊亲了过去,耳鬓厮磨,他边轻轻缓缓的亲着,边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语气中带着委屈,实在不像谢然会说出来的话。
沙哑低沉的气音就在耳边,说着最让人心软的话,叶安宁感觉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了,她下意识地答应着,“好。”
心里像灌了蜜水一样甜。
谢然继续道,“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拦着你。”
听了他的话,叶安宁心里一片酸涩。
这个傻子,他也不想想,若她真的喜欢陆英,早就嫁过去了,那儿还轮得到他入赘呢。
她伸手摸着谢然的侧脸,故意问道,“若我以后还要经常跟陆英出去玩儿呢?”
谢然身子一僵,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握着叶安宁的手,垂眸闷闷地说道,“安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明明介意得很,却还强撑着说这种话。
叶安宁不禁笑了起来。
她侧躺着,和谢然面对面,热气自两人交握的手掌传到四肢百骸,两人都穿着白色的寝衣,似这世间一对寻常的夫妻。
她不禁开始好奇,谢然为什么喜欢她呢?
因为她幼时救过他?还是因为重生后一次次机缘巧合的偶遇?
她能感觉到,谢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因为权势或是单纯为了离开谢家,所以入赘的。
他心里似乎藏着某种深重的情意,深重到让她隐隐有些害怕。
她不禁轻声问了出来,“你喜欢我什么呢?”
谢然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认真说道,“安宁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叶安宁被他看得颇不自在,只当他是在说好听的话哄她高兴,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好的人,大家都只是为了自己活着罢了。
她想将手腕抽出来,挣了两下没挣动,一眼望尽谢然一双带着欲色的眼中。
她猛然间想起,谢然如今已二十二了,从前怕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欢爱滋味。
两人间的第一次可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发生。
她安抚的亲了亲谢然的嘴角,像哄孩子一般说道,“等明日再说好不好。”
谢然眼中含着雾气,下意识地点头,松开了手。
叶安宁刚要起身下床离开,谢然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一脸不安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那眼神活像是要害怕被人丢弃的小狗。
叶安宁着实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黏人,看着他不安的眼神,她的心又更软了几分,于是又躺了回去,给他把被子盖好,安抚地拍了拍他说道,“睡吧,我不走。”
谢然在被子下拉住了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安宁看。
叶安宁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柔声说道,“听话,快睡。”
明日,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谢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后身侧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叶安宁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
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谢然一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脏裤子发着呆。
他记得昨夜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叶安宁对他予取予求,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她的唇软的不像话。
她温柔得像一捧清水一样,丝毫不似前几日那般冰冷。
她甚至主动吻他,嘴角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热度,手掌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盈盈细腰,和如瀑般的长发,带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做的最大胆的一个梦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感到自己实在是过于痴心妄想了,居然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他起身换了衣服,将裤子收拾好,唤了钟信进来,询问昨日的事情,最后的记忆是他在搬烟花到院子里,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他想知道昨夜叶安宁有没有回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信将朝食一并端了进来,瞧他神色比昨日好多了,才说道,“昨日少爷晕倒后,小云就把郡主叫回来了,郡主来看了少爷您,还吩咐我好好照看。”
他仔细观察谢然的神色,又补了一句,“郡主一听说您晕倒了,立刻就骑马赶回来了,别提多紧张您了。”
谢然知道钟信是在安慰他,只觉得他多半是在夸大其词,他垂眸想了片刻,问道,“郡主昨夜只来看过我一次,是吗?”
钟信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担心着,叶安宁会不会继续冷落谢然,不然照他这样折腾自己,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谢然脸色平静,眸色发暗。
钟信将朝食端了过来,谢然勉强用了半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了,吩咐钟信将其他的端出去。
钟信知道劝也没用,也不能硬逼着他吃,苦着脸将食物端了出去,路上遇见早起的小云。
小云看着没动多少的饭菜,若有所思。
叶安宁昨夜没睡好,今日起的晚了一些,她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心里惦记着今日要找谢然说清楚。
洗漱后,她招来小云问谢然今日怎么样了。
小云没见着人,但记得那一盘没怎么动过的朝食,于是说道,“郡马还是不肯吃饭,这样下去身子怕是要饿坏了。”
不肯吃饭?
他难道忘记昨夜怎么答应她的了吗?
叶安宁心里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只想着他连这么一点答应了她的事儿都做不到,昨夜的话莫不是在诓骗她。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管还未梳好的发髻,提着裙子到了谢然门口,一掌将门拍开,大步走了进去。
谢然正出神,转头看到叶安宁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愣了片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又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