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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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做了噩梦一觉醒来又是一个噩梦。而且，他快拥有抗性了。柏阳沉默地眨眨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周混乱的触手和面前散发浓厚血腥味的破碎身躯。视线下转就是鲜血混杂着粘稠透明的液体在不断蔓延，她身躯下赤红的鲜血缓慢的混入那层被乌黑的泥水浸泡过的裙子里，犹如黑与红的亲密交织。
可与之对比的是小孩白皙柔软的四肢，顺着手臂去捕捉，那是无比惨烈扭曲的身躯。她的身体无力的陷在了鲜红里，她的胸腔破了一个大洞，眼睛在缺口的血肉里不断涌出。而她的呼吸如同被挤出来的泡泡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让柏阳无比胸闷的是她那双乌黑的眼，她惨烈红和惨白的脸紧紧将他捆住，柏阳无话可说，梗塞着嗓子沉默地看着她。而她用她那乌黑的眼紧紧盯着他，嚅嗫着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鲜血不断涌动，巨大痛苦在拉着她下地狱，而紧随其后的是她的眼泪。
也许这确实又是一场梦。柏阳如此点评这些惊悚的场面。
但柏阳又谨慎地盯着女孩脸颊上的清泪，看了看她胸腔里不断蠕动的眼睛，又看向了四周。
这里没有雕像。
他疑惑地抬着头，神差鬼使的驱使下又或者怀着诡异的期盼之下，柏阳向这个命不久矣的女孩提出了疑问：
“这里是梦吗？”
柏阳发觉他这句话几乎是唱出来的，是那个他搞不明白的语言。
而还在吐血的女孩目光已经黯淡，但疼痛让她向后弓着身子颤抖，柏阳其实很难理解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没有直接倒地直接死亡。
但他看到了，她几乎是没有幅度摇着头。柏阳仿佛听到了教堂的钟鸣声。
于是柏阳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空洞和恐惧同时占据了他的脸，少年原来疲惫的身躯开始紧绷。
柏阳很难说明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不断急躁地打量面前这副残缺的身体。他回忆起了曾经受到的教育，在无法顾全自己和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应该逃离，倘若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也应伸出援手。但是死亡离他又是那么近，他几乎是呆愣地看着鲜血不断涌出。
这应该是无法解决的难题，可柏阳觉得，他可以解决。
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也许是那个雕像，是穿越的特殊性，是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恍惚。
也许这一切都是骗局，毕竟刚才那个最大的眼珠子就紧紧地盯着他。说不定这个女孩暴毙完，下一个就是他。
但柏阳凝视着她胸腔里面的血肉和眼球，祭坛上蜡烛的微光拂过她的体内，而柏阳也看到了那颗本应该是心脏的东西被一个巨大的眼球所占领，其余的边边全是无数细小个球体所挤压，仿佛一块肉上长满了疙瘩，恶心又忍不住想要把它捏爆。
柏阳沉默地和那颗眼珠对视，感受着恐惧和兴奋随着脊骨涌上自己的大脑。他很难说他如今是否癫狂。如果这是一场梦境，那就当作一场过于惊悚的梦境。如果这不是，反正横竖都是死。
他一边回忆起那个苍白的雕像一边用左手扶住了女孩的肩膀，在她无神的注视下，他狠心地将右手探进了她的胸腔。
疼痛几乎让她如跳板上鱼一般狠狠弹起，无神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了柏阳的身上，随之一起注视的还有她全身上下的眼球。
柏阳没有在意，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但他现在几乎是要呕吐的姿态深呼吸着，还是透露出他心中的惧意。他不敢闭眼，手上的触感已经让他头皮发麻。毕竟手仅仅是探进去，还未触碰到心脏，就已经感受到了温热粘腻的感觉，里面甚至还有眼球挤压着他的手。
无论是心理上的刺激还是生理上的恶心，柏阳几乎下一刻就要抽出手迈开腿跑路，但他心中有预感。这恶心的玩意不解决同样也会长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柏阳以一种几乎是孤注一掷的心态狠狠攥住了那颗心脏。滑腻的手感让他几乎抓不住，而他即刻狠心地掐住了某个凸起。
那是一声怪异的破裂声，紧跟其后的是左手增加的沉重。
手中鼓起的球体已经瘪了下去，挤压着手的触感开始变得滚烫，如同被隔着一层锡纸包裹烤融化的软糖，粘稠滚烫的血水顺着柏阳的手臂滴落下地板上。
柏阳立刻将手抽出女孩的身体，最滚烫的并非女孩的体内，而是他的掌心。女孩的身躯被柏阳的左手紧紧支撑着，而他的恐惧和恶心却在感受痛苦之间被作为柴火疯狂燃烧。
他举起了血红的右手仔细观察，看到了乳白的块状还有诡异得黑色液体，那些就是滚烫的原因。
可是火辣辣的疼痛让柏阳无法再保持短暂的理智去探索其他的异常，他几乎是一惊一乍的瞬间就将自己的制服的衣角撕裂，再将所有液体蹭到那块被污水浸泡过的布料上。
就像是烫伤一般，疼痛并未消退，可以称之为伤口处的地方神经突突的跳着。但柏阳并没有去管它，并且在下一个瞬间就突然发出了迟迟未到的呕吐。
他一手扶着女孩，任由她的脑袋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扭着头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呕吐和掉眼泪。可是柏阳的肚子里一无所有，从苏醒到现在他从未进过一滴水，一点食物，他就只能流着苦水痛苦的干呕。
所以柏阳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胸腔里开始不断弥漫出血红色的雾气，而里面的眼球全部化为血水开始填补那份空洞。女孩脸颊上的眼睛也化为一层厚厚的血膜覆盖在她的皮肤上，而她无神的瞳孔开始不断收缩，直到她的身躯彻底不再残缺，身体有了起伏。于是她移动了那双乌黑眼睛，从虚空再到不断呕吐哭泣的少年。
柏阳感受到了左手和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轻，可惊恐让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残留的崩溃情绪几乎让他已经失去力气。他只能遏制住这份惹人绝望的无力，将那双红肿的眼睛重新凝聚在女孩的身上。
……？
他与她再次四目相对，这一次没了口吐鲜血，只有脸上的血印。柏阳松了口气，谢谢，没有了惊吓。接着他目光向下移动，谢谢，一切都安好。但胸口处完好无损的皮肤让柏阳险些以为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幻觉，可是如今还火辣辣的右手提醒着真实。
这时他才完整的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僵硬的身体猛地放松，腰部的酸痛，后背的火辣辣加上后颈处钝痛，还有脑袋尚在昏沉的感觉直接袭来。
这时柏阳才发现，原来梦里面身上痛是真的因为身上痛。他看向了已经回归清醒的女孩，看着她不顾地板上满是肮脏液体，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柏阳恍惚的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感觉顺着自己光滑的大脑遛弯儿。就只能虚弱地看着她，而这时的女孩空洞乌黑的眼里却被盯出了一种诡异的心虚。
她低了低头，留一个黑色脑袋给柏阳看，然后手上扣弄着手中让柏阳前不久还刚触碰过的布料。
………………？
这好像是我领口的那个，柏阳有所感悟地低了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领口。
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上面有着黑色的小手印，还有被撕扯的痕迹。
这时，柏阳才恍然联想起了自己倒在了刚进来时，如今却躺在祭坛，而且自己后背的火辣辣痛感。
……靠，原来我是小丑。
他不顾女孩的支支吾吾的声音，直接两眼一闭腿一蹬人一倒下，很安详的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