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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狗狗和狐狐的亲切会晤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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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子涵在心里算了下:
今天星期五,周六周日不上班,就算只是三个工作日,得到结果也得五天以后。
——而且能不能查,还不确定。
这五天里,他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相比这几天的兵荒马乱、疲于奔命,突然出现的长达五天的无所事事,让他不知所措。
关键他的时间非常宝贵: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耽搁一天,完成心愿的可能性就减少一点。
他希望爷爷能得偿所愿。
出了移民局,还不到中午。
江衢果然是著名的火炉,还不到十点,太阳就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烤得人心焦。
苟子涵站在移民局前高高的台阶之上,看着脚下被太阳烤得白花花的小广场,满心迷茫,不知该往哪里去。
他只好去医院给腿拍了个核磁。
医生指着两个地方给他看:
“这里和这里都有积液,问题不大,注意好好休息。”
下午,苟子涵拎着医生开的药膏回酒店。
抹了之后,伤处火辣辣地疼,走路反而更难受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
有没有其他办法、别的途径,可以更快、更准确地找到杨奶奶?
到底有没有!
无奈脑子实在不是很管用……
苟子涵头脑风暴(胡思乱想)了半天,想到脑袋都隐隐作痛——什么有用的办法都没想出来。
他气哼哼给小薇发私信:
“我已经去移民局申请查询了,在等结果。”
“昨天,爷爷说会请派出所帮忙查查杨奶奶的下落,有结果吗?”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小薇的回信。
等得实在无聊,苟子涵刷起朋友圈,赫然发现贺天佑刚发了张乐队彩排的照片,标题是:
子天乐队新主唱闪亮登场!
站在乐队中间,拿话筒的人,竟然是才见过一面的孔一诺!
苟子涵立时就怒了,在贺天佑这条朋友圈下直接发问:
“我怎么不知道换了主唱?”
接着他点进贺天佑的主页,发现里面有好几段乐队彩排的视频。
随手点开一个,唱的还就是他最得意的那首《第一次见你》。
要说孔一诺到底是专业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还特别有表现力。
苟子涵气哼哼从头听到尾,在视频下评论:
“这唱得有我好?有我好?!!!!!!”
很快,手机亮起,一看:贺天佑。
苟子涵气死了,直接摁灭。
贺天佑又打了两次,都直接摁了。
对面没办法,只好发语音过来,很委屈地说:
“我们没办法啊兄弟。”
“大家凑在一起排练的机会本就不多,你撂下我们就走了,只好先找个替补。”
过了会儿又说:
“你放心,我们子天乐队的第一主唱永远是你!”
过了会儿,又问:
“兄弟,我听说你姑奶奶的事了,节哀。”
“你那边什么时候忙完?我们都期待你回归……”
苟子涵的气终于消了点儿,回复他说:
“快了。”
贺天佑来劲儿了,接连发送了好几条几十秒几十秒的语音,点开来都是些没有营养的片儿汤话。
苟子涵现在烦得要死,点都懒得点开。
这时,小薇终于发私信过来:
“这边查不到,你那边加油!”
苟子涵觉得不太对:
爷爷在长觉工作生活了一辈子,虽然已经退休,想打听个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他想了想,直接给小薇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起来,小薇在个光线不怎么好的地方,恨不得把脸贴在手机上,小小声问:
“怎么了?”
苟子涵被她靠屏幕太近变形的大脸吓了一跳。
愣了一下,不由自主也放低了声音,悄悄问她:
“怎么打听的呀?谁去打听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即便那边光线暗淡,苟子涵也轻易从小薇脸上看出了为难。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
“嗯,你也知道苟爷爷身体不好嘛……宋管家又走了。”
“苟总说,他找人帮着查……”
“嗯……刚才爷爷问他,说是查不到,问爷爷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爷爷正生气来着……”
苟子涵身上的燥热一下全退,心里还隐隐泛出些凉意来……
小薇果然是刚成年的小女孩,她可能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够委婉了——
但就算苟子涵这样的脑子,一听也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爷爷无人可用;爸爸说是帮忙去查,可能根本没有去查——说不定还从中作梗。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苟子涵不知道怎么挂断了视频,心里特别难受,对苟健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他气愤地想:
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爹?
我也太倒霉了吧?
怎么人家一个个都父慈子孝的,就我爹这个德行?
越想越气,气得不行。
翻身跪趴在床上,拿拳头咣咣咣咣砸床垫。
同时发出“嗷嗷嗷”的怒吼声。
正发泄着,手机又响,气哼哼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郑女士的视频电话。
苟子涵立马接起来,对那头委委屈屈叫了声:
“妈~”
那头郑女士好像在做美甲,有个戴口罩的小姐姐正低着头在她手上忙活。
郑女士抬眼看镜头,笑得和蔼可亲:
“毛毛~在干什么呢?”
“毛毛”这个小名一出,苟子涵立刻就心里软软。
马上像小时候那样,把今天的糟心事一样一样讲给郑女士听。
郑女士也像以前一样,好像听了,也好像没听,放任苟子涵在那边叨叨叨,时不时还指点下小姑娘怎么给自己修指甲……
等苟子涵抱怨完了,郑女士敷衍安慰他:
“没事的,尽心尽力就好,妈妈支持你。”
给苟子涵感动得眼泪汪汪,就差狗叫几声。
这时,郑女士很认真地看看苟子涵,笑笑说:
“哎呀~一转眼,我们毛毛都长成这么帅的大小伙子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苟子涵听了这话,有些愣怔。
他就算感情上再依恋郑女士,现在也已经二十岁,是个成年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这以前,郑女士已经好久没给过他好脸色,刚才有耐心听他啰里八嗦说了这么多,已经让苟子涵觉得很不容易。
而且郑女士现如今三十八岁了,商场拼杀多年,典型的关外猛女——
即便在她十八岁的时候,也不是这种伤春悲秋的画风。
这时,做指甲的小姑娘抬起头,示意郑女士好了。
郑女士把左手举在眼前,多角度欣赏刚做好的指甲:
每个指甲都有半寸来长,甲根处是透明的,向上渐变成魅惑的紫色,随着手指变换位置,闪着点点荧光。
仔细看,还能看到甲面上勾画精细的花纹。
这花纹和她衣领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苟子涵一眼认出:
这就是郑女士日常在佛堂里,用朱砂写在黄表纸上那些奇怪的文字。
郑女士好像很满意,左看右看,轻轻点头。
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右手放在小姑娘面前,扭头对苟子涵笑着说:
“别发愁了,我给你请了个帮手。”
苟子涵一下支楞起来:
“什么帮手?”
郑女士指着指甲上的一个地方,指点小姑娘:
“这里要再圆一点。”
才跟苟子涵继续说:
“可厉害了,专门做大坝移民方向研究的,钱州大学的教授……”
“我找了好多关系,才请动人家出山帮忙。”
“这里头,套着好几个人情呢~可得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了。”
苟子涵刚想说话,郑女士又说:
“别怕花钱。人家涂教授世家出身,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都是配得上的。”
“神仙一样的人物”,听得苟子涵有些牙酸。
一是,这个词儿,一般很少出现在日常对话中;
二是郑女士竟然能整出这种词儿,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苟子涵越发觉得这场对话不太对劲儿。
试探地问:
“妈,你喝酒了吗?”
郑女士白了他一眼,加快语速,下达命令:
“涂教授明天到江衢,你得去接他。”
“找人的事先放一放,陪教授散散心。”
想了下,又说:
“别怕花钱,我再给你打点钱,花多少都行。”
苟子涵连连应是,觉得这才是正常的郑女士。
当他以为郑女士命令完就会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郑女士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透过摄像头把他看了好几遍。
软着声音说,感慨:
“哎呀~这一下就20年了,这么快……”
“毛毛……”
苟子涵疑惑回应:“嗯?”
郑女士认真且温柔地说:
“毛毛确实是妈妈的好毛毛。”
“帮妈妈照顾好涂教授。”
“再见。”
即便迟钝如苟子涵,也从郑女士这句“再见”里听出那么一点点伤心。
这点伤心和她以往那种带些浮夸的伤感语气不同:
是一种郑重地、表完结地、从此别过的伤感。
苟子涵不明白郑女士为何要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就像不明白隔了这么久,郑女士怎么又叫起自己的小名……
难道说?
这个什么涂教授?
是她当年求而不得的男神?
这个人引她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她在以此向自己的青春告别?
苟子涵一个一个数着郑女士这几年密集更换的男朋友:
无一例外,都是肌肉男。
绝大部分都是健身教练。
那这个涂教授得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