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惊悚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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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烨首先想到的，是打电话回警局，让小王联系那位周博士，询问一下这份病历。但是他看到蒋仲勋好整以暇的态度，就明白这份谢姝的病历，真实性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蒋仲勋把自己引到这里，又特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在知道事件发生的时候，有理由袖手旁观。“你为什么需要我来这里？”想到这里，肖烨不解地问蒋仲勋。很明显蒋仲勋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么再特意把他引到这里，反而会破坏他计划的这些行动。肖烨很困惑，何必多此一举呢？以至于现在蒋仲勋还要出来应付自己？
蒋仲勋听了肖烨的问题，先是看了一眼房门，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门板，投射在了里面的某个地方，但很快，他又转过头来看着肖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是谢姝曾经的愿望，”他顿了一下，“如果她有机会康复的话，”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轻笑了一下，“我总要考虑到各种可能性。”
“什么意思？”蒋仲勋的话并没有让肖烨解惑，反而让他涌出了新的疑问。他刚要再开口，可这时候他听到老房子里传来一声隐约的呻吟声，声音闷闷地，听起来破碎而又充满痛苦。肖烨脸色一沉，推开蒋仲勋就要去踹门，这一次蒋仲勋没有拦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肖烨以为他还是不想让自己进去，“你快点开门！”他强忍着愤怒和不耐烦，对着蒋仲勋低声喊道，“就算谢姝可以凭借精神鉴定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你依旧是个从犯！”
蒋仲勋完全没有被肖烨的话吓住，他平静地解释，“我只是遵照医嘱，帮谢姝治病而已。至于发生的一些意外，”他说着，耸了耸肩，“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我已经尽力了。别忘了，我还提前通知了你过来。”蒋仲勋诚恳地对肖烨说，“遵纪守法是我从小接受的最重要的一条家教，我一直谨记在心。”蒋仲勋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钥匙开门。因为之前蒋仲勋一直阻拦肖烨，所以现在看到他真的给自己开门了，肖烨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地神情。蒋仲勋看到了，他把钥匙转了两圈，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响，他把手放在把手上，在开门前又对肖烨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把情况跟肖警官介绍清楚，毕竟里面的环境不太适合谈话。”
随着“吱呀”一声，蒋仲勋终于把门拉开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肖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他心里一沉，抢上一步推开了蒋仲勋就要进去，可手刚放到门上，门就被人从里面猛得推开，力道很大，又非常突然，要不是肖烨动作灵敏，见势不对往旁边错了半步，他就要被大门拍在脸上了。
肖烨看到推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脸色惨白里还带着点青灰色，鬓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有几缕贴在脸上。她捂着嘴从门里冲出来，跑到院子里的大树下，扶着树干就开始呕吐。肖烨皱眉看了她两秒，本想着是不是问问她情况，但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吐不完，他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身先进屋了。
汪楠靠在门边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还看到有人转动把手想要开门。那个时候正是肖烨在外面，虽然汪楠不知道外面是谁，但她确实想配合着把门打开。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办法张嘴说话了，因为她必须闭紧嘴拼命控制自己不要立刻吐出来。后来外面的人似乎走开了，门也没开，汪楠只能无奈地靠继续靠在门口，坐在地上。这段时间里，汪楠一直紧闭双眼，她的思维好像僵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她强逼着自己屏蔽五感，她用额头靠在门框上，紧闭双眼，脑子里在想爸妈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一定是店里忙，弟弟汪耀祖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他在店里干活儿一定是笨手笨脚的，说不定会打碎几个碗碟，到时候妈妈会扯开嗓门数落他，可手上却自己收拾烂摊子。妈妈还是太宠弟弟了，汪耀祖拍视频当up主，这能算正经职业吗？他什么时候能自力更生不再啃老？......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确实帮助汪楠缓解了情绪，直到房门突然被打开。汪楠愣了一秒，就猛地站了起来，没等大门完全拉开，她就猛得一推门，冲了出去。门口除了蒋仲勋，还站着一个看起来面熟的男子，但汪楠根本顾不上仔细打量，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胃里的翻腾，冲到了院子里的大树下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吐几次，她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胃里一阵痉挛地疼痛。这时，一张纸巾和一瓶水，递到她面前。汪楠抬头看了一眼，是蒋仲勋拿给她的。她并不想理蒋仲勋，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汪楠对蒋仲勋非常害怕和厌恶。汪楠并不知道谢姝的精神问题，因为谢姝一直以来长期对自己的帮助，汪楠实在无法评价谢姝今天做的事情。她内心深处一直告诉自己，谢姝这么做，肯定有其他隐情，潜意识里汪楠在努力把谢姝的行为合理化，但现实又极其的不合理，她就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都扔给了蒋仲勋，以此来为自己对谢姝的维护，找开脱的理由。
蒋仲勋一直在打量汪楠，他似乎看出了汪楠对他的反感，但他并不在意，仍然坚持把纸巾和水塞给她。汪楠这个时候嘴里也实在是难受，就接了过来把自己收拾干净。
“你看到门口那个人了吧？”蒋仲勋问汪楠。汪楠用完纸巾，就坐在了石凳上，她不想跟蒋仲勋说话，也不想看他，但听到他的话，脑子里还是想了一下刚刚她冲出来时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有点眼熟。但现在她胃口一阵阵地疼，头也有点晕，一时没想到那个人是谁。
“那是肖烨警官，上次在你同学家抓住的那个贼，处理案件的就是他，还记得吗？”蒋仲勋看出汪楠没想到，就提醒她。
“警察来了？”汪楠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蒋仲勋，“你不怕吗？”她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
蒋仲勋笑了一下，对汪楠说：“严旭是谢乐安的钢琴老师，这次他能到乐安的老家来给他做赛前辅导，乐安很感激他。”
汪楠听了蒋仲勋的话，表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对方。她完全没想到蒋仲勋居然能道貌岸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真觉得肖烨警官能相信你的说辞？”她问蒋仲勋，因为嗓子还有点疼，所以声音有些嘶哑。
“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提供一个合适的理由。”蒋仲勋平静地解释。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逃不掉的，还有谢姝学姐......”汪楠提到谢姝，心里的怒气上来了，她还是觉得谢姝做这么离谱的事情，跟蒋仲勋有莫大的关系。
“不管我会怎么样，谢乐安都会牵扯在内。”蒋仲勋嘴角微微一翘，“这件事他从头到尾参与其中。你想看到他被抓么？”
“我当然不想，他肯定是被你逼的！”汪楠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蒋仲勋看了了老房子那边一眼，然后对汪楠说：“想想乐安的前途，如果不想他再错过学业，你就应该想明白，严旭是不是来给乐安补课地。”
听了蒋仲勋的话，汪楠愣住了。
在蒋仲勋和汪楠交流地时候，肖烨走进了老房子。和外面艳阳高照相比，屋里的光线非常昏暗，肖烨等了几秒，眨了几次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环境。屋里浓重的血腥气，让肖烨不由得捂住了口鼻。他心里已经开始预设了最坏的情况。
进门是个很大的客厅，客厅中央放着一张很大的餐桌，肖烨能看到有个人被捆绑在桌子上，桌子周围的地上有大滩的血迹，很显然，血腥味儿就是那里来的。
肖烨看到谢姝带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站在那个被捆在桌子上的人的侧面，正在低头认真的做着什么事。她旁边站着的就是谢乐安，但谢乐安没有看桌子那边，而是转头过来看身后的肖烨。
“不管你们在干什么，最好现在住手！”肖烨对谢乐安喝到。
但是谢乐安并没有什么慌张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肖烨，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托盘拿过来！”谢姝突然开口说话，谢乐安听了，立刻转过去，拿了一个医院手术时使用的那种托盘，递了过去。肖烨看到谢姝的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放在了托盘上。然后她一边摘下沾满血的橡胶手套，一边用一种很开心地语调说：“弄完了，很顺利。”
因为谢姝和谢乐安都挡在桌子边上，肖烨看不到他们做了什么。他捂住自己腰里别着的匕首，慢慢向前走：“你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我早就放下了，你没看到吗？”谢姝回头看了肖烨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肖烨几步走到了谢姝和谢乐安身后，他推开两人，往桌子上一看，看到了让他以后经常在噩梦中会看到的一个场景。肖烨这时莫名地也觉得自己的□□一凉，他后退了半步，皱眉忍着恶心对谢姝说：“这是你干的？”
“是啊，我的手艺不错吧？”谢姝一脸做出什么成就的骄傲表情，“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实践，以前都是给猫狗做绝育。”她问肖烨，“你看着刀口多整齐。我的手艺不错吧？”
肖烨只觉得难以理解，但想到蒋仲勋给自己看的医疗评估，他又觉得不奇怪了。他又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人，确认了就是那个音乐学院的严旭，然后他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医院。电话打完，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谢姝，确定谢姝现在没有什么其他的过激行为，就从身上掏出一副手铐来，抓住谢姝的手就拷了上去。
“你得跟我回警局。”他拷住了谢姝一只手，又要抓谢姝的另一只手拷上，可被谢姝一下子甩开了。
“你干什么？”谢姝不满地问，“你把我的手腕弄疼了，快点把这玩意儿摘下去！”她听起来非常生气，音调都拉高了。这时谢乐安紧张地看了一眼谢姝，他想把姐姐拉回来，可谢姝正在气头上，冲肖烨挥动手臂，高声说话。
肖烨不想多废话，他抓住了谢姝的手，要把它们拷起来，可谢姝这时突然反手抓住了肖烨。肖烨惊讶地抬头看谢姝，可突然他的视线就翻转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就被谢姝使了一个过肩摔，甩到了地上！
“我说了，把这东西给我拿下去！”谢姝踩着肖烨的胳膊，恶狠狠地对他吼道。谢乐安拉住姐姐的肩膀，把她往回拽，还在她耳边焦急地小声说：“姐，那是警察，你不要太粗暴了。”
肖烨一阵头晕眼花，后背酸痛异常，半天都没爬起来。他看着谢姝狰狞地表情，这个女孩儿情绪非常暴躁，除了脸和以前一样，此时在肖烨看来，她完全就是个陌生人。她刚才明明还是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个谢姝，怎么突然就变了？
肖烨从地上爬起来，对谢姝说：“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如果这个人死在这里，哪怕你有精神鉴定，也会有大麻烦的。”
“他就算是被碎尸万段，也是罪有应得！”谢姝瞪着血红的双眼对肖烨怒吼。
“不管他有什么罪，都应该由执法机关处理。”肖烨喘了一口气，他觉得谢姝可能没办法沟通，就对她身旁的谢乐安说：“你帮你姐姐平静下来，赶紧住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你凭什么管我？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渣做了什么？”谢姝咬牙切齿地问肖烨。
“他的犯罪行为，会有法律来制裁的，你也一样。”肖烨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对谢姝说，“我的职责就是把你们带回去问清情况。”
“我的事情没办完，我哪儿都不去！”谢姝冷哼了一声说。
“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做什么？”肖烨冷着脸，他观察着谢姝的神态和动作。刚才那副手铐，有一只已经拷在了谢姝的左手上。肖烨之前没想到谢姝居然身手这么厉害，现在他得从新评估谢姝的行动和力量，想办法把她拷起来。
“你得帮我，你真的眼看着你姐姐这么干下去吗？”肖烨开始劝谢乐安。但是谢乐安只是拦着谢姝不让她再有过激的行为，肖烨的话，他完全没反应。
“肖警官，最好的方法是解决谢姝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蒋仲勋回到老屋，对肖烨说。肖烨回头，看到蒋仲勋背着光站在门口。屋外的阳光很亮，在蒋仲勋的身边勾勒出他身形的线条，但肖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像那些西方宗教画作里，神光普照世人的感觉。
“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帮帮我！”谢姝一看到蒋仲勋，态度一百八十度地转弯了，连声音都婉转了起来，娇滴滴地开始撒娇了。肖烨讶异地看了看谢姝，他想，莫非这就是人格分裂？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惊悚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