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饼干杀手

5、第五章

　　铃声叮咚，清脆明亮，听着很像是他买的那只瓶子会发出的声音。铃铛没在透明液体里发不出声音，只有被摇晃时敲击玻璃瓶身时才会发出声响，也算是挺特别的了。
　　可是教学楼里没有其他人，连灯都没开，只有月色做伴，哪还有什么人影。那声音短暂，像是朦胧的梦境，短暂飘渺，却很深刻。
　　叶灼想起他做那只瓶子时的情景。
　　错拿毛巾的乌龙只是导线，他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顾黯。他没什么特长，某次在网络上看见手工制作的小视频，感觉挺有意思，偶尔也会学来做一些个外人看来是“废物”的小玩意儿，算是消遣时间。这次想起做这么个小挂件也是偶然的灵感。
　　不过把铃铛做成太阳的样子，也不算无心之举。
　　他一直觉得，顾黯就是太阳。
　　都说众星捧月，可月亮都还只是绕着地球打转的卫星，哪里比得上恒星太阳呢？它可是地球行星轨道里最亮的天体之一啊。
　　就像是神话中的少年伊卡洛斯，即使凭借翅膀飞到了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最终还是被太阳灼伤，一对翅膀被融化得七零八落，难以飞行，最终葬身海洋。
　　太阳本来就是这样众生仰望、遥不可及的存在。
　　身高出挑，外貌上乘，品学兼优，他的同桌就是这么个太阳般让他难以忽略的存在。明知看久了也会自惭形秽，可就是不自觉地被吸引。脑海里还是那人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学习已经很好，偏偏运动神经也不差，篮球在他手里像是与他合二为一，他右手运球，身形移动，动作迅捷流畅，带球过人、转身、三分跳投，一气呵成。任何一个沉醉在激烈比赛中的观众都很难忽视顾黯的存在，更别说这位少年长得还格外好看。
　　虽然总是不敢和对方对视，也不敢明晃晃直视对方的脸，偶尔只是偷瞄几眼，但叶灼记得，他的同桌长得是挺好看的。
　　红黄颜料混合出热烈浪漫的橙，叶灼捏着那颗铃铛，简单用乳胶和纸包裹，做出一圈太阳花边，再涂上丙烯颜料，风干后再补一层防水涂层，一只太阳圆球就做好了。
　　这对叶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动手能力不错，手指比常人要纤细修长得多，很适合弹钢琴，如果不是觉得他会不感兴趣，家里很可能会让他去学几个乐器。
　　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挪移，暖洋洋的温度慢慢熨进木桌，那金光在不知不觉中从旁边挪到桌子中央，刚好照在那玻璃瓶上，照亮了瓶中的细沙。亮片扑闪，流光溢彩。细沙上方，剔透的蓝洋上浮着那颗小巧的太阳，有着几分趣味的惬意。
　　叶灼也不知道顾黯喜不喜欢他做的小挂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拿上背包离开了学校，披上月色回家。
　　他走的另一条道，刚好错过另一边教室里的顾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