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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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酒吧包厢，年轻人借着吵闹的音乐尽情释放，一米高的香槟塔被推出来时，气氛瞬间达到高·潮，几名活泼的男女更是兴奋地摇晃酒瓶，将爆出的酒当作烟花四处挥洒。
“轰——”
门被猛然踢开，闹得正嗨的人群茫然地看向门外，顾絮寒胸膛剧烈起伏地撑在门框，眼神焦躁地寻找熟悉的身影。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来了。”人群顿时反应过来，让出角落里完好无缺的方楠秋。
“十五分钟。”方楠秋看了一眼手表，得意地放下酒杯，对周文轩说，“你输了。”
周文轩认命地点点头，一口闷下酒杯里的酒，“我认罚，真没想到M大不近人情的顾絮寒，光是听到一通电话，就这么紧张地赶过来。”
“天呐，半小时都没有，我们输了，干一杯干一杯。”
“是啊，看来方少说的都是真的，顾絮寒真的很喜欢你呢。”
“我们方少的魅力，不必多说！”
顾絮寒站直身体，他摸不清情况，但从他人七嘴八舌的话语里隐隐猜到事情起因。他擦了擦下巴上的汗，走向方楠秋，在他面前站定：“为什么撒谎？”
“没有，我就开个小玩笑。”方楠秋现在虚荣心被前所未有地满足，对顾絮寒也不气了，“反正我也没事，你来了就一起喝点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好得不能再好，但顾絮寒仍然沉默地盯着他，周文轩扫了两人一眼，为顾絮寒添了一杯酒。
“嗐，没事，就是方少跟我们说和你在一起了，我们这些好奇心重的想要见见你。”
“打架是什么事？”
“误会误会。”周文轩笑道，“那就是我和方少打的赌——”
“好了！你来都来了，就别杵着了，来喝吧。”方楠秋连忙打断，拉着顾絮寒的手说，“你手怎么这么冰，这是什么？蛋糕？”
顾絮寒将蛋糕放在桌上，这才想起来，刚刚太过着急，他手套忘在甜品店，雪天难打车，他急得一路跑过来，指尖被绸缎勒出红痕，却因为太冷，被冻得没有发觉。
“蛋糕？”
有人眼尖的认出蛋糕的品牌，意有所指道：“天呐，还是市中心那家甜品店，可出名了，看着就好吃。”
“我也想，正好饿了，方少，你的小情人真贴心，来就来，还带吃的。”
有手快的已经去够桌上的蛋糕，却被顾絮寒一手拍开，“不许碰。”
气氛顿时凝结，被推的人同样是M市音乐系，对顾絮寒略有耳闻，家境也好，他以为方楠秋也就玩玩而已，根本没当真，被顾絮寒这种以色上位的撂下面子，脸色也不好：“不就是个破蛋糕，你宝贝个什么劲？”
顾絮寒没管他，他看向方楠秋：“跟我走，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什么了？”方楠秋一头雾水。
酒场有隐形的规矩，喝酒喝一半把人带走，都是很不给面子的行为，更何况顾絮寒要带还是东道主。
其他人闻言也心生不满：“走什么啊，正喝得尽兴呢。”
“听说你是酒吧驻唱呢，酒场的规矩都不知道吗？”
“就是，哪有像你这样，说带人走就带人走的？你这下的可是方少的面子。”
都是些公子少爷，刚刚十几分钟里，他们私底下互通过顾絮寒是什么人，心里对他也多了两分不屑，再加上周文轩刻意的引导下，他们更不信方楠秋是认真的。
他们并不知道方楠秋的不安，也不知道两人前几天刚吵过，方楠秋急欲顾絮寒证明感情，在他们眼里，方少都答应周文轩拿小情人的感情做赌注了，怎么可能是认真的。
方楠秋拉了拉顾絮寒，他也心虚，因此软着嗓子哄道：“一块蛋糕而已，别这么小气，下次我给你买更贵的。”
一块蛋糕而已？方楠秋轻飘飘一句话，压垮了顾絮寒紧绷的神经，仿佛他今天一整天的期待都像个笑话。他挥开方楠秋的手，沉声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你今天怎么了？”方楠秋瞄了瞄两边，既不想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丢面，又隐隐察觉出顾絮寒语气里让他心惊的警告，他赶紧小声说，“这么多人呢，回去再说好不好？”
顾絮寒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依旧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最后问你一遍，走不走。”
“我......”方楠秋犹豫道。
“哎，怎么吵起来了呢？”周文轩叹道，“方少你怎么连小情人都镇不住啊？”
即使方楠秋看不上他的做派，但他看了方楠秋眼色这么多年，最是明白他的痛点。果真，在他说完后，方楠秋渐渐收回去抓顾絮寒的手，脸色冷了下来，“要走你走，我不走。”
眼看两人脸色都越来越难看，赵翼连忙插进来劝架：“好了好了，别吵了，出来玩的，好端端的吵架做什么，来来来，喝酒。”
见两人都不动，他先尴尬地先提一杯，还没喝完，就见周文轩将酒杯递给顾絮寒：“你也太不懂事了，快给方少赔罪，这事过了。”
卧槽，我的哥您别火上浇油了。赵翼急忙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嘭。”
酒杯落地破碎的声音刺耳至极，方楠秋被倒泼出来的酒溅了一身，尖锐的破碎声就像战争开始前的鸣笛，他站起身，沉声道：“顾絮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絮寒拎起蛋糕冷笑一声，“方少，您慢慢喝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草，顾絮寒，你站住。”
方楠秋急得要去追，被周文轩拉住，他甩手要撇开他，就听周文轩在他耳边小声说：“方少你现在追出去太丢面儿了。”
方楠秋咬了咬唇，环顾四周，他仿佛看到周遭人脸上的戏谑，回过神后又什么也没有，但就是这几秒的愣神里，顾絮寒身影彻底消失在包厢内。
“楠秋你真让顾絮寒就这么走了？”赵翼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不确定地问道。
“要不然呢，方少是什么身份，你让他像个舔狗一样追在情人屁股后面跑？”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翼看看门外，又看看方楠秋，终是止住话语。
周文轩勾勾嘴角，贴心地给方楠秋递台阶：“反正方少也是利用他报复苏薄，现在气也气过了，甩了算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看的，我这男女都有。”
方楠秋没有回答，脸色依旧难看，烦闷地坐回座位，有人见此调侃道：“看来方少还真动凡心了，这么在意这个叫顾絮寒的哈哈哈哈。”
方楠秋点燃一支烟，他心里郁闷，却知道这时候表示肯定，只会让他们更加来劲，于是他摆摆手，随口道：“玩玩而已。”
人群又是一阵起哄：“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顾絮寒那出身哪配得上你。”
“看他刚刚那样，好像真的像要名分的小姑娘一样，看得我直怵，真以为我们方少放着方家大少爷不做，要和他柴米油盐吗？”
“就是，我听说......”
果然，这群家伙说几分钟就玩别的去了，方楠秋坐在位置上静静听他们讨论，脚边的烟蒂越来越多，心里头一次这么期盼早点结束，回去和顾絮寒聊聊。
但他不知道的是，门外顾絮寒低着头，静静听完这场针对他的编排嘲笑，他不在意人群对他的评价，也不在意周文轩所说的利用，但他等到最后，都没等到方楠秋的一句反驳。
他要的，只是方楠秋的一句反驳而已。
指针走过十二点，最终顾絮寒带着蛋糕缓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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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后街的深巷，顾絮寒坐在路边的长凳，捧着蛋糕。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落了一层积雪，好看的指节也冻得通红，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般，望着蛋糕出神。
街对面仅剩一家水果店还开着，店长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女儿，甫关门，就从屋里跑到对街，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顾絮寒抬起头，正看到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哥哥，你在这里坐很久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孩已经观察这个哥哥很久了，明明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女孩就是觉得他在伤心，妈妈一关店，她就忍不住跑出来问。
对于女孩的善意，顾絮寒只是摇摇头，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
女孩又注意到他手上的蛋糕，“哥哥你过生日吗？”
顾絮寒睫毛颤颤，抖落几片雪花，他点点头，见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羡慕，他将蛋糕递给女孩，“请你吃蛋糕。”
“不行不行。”女孩知道这个品牌的蛋糕，很贵很贵，她连忙摇摇头，“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收下吧，就当是寿星的要求。”
女孩犹豫着，终是伸出手，她不想拒绝面前这个好看的哥哥。
恰在这时，女孩的父母在街对面喊她名字，女孩连连应答，顾絮寒也拍拍身上的雪，起身离开。
刚走一会儿，他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女孩追过来，拉着他的衣服甜甜笑道：“忘了说了，哥哥，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天天开心，烦恼消失。”
说完女孩就走了。
顾絮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地上积雪很厚，被女孩踩出两个小小的坑，半晌，一滴水珠落在积雪上。
在冬日的雪夜，他听到了爱人的嘲弄，也听到了陌生人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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