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重启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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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方点是异端审判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局长，她刚毅，勇敢，富有智慧，无惧苦难。但最近，她在头疼有关孩子的问题——这实在是一件怪事。众所周知，方局长未婚，目前正在热恋中。难道说……她的恋人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两人正要重组一个家庭？无论如何，让我们先为这个即将建成的幸福家庭送上祝福吧！
白柳站在一块向上突起的弧度上。
一个山坡，或者什么建筑的顶端，他只感觉得到轻微的弯曲。周围笼罩着平静的黑暗，无一丝光亮透过。他自然也无法观察附近的情况。
只有黑暗，宁静的黑暗，如丝绸般柔软的黑暗。
当他开始移动，脚下的平台因微小的震动而嗡鸣，没有其他生命迹象，也没有额外的声音。
这片尺寸难明的空间似乎陷入了某种凝滞。白柳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行，忽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
脚下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和刚才的坚实有些微妙的不同，似乎……更强韧。
他突发奇想，蹲下来触摸那一片黑，出乎意料的，是柔软的。
温热的。
那触感奇异的表面缓慢上浮，拟态成手的形状，与他十指相扣。白柳诧异地要抽回手，却忽然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
“白柳。”
有谁在叫他的名字。
茫然四顾，一片漆黑中，看不到任何人形。
“醒醒，白柳。”
他索性不再依赖无用的视觉，转而专注于这个声音本身。
一些熟悉的感觉缓慢地爬上心头。
“白……柳……”
等一下，轻微的扭曲之后，似乎是……女性的声音？
女人？
……方点吗？
“白柳！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
方点坐在他床边，俯下身检查他的状态，眼神关切。
她握着白柳的一只手。
坚定，柔软，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
“……点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方点去给他接了杯水，白柳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慢吞吞地从床上起身，接过水杯。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叫我起床。”声音依旧低哑，他垂着脑袋回应。
“那噩梦成真了，白柳小朋友。”方点对他笑笑，把桌上的纸袋拎过来，坐到他旁边，“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白柳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将梦中那些古怪的情绪抛之脑后。
“为了什么？”他问。
“为你的朋友，白柳。”方点说，“木柯，是这个名字对吧？猜猜我这两天接了多少个电话？”
“想要提前释放我。”白柳并不惊讶，直接说出了木柯的目的，“能在异端审判局局长身边说得上话的人，想来数量也不会太多。”
“对。”方点痛快地承认了，“我也不是为了这个事儿生气。”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白柳垂着眼睛看向杯中已经静止的水面，慢慢喝了一口，“……瞒不下去为止。”
方点看向他，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片刻后白柳才抬起头，直视她的面容。
“想想看，如果是被他们发现，场面会比现在难看的多。”
“如果现在说，也只不过是把他们的情绪提前。”白柳毫不动摇，“没意义。”
“这不是意义的问题——”方点轻轻叹了口气，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要着急。
这件事他们可以放到后面慢慢处理，没必要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开。
给他点时间。
她拆开纸袋，露出可颂层层分明的酥皮，说道：“树莓果酱夹心，不是很甜……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希望口感还好吧。”
岑不明不是第一次来局长办公室。
作为异端审判局第一领导人的办公场所，里面空间足够大，足以放下诸多荣誉和纪念。但方点却不太在乎这个。有关异端审判局看的历史和成就，被一股脑地塞给了宣传部——尽管他们制作的电子刊物只能在内部发行，不过他们的热情仍然高涨。
岑不明来递交过报告和申请，也曾在这里签下任职文书。如今，局长罕见地要求他独自前来，他实在很难不把这件事和现任邪神联系起来——那位目前还在地下三层关押，即将重获自由。
这简直是把恶狼放归山林，又或者向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十几吨重、烧得通红的铁球。
更糟糕的是，正在他面前办公室重等待的是恶狼的前任饲主，也是那颗滚烫铁球的铸造者之一。
岑不明深吸一口，上前一步，站到扫描范围内。
“身份认证中，身份认证已通过，欢迎您的访问，第二支队队长，岑不明。预约时间已查证，请进。”
岑不明以为方点是来给他好果子吃的，毕竟他对这位局长的印象几乎只有陆驿站的恋人和白柳的监护人。他不清楚方点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如此年轻，不符合他所记得的任何一条世界线。但方点只和颜悦色问他吃午饭了没有，又叮嘱他上次自主行动后的任务报告记得交。
她的态度不符合岑不明的预期。不过喜怒不形于色……呃，大部分时间都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审判局的特征之一，除了三队那个愣头青。
岑不明决定直面问题：“您想说什么？”
“的确还有一件事。”方点示意他拿起面前的那份材料，“看看吧。”
岑不明疑惑地看了一眼方点，上前一步。
几张奇怪的纸，大小不一，但是被排列得很规整。出于工作习惯，他最先注意到那些图像，既不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也不是那些古怪仪器测算还原的场景。当目光移到最上面的标题，他才微微瞪大眼睛。
他迅速往后翻阅，一直到最后的医师总结：
……从检验结果来看，受检对象生理上表现为普通人类，污染数值轻微超出正常范围……作为人类来说，这具身体的健康水平堪忧……多种机能出现问题，建议在监视期结束后进行全面检查。以下为已出现、或即将面临的问题……
岑不明缓慢地放下纸张。
现在，他知道方点要他来做什么了。
这是他拜托喻芙的那件事，“判定”受监者究竟是“人类”还是“异端”。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已经看穿了他。
“这段时间送检的样本太多，我让他们优先处理了这一份。”方点的态度仍旧没什么变化，好像岑不明的僵硬只是他自己的错觉，“从初步结果来看，已经很明晰了。如果你还有异议，可以跟进后续的检查和结果。”
“……好的。”岑不明缓慢地点头。
“嗯。”方点的视线仍旧没有落到他身上，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文件，“无论行动结果如何，第二支队坚守了自身的职责和曾经的誓言，你们仍旧是异端审判局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幸运的是，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和伤亡。”
她忽然笑了一声，看向岑不明，又开口道：“为了此刻的安宁，此处的和平。”
岑不明利落地行礼，这几乎是刻在躯体上的习惯和誓言：“为了此刻的安宁，此处的和平。我将竭尽所能，孑然独立，直至钟声降临。”
“嗯。”她又叮嘱道，“安全保密协议——”
“我明白。”
监视期的最后一天。
不出意外的话，白柳明天早上就可以离开异端审判局。但事已至此，当然会出意外。
这个意外姓木。
晚上八点半，木柯已经站在异端审判局的大门。他的车没有驶入内部的权限，因此步行到了建筑物门前。
白柳从大门出来，空着手，穿着短袖和短裤——不太合身。先前那套睡衣是方点新买的，他穿着还算正好，现在这身是陆驿站的衣服。世界线重启，这小子真是没浪费时间，把自己练得精壮。白柳原本穿他的衣服就大，这下子更是像竹竿套口袋。
陆驿站拎着白柳的随身物品，也就只是他和方点先前给带来的东西。他表情不太好看。旁边的方点倒是很放松，笑着问：“等很久了？”
“没有。”木柯也笑，“布置屋子花了点时间，刚到。”
这就是陆驿站情绪不好的原因——他和方点给白柳留的房间没用上，本来要带白柳回家，半路杀出来个木柯，坚持要把白柳接走。而白柳对这个安排也没有异议。
陆驿站不是不明白，独居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提升生活水平的重要方式，但是……
“会长。”木柯站在台阶下，主动伸手要帮忙拿行李。
“我自己来。”白柳从陆驿站手里接过东西，向他们简单地告别，“我先走了。”
方点还是笑，顺便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捅了一下陆驿站的后腰，“路上注意安全。”
被提醒的陆驿站一扫脸上的愁云，又拍了拍白柳的肩膀：“有事儿发消息。”
白柳下楼梯的动作顿了一下，木柯从他手里接过了袋子。
等下。
他有手机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重启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