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重启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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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局内，走廊。
“就这么结束了？”一直走出两个拐角之后，楚河才开口，“喂，大老黑，我可是连跟你接受内部审查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你就到这儿结束了？”
岑不明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脚步：“你真想坐牢？我待会儿给你批个处分条，应该能在禁闭室待几天。”
“草！”楚河恨恨瞪他一眼，“外勤一结束就解散队员，提前交出配枪，你就差把‘孤注一掷’刻脑门上了！结果你进去跟那家伙聊了两句，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岑不明没有回话。
这和他预想得的确不同，白柳比预想得更缺乏攻击力，而方点则展现出了不容置疑的态度。
她甚至对这一切都不惊讶，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什么评价，甚至最后的话……
岑不明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女人只靠观察就已经获得了所有的信息，他们的计谋和安排根本无从遁形。
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这种感受……糟透了。之前的轮回之中，对上白六时也是如此。明明自己底牌尽出，对方却只是笑眯眯地扫过来一眼，就能让所有人的心凉上半截。
“至少她的回应比预想得好多了，楚队。”岑不明最终还是开了口，“配枪、职位，至少目前来看都不会有变化，而且她似乎也不打算追究。”
“噢，是吗岑队？”楚河反唇相讥。
这老小子很少这么叫他，这个称呼让他不太舒服。
“我看未必吧，您好像还有什么鬼点子没使出来，打算让咱俩往丢官罢爵的结局更进一步？”
岑不明瞅了他一眼：“什么破词儿？”
楚河没好气地耸肩：“行，我是封建遗毒，您是新时代好青年。”
“其实原来就没打算靠这次得手。”岑不明说，“原本我的计划是靠这次行动坐实‘人形异端’的身份，但在推进计划的时候，我发现其中的困难有点太多了。”
“什么意思？”楚河不明所以，“我知道你早没憋什么好屁，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改了计划？”
岑不明又看了他一眼，回答得很简短：“你。”
“啊？”楚河一愣。
“我第一次向你提出‘人形异端’这个概念，你表现得像一只屁股着火的鸡。”岑不明语气笃定。
楚河有点底气不足：“你说谁像……谁让你整了个那么惊世骇俗的词。”
“虽然你的反应有点过度，但这也提醒了我，在过于和平的世界线里，某些必要的想法很容易遭到阻碍。”岑不明继续说了下去，“就算‘人形异端’的提案通过，想要判定一个‘人型生物’究竟是不是‘异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些家伙都很擅长伪装，额外的检测报告也需要最少——”
楚河皱起眉毛，岑不明肯向他坦白筹谋固然是件好事，但是他说的那些个奇怪的词儿是怎么回事？
世界线？之前的经验？
但在提出质疑之前，他的大脑习惯性地跟上了对方的思路：“72小时，刚好是一次临时监视的时长极限。”
岑不明没再说什么，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些赞赏。
说话间，两人已经通过身份识别验证，厚重的门板缓缓开启。
楚河瞪大眼睛，然后猛地锤了岑不明的肩膀：“你小子！早就想好这事儿了！走走，现在去找喻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长廊里穿着作战服的队员们站成两排，只留了可供一人通过的空隙。
这是什么情况？
队员一看到他俩显得很高兴，一窝蜂地围上来：“队长！”
岑不明也有点错愕，还没等他开口，队员们已经七嘴八舌地发问：
“方局刚才没说什么吧？你和楚队不会要吃处分吧？”
“全员归队，武器已经清点完入库了！”
“不是，队长，为什么把我们支开啊？”
“你们去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干脆就在这儿等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这群混不吝……说了任务结束就直接离队，免得留在基地里还可能受他们牵连，结果现在倒好，全队一个不剩全堵在这儿。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直接就被一网打尽了！
楚河虽然气恼，却也打心底里觉得感动。本来以为是自己和岑不明抗下后果，谁知还有这么群活宝站在后面……怪不得方点先前说“第二支队还在等行动结果”……原来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他打断了队员们连珠炮一样的询问：“我俩能出什么事儿？怎么不问问你们自己，搁这儿站着是什么意思，今晚自愿加班？都不想睡了，想彻夜参与基地安保工作？”
楚河用余光去瞄岑不明，本以为这家伙会像往常一样板着个脸，谁知他正在外套内测的口袋翻找什么。
楚河：？
岑不明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张卡递给楚河：“带他们去吃宵夜吧。”
楚河：“啊？”
岑不明又对队员们说：“今天辛苦大家了，此次行动的书面报告和后续的问询还会花上一些时间，到时还需要大家配合。今天我请客——出门前把作战服换了，明天谁因为喝多了给二队丢人，谁就自己在每周例会上读三千字检讨。”
队员们：“啊？”
楚河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卡片：“那你？”
岑不明低声说：“我去找喻芙聊聊，晚点到。”
他又拍拍楚河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了，玩得开心。”随后，他穿过人群，转向另一条路。
楚河下意识抬手要拉住他，但对方走得太快，队员们又挤过来，就没来得及。
那道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拐角。
“不是，哎，队长不跟咱一起？”
“先回更衣室换衣服吧，没听队长刚说啥？”
“楚队？到底什么情况啊？”
疑问又落回到楚河身上。
楚河弹了一下卡片，最终拍板道：“还能什么情况，走吧，回去换衣服。没听你们队长说？今晚他请客。”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俗话还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食物在生活中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而作为一个特别行动组织，异端审判局同样重视后勤保障工作。食堂，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食堂几乎占据整个地下一层，提供的餐食种类之丰富令人咂舌。尽管档口数量众多，但为了避免浪费，也为了给大家换换口味，特色档口轮流开放。而到了夜间，档口数量会进一步缩减，有时只有一两个档口开火起灶。
因为下午的临时骚动，食堂的工作人员正在紧急清点库存。好计算出如果真的发生紧急情况，剩余的食材和应急食品够不够让整个基地的人挺过三个月。正因如此，短保食材被优先消耗，今天晚上的食堂意外地供应额外丰富一些。
解决了审讯室的风波之后，基本也到了晚饭时间，问了一下都还没吃东西，方点和陆驿站就把人领进了食堂。
这就是为什么一行人正站在档口前等餐。
空旷的食堂内充盈着食物的香味，以及烹饪产生的热气与水汽，总体而言，算是温馨。哪怕今天镜城真的全面沦陷，活着的人，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也能在这里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这种在怕平日里司空见惯、微不足道的幸福，在末日来临前也变得格外珍贵。
好在灾难尚未到来。
早就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数据监测部门的组长们正在给各自的组员买饭，工作服皱皱巴巴，脸色难看得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其他人员的穿着则随意很多，看得出来，穿着私服的都是准备吃完饭就回家——又或者不是内部工作人员。
正如他们一行。
陆驿站非常自然地和档口后的厨子聊着天，方点则一直在处理手机上的信息。离开审讯室之后，她的手指几乎没在屏幕上停下过。
看得出来，公务繁忙。
刘佳仪转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腿，腿，柱子一样的腿，还是柱子一样的腿。不过好在现在身边都是熟悉的人了，或者说，都是熟悉的腿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揉揉哭肿的眼睛。
还是现在好。不论多少次，还是不喜欢有很多陌生人的地方，就比如——
录制现场。
……坏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由于她一直抓着白柳的裤子，现在不自觉地用力一拽，白柳就感觉到了，遂低头。
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白柳干脆蹲下来，和她平视：“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重启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