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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留下 ...

  •   次日一早,商今朝便看见接送钟楚瓷和男女主三人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你真的要走么?”商今朝仍不死心。
      这两个人的拉扯被藏在门缝儿里的钟睛袅看在眼里,钟睛袅是不希望有人跟着他们走的。
      钟楚瓷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不然呢,留在这里生瘟疫么?”
      忽然钟睛袅推开门抱着包袱走出来,当面就和商今朝打了个招呼,“商公子也在啊,我以为商公子不在这里了呢,那商公子和我们一块儿走吧。”
      对,怎么还忘了个她,女主肯定有一百种方法阻止钟楚瓷离开,这坑能填了。
      “哈,睛袅小姐也在啊,那...”
      “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钟睛袅直截了当。
      商今朝一拍手,“巧了么,这不是,我也有话单独想和您聊一聊呢。”然后转过头一脸神秘的对钟楚瓷道,“麻烦这位姑娘回避一下...”
      钟楚瓷也没想留在这儿当电灯泡,二话没说出门登上了马车。
      钟睛袅咳了咳,“我...我想我要说的大概和商公子要说的是一件事儿。”
      “我想也是。”
      “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就知道女主想法多,商今朝眉飞色舞and贼眉鼠眼的凑近过去,“说来听听。”
      钟楚瓷和玄子练乘的是同一辆马车,钟睛袅的那一辆跟在后面。
      马车悠悠然行在大街上,车厢内的空气是凝滞的,沉默,太沉默了,尴尬,太尴尬了!
      马夫突然叫了一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别当着你爷爷的路。”
      “我...我娘生病了,可否请车里的贵人施些银两。”
      因为穷的叮当响,现在还能乘马车出城的都是贵人。
      “去去去,好狗不挡道。”
      那小孩儿确不依不饶,“大人,大人,我给您磕头了,我娘染了瘟疫,她没活路了,还请大人能帮帮我,以后我便为大人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啜泣声不绝于耳,字字诛心。
      “停!”玄子练喊住马车夫,那声音实在催人泪下,钟楚瓷其实也想叫停来着。
      玄子练掀开马车帘子,“这瘟疫无解,就算有钱也不留不住人的,还是还是节哀吧。”
      “不,不,可以留住,今儿早上皇宫里传开了消息,王上说可以留住得...大人...”
      孩子见玄子练长得恍若天人下凡,便知他定然慈悲为怀。
      “大人,大人是琼楼玉宇下凡的人儿,若是你这样的人也染上疾病,定当有很多人肯为您前仆后继,甚至甘愿死在你的前面。可人生来本就不同,没人愿意为一个草做的命去付出一点儿,可大人也觉得我该认命么...觉得像我这样的贱民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么...那么...那么天道为何要造出这样苦的生灵...”
      “可我并不认识你,你何苦刻意标榜我?”
      钟楚瓷细细琢磨出了点儿意味来,这孩子怕是商今朝请来的,故意借天道点破玄子练的身份,让他们因为羞惭而留下来。
      “天灾人祸皆是上天为之,大人不认得我,我可认得大人,大人是被天道偏爱之人,道法讲究平衡,讲究众生平等,而大人为强,我为弱,便显见是您夺了百姓的气运,自然要找你来偿还。”
      “这...”玄子练转向钟楚瓷,这孩子强词夺理的功夫真是无敌,像极了某人的厚脸皮。
      玄子练正下不来台,一边儿的少女开了口,解下腰间的钱袋子,“小孩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一个哥哥教你这样说的,要说实话,我这一兜子钱全都归你。”
      那小孩儿脸色一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穷乡僻壤的孩子哪里懂什么道法守恒还是失衡,又用的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
      “这...”他挠了挠头,“我娘确实染了病,那个哥哥说,只要我肯堵住姑娘的路,他就给我赏钱。”
      钟楚瓷说到做到,把一身的钱都给了那小孩儿。
      玄子练不解,“那我们的盘缠呢...”
      钟楚瓷道,“大人,我想留在这儿,我想除掉这个瘟疫再走。”
      虽然那孩子十句话有一半儿都是别人教着说的,但到底是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因为以前的小米也曾这样哀求过过路人。
      小孩儿听到这话,见缝插针的继续哀求,“好姐姐,您留下吧,我若拦不住你,那哥哥就要把我的钱都收走,他人高马大,就怕把这您给我的钱都要走了。”
      钟楚瓷寻思了会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宫里的王上,他有什么法子留得住人。”
      “王上说,太医院那里传了消息,说有种草能延缓这个病情,人人都抢疯了。”
      “好了,你走吧。”
      小孩儿拿到钱嘚嘚嘚得跑远去了,玄子练问,“你真的要留下?”
      “大人,我瞧着城中的人实在可怜,这些老弱妇孺让我想起来自己的从前,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多留一些时间,而且现在起码已经知道这不死气和宫里有了关联,不是么。”
      她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反问于他,玄子练知道她心意已决在没什么可以相驳的理由,便应下来再这儿多待一段时日。
      马车往回走,躲在墙角处的商某人兴奋的跳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回走,啊不,是跑。
      正要起飞被一个小孩儿抓住了衣摆,是刚才那个小孩儿。
      “哥哥,你不是说我留了人你就再给我买个包子么?还算不算话。”
      “宝贝儿你做的太好了,那个...”
      商今朝想快些回去,以防暴露他跟出来的事情,摸索着衣兜翻出来两文钱,“自己先去买吧,哥哥我还有事儿。”
      小孩儿哦了一声。
      商今朝觉得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忽然觉得不放心,往回倒退了几步。
      “对了,你没暴露我吧。”
      小孩儿怕钱被收走立马摆手,攒紧手里的铜板,憋起嘴巴,“没,没有。”
      这孩子没撒过谎,十二分的紧张,商今朝盯着他不自在的样子看了许久,小孩儿搓搓衣袖,衣袖被搓皱起,又开始搓搓手,搓出了一卷儿一卷儿的灰。
      商今朝继续着死亡凝视。
      小孩儿心里想想,也确实没有撒谎,是那个姑娘自己猜出来的,又不是他说漏了嘴,应该...不算撒谎吧...
      这样一想鼓足了勇气,坚定的回视商今朝,“嗯!没有!我只字未提您呢。”
      “这还差不多。”商今朝搓了搓鼻子,往客栈奔去。
      庆幸还是早了那么一步,他鬼鬼祟祟的趴在门缝看着,直到听见有告别的声音和上楼的脚步,才假装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的开门出去。
      “哎呀!”
      他故作不知情的模样,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呦呦呦,这是谁啊,这不是钟姑娘么,怎么又回来了,是我梦游看错了,还是...”
      调侃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女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房间,将商公子拒之门外。
      商今朝大言不惭的在门口喊道,“知道,知道,你记挂我,舍不得我...心里有我...”
      这破木头房子不隔音,别说就隔着一道门,只怕是楼下的玄子练和看门的掌柜估计都听得一清二楚。
      钟楚瓷听着他在门口大呼小叫些没用的废话,实在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正好撞到了商今朝的鼻子。
      商今朝登时泪花满盈,捂着鼻子痛呼,“你...你谋杀亲夫啊...”
      “可以不要胡说八道么?”
      “呵,那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大姐,我们成过亲啊,你不知道夷疆的婚礼是直达天意的么?你和野男人厮混...我还不能管你了?”
      “那你休了我吧,我屡犯七出,红杏出墙,求你快快休了我吧。”
      商今朝被她说的一时语塞,“我...我念在你是初犯...”
      “我不需要原谅。”她一点不客气的拦截了他接下来的话。
      但他还是给说完了,“也不是不可以,要走也得带上我啊。”
      钟楚瓷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爽朗一笑,“商公子,好大度,好宽宏大量...三个人一块儿你不会觉得太挤了么?”
      说罢,她宽容的点点头,“好,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既然你这么大度,以后就少管彼此吧。”
      少女说完转身关上了门,粉红发带擦过他的手背,心里头很痒。
      却不料,她又开了门,好心肠的提醒,“还有,你找的托儿演的太差,以后多付一些薪水吧。”
      “我...”不过商今朝都不在乎了,能留下来就好,留下来就好。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我就不信我魅力这么大,你还能不上套。
      尸体不出三天就搬的搬烧的烧,白日里的大街渐渐的恢复热闹,可不死气还在流窜。
      宫里命人在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说太医院已经可以研制控制疫病的法子了,但不能根治且价格昂贵。
      这无异于更强制的赋税,而且这税钱交的也心甘情愿。
      商今朝这天也将内心的打算付诸于了行动。
      钟楚瓷还在思考从那个口突破才能进了皇宫大内,找到不死气的源头。现下进皇宫大内是没有头绪的,进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退了一步,至少得想方设法让方年年知道这件事情,从她那里解决。
      这几天两人各忙各的也算是没太大交集。
      踏过一片扑鼻的洋槐,商今朝走进了古玩店。
      “掌柜的,三两银子,够不够束修,我想在你这儿学点儿手艺。”
      掌柜的没见过这等好事儿,“收徒倒是可以...就是我没时间啊。”
      商今朝立马摆手,“不,不,我也不是说要当学徒,耽误不了你多久,就是,修复一个玉佩,修完就走。”
      掌柜扶了扶眼镜儿,“那得要看看裂到了什么程度。”
      这句话提点了商今朝,四分五裂大概修复起来很困难,他从兜里摸出来玉佩残片。就在交付的前一刻,他临时改变了想法,“不,我不要修复玉佩了,我想打一副耳环。”
      卢胜美到底学习东西算是快的,不消片刻就分清了各类制作工具。
      有类似现代的打孔机,刻刀,磨具,林林总总十几样。
      “我们在这之前是要先定样的,公子不如先画一个大概轮廓。”
      “她不喜欢繁复的装扮,就做个简单的水滴状就行。”
      掌柜嘿嘿笑了两声,一副了然的模样,“看来公子是打算送给心上人呢。”
      商今朝惊的一哆嗦磨具差点儿从手里掉出来,“说什么呢,什么心上人,我可不喜欢她,不喜欢!一点儿都不!”
      老掌柜很是开窍,“好好,老夫言错,老夫多嘴。”
      商今朝都没发现自己耳朵有多红,只是少有的面热,支支吾吾的补充,“不过是一个...有些抱歉的朋友罢了。”
      他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欲盖弥彰,青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浓厚的洋槐扑鼻而来,日头已经西沉。
      隔天,钟楚瓷顺着告示指引,找到了那家皇室赐药的善心堂,里面人满为患。
      这里是隔离区,外头安扎了许多的营帐,都是病人。
      善心堂的医者拿着太医院送来的药分发给有钱的病患,而没钱的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钟楚瓷隔着面纱叫来了一个小大夫,“对了,我想来这儿当差请问还招人么?”
      “姑娘,你可是真的不怕死,虽然这病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体质太差的人患病,但还是还是很有风险的,我劝姑娘家还是请回吧。”
      钟楚瓷没有走,“我是修道之人,我...我想帮帮忙。”
      那小大夫还急着送药转头喊了一声自个儿师父,“师父,有个姑娘要见您。”
      钟楚瓷等来老师父,把本次来的意图告知老先生。
      “请问我可以留下么?”
      因为不死气,这几天药堂学徒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有人自告奋勇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以,自然是可以。”他扶了扶眼镜儿,“我们这儿正缺人手呢,你...你就负责煎药好吧。”
      老先生给了她一个煎药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煎药的时长和火候,非常详细易懂。
      “这其中有一味草药我怎么不认识。”
      老先生掀起一片抬头纹,“你就照着书上说的做就好了,这一味药其实我也没见过,是宫里特研制的,我也不好说。”
      那是一坨黑色的粉末,她端看了很久都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闻一闻也没什么味道。
      她偷了一些下了差的时候拿出来。
      钟楚瓷平常不会唤醒血晶石,这回罕见的有求于他们,“你们见过这个东西么?”
      这个晶石是她心头皿饲养的全部尸魂的大脑,他们生前都是穷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大概会问出一二。
      可让人很失望,没人能解答。
      “这...”
      “快说,知不知晓。”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我可能见过类似的,我以前在茶商,我被掌柜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我一气之下烧了他的传家宝,那茶叶烧完之后和这个有些类似,黑黑的一坨,烧完之后还晶晶亮,我也是因为这个被掌柜活活打死的。不过...但听说那是洪荒时期的物件儿早就灭种了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现今还有,除非,这个主人是洪荒时代来的...”
      他说完咽了咽口水。
      “行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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