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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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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再次打开,绚烂的光芒亮起,入目便是一场华丽的宴会。
“柳戈,跟紧我。”雁对宴会中的美丽鲜花和芬芳香料都抱着警惕性,这让她回想起幼时看到的腐烂如脓水般的上流社会。
“两位迷人的女士,欢迎来到太阳之国!祝你们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一位穿着精致的男士递给柳戈和雁两杯酒。
红色酒液在杯中摇晃,映照出宴会中闪耀的男士舞姿,他们身后还时常会亮起灿烂夺目的光环。
“请问下这是哪里?”柳戈问面前的男人。
“太阳之国,又名孔雀国度。”
“可以麻烦你解释一下吗?我们是从灯塔最下层来的。”
男人露出一个恰当的微笑,温柔道:“当然,我很乐于为你们介绍第88层,也就是我们的家园。”
“太阳之国最著名的便是各种华丽的宴会。有很多女士会慕名而来,在宴会上可以欣赏各类珠宝、服饰、舞蹈、佳肴和光环。尤其是太阳之国的光环,这可是我们生存的基石。”
男人对柳戈和雁眨了眨眼睛,接着微微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跟我来吧,带你们去看看光环。”
柳戈和雁面面相觑,她们跟着男人的脚步往宴会中央走去。
在舞台中央,有个庞大的孔雀在其中开屏,孔雀的舞姿犹如太阳下舞动的色彩斑斓的羽毛,他还身穿着华丽的羽绒衫,在音乐节奏中一步步展示着身后的五彩羽毛。在羽毛尾端,一点点明亮的光芒渐渐亮起,形成了一个半圆状的光环。
“他是不是很美丽?”男人的目光注视着舞台中的孔雀,面色平静下藏着些许嫉妒,让他故作欣赏的面庞裂成碎片。
“那就是光环吗?”柳戈开口道。
“是的。女士们都很欣赏和享受这种光环的笼罩,1号孔雀是我们当中最有社会地位和财富水平的男士,他享有众多女士的打赏乃至供奉。”
“就为了那个亮着光的圆圈吗?光环有什么用?”雁十分不解,她的神情困惑又厌烦,似乎很讨厌这种热闹的场合。
男人感到被冒犯,他冷冷道:“女士,光环是男士们对外展示价值的最重要产物,它代表着成功和地位。太阳之国作为第88层,但在整体位面中排名靠前,靠的就是它。”
柳戈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地点头,她问道:“所以光环实际上是没有作用的?”
男人皱眉,他对面前两位不懂欣赏的女士克制着怒意回应道:“当然不能这样说。太阳之国的男士靠光环吸引众多的女士,在这样一场华丽的宴会后女士们会留下种子,这就是价值所在。”
“你们卖种子吗?”柳戈看着宴会中舞动的男女问道。
“自然。”
“女士们还会打赏乃至供奉?”
“部分大方且善解人意的女士们会这样做。”
雁插入他们之间的对话,开口问道:“所以你们不自己工作去赚克比?”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终于再次露出了微笑,那笑容是得意且骄傲的。
他说道:“恰恰相反。太阳之国中的男士们大多都有体面的工作,或是博学家或是投资客或是政治家,我们还拥有着上流社会的通行券。”
出乎意料,柳戈和雁对他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男人接着说道:“这世上唯一可以溢价的就是光环,而我们掌握着运用它的方法。”
柳戈直直看向男人,开口问道:“为什么这里叫太阳之国?”
“因为我们就是太阳之子。”
“那生育你们的女性是太阳?”
男人耸了耸肩,觉得面前女人很是讨厌:“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讨厌这种笑话。”
柳戈回复:“我也讨厌你们。”
“哈?”男人夸张地哈了一声,他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再说一遍?我可能没听清。”
“我说我讨厌你们。从女性□□生出的太阳之子。”
男人再不掩饰对面前两个土货的鄙夷和愤怒,他指着柳戈和雁命令道:“你们滚出这个宴会。我们不欢迎你们这种没有礼貌的女性。”
是的,没有礼貌,还没有克比。男人心中重复道。
“我们走吧。”雁仅剩的一只翅膀微微张开挡住男人充满恶意的打量,她在其中看到了衡量商品价值般的势力和贪婪。
她们快走出宴会场所的时候,恰巧看到一位柔弱的女人正被扯进笼子之中。
两人停下脚步,雁上前扯开了钳制着女人的两个半人半孔雀。
“你们在干嘛?”
两个变异人看向雁,讥讽道:“她欠了我们克比。还不了克比就只能卖身抵债了。”
蜷缩在笼子中的女人大声哭泣:“白孔雀说他是爱我的,我只是签字借钱让他投资。你们让我见一下白孔雀好吗?他会把克比还我的。”
其中一个变异人嗤笑一声:“别做梦了。白孔雀大人时间宝贵,他是不会再见你的。”
“除非你有克比。哈哈哈,没有克比的话,你可以将自己卖了去赚克比。说不定白孔雀大人还愿意回头再施舍你一眼。”另一个变异人补充道。
雁听不下去了,她对面前的热闹宴会、丑陋恶心的孔雀男和缝合变异的半人半孔雀都充满了呕吐的欲望。
“放开她。”雁对着两个变异人说道。
“你说放就放吗?你知道她欠了我们太阳之国多少克比吗?”
柳戈站在了雁身边,她打开口袋露出满满的克比。
“我有克比。我们想见下白孔雀。”
两个变异人贪婪地看着口袋中的克比,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露出自以为完美的笑容。
“当然可以。”
“我要带上她。”柳戈指了指笼子中的女人。
变异人有些为难地说道:“白孔雀大人可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那怎么办呢?我有克比,而且我想带上她见一见白孔雀。”
面对柳戈的强势要求,变异人只能同意,他一把将女人扯出笼子,威胁着说:“等会见到白孔雀大人,你不许再要债了。白孔雀大人怎么可能会来骗你的克比?你知道他有多么富有吗?”
女人连连点头,不断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茫然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他要克比了,他说他爱我的,他一定是爱我的。”
雁扶起女人,帮她整理了衣服。
柳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白时,我叫白时。我现在跟白孔雀一个姓,以前的我叫做梦时。”
“你跟他姓?”
白时眼中还在流泪,于是她不断抹眼睛,揉得眼眶一片通红。
“是的。因为他是我男人,我当然要随他姓。”
柳戈让她跟上自己的步伐,她们一行人跟着变异人走向一处内室。
“你有没有想过改回自己的姓氏?我觉得白孔雀不是个好东西。”雁直接了当地说道。
“怎么可以。”女人迷茫地看向身旁的柳戈和雁,她拒绝任何这种诱惑她背叛的想法。
“我不会改回去的。我付出的太多了,白孔雀会知道的,他一定会反悔的。”
白时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他会后悔的。到时候,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我?我那么爱他,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我必须要回到他身边才能过上体面的生活,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不知道他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耀眼。”
柳戈不理会白时的疯言疯语,倒是雁极力想要劝白时清醒过来。
“你应该离开这种垃圾,他只会吸你的血,你没发现自己被他完全压榨利用了吗?”
白时怨毒地看了雁一眼,又低下头去,她轻声对自己说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白时,你要振作起来。你很美,白孔雀见到你会再爱上你的。”
白时边走边整理起自己的裙摆,她将秀发弄成好看的弧度,然后走到了柳戈和雁正前面。
她如同一个等着见情郎的闺中小姐,等待着变异人打开通往她心上人的大门。
当大门打开之时,白时露出期待又爱慕的笑容,她踮起脚跑向了她的爱人。
“白孔雀。白时来了。”她发出粘腻的呼喊,舌尖吐露出爱意的称呼。
白时口中的白孔雀正端着红酒杯同友人会谈,他转过头一脸讶然地看向白时,随后他站起身冲门外的变异人大声斥责:“你们怎么办的事情?为什么又把她带进来?不是说卖掉、卖掉、卖掉吗?”
白孔雀俊朗的五官扭曲到变形,他难以忍受这种毫无价值女性的攀附,对着变异人喊出的话声音尖锐又恶毒。
变异人呐呐道:“是……是这位客人的……的要求……”
“什么客人?”
白孔雀犀利的眼神转而看向变异人的身后,他看到两位身着普通服饰的女士,嘴角立刻耷拉下来,咬了咬牙齿说道:“这两位是客人?她们买得起一杯高端产区的红酒吗?”
白时此时可以趁机跑到了白孔雀身边,她张开手跪抱住白孔雀的腰,将脸蛋贴到了他的腹腔处。
白时刻意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态,轻声细语道:“白孔雀,我回来了。我爱你啊,你快看看我。”
“看什么看?今天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情。”白孔雀厌烦地扯着白时的秀发,将她甩到一边。
“离我远点,我烦着呢。”
谁知白时不仅没有感到被羞辱,还巴巴地又贴上去。这次她抱住了白孔雀的两条腿,将脸贴在他的□□。
房间内立刻发出一阵下流的嬉笑,各种孔雀男吹着口哨互相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打趣和得意。
“哈哈哈。白孔雀真是好福气。”
“就是扑上来的女人太多了也是烦恼。”
“啊哈哈哈,对,玩到后面也无趣得很!”
柳戈带着雁走进了这间会客室,雁很愤怒地上前拉起了白时,她忍不住骂道:“不要什么垃圾都入眼,你面前这个白孔雀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放开我!”白时挣扎着,但雁紧紧握着白时的胳膊不放手,忍受着女人指甲的划拉。
柳戈看到雁的手臂已经出现血痕,她拉开了雁的手:“雁,你放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什么,她并没有明说,但雁明白她的意思。
柳戈在说白时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她陷进去了,只是陷进去的是个泥泞恶臭的沼泽地。
倒是白孔雀定神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两位女士,面庞上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微笑,他笑道:“你们两位既然是客人,那么是为了谁而来?”
“你。”柳戈说道。
“我。”白孔雀笑了,他面上是一贯的悠闲自得,像是很烦恼自己是如此受欢迎。
“那么你们总要有点资本才能来见我吧。”
“比如说?”
“比如说克比。”
柳戈点头,表示认同,她打开了装满克比的口袋。
“这些够吗?”
白孔雀难以掩饰自得的神情,他笑道:“够是够了,不过这也只够和我吃一次饭罢了。”
说完,他对着柳戈眨了眨眼睛,抛了个隐晦的媚眼。
柳戈大笑,笑得弯了腰,她鼓着掌说:“没想到你这么自恋。不过我可没打算和你吃饭,对着你那张恶心的脸,我就想吐,吃不了一点。”
“我们走!”柳戈对雁说道。
白孔雀已经被她的话惊到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一番侮辱。
当柳戈和雁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凄厉痛呼。
当她们回头时,看见白孔雀正用手死死抓着白时的头发,柳戈能看到白时的头皮被拉扯时产生的剧烈痛感,因为这就是白孔雀想让她看到的。
“你这垃圾,你太过分了。”雁生气地冲他喊道。
看着白孔雀肆无忌惮的样子,柳戈明白雁的愤怒只会让他得意。这个房间的孔雀男们售卖着自己的皮相和光环,但却又将扑上来的女性当作是笑话和养料。
一个男卖主永远不会爱上他的客人。
因为屈辱,因为不甘,因为嫉妒。
他们只会给予女性缱绻,再将她们狠狠掠夺干净,从肉到骨再到血。扒皮饮血有些粗鲁,不如挂上一个牌子也将女性卖出去,毕竟谁又比谁高贵呢。
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可惜白时不懂。
柳戈转身要走,可是雁停住了脚步。
“雁。”
“我看不下去。”
柳戈沉默了一会,白孔雀见状更加得意,他狠狠踩住了白时摊在地上的手指,然后用力碾压。
“啊!痛,白,我很痛。”
白时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喊叫声。
“你不要太过分。”雁握紧拳头走向白孔雀,她想狠狠揍他一拳。
“你可以打我。不过你怕是赔不起我的医疗费。或者说,你也想卖身还债?”白孔雀露出迷人的微笑,他有恃无恐。
“哈哈哈哈哈哈。”室内的孔雀男们尽皆发出笑声,他们很欣赏这场无聊时光的小闹剧,看弱小挣扎反抗也是一种乐趣,这让他们心中涌起一种优越感。
柳戈直接过来一脚踢飞了他踩在白时手上的腿,她扶起白时,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你还不明白吗?他不爱你。”
白时眼神涣散,面色如死尸般青白:“他不爱我。”
柳戈转而看向白孔雀,她提出了条件:“给你一笔克比,放过白时,怎么样?”
“嗯嗯,我考虑考虑。”白孔雀摆出一副拿捏的姿态,双腿岔开活动着双手,面色轻松地看向旁边一只青孔雀:“青,你觉得呢?”
“我觉得留下她更好玩呢!她们两个能给多少克比,让白时留下看你接客更有趣些。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白时那时候的表情,绝对很精彩。那种痛苦是我们这种垃圾的养料,不是吗?”
“确实。”白孔雀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什么,神情又变幻成一副兴味阑珊的样子。
他很无趣地说道:“虽然看上去有趣,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价值呢。”
他半闭着眼睛,朝柳戈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带走白时。
“留下你那袋克比就行。带走她吧。”
此时的白时状若疯子,她头发蓬乱着大笑:“走?走去哪?我不走,白,我要永永远远陪着你。”
白时要搂抱住白孔雀,却直接被对方推开。
雁正要上前带走白时,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突然暴起,她抓住餐桌上的一把刀叉径直捅向了白孔雀的心脏。
血流了出来。
白孔雀渐渐被鲜血染红了。
白孔雀死了。
死于一把女人捅来的刀叉。
白时握住手中的刀叉,脸上满是笑意:“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谁叫我爱你呢!”
她朝着孔雀男们的方向走去,看上去像是要征求他们的同意:“你们说对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疯子。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孔雀男们大声叫嚷着,他们躲闪着要逃出屋子,要逃得远远的,至少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让他们失望的是,没有生灵能出这个门。
皇后鬼的警队出现在了门口,宣告在室内的所有生灵都被逮捕了。
他们要被迫和这个疯女人呆在一个审讯室。
这是什么塔内酷刑!孔雀男们哀嚎着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