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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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鸥这天下午如约出现在医院，并且这次身边还多了个刘芷汐。
两个人去花店买了束红玫瑰，在刘芷汐的提议下，还专门去了趟超市，买了几样营养品。
当两个人出现在病房里时，迎接她们的是汪思琪母亲疲倦却饱含感激之情的目光。
“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芷汐。”刘芷汐走在前边，微笑着打招呼。
“怎么会不记得？刘小姐你也来了，有心了。”
刘芷汐径直走向病床，床头柜小桌子上花瓶里，同样浓烈色彩的玫瑰有点蔫，刘芷汐把捧在怀里的新鲜玫瑰换了进去。
“思琪最喜欢红玫瑰。小时候她就总说将来一天她的白马王子会驾着马车，手捧一大束红玫瑰来迎娶她……我天天给她买红玫瑰，哪天她要是突然醒过来，闻到玫瑰花香，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
“嗯。阿姨，这些营养品，是我和小鸥特意为您和叔叔买的，您们要多保重身体。”
“谢谢，都是孝顺细心的孩子，我替思琪爸爸谢谢你们。”
“阿姨您客气。我们都希望思琪能早日康复，您和叔叔的身体也很重要。”
刘芷汐和汪思琪母亲说话的时候，韩小鸥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站在病床旁，望着床上的汪思琪发呆。
“思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刘芷汐说着，也站到病床跟前，手无意识抚上韩小鸥的背。
“医生说还算稳定，只是不知道哪天才能醒过来。”女人一开口，声音中尽是潮湿。
“嗯。慢慢来，您们也不要太着急。”
“阿姨明白，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急也急不来，还好，医生说稳定，稳定就还有希望。刘小姐，你说对吗？”
“嗯。阿姨您不要那么客气，就叫我芷汐，我跟思琪他们同年，比他们大几个月”
接下来，两个人也没了更多的话说，病房里变得异常安静，三个人不约而同望着床上的汪思琪，想着各自的心思。
刘芷汐悄悄看了眼韩小鸥，韩小鸥脸上凝重的表情，让她很想做点什么，却似乎又力不从心，但这样的氛围实在让人太压抑。
骤然，电话响起，三个人都恍然醒过来的样子——
“是思琪的爸爸，你们两坐，我接个电话。”汪思琪的母亲拿起手中的电话，朝门外走去。
“小鸥”刘芷汐试图想说点什么，打破现在沉闷的气氛。
“芷汐，思琪知不知道我们来看她？”出乎意料，韩小鸥突然抢先发了问。
“我不知道，可能，知道吧”
“你说人的□□和灵魂真能分开么？”
“也许可以吧。”
“我之前看国外一个实验，好像证实了两者可以分离。如果真是那样，你说思琪的灵魂是在她的身体里，还是在我们旁边的半空中？”韩小鸥抬起头，四处看了看。
“我不知道，现在证实了量子纠缠，我想她一定感应的到，小鸥，你不要太担心”韩小鸥的问题让刘芷汐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汪思琪母亲打完电话重新回到了病房。
“思琪的爸爸忘记带家里钥匙了，我给他送过去。小鸥，你现在不忙着走吧？”
“嗯不忙。要不，阿姨我替您送钥匙吧？我开车很快的。”韩小鸥总算有了几分精神。
“不了。家里还有点其他事情，你叔叔他最近脚也有点不好使，我回家随便给他擦擦药酒。你们在这里多陪陪思琪，和她说说话。我弄好就回来。”女人边说边简单拾掇。
“那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小鸥，我打车很方便，也不算很远，我忙完就回来。”
“您慢慢忙，我下午没其他事，本来也是想过来多陪陪思琪。”
“那就好，麻烦你们了。我先走了。”两个年轻人正想起身送送女人，却被女人一个手势制止了，“不用不用，你们坐。”
病房里再次又只剩下三个人，两个人回到刚才的位置，只不过，这次两个人坐在了床沿边。
“芷汐，你知道奈何桥吗？”
“好像听说过，中国古代传说人离开人世，都要过的一座桥？”
“嗯，奈何桥上有个老婆婆，叫孟婆，她熬的汤叫孟婆汤。死了的人走到桥上都要喝孟婆汤，喝了汤就忘记今生所有的人和事……我宁愿相信有那样的桥。也许思琪的灵魂去过那里，她不愿意喝孟婆汤，却又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小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在医院，思琪也在，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吗？你不要吓我”
“对不起，芷汐。以前看新闻电视，像这样的事，我都没感觉。我和思琪，还有我哥，在我的认知里，我们就应该一起变老！这样的事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可是，现在它就发生了，她躺在我眼前一动不动，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韩小鸥变得激动，站了起来！
“小鸥”刘芷汐一把抓住韩小鸥，也站起身，轻声说道“你不要把事全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大家都不想的，思琪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怎么能不怪我呢？那晚，我该送她回家的，我该答应她的，怪我，全怪我。”韩小鸥的眼神瞬间又变得低迷，盯着床上的汪思琪自言自语。
“答应？答应她什么？小鸥你在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韩小鸥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说道“我该答应她多陪她会儿，如果多陪她说说话，她肯定不会这样……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只要她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她”
“嗯。”刘芷汐拉起韩小鸥的手，两个人又坐下。
“芷汐，你会喝孟婆汤吗？我是说假如有那样的汤的话。”
“怎么又说这个了？不是说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吗？”
“没，只是说到这个话题，好奇，随便聊聊。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不知道，你呢？”刘芷汐没了抵触，反问道。
“我可能会喝。不都说那又叫忘情汤吗？能忘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喝了全没了，无忧无虑，多好，我绝对一口干”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你记住，带去下一世？”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死了的人才喝那个汤，都没生命了，还记得那些干嘛？全清空，轻松上阵，再说，有没有来世还不好说”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是说如果，你也不愿意吗？”韩小鸥的回答让沈芷汐隐隐觉得有些失落，但又说不出原因。
“如果真有来世，我不想再当人，要我选的话，就变成非洲草原上的一头狮子，嗷呜——如果那个时候还有非洲草原的话。”韩小鸥放松下来，对着刘芷汐做了个“狮子大开口”的动作，“怕了吧？”
“你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变狮子，我就变大象，谁怕谁？”刘芷汐也被逗乐了。
韩小鸥笑完，“你呢？芷汐，你会喝孟婆汤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要么喝完，也可能会留一小口”
“为什么？”
“如果到那个时候真没有什么遗憾的话，我就学你一口闷，要是有牵挂的话，我就留一小口，带到来世，哪怕是变成一只大象，一只蚊子，我也想记得”
“艹，这个想法ztm浪漫”
“去！不准爆粗口！”
“sorrysorry，以后不说了”
“哎呀，不说了，我该去学校了，”刘芷汐看了看手机，“我今天跟老师约好了”
看到之前那个韩小鸥好像又回来了，女人也轻松了不少。
“走吧，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打的去，你就留下来好好陪陪思琪。多跟她说说话……阿姨也不在，记得多说点肉麻话”
“不是，我跟她——哎呀，晚上一起吃饭？”
“好，我给你打电话，要是早，一起去买菜在家做？”
“好呀！又有口福了”
“我走了，晚点联系。拜拜，不打扰你们”
“芷汐，不是——”
刘芷汐挎上包，小鸟一样飞出去了。
并排的另外一张病床上，一直默默注视眼前发生一切的两个隐身身影也终于开了言。
“果然今生还是那负心之人，那孟婆汤喝得倒还是真真痛快！狗改不了吃屎”红衣女子薛千寻冷冷发话。
“姐姐，这个词意思是没错，但是呐？她要是狗的话，那姐姐不也是——”
“闭嘴！”薛千寻盯着韩小鸥的后背，“宁愿变畜生，都不愿为人，想变狮子？”
女人想起这几日学习内容上，狮子的样子，“想得倒美，你就只配变猪”
薛千寻一挥手，韩小鸥的后背立马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开花皮肉，“嗷——我的背，痛死我了！”
韩小鸥跳了起来
“姐姐，我等着你把她变成一只猪”
“猪不吃屎”
“哈哈哈哈，姐姐”小妖捂着肚子从床上跳到了床下，“你笑死我了，姐姐，你变幽默了”
“你再笑我就罚你三日不准跟着我”
“不要不要！”小妖收了笑容，以最快速度跳到薛千寻的右肩上
“你还要看多久？还未看够？”
“姐姐，这几日，你都在学现在人间的东西，没有见她，你难道一点点不想她？”
“这凉薄之人有何值得？不想”
“姐姐，我越来越搞不懂姐姐你的心意了！早说不值得，姐姐你又何必为他受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到现在，姐姐你要是对她真没半分情义，那不如，我们直接报仇雪恨图个痛快！姐姐你要有忌讳就让我来，我稍稍吓吓她定叫她生不如死！我们还可以——”
“快了”
“啊？什么？什么意思姐姐？”
“那人阳寿殆尽，没几日了。”
“谁？你说谁？”
“吃药那位”
“可她挺可怜的。”小妖一脸惋惜。
“这是阎王老儿的差事，与你无关”薛千寻的话如冰山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的爸爸妈妈也好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小妖的喃喃自语，钻进薛千寻的耳朵里，像根尖刺————
自己当初不也是为了一个情，抛弃了父母娘亲还有三个哥哥，想到这里，薛千寻羞愧难当，床上人不过是另外一个自己，可怜可悲。
女人思绪万千。
“姐姐，我突然想到了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我们可以这样——”小妖附在薛千寻的耳朵边，悉悉索索说着。
“这，不是不可，只是我担心那阎王老儿，还有孟婆，会多有阻扰”
“管它的，等他们找上门了再说。反正，我与姐姐都不是那修仙求名之辈，大不了废了这修为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容姐姐再想想”薛千寻看了眼床前二人，“唉，我不想看到她们，我们走吧”
“姐姐，这法子我愈发觉得可行，姐姐，我们试试吧，啊？”小妖站在红衣女子的肩上，两个身形越来越远。
病房里，韩小鸥一只手撑着后背，坐在病床边，凑在汪思琪更近的地方。
“思琪，我”韩小鸥小心翼翼说道，“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去勾引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探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