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爱丽丝》靑台

7、献给爱丽丝 PART VI

　　最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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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纳罕，即Canaan，也称迦南。旧约中，它被称为乐土。

　　梁迦南，无聊的我一点也不想睡觉，只好用这个办法和你来交流了。

　　刚刚跟淑媛从电影院里出来，看完电影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一生一定要告诉最爱的人自己的爱。

　　我认识你才几个月，可是你把我对你的爱刺在了我的一生。你离开后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过断断续续。像淑媛，昨晚知道她男朋友很花心，仍然是喜欢他。这种飞蛾扑火一厢情愿的事，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道理。

　　这些话只敢在心底说，因为人不得不面对现实，注意周遭的传闻，但我现在一定要把话都说出来。无论如何我跟你该有个结束，一年前的我还很无知，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故事。只有到了现在才明白，那时的你虽然不孤单，却很寂寞，一直没人看得出来。

　　如果一开始我的单恋就被你否定，我会伤心，却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对美好的事物感到猜疑，还是可以让你做我的前桌，跟你打打闹闹，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活下去；可是如果事实是这样，我会心疼得要死。

　　原来你一直知道你即使应允了我的告白，我也决不会接受那样一个你。

　　而那些早已风干成历史的温暖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记着，我不敢说，我怕自己太感性，眼泪承载不了这些过往。

　　我希望兰斯洛特能好好保护他的女王。

　　是啊，原本我还以为你不会转学，会跟我一起磕磕碰碰地走过坎坷，像那些携手到白头的爷爷奶奶们，像那些小说里的情人们，绝不会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辛酸结局。事实上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惜我后知后觉，现在才明白。

　　爱丽丝，请你笑一个吧。本以为你会幸福，毕竟出于同类的怜悯。

　　然而你也像我一样，只希望一直留在那个仙境就好了罢。

　　Canaan终于说完了想说的话呢。谢谢你听我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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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的结果，完全超出了极尽自己所能列出的可能之外。

　　迦南转学了。准确的说，他不见了。

　　不管怎么联系他，这个人就好像从世间蒸发了一样，完完全全从空气中消失，连一点气味都没有留下。

　　金子拜访梁琦家的那晚，满天的星子异常明亮，寒风瑟瑟，那是冬日的夜空。

　　“金子小姐，姐姐等你很久了！”依旧是双胞胎，容颜没有改变。

　　梁琦的家是金子见过最为高科技、最奇形怪状的设计。没有什么不是全自动的，整个布局格调就是一片灿烂的星空，要不是能摸到墙壁，金子以为自己飘到了外太空。

　　“你来了。”梁琦一改往日的形象，居然穿着白大褂戴了实验用的护目镜，颇有她父亲科学家的模样。

　　“有事找我？”金子仍觉两人间存有芥蒂。

　　“有人想见你呗。”梁琦取下眼镜，笑意盈盈地看着金子。

　　“啊？”

　　突然之间全部的毛细血管扩张，金子睁大双眼，过度的震惊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安静的他。淡定的他。从容的他。面无表情的他。

　　“梁……梁迦南？”

　　乍看之下，正是当年一模一样的俊俏容颜。金子浑身一震，胸腔里沸腾的气血一下子倒涌上来，眉峰绞紧，万分紧张地盯住那个似陌生又熟悉的侧影，呼吸剧烈急促。她三两步走到他跟前。

　　再次看到那张风采卓然的脸，仿佛是穿越了世间尽数芳华，似已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他安静地端凝自己，目光一瞬不瞬，以一种难见的世外之姿。

　　金子恍惚地看着那双明眸，它曾经那样顾盼神飞，牢牢地攫住自己脸上每一丝纹路，传递过来的话只有她听到，而现在这瞳仁中什么也没有。

　　忽的有一丝涟漪在脑中激起，心中突然翻过千石巨浪，却又在一瞬间变得平静无澜，她似了然般莞尔，“我认错人了。”然后她有些苦涩地微微低头，好像一下子陷入过往回忆，“……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

　　“我知道。”嘴角勾了勾，完全一模一样的笑意，“她已经告诉过我了。”他看一眼梁琦。

　　她心里一凉，却蓦然生出坦诚面对的胸襟与勇气。

　　“哔”。

　　一声短促的声响，金子看看一旁手执电脑的梁琦，又看看旁边站着的男生，依旧是一副沉稳端庄的神色，然而那笑，那双曾无数次凝视自己的眸眼，还有左颊上稍稍显现出的酒窝……

　　等等，这样的一切，是凝固了么？

　　“他跟Canaan，是同一个躯体。”一旁的女子轻笑，笑中尽是肆虐跋扈的掌控者气质，掩在眉眼深处竟是一片讽刺。

　　“Canaan的成绩门门满分，是因为我给他输入了所有学业的信息资料。

　　“他是我爸爸前些时日在客纳罕研发的人型机器人……恰好地名也有很好的意思，所以叫他迦南。”

　　“身为机器呢，打架什么之类的自然不在话下。”

　　一层层地抽丝剥茧。

　　“Canaan一开始的设定就是梅花J，我是他的女王。

　　“骑士必须忠诚女王，这是他所有行为的最高约束。

　　“所以他看到我受伤一定会保护我。”

　　所以其实过去的一切并不是巧合与偶然。

　　金子突然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不是被梁琦，也不是被迦南。

　　是被命运。

　　“可是他不应该有感情的，那是设计失误。

　　“每个成品都是一件艺术，那对双胞胎也是一样……”

　　嘀嗒。

　　那是眼泪。

　　“……不知道怎么弄的，系统居然生出感情，真是个失败的产品。

　　“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人类跟机器人……根本不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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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

　　在人类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世界，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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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我的爱：

　　其实你对我来说不是太阳，不是我需要绕着转的中心。你只是苍穹离离的星子之一，没有你我依旧能够行走，可是天际的光亮会黯淡一点么。

　　亲爱的，你可以消失，但填补你离去的空虚需要的光阴是埋没我耳垂上打了十七年耳洞的时间那么长。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认识你，但是想到曾经你抱着我的隐忍与勇气，所有的美好便如夏花一样绽了开来，散发出细微不可闻的芬芳与声响。

　　那晚我一定是哭了。

　　哭声没有你离开时那般撕心裂肺，却好像冬日末杪结冰的湖面裂开的第一丝纹路，脆弱得似贝壳里嫩嫩的肉，被沙粒再磨一下便会血肉模糊。

　　可是我不要珍珠。

　　亲爱的，我只要你回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