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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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他神色微变，周围的温度一刹那间就骤降了下来，他蜷了蜷拳头，心生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那么碰巧：“什么？”
“好几个摄像头坏啦，也坏了有一段时间了，经费一直没批下来就还没维修好，也是的……”虎二低声嘟囔着，也是不太满意迟迟不维修的做法，他害了一声，“你们去监控室看看吧，也许能查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去看看总不坏……”
江景时没多迟疑，点头称是，便拿着批准条和黎忘走了。
虎二目送他们离开，端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转头跟隔壁两桌同志叹气：“学校监控又坏了，这隔三岔两老坏。这下好了，学生想找东西都麻烦。”
“让老陈找电工修修呗，又花不了多少经费，多大点事儿那么久不修。学生啥事找监控啊？”隔壁两桌的老教师也跟着叹了一声，随口好奇了句。上回学生要找监控还是丢了块三四千的手表，这回又是丢了啥子呦。
虎二摆了摆手，“不老早就有学生说，学校里有个怪奇怪的人出没嘛，他们说瞧见了，要找监控找出来。”
老教师啃瓜子的动静窸窸窣窣停了下来，朝虎二投去了目光：“诶这事儿我班学生也说了，说得神神秘秘的……不过哪儿有那么好找人啊。”
“是啊，我上回小外甥来学校玩儿，都没卡门禁就进来了，这出入人口管得不算太严谨呐。”
三中校区不小，出入的教职工又频繁，再加上最近有多功能楼在施工，包了工程的工人也常出入，想找人可不容易。
虎二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希望能找到吧，不然学生老传这事儿也影响不好。”
“学生一传十十传百传出花儿来了都要，越传越悬乎还不要紧，学生真出啥事回头不还得负责，要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把那人揪出来才是。”
“对咯，我还是回头再提醒一下老陈找电工来修……”
啃瓜子的同事捧了一把瓜子放到虎二的办公桌上，转头看向办公室里一直没参与话题、低头忙活着班级内务的胡正德：“老胡，一下午都不见你吭声喽，忙儿呢？”
胡正德坐在偏一点的办公桌，同事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他扭头看向大家，伸手扬了扬手上的花名册，眉目和蔼地笑了两声：“哎，在给学生调整下位置呢。”
有同事唏嘘了声，“带文重班就是不一样，一个学期都快过完了，还调位置呢。”
胡正德拉了拉袖子，继续转回身忙活：“有学生心思不放学习上了，没办法，必须得换。”
虎二凝视了一会儿胡正德的背影，坐下身去掂那一小堆瓜子。
一聊起文重班，虎二就会想到他的学生死活不肯转班去老胡班这事，他也不信江景时留在吊尾班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这副老骨头，江景时跟自己也不算多亲。算了，劝也劝那么多次了，孩子愿意就让他留下吧，大不了多听几遍上头领导的念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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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忘拧着批条看了又看，有些纳闷，“怎么会那么巧摄像头坏了。”
江景时眉头皱着，他们走在长廊上，他一路盯着前方时而出现的摄像头，很轻地摇了一下头：“不知道。”
可能真的是巧合，就像宿舍花洒的出水温度一样基础设施质量堪忧，要么就真的是“巧合”了。
“看看吧。”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大概够时间去一趟监控室。
黎忘晃了晃手上的批条，哦了一声。
他们走到了一楼有些偏僻的监控室，方正的屋子内只有一位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教那门科的老师在里面坐班。
黎忘看向那一面宽大的监控墙，密密麻麻的小方框里数不清的画面在动着，他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向老师递了批条，“老师，我们来查查监控的。”
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不好奇这回学生又是丢了什么东西来查监控的。老师收好批条后让出主位置给他俩，简单地教了他们操纵一下主电脑，就走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江景时不着急坐下，他站在监控墙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扫视着每一幅监控画面，寻找着自己需要找到的机位。
黎忘精的东西不多，但找地盘绝对是精的，做鬼的时候无聊了他还会在学校里自己跟自己捉迷藏呢，所以对学校的角角落落还挺熟悉。
但很遗憾，他俩分头站在两边的监控墙，来回看了两遍都没找到当初或许能拍到变态的监控机位。
江景时的面色难看，他环着双臂盯着那十几个不亮的黑色方块，冷声道：“坏了。”
能拍到他们当时位置的监控，都坏了。
或许不能这么说，应该得说，三中整个学校区域较为偏僻角落的监控，都不约而同的坏了。
黎忘也垂着下睫毛，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怎么会这样……”
江景时侧身看了一眼他，察觉到他的失落后，伸长手臂揽住了他：“没事儿，那就看看别的监控。”
江景时的声音很轻，自己也没有底气。学校上百台监控，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的做法，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俩坐到了主电脑前，排除掉可能暂时用不上的机位，去搜寻距坏监控最近距离的监控机位，找出当天的录像，一帧一帧滑着看。
他俩看了好一会儿，没什么收获。唯一能看出来头的，就是能确定那人很熟悉学校，能那么精准避开每一台摄像头也是有够不容易的。
听到上课铃，他俩才站了起身。
“老师，我们查完了，先走了哈。”黎忘的声音闷闷的，他走出了监控室，顺便给老师带上了门。
江景时没怎么说话，只是一路都时不时瞭眼去找监控摄像头。
只能说人的恶都是没下限的，能提前踩好所有自己出入会路经的摄像头的点的人，心思缜密得可怕。
两人走了好长的路，绕回教学楼上楼去听课。好在这节是虎二的课，虎二见是他俩，也清楚他们刚才是着急什么事去了，没多问就让他俩归位去了。
上了好一会儿课，两人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朦胧的关系，刚才差点就要忙着忙着又给自然而然地处成好哥们了，现在一回想真是如坐针毡。
“……”黎忘连带着座位挪了挪屁股，离江景时远一些。
江景时低咳了一声，抬起写字的右手半掩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无机质的眼睛，也不瞧黎忘，就只瞧台上的数学老师。
但就是哪哪都让黎忘有点不自在着，刚才调不出监控的郁闷算是扫空了大半，转为跟身边人斗智斗勇了。
黎忘就控制着自己视线也不看江景时，撑过去了一下午的课。
放学的时候，黎忘本来是想一放学就开溜的，因为他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江景时，但书包带都没扣上肩膀，他就被江景时给扣下了。
“等一下，我还没收拾好书包。”正执着于往书包里一本一本塞书的江景时拉着他，没让他走。
“……”黎忘吸溜吸溜鼻子，躲不掉只能站在原地，盯着江景时收拾他那呆瓜书包。也就江景时那么老老实实，无论走到哪都给自己书包装几本书了。
江景时收拾好后，他俩一块沉默寡言吃了顿午饭，再沉默寡言地上了宿舍楼回到自己寝室。
黎忘揪着睡衣就往浴室跑：“我要洗澡——”
哐当一声，他把浴室门关得紧紧的，反复确认好几次锁好门了，才安心去洗澡。
“……”这下轮到江景时无言以对了。
他有那么吓人么。
陈叙回到寝室的时候，江景时还在抱着书包发呆。
什么细节都逃不过陈叙这双眼睛，他眯了眯眼，怼了一下江景时的胳膊，“你跟黎忘吵了？”
江景时和黎忘气氛怪得可怕，中午下午都是零交流状态，要是他俩一直都不交流那陈叙还可以理解，问题就是平日里他两个都闹得不行，凑在一起就是叽里咕噜讲小话。
“没有。”江景时否认了，他们这不算吵架。
陈叙哦了一声，“哦，不信。”
江景时毫不隐瞒，“我表白了，黎忘反应不过来。”
陈叙第一时间是忙着去追究他话里的逻辑去了：“哦，你跟谁表白了？黎忘那么大反应也正常，毕竟要是我兄弟突然……什么！”
陈叙表情惊恐，“江、景、时，你刚刚说谁表白了？”
江景时觉得他的问题很蠢，已读不回了他这句废话。
陈叙其实也听清了，就是挺不可置信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喃喃道：“挺好的，挺好的……也是表白上了，哥们真替你高兴呐。”
“谢谢。”江景时完全听不出陈叙哪儿有高兴显露出来，但还是先谢了先。
陈叙很快就恢复回那副清心寡欲、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你跟谁表白了，黎忘能反应不过来？”
陈叙倒是挺能理解黎忘反应不过来江景时表白了这事，毕竟自己也没多反应过来。
“我给黎忘表白了啊。”
“……”陈叙颤巍巍地扶住旁边的床支架，怕自己站不稳。
浴室的水稀里哗啦，看不见都能感受到浴室内会有多温暖，水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陈叙就反应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浴室水声渐熄。
陈叙喉咙干涩，说不出几句话，虽说其实回想起来，好像他俩也挺想一回事，怎么看都像在谈恋爱预备役，但真这么一天明晃晃告诉他，自己的舍友们成双结对了，好像也不是那么地反应不过来。
“我觉得现在反应不过来的是我。”陈叙声音幽幽。
江景时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是真的很苦恼。”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黎忘吓狠了，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陈叙决定再挽回一下兄弟情，他张开了双臂，手舞足蹈了几下，语言组织混乱着：“不，不是，景时你想一下啊，或许那也不算喜欢是吧，就像商池那样，只是觉得黎忘长得比较呃，比较好看，当然不是说你很丑的意思，你也好看，但你俩是完全不一致的好看对吧，就是黎忘好看，所以你才会对他多加关照呢……”
陈叙说完自己都想笑，他很快又收了声，默默盯着一语不发的江景时。再次开口时，已经重新找回了语言组织能力，“我的意思是——”
“你对黎忘的好，会不会只是黎忘懵懵懂懂不通人事，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开始于你，所以很依赖你，你享受着他的关注、依赖，也乐于把关怀施舍给他，把掌控感误认成了喜欢？”
江景时听了微微皱眉头，他扯了扯怀里抱着的书包，隐约还能摸到里头书本的棱角，他松开了一点力度抱住书包。
浴室门打开那一刻，江景时终于开了口。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对他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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